她隐瞒着、藏着、就是不想让兰濯风参和进来她的生活,普通人和富人之间产生谣言,最终都是普通人承担一切。 “不知道呀,忽然就传开,但是我到现在都没参合过什么。”笑笑认真的说:“还说这次科隆拿下Mistralis的投资,是因为借住了你和兰总的关系,不过浔姐,这是真的吗?” 其实不需要孟浔承认,笑笑早在Mistralis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很多不对的苗头。 第一次撞到兰总的时候,孟浔非但没有被传闻很凶的兰总指责,反倒那么温柔。当时觉得很疑惑的行为,现在对照进关系里面,也就顺理成章。 不等孟浔的回答,笑笑继续问:“如果是真的,那你读大学的时候,兰总真的给你放了整个香山澳都能看到的盛大烟花吗?还有还有,兰总和你谈恋爱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和平时不一样?他带着你去Mistralis上班,为了你不和兰家人来往吗?” 孟浔不知道如何作答,但是远远不止笑笑八卦,甚至连项目总监都来旁敲侧击的问,直到下班,孟浔才得以从满是兰濯风的公司里解脱。 直到周四那天,孟浔给习辰发了个信息。 【承诺给我休假的事情还作数吗?】 习辰:【作数,你休息吧。】 - 在周四下了班后,孟浔踏上了休假之旅,但是她哪里都没去。而是买了一箱啤酒把自己困在家里喝。 孟浔坐在飘窗上,低头,看着被她特意翻出来的礼物。 那枚古铜色的扳指。 是她十九岁时,他送的生日礼物。 三年前从澜山离开时,她就带走了这枚扳指当做念想。而那枚他所谓的,想要嫁给他就随时拿出来的钻戒,她放在了他的衣柜里。 从离开的时候起,不,从在一起的时候起。她就没想过,会那么好命嫁给他。 为什么会带走这枚扳指?或许就是觉得有那么些意义上的不同,或许也是觉得没那么贵,拿了没负担,但归根结底,就是因为这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 只是想到今晚过后,她就会把这枚扳指丢掉。她的心中忽然有些酸涩。再也忍不住,眼眶蒙了一层雾气。 其实那天回到科隆开始笑笑的话就像是撕开了她的伤疤,让她回忆起了那晚的烟花。 可不是吗?整个香山澳都被照亮了。 很轰动,很盛大,也的确很美丽。 她苦了十九年,被人喊拖油瓶,被人嫌弃的这一生,做梦都没想过,有天会有那么一个人,为她照亮整个香山澳。 更没想到,颠沛流离的岁月里,会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像温柔的风,灼热的光,给她带来无尽的温柔和缱绻,足够回忆一生。 以至于她现在看谁都没有意思,都差点意思。明明是她拒绝他的,是她放弃一切,想要让他过上属于他原本的日子。 但直到此刻。 她才在心里狠狠地唾弃自己那恶心的成人之美。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那么好,她放弃他,又怎么能做到真的不难受? 他对她一片真心,看着他那么卑微,却连一句爱他都狠心不告诉他,她又怎么能做到不难受? 她才是真真正正困在这场回忆里无法走出来的人。 旁人只能耳听,看戏,只有她才是真的感受过和他在一起时的怦然心动,那种亲吻他下巴时的真切感受,被他抱在怀里时的安然和踏实,肌肤融为一体时候的亲密和冲动。 所以她又怎么可能不难受? 她午夜梦回的时候是他的好,他的温柔。 从那晚的决裂,再到被峻叔送回深圳,又装作若无其事的上了几天班,面对那么多的人在讨论他们的以前。 她强忍着,心在麻木和空洞里,反复的疼痛、反复的折磨自己,直到现在,直到今天,她才想让自己喝醉,让自己好好地睡一觉,睡到明天下午,醒来,就是一个新的日子。 可她连续喝了几瓶,飘窗上已经有好几个空瓶子,胃里已经空了,但就是很清醒,也不知道是果酒和白酒容易醉人还是心事重重,孟浔甚至清醒到知道,明天就是兰濯风和苏小姐的订婚宴。 就在这周的周四。 所以她才憋着,强忍着若无其事度过这几天,就算有眼泪,也要留在今晚。 她要把自己灌醉,痛哭,把这枚扳指丢掉,彻底告别。 然后让自己睡到明天晚上。这样她就不会觉得明天的时间很难熬,更不会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猜测他现在是不是牵着苏小姐,游走在宾客的祝福里。 他有了新生活,她就会逼自己彻底放下。 从明天开始,孟浔就是兰濯风身边的过客,再也不会被提起。 孟浔坐在飘窗上自言自语:“可是为什么那么难受,呜呜——”她把膝盖屈起来,手肘撑着,手掌捂住自己的脸,任凭泪水沿着指缝流出来,她在这一刻,终于把心里的委屈统统宣泄出来,她偶尔觉得自己过得很可悲,像在尘封的世界里,把自己封锁起来,连哭都是一个人藏起来哭。 她不想交朋友,不想去社交,整整三年,她感觉自己丢了魂。 不得不承认,和他分开的那些岁月里,她像是患了一种名叫思念的病。直到在香山澳见到兰濯风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 在这无声且空荡寂寞的夜里,不算大的房间只有她哭泣的声音。 那是她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哭声,断断续续,有三年来的委屈,还有延迟了三年的宣泄,带着不甘,却又不得不割舍的难受。 飘窗上的手机伴随着哭声响起,翁嗡嗡的,闹人心。 不知道为什么,江枝会给她打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孟浔会接起来,当听见江枝声音的那一刻,孟浔哭的崩溃:“枝枝,你能不能来——陪陪我。” 她终于承认,其实没有他,她的生活表面光鲜亮丽,其实一塌糊涂。 她想有个人陪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度过今晚和明天。 两个小时后,不止江枝来了,还有兰双,她们没有敲门,因为孟浔之前给了兰双一副钥匙。 江枝和兰双走进来时就闻到了冲天的酒味。 还踢了一脚易拉罐的啤酒瓶。 “天,孟浔,你喝了多少?要把自己喝死吗?” 兰双爆了句粗口,然后挤进来,眼眸一扫,看见飘窗上的空了半箱的啤酒瓶,又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孟浔,她已经喝的满脸通红,浑身酒气冲天,卷发被她扎起来,她抱着膝盖,看见兰双的时候,显然有些愣住了。 江枝站在兰双身后,忽然很庆幸,自己听见了孟浔不对劲的声音,喊了兰双一起来。 “看什么?你喊江枝,我还不能来了是吗?” 有些昏沉的脑袋确定了是兰双,孟浔问道:“你怎么来了,他明天不是要订婚吗?” 按理说,兰双应该要在家里陪着开心的老太太。 这句话就像是在交代为什么会有满地的空瓶子。 江枝叹口气,她想劝孟浔,但却又能感同身受。她明白这种失去的感觉,像刀割,像针扎,无法控制,无法治愈。 兰双没有失过恋,她甚至没有爱而不得过,她咋咋呼呼的问:“别告诉我,你就是因为三哥明天要订婚喝成这样的?” 兰双踢开空酒瓶,上前,坐在了孟浔的身边。 她闻到了孟浔身上浓烈的酒味,眉头蹙起。 她怎么都无法想象,三年来,仿佛没事人一样的孟浔,会因为三哥订婚而失去平时的清醒,失了控。 江枝上前推了推有些生气的兰双:“好了,孟浔也不想这样,让她喝吧,睡一觉就好了。” 她记得她决定放下周淮律的时候,也是把自己喝的烂醉。 第二天醒来,又是一条好汉。 “你也是得骂。先把她骂了我再来骂你。”兰双看着江枝,后者闭上了嘴,但话虽如此,兰双回头,还是安慰道:“你既然那么难受,为什么不和三哥说清楚?说你也放不下他,说你想和他在一起。” “我不想当第三者。”孟浔说:“我也不想让他再为了我做什么。” 得到这个答案,兰双有些无奈,但最终,还是开口说道:“那如果我告诉你,三哥其实根本没有答应要和苏小姐订婚呢?你是不是会和他和好?” 以为是兰双要把自己因为他而伤心的事情说给兰濯风听。从而让兰濯风退掉婚约,孟浔抬起因为酒精而满脸通红的脸颊,嗓音低哑道:“什么意思?你不要去说。” 她不敢让兰双来,就是这个意思。 “说什么?说你为了我哥喝的烂醉啊?” 孟浔闷闷的嗯了声。 兰双心虚的咳了咳。 “其实,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苏小姐的确是奶奶喜欢的,但是我哥从开始就没有同意,也说了不可能同意。”兰双不敢去看孟浔的眼睛,边闪烁,边逃避,又边说:“是我出的馊主意,我以为你听见三哥要有未婚妻了,就...会吃醋,和三哥和好。” 那天,在酒馆兰双和孟浔见了面,擅自做主说了兰濯风有未婚妻,再去了澜山告诉兰濯风。 她当时信誓旦旦的给兰濯风出主意,不逼一把,孟浔不可能回头。要让她明白失去,才会明白你的重要性。她随口胡说的破理由,居然把素来冷静高智商的三哥给哄信了。 他不但信以为真,还真的愿意让她去说,配合她。 没想到玩火自焚,造成了乌龙。 江枝扶额,对兰双感到无语:“双双,这都是什么破主意啊。” “我错了,别说我了。”兰双牵起了孟浔的手:“所以,我三哥没有未婚妻,你是不是就会和三哥和好了?” 他没有未婚妻,有苏小姐,但他没有答应。 喝醉后的脑袋有些昏沉,孟浔还没做出反应,兰双却迫不及待,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兰濯风。 被孟浔及时拦住了,她泪眼汪汪的看着兰双,一如既往的逃避,道:“不要打,我——” 依旧是想要逃避,依旧是那副胆怯的样子。 兰双看着孟浔,眼里有失望,像尘封、压抑许久的情绪在冒头:“别再逃避了,孟浔。” 从她进门开始,她才知道,孟浔根本没有放下兰濯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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