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用说的,为什么要用骗的!”青梨吼回去,“你是我最爱的人,你要是和我好好说,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你为什么要用骗我的方式!” 她知道自己不善言辞,她是说不过岳峙的,没有人可以在岳峙的逻辑里打败他,她也不行,这个问题没有任何争论的必要,她知道岳峙骗他肯定不是这么单纯的一个理由,别的背后的心思,他也不会告诉她的。 她不想再被洗脑,只想离开这里。 青梨转身就走,她的手重新握上门把,但又被岳峙扑上来将她禁锢住,“到底是什么,你不让我去见她是怕她跟我说什么对你不利的话吗?” 岳峙没有否认,“总之你今天别想离开我身边一步,就算你走出了办公室,外面还有蒙格玛和猎鹰守着,你打不过他们的。” 一旦劝告换成明晃晃的威胁,效果就好多了。 青梨勾着嘴角点点头,“我知道了,我技不如人,我认输。” 她重新坐回了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不再想出去见齐玉雨的事情。 情形好像和曾经一样,但又完全不同了。 岳峙的手机即使放在那里,也没有人会去玩,连连看的游戏停在一千多关再也没有往前一步,准备的花花绿绿的各种杂质放在气质严肃的茶几上,再也没有本人翻开一页。 青梨看着窗外的天空和远处的大海,和岳峙那种不经意间抬头看向彼此,眼神交汇的甜蜜一刻,也再没有出现过。 那天之后,她又当着岳峙的面打过好几通齐玉雨的电话,但都没有人接听。 她想实在不行就联系加诺真让帮忙去看看,结果没有来得及。 第二天一大早,云升集团董事长夫人,前当红明星,年仅三十六岁的齐玉雨,坠楼身亡的消息就铺天盖地,占据了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 青梨看着手机上的新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照片是路透,像是齐玉雨坠亡的那栋楼上的工作人员从上往下拍的,很清晰,警方还没来得及移走遗体,地上一大滩血,齐玉雨的遗体上盖着白布,一只手从白布下面伸出来半截,无名指上还带着那枚钻石戒指。 后续的报道跟进得很快,齐玉雨的丈夫沈俊的照片也很快就被爆了出来,他被保镖簇拥着去了医院,虽然低着头,但仍然可以看到憔悴的神色和通红的眼睛,标题也都是“爱妻逝世、沈俊魂断”这样诉衷肠的内容。 “她现在在哪?”青梨问。 岳峙显然也很意外,他看了眼青梨的脸色,“已经送去法医那边了。” “法医?她是被人杀的?”要说悲伤难过,青梨其实也没有很多,她和齐玉雨算不上朋友,私交也不多,但她心里却充满了悲凉,还有一些同情。 对方临死前最后求助的人是她,而她什么也没做,就算不至于愧疚,但总归是有些遗憾的。 “没有,法医那边基本断定她是自.杀了。”岳峙道。 “我要去看看。”青梨终于抬头看向岳峙,眼神坚毅,“活人我见不到,现在她死了,你总归能让我去看一眼了吧。” 岳峙喉结滚动了一下,“我去安排。”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岳峙就回来了,带着她坐车去了法医中心。 “遗体在里面,基本的检查都已经完成了,到底要不要解剖还要看她丈夫的意思。”一个头发花白,但脸部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的中年法医说道。 青梨跟着他走到解剖室的门口,斜着瞥了岳峙一眼,“我自己进去,你别跟来。” 岳峙脚步一滞,停了下来,“那我在外面等你。” 解剖室里很冷,青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法医看到了,有些抱歉,“忘了提醒你们加件衣服了。” 青梨摇摇头,“没关系。” 她一步一步走到解剖台前,齐玉雨的遗体就躺在上面,不着寸缕,白色的被单只盖到胸口,透出青紫发灰的肩膀和头部。 青梨的视线落在白被单上,盯了一会儿,才一寸一寸往上,艰难地停留在了齐玉雨脸上。 齐玉雨是华裔,长相温婉大方,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根本看不出有三十六岁,她皮肤白净光滑,一看就是娇养着长大的。 可现在,青梨却已经完全认不出眼前的人了,面部几乎都是紫黑的淤青和挫伤,一边的唇角开裂,颧骨布满了细碎的伤口,脸部肿胀变形,可怖又吓人。 “她……这是……”青梨急促地呼吸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哦,她脑袋里面的骨头几乎都碎了,变形是很正常的。”在一旁忙活的法医抬头解释。 青梨的鼓膜像是被锥子狠戳了一下,痛得她耳鸣,“她死得痛苦吗?” 法医推了推眼睛,“不痛苦,除了下坠的那几秒,肾上腺素放大的恐惧,她应该没有感受到丝毫痛苦,颅骨粉碎性骨折,她当场就死亡了。” 青梨不忍地移开视线,又看到她肩膀上的淤青,她觉得有些奇怪,微微掀开了白布,发现她身上几乎到处都是淤青,“这也是坠楼导致的?” 法医摇头,“不是,这些是钝器挫伤,有段时间了,一两个月的,还有最近几天的。” 这个青梨能听懂,“是被打得?” 或许是因为看在岳峙的面子上,也或许是因为没有隐瞒的必要,法医没什么保留,“嗯,这种伤在家暴受害者身上很常见,她这个我看着像是戴着拳击手套打得,要是一般的钝器,她身上的骨头早断完了。” 青梨深呼吸了几下,看到了一旁证物盘里的东西,“那枚戒指,我能看看吧。” “看吧,都已经取证完了,确定是自.杀的话,之后也要还给她家人的。” 青梨拿起那枚钻石戒指,看着戒托的背面,没有任何痕迹。 她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稍微烧了一下,一个不甚清晰的边沿浮现了。 是她和辛哥塔贴的贴片窃听器。 怎么回事,齐玉雨既然已经知道她被窃听了,怎么还没有把它拿掉呢。 青梨看了一眼背对她的法医,飞快的又烧了一圈,撕下贴片,贴在打火机上装进了兜里。 “我要走了。”她道。 说完她最后看了一眼齐玉雨的遗体,帮她把白单盖好,走出了法医室。
第78章 78.碎裂(十四) 青梨从法医中心出来后沉默了很久,窝在岳峙办公室的沙发上想了很多事情。 齐玉雨没有拆掉窃听贴片或许是因为不知道那里有芯片,或者不知道怎么拆,但她光得到这个贴片也是没用的,贴片只能传输音频,没有存储功能,里面什么都没有,公寓里的中转设备也早就拆掉了,就连她手机上辛哥塔专门做的接收程序也早没了。 她回忆着齐玉雨打给她的最后一通电话,齐玉雨到底要告诉她什么呢。 还有沈俊,在媒体前面痛苦流泪,营造爱妻人设,可齐玉雨身上的伤就是被他打出来的,齐玉雨要她帮忙报仇,是要她去收拾沈俊吗? 想到这里她慢慢抬头看向岳峙,如果真要深究起来,岳峙是不是也是造成齐玉雨如今惨状的元凶之一呢。 “怎么了?”岳峙感受到她的视线,抬头问的时候甚至还有些雀跃。 “昨天齐玉雨打电话说要我帮她报仇,她被沈俊严重家暴,身上全是伤,沈俊肯定是她仇恨的人,我在想,她恨的人,会不会有你。” 岳峙眼神淡下来,“为什么,就因为我没有回应她的感情,没有喜欢上她?你对我会不会太苛求了?” 青梨一愣,竟然无法反驳。 对啊,如果岳峙什么都没有做,那又有什么错呢,对他心存幻想不肯放弃的人是齐玉雨自己,用未来可以和岳峙结婚一直吊着她利用她的是李潮科,家暴她让她受伤逼她走到这一步的人是她的丈夫沈俊。 为什么她从一开始就要把岳峙放在加害者的位置呢? “在你眼里,我已经是个十恶不赦,没有任何底线的人了吗?”岳峙看着她问。 “你昨天为什么不让我去见她?”青梨问,或许是因为岳峙昨天的阻挠,让她总觉得齐玉雨的死有什么隐情。 “你忘了她曾经雇人绑架你的事情了?在我眼里她和李潮科是一伙的,不值得信任,这一年我和李潮科矛盾很多,我怕你去了就回不来了。”岳峙看似平淡地说,语气是多少带了些受伤和愤慨。 青梨垂眸,岳峙说的也是事实,的确存在这种可能。 “我要出去一趟,我要去见见沈俊。”青梨站起身,“别的做不到,至少去揍他一顿。” 岳峙无奈地叹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你自己去是见不到他的,带着我的名片去,不可以直接上去。” 青梨有一些惊讶,“你不拦我?” “好让你更讨厌我?”岳峙垂眸看着卷宗说。 青梨看着他,能感觉他语气里的自嘲和失落,低头的样子看着也很低眉顺眼,放在以前她可能会立马上去抱住他,抚着他的发根安慰他,但现在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岳峙会不会又在演戏。 信任崩塌如山倒,重建比登山还难。 “我要是给你闯祸怎么办?”就算抛开两人的关系不说,她还是安保公司的人,岳峙还是她的老板。 “不用担心,你就算被关进去了我也会把你捞出来的,我马上就会让梁津和律师跟过去。”岳峙抬头,“你别把自己想得太厉害了,沈俊有自己的保镖,势力不俗,揍得到揍不到,你别让自己受伤了。” 此时应该是拥抱的时候,可两个人遥遥相望,却无法再像以前一样亲近。 青梨在怅然的同时也生出对岳峙的埋怨,他们本可以不用这样的,是岳峙把他们变成这样的。 “我走了。”她转身推门出去了。 新加坡面积小,金融区也相对集中,云升集团的大厦离岳氏也就几百米,她走着几分钟就过去了。 前台把她拦了下来,她拿出岳峙的名片,“我是岳氏岳总派来的人,我要见你们沈总。” 前台立马给沈俊打了电话,“是岳总派来的,她说她叫青梨。” 电话里沈俊轻笑了一声,“什么岳总派来的,那是岳总的未婚妻,岳氏未来的老板娘,还不赶紧把人请上来。” 青梨在办公室见到了沈俊,对方的脸色的确有些憔悴,坐在装修豪华的办公室里,姿态倒是很闲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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