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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过一个人都没有的客厅去浴室洗漱，朱佩琳出去买菜了，徐渚应该在他自己的房间。 他们要回县里去过年，这边也没什么带年味的摆设，家里似乎因此而稍显冷清，明明摆的还是那些几十年都在那的东西，却有些空荡。 今天还会下雨，大早上要开灯，雾很重，天也没跟亮似的，很暗。 徐姮在挤牙膏的时候听见后面有房门打开的声音，应该是徐渚的房间。 她或许可以认为哥哥是想逮住她。 因为她发现洗漱池里已经是湿的，能闻到一点残余的牙膏薄荷味，哥哥起得比她更早，他这个时候出来还朝卫生间的方向走过来的话，只能是来找她了。 徐姮本来习惯性地会在刷牙的时候看镜子，但她现在低下了头，转而看着从自己嘴边掉在盥洗池里的白色牙膏泡沫。 徐渚在她身后。 哥哥应该已经看出来她这幅打算要出门的严实打扮，只差穿上羽绒服再戴一圈围巾。 在徐姮刷完牙终于空出嘴之后，徐渚对妹妹道： “小月，妈妈昨天和我说，她想我和你多聊聊。” 徐姮仍然没抬头，只不过她已经把那些牙膏泡沫冲干净了，她在看她买来放在洗手池边的眼影和带颜色的唇膏，她根本没用过。 青春期的女孩子总会有一两个臭美的时候，这些就是那会儿因为冲动买下的，小饰品店里的这些玩意儿就算买一大堆也还是很便宜，口红十块钱两支，大多是类似于芭比粉的颜色，她记得。 徐姮顺着哥哥的话，问： “聊什么？” “文理科的事。” 徐姮抬起头来，从镜子里看到了站在门边比她高出一个头不止的徐渚。 她忽然扯着嘴角笑了，是嘴笑眼不笑的那种。 还好她事先梳过了自己那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不然她现在的笑要是配上炸毛的发型也许会很古怪。 即使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种下意识的行为有什么意义，或许有点过于得意洋洋，因为她觉得她猜到了徐渚心思。 哥哥从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就开始绕，绕到了现在，只不过她不明白为什么他非得把妈妈也绕进来。 “你要是真想和我说这个就等我回来再说。” “反正也不急，甚至回浚河了有的是时间说。” 时间静止了几秒钟。 徐姮的目光从镜中哥哥的脸上移到了她自己眼睛底下的黯淡黑眼圈，再到不忍直视一般先垂下了头。 昨天晚上睡着的时候没有看时间，也许真的失眠了很久。 她不自觉地把手边的眼影盘拿了起来，即使如果要遮瑕的话也应该是拿粉底BB霜之类的东西才对。 嗯？她本来没打算化妆，她只是过来刷牙洗脸的。 不知道为什么，徐姮忽然有点在乎自己的腿会不会因为穿多了一条秋裤而看起来没那么纤细了。 然而下一秒，在胡思乱想的她眼睁睁地看着手里的眼影盘被徐渚拿走了。 “小月亮。” 哥哥每次这样唤她都会让她的心跳飞速跃升，他更近了。 似乎下一刻又会把她像昨天那样不由分说地直接把她拉到他怀里去。 昨天，就在镜子前，就在这个卫生间。 就在这里。 “有必要？” 徐渚把那个眼影盘扔回了台面，他的声音冷淡得像这晨时冷清的空气。 “小月亮，我能说……” “我不想你去见他，可以么？” 面无表情的徐渚在用一种很奇怪的疏离语气说着请求的话语。 徐姮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快要把自己的喉咙给堵到窒息了。 她刚才能那样挑拨就已经把哥哥的妒忌猜到了七七八八，小时候他会这样，大了依然这样有什么奇怪的么？ 可是她的心能不能不要跳得这么快啊…… 让徐渚明说的是她，可这会儿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还是她，话到了嘴边就直接脱口而出，还是徐姮一贯喜欢用的借口： “不关你的事，你少管我。” 说完她就打算绕过徐渚走回自己的房间，即使她都忘记了自己的脸都还没洗，等会儿还得灰溜溜地再走回来。 然而她也忘记了，她昨天就想这样从徐渚身旁走过去，最后还不是被他锁在了卫生间里。 果然穿多了，又开始热了，脑子开始热懵了。 徐渚拿手撑在门框边就拦住了徐姮的路，很明显他不满意妹妹推拒他的小伎俩。 他想要个结论。 “小月亮，昨天下午……” “不许说！” 徐姮先一步准备把徐渚的嘴给捂住，只不过徐渚如果不想让她，她大概一点好处都占不到。 他握住了她抬起来的那只手。 “我觉得不能这样算了。” 徐渚嘴里没有什么起伏的语调像是在细数他手里的把柄。 “什么？” 徐姮猛然间没有搞明白哥哥到底想说什么。 “汤昳时在追你，席思航也在追你，你还没有男朋友，你昨天和我，你的哥哥边缘过。” 好在徐渚能看出来徐姮很明显已经红透了的脸，他虽然在摆事实，但不会说得太过露骨。 至少他不想吓到妹妹，不想把她吓得跑到别人的怀里去。 “小月亮，你今天和汤昳时去玩好了，但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徐姮的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被徐渚牵着走，他肯定早就全都想好了。 可好奇心还是有的，而且还是知道哥哥在嫉妒到口不择言的情况下说出来的赌约。 徐渚自顾自地把徐姮拉近，将头靠向她的发顶，手仍然牵握着她的。 妹妹并没有挣扎。 再次开口时，音量低了下去，他继续说： “我觉得啊。” “小月亮你既不喜欢席思航，也不喜欢汤昳时，你就没有喜欢过哪个男生。” 徐姮闭着眼睛感受着自己的手被裹在哥哥掌心的触觉。 她的心在随着徐渚的嗓音而猛蹦猛跳的现状让她局促不安，她不想明白他是不是在说事实，选择直接无情地打断他： “你觉得你很懂我？” “没有，我不确定，我也不敢确定。” “所以这是打赌，小月亮。” “如果小月亮没有男朋友的话，和哥哥一直做昨天下午那样的事，也没什么吧？” “我今天也要出门，新区那边，完了一起回家……” 徐渚的话还没说完，徐姮就已经挣开了他的手，用力推开哥哥，大步跑回了自己的房里。 她明明可以大声嚷一句“徐渚你个变态神经病”再跑的。 可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回她自己的床边，双手捂着通红的脸。 那算打赌么？ 可是赌注是什么？她压的输还是赢？ 搞不明白啊。 她只知道哥哥在想下一次。 哥哥说…… 只要她没男朋友，他就想和她一直做下去。 ---- 本章待修。 下周很忙……要周四之后才会好点，周末在加班。
第61章 61. ==== 徐姮今天有种不祥的预感，特别强烈。 而且没过多久就应验了。 朱佩琳比她想得还要早回家，她计划之中的步调在被徐渚打乱之后，她还没洗完脸，妈妈就已经买菜回来了。 最后的结果是—— 她不仅没有避开妈妈，而且哥哥似乎还准备当着妈妈的面顺理成章地和她一起出门。 现在的徐姮正在门口换鞋，徐渚在穿外套，朱佩琳在招呼他们俩说要穿厚一点，要下雨最好带伞之类的话。 妈妈貌似还没有彻底死心，昨天她没从徐姮这里问出来什么，这会儿在一边不停地唠叨着，一边在继续旁敲侧击，也许她生怕她这个唯一听她话的女儿什么时候也开始叛逆了。 “哥哥你和小月一起去啊？” 徐渚简单地“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徐姮对徐渚没有任何添油加醋的表态感到特别满意，她觉得哥哥终于找准了战线，和她站一起。 毕竟小时候他们就这样，只要是徐渚对妈妈打过包票的事，不管和自己有没有关系，妈妈就会变得异常放心，问都不会多问几句。 果然，朱佩琳不问了，徐姮也省心了。 妈妈开始说起午饭和搓麻将的事。 “你们中午不回来吃？那我就不做饭了，打牌去。” 徐姮反正很少吭气，现在只有徐渚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妈妈聊天。 他问： “妈，你还在和郑阿姨她们打？” 郑阿姨是汤昳时的妈妈。 “熟人就这么几个，我不和她打，和别个打牌怕赖嘛。” 徐姮没听他们聊什么，她穿好靴子揣上钥匙就推门出去了。 徐渚跟了上来。 朱佩琳在两个孩子出门之后把买回来的菜收拾了一下，收拾到一半忽然站起来，几步走去客厅，拿起了原本扔在茶几上的手机。 “喂，小郑，你今天还来不来啊？” “琳姐，来的，肯定来，我一天又没什么事。” “哦，我是说我家里的这两个一放假就出去玩了，要是你不来，我一个人好没趣。” “我这个汤家的还不是一样，今天一大早就跑了，我给他煮的面条都没吃，天这么冷也在家待不住。” “小汤去哪玩了？” “他说去动物园。” “动物园？哪来的动物园。” “新区的那个啊琳姐，你好久没去那边了吧？” “我是没去过……你儿子和谁去啊？” …… 放假期间的早班电梯到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 徐姮很久没有和徐渚一起出过门了。 在她的印象里，这么早和她一起坐电梯的徐渚应该还是那个穿校服背书包，而且还戴着红领巾、别着中队长的几道杠的小男孩才对。 那时的电梯很挤很挤，早上上班上学的人很多。 哥哥会紧紧牵着她，而他的眼睛会在那些大人身上看来看去，时不时用手挡一下她的头，因为她的头发是妈妈专门梳的，少说扎着有两条辫子，如果她的头发被谁书包上的拉链勾一下扯疼了弄乱了，她会难过大半天。 等电梯到一楼了，她会在门口看见等着的汤昳时，也同样背着书包戴着红领巾，他很少迟到，好像天天都在那，就算迟了徐姮也会拉着哥哥去找他。 但是今天的电梯除了她和徐渚，没有别人，他们也没有牵手。 哥哥已经比她高出很多了，都已经高到每当她看见他那明显是男性的背影会让她有着些许陌生感。 徐姮也不知道男生为什么有着在冬天里不怕冷的体质，她和他住一起都从来没见过他的秋衣秋裤，他也从不像她穿成这样里三层外三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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