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谦梵又在公众号帮她约了学校心理咨询室的时间,建议她去看一看,结束之后,他看一眼时间,问:“要我送你回去吗?” 饶静宁说:“不,我室友快到了。” 他想了想,说:“那等她到了我走。” 饶静宁正对着办公室的门,视线里闪过陈谦梵看不到的身影:“但是……是不是有人在等您啊?” 他回眸,看到悄悄退步的温雪盈。 轻轻地牵起嘴角,陈谦梵的语气柔和许多,他说:“是我爱人。” “……” 温雪盈又默默后退一步。 听见他稍稍拔高的声音: “雪盈,你进——” 她慌慌张张,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我就在这等着,你们聊!” 陈谦梵看着她拖在地上的影子,不由地笑了一笑,又看向她的学生,解释说:“她面子薄。” 饶静宁通情达理地说:“不要紧的,你们回去吧,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就是今天跟我爸吵架了,他不是很理解我,所以……一时有点想不开。” 陈谦梵思考半分钟,随后慢慢地嗯一声,起了身:“有需要找我。” 他走出去一步,又回头看她,在一双柔弱的视线里给出一句:“我也会做小桔灯。” 饶静宁愣了愣,很快,在他背影里,克制不住地泪如雨下。 温雪盈走在陈谦梵前面。 她默默地想,安慰完这个,又要安慰那个…… 今晚可真够他忙的。 不过陈谦梵为人镇定,倒没有顾头不顾尾的慌乱。 “辛苦你了哦今天,早知道就不给你添乱了。”比起学生的事,她那点小摩擦根本算不上什么,于是抱歉又卖乖地笑笑。 陈谦梵腿长,很快迈过去与她并行,他低头看路,说:“没什么辛苦的,对我来说不过是解决问题。” 他的字典里没有麻烦,困扰,痛苦,波折这些字眼。 比起负面的形容,陈谦梵更愿意把生活里小小的障碍认为是绕不开的问题。 需要他逐一解决而已。 解答、交卷、及格、过关。 解决得了就解决,解决不了,那就是方式和时间不对。 就像一场场考试。 反正最后总能过关。 “小桔灯是什么?冰心的那个吗?”温雪盈蛮好奇地问。 “嗯。”陈谦梵陷入短暂的沉思。 饶静宁以前发过一条朋友圈,怀念她过世的爷爷。 她小的时候在并不富饶的家乡县城读书,爷爷是县城小学的校长,学校的规模非常小,在山村里,夜路不便,爷爷给她做了一盏小桔灯,在照明的同时,也想鼓励她好好读书…… “这儿没灯吗?”温雪盈没等到他的解释,突然意识到什么,问了一句。 因为远离办公室的灯光,两人往楼梯口,越走越暗。 陈谦梵回过神:“这个点,楼道的闸都拉了。” 温雪盈点点头:“好吧。” 到安全出口,她准备摸手机照明。 陈谦梵站住脚,侧过身看她,忽然不轻不重地出了声:“这里黑,没人会看见。” “嗯?”她不解,“怎么了吗?” 空旷的楼道,两人静立。 陈谦梵的身上有轻淡的烟草味,在此刻伴随一点攻击性,落入她的鼻息。 他的声音又低了低,说:“想偷偷牵你一会儿。” 淡然的声线,和询问她明天吃什么的语气没两样。 他不知道有人在暗中怔然,登时滞住了呼吸。 “可以吗?”陈谦梵征求她的意见,语气仍然是平平静静的。 温雪盈的鼻腔慢慢地释出一点热热的气流,她安静太久,久到他以为这阵沉默等同于拒绝的时候,看着陈谦梵转身往前的动作,她才轻得不得了地应一句:“……嗯。” 陈谦梵侧眸看过来,等了她两步,然后握着她的手往前。 温雪盈原本想的是,夫妻之间牵个手没什么大不了,她要是连这都拒绝,搞得双方关系实在是太僵硬了,也不好吧? 就硬着头皮,顺势应承了。 被牵了一段,兴许因为他的掌心太温暖,她整个人竟然都被都灼得滚烫。 握了一会儿,他张开手指,将她五指扣住。 好像不是夫妻例行公事这么简单的一桩事了。 太黑的环境不好,容易滋生情愫。 蓬勃跳动的心尖尖上像是长出了两朵纯情的小玫瑰。 她知道陈谦梵在低头看她,怕被揶揄,于是赶在他前面出了声:“你这搞得我们好像在谈地下恋。” 他问:“难道不是?” 她低着头,听到他似笑非笑的一点声音,撩人的浅薄声线,在她头顶蔓延开。 “你笑什么啊?”温雪盈问。 他说:“笑你可爱。” “……” 楼下传来脚步声,很快迫近。 温雪盈下意识地抽出手,站到他身后。 “陈老师。”是匆匆赶来接绕静宁的女孩子。 陈谦梵轻轻点头,说:“人在办公室。” “她没事吧?” “稳定多了。” “好的那我赶紧过去!” “嗯。” 路过的女生很着急,没瞥见温雪盈。 寥寥两句,会车完毕。 两人接着往下。 他没再提牵她,她也没再主动把手送过去。 一到楼下,温雪盈竞走一样冲到前面,走得飞快。 陈谦梵掂着车钥匙跟上。 他不用竞走,也很快到她跟前。 她继续竞走,他步伐悠悠。 吹灰不费,又被他赶上。 温雪盈瞥他,神色慌乱:“你又笑什么。” 陈谦梵说:“笑你的手好小。” “女孩子的手都是这样的,这有什么好笑!” 她说完,飞速地钻进车里,后座,咚的一声,栽进去。 迅速拿外套遮着脸,“我睡觉了,不要吵我。” 缓缓地,陈谦梵笑了第三声,他从驾驶座侧头看她。 抬手,将遮脸的外套轻轻一掀。 纤长指骨横在她下巴,将这张脸拨起到亮处,看她无所遁形的表情。 温雪盈说:“你看什么啊?” 他出声很低,“怎么这么大反应。” 陈谦梵挑着她的下巴,静静打量:“看你,牵个手就害羞?” “我没有啊,我不是这样的人,只不过因为你太突然了。”她狡辩,“就是、没反应过来而已。” 陈谦梵问:“突然吗?” 温雪盈不想回答,她挣开他的手指,歪着脑袋:“突然啊。” 沉吟片刻,他收回手,安静地开车。 晚上关了灯,两人都有些失眠倾向。 温雪盈反反复复拿起枕边的手机,她懊恼于自己的任性和脾气,想找人聊聊天,却又不知道给谁发消息。 漫无目的地刷了会儿帖子,一句歌词“为将来的难测,就放弃这一刻”,吸引她点进去。 主楼:[小时候不理解这首歌的歌词,现在每次听都很想哭,我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在隐藏什么,我慢慢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仍然交朋友,努力表现得合群,可是并不想跟任何人交心,我觉得身边的人和事物都太复杂,而我只想浅浅地应对,对爱情沮丧,也许早就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又在憧憬着有人无条件地爱我。] 温雪盈差点以为这是她自己发的帖子。 往下滑。 看到评论热赞第一条:回避型依恋人格。 她戴上耳机,放了一首《想自由》,好奇,去搜索这个人格的有关表现。 在音乐放完之前,温雪盈去给温雨祯发了条消息:【对不起哦宝宝,今天不应该莫名其妙发脾气的,千万不要为我不开心[亲亲][亲亲]】 温雨祯没回,她应该已经睡了。 过了会儿,温雪盈摘了耳机。 一切安静下来,耳边浮现的是陈谦梵今天问她的那句——想牵你一会儿,可以吗? 研一的时候,温雪盈写过一篇论文,话题有关性同意。 她找了很多的资料,翻了很多的文献,在完成作业的同时,也为了佐证一件事,当年她扇了陆凛一个耳光,错不在她。 性同意的概念很简单:Yes means yes,no means no。 翻译过来:女孩子愿意和你一起吃饭,哪怕她成为你的女朋友,也不代表她愿意和你上床。 不由分说上来就动手动脚,挨了打还恼羞成怒骂她“傻逼”的男人才是太过傲慢! 情侣之间,即便牵手,也需要得到一个确凿的答案。 Yes。 我愿意和你牵手。 而当年陆凛和他的朋友把错误推到她身上时,温雪盈不知道靠什么来维护脆弱的自尊。 陈谦梵闭着眼,但温雪盈知道他没睡着。 “你还在想你的学生吗?”她轻轻地问出声,“不放心要不要再打个电话问问啊?” 他说:“我在想我的老师。” “p大的吗?” “嗯。” 想老师干什么呢? 她明明还有余力问一问。 “我先睡了。”温雪盈最终没多说,她放下手机,钻进被窝。 …… 睡了饱饱的一夜。 周六,外面天光大亮,温雪盈翻了个身,腮帮子就抵上了一个肩膀。她挪了挪脸,为了靠得更舒服些。 她似醒非醒,抱着对方胳膊,下意识就说:“几点了雨祯?” 陈谦梵没睁眼,呼吸变重了一些,淡淡说:“保持距离。” 温雪盈闭着眼,懒懒地“嗯?”一声:“温雨祯你怎么变成男人了……” 她手一抬,勾着他脖子,好奇地捏捏手下的硬块:“还长喉结?” 喉结一滚,随着他出声而轻轻震动,在她轻柔的指尖之下。 他抬了手,稍稍用力箍住她不安分的手腕,谨防更为放肆的行为。 陈谦梵说:“再过来我吻你了。” 安静了两秒。 “……!” 温雪盈瞬间清醒,从他身上弹了出去。 她一下滚到床沿,差点掉下去,又慢慢挪回来一点。 温雪盈仍然躺着,余光里,陈谦梵支起了左膝,将被窝徐徐地顶起一个高峰。 像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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