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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午要出差，和杰恩去北新，可能得有五六天不能回来。” 程槿禾一怔，又听到他说：“记得吧？我回来之后就是下个月了。” 她低下头，目光落在画板上。 “不记得。” “你记得。” “......” 午饭是陆祈川请的客，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如他所说，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便走了。 晚上程槿禾回到家，一切都很安静，没有了陆祈川那个烦人精的身影，竟然会觉得有一点酸。 肯定是陆祈川把心酸的臭毛病传染给她了。 ...... 榆城连着几天都阴雨绵绵，天气急速降温。 程槿禾出门得穿大衣。 陆承舟这几天很怪，程槿禾总能见到他盯着手机发呆。 有时候要叫两次才会回应。 大家似乎都有了自己的秘密。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陆承舟要恋爱了。 《揽秋华》动漫播出时间已经定下，没有几天了。 她有一些紧张。 晚上，苗覃给她打了电话。 那时她已经洗了澡准备睡觉。 苗覃在电话那头声音很小，低低的：“救命槿禾。” “怎......”她的话还没说完，听到电话那边传来动静，像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还我手机！” “......” 那边变得一片混乱，乱七八糟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人声男女都有。 程槿禾只在电话被挂断前听清了三个字：“孤儿院” 榆城只有一个孤儿院。 ...... 时间匆忙，程槿禾只好去敲了陆承舟的房门。 她一个女孩子，总要捎个男的才行。 半个多小时后，车在榆城孤儿院门前停下，车灯直直照向前方，门前站着四五个人。 天上下着蓬勃大雨，一滴一滴砸在车窗和伞叶上。 车门才刚开了一半，便有人举着伞小跑过来。 嗖凉。 “陆先生，陆小姐，快里面请。”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笑眯眯的说道。 程槿禾跟在陆承舟，快步进到院子里去。 院子里呈现出一片寂凉的陈旧。 屋子里倒还好，没漏雨，灯光敞亮。 一进屋，程槿禾便四处看，在找苗覃的身影。 男人邀他们在褪了皮的沙发上坐下。 周围规规矩矩地站着几个人，都是手挽在腹前，很规矩的样子。 有两个还穿着护理服。 看来和他们交流的这个男人就是院长。 陆承舟没坐，目光扫视一圈，看向院长时，淡又冷：“被你们关起来的那位女士在哪？” 程槿禾一颗心绷着。 院长先是一愣，又堆满了笑容“除了孩子，所有的人都在这了。” 程槿禾目光一转，注意到他身后一位妇女表情闪躲。 和她对上，很快把头低了下去。 没鬼才怪。 “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快把人放了。”程槿禾怒道。 院长面上如常，刚要说话，就被陆承舟拦断：“看来对于孤儿院的资助，我得考虑一下了。” 陆氏去年捐了一百万在这。 后来孤儿院便一直和陆氏有联系，现在正在商量房屋的修缮问题。 一笔笔算下来，可不少。 院长笑容一变，有些难看。 他还没说话，身后的妇女已是站不住了：“别呀，那姑娘......” 话还没说完，被院长回头狠狠打了一巴掌，语气又急又气：“蠢东西。” 那妇女捂着半张脸，敢怒不敢言，眼圈瞬时红了，低下头不再说话。 “她已经说漏了，快点把人放出来。”程槿禾急忙道。 院长一双眼睛满是精明的看着她，身侧那一堆人没得到命令也不敢动。 空气凝固几秒。 她一笑，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个笔来，笔头闪烁着红光，一看就知和普通的笔不一样。 “我一直在录音哦，给你们五分钟，我要是见不到人，就报警了。” 陆承舟低头摆弄着手表，没说话。 她一屁股坐下，不紧张，拿出手机玩。 “......” 等的间隙，院长的话就没停过。 “陆总陆小姐，那姑娘是闯进来的，没做登记，我们是怕她对孩子不利，才邀她在房间里待会，等孩子都休息了再放她回去。” “我们都是胆小的人，怎么可能干犯法的事情？这误会不是大了吗？” 程槿禾才懒得和他扯，陆承舟自然也不会搭理。 只有他在一个劲地解释。 三分钟后，妇女把人带出来了，苗覃头发乱糟糟的，黑裤子上全是灰，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程槿禾那时还坐在沙发上，苗覃“哇”的一声哭出来，差点没跪在她脚边。 她拉了一把，把人也拉到沙发上坐下。 院长的脸上又堆起了笑容，现在看起来要多虚伪有多虚伪：“陆总，您看，我们说清楚了不是？都是误会，这姑娘你们带走吧，明天我们一定上门拜访亲自道歉。” “误会个屁。”苗覃气势很足，缓了一会后又战斗力满满的样子。 “姑娘你别激动啊，我们和和气气的哈。” “你这嘴脸变得还真快啊，之前给了我一巴掌，威胁我的时候怎么不谈和气。” 程槿禾和陆承舟都没吭声，任她撒气。 不过时间也没拖太久。 五分钟之后，房子外面想起了警鸣声。 程槿禾耳朵灵，眼神一亮。 院长顿时慌张了，面上的表情也维持不住，瞪向看上去就很明显的她：“不是说不会报警的吗？” 程槿禾耸耸肩：“跟你谈诚信，当我傻啊？” 第六十七章 小气鬼 院长：“......” 一旁的陆承舟都没忍住勾唇。 苗覃破涕而笑，鼻涕泡都出来了。 咦，程槿禾没敢看。 没过几秒，房间里冲进来几个穿着警服的男人。 “别动！” 这台词好熟悉啊。 程槿禾认出其中一个警察是之前扫黄大队抓过她们的一员。 下意识想撇过脸不想认。 苗覃这个傻蛋：“诶警察叔叔，我们是不是见过？” “......” 那个警察看向她们的时候，面部有些抽象：“改......改邪归正了这是？” 苗覃一脸认真：“叔叔我和你解释过了，当时扫黄你真抓错人了。” 这话一出，谁还不知道你被扫黄大队抓过。 程槿禾心凉了半截。 陆承舟蹙了蹙眉，先是看向程槿禾。 不敢看他。 屋子里的人表情各异。 警察哈哈一笑：“行，回去给你颁发个好市民奖。” “......” 半个小时之后，事情才理清楚。 起因是苗覃采景正好碰上了孤儿院三月一次的出游活动。 刚开始还好，各做各的事。 她突然想起自己包里还有一袋以防低血糖随身携带的糖，就拿出来分给孩子们。 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接糖的时候塞了个纸条到她的手心里。 小姑娘走了之后她把纸条打开来看。 里面写着，上面歪八扯扭写着虐待，救命四个字。 她就偷偷跟了他们一路，直到来到孤儿院，拍照被发现。 然后就被关起来了。 她的手机被砸了，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警察单独找到了那个孩子。 后来的事情，不太清楚，警察让他们先回去。 夜色深得没一点光亮。 苗覃坐上车，身子有些被冻得僵直。 陆承舟开了空调热风。 车子上路。 程槿禾想要拍手：“厉害呀苗覃，我看你可以转业当记者了。” 苗覃吸了吸鼻涕：“我也突然发现，你的建议挺好的。” 她滞住：“认真的啊？” 苗覃点头：“因为我突然发现，这些事情还挺有意义的，虽然有些危险，但我想做。” 程槿禾一时无言。 驾驶座传来了声音，淡淡的很平稳：“挺好。” 苗覃和程槿禾都抬眸看去。 他道：“这个世界上，总需要一些去做这些事情的人。” 苗覃的心里好像有什么在一点点化开，热乎乎的，不冷了。 ...... 第二天，苗覃去了趟警察局，做笔录。 听说那个小姑娘很勇敢，把所有事情都说了。 那个院长已经被拘留了，当时站在他身后的那个妇女是他的老婆，也一块被抓。 现在孤儿院来了一位代理院长。 后两天苗覃没时间，就劳烦程槿禾带了些东西去孤儿院看望那群孩子。 新来的这位院长看上去要和蔼一些。 程槿禾和他边聊边走进去。 到了二楼绘画室，几个小孩在屋子里玩。 新院长和她说：“之前那个院长真不是人，不给孩子们学习认字，这里的一些孩子都十三四岁了，连数字都不会写。” 程槿禾听着，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小姑娘在吗？” “哪.......”新院长才反应过来：“那个孩子啊，在那呢。” 他指了一下屋子里乖乖巧巧坐在小椅子上扎着双辫的小女孩。 “她比较厉害，偷偷学认字，才写出的那张求救纸条。” “叫什么名字啊？” “阿喜。” “阿喜。”程槿禾复述了一遍，声音不大，小姑娘却像是听到了一样，下一秒抬头看过来。 程槿禾笑，对着她轻轻挥手。 “......” 《揽秋华》第一季第一集播出，热度不错，甚至还有持续上升的趋势。 程槿禾躺在床上抱着平板看，津津有味，觉得自己真是个有天赋的小美女。 屋里开着暖风，很舒服。 阳台处传来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 程槿禾看过去时，某人刚好开门——关门走了进来。 陆祈川拍拍手上的灰，若无其事道：“我房间热水器坏了，借用一下你的浴室。” 他一身休闲装，手上拿着换洗的衣物。 她从床上坐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脸上掩盖不住的惊讶，这还不到四天呢。 陆祈川撂她一眼：“再不回来，某人就快把我给忘了。” “说什么呢？” “足足三天半，没一个电话一条短信，给你能的，小白眼狼。”他走到浴室门口，刚要开门。 程槿禾叫道：“别！” 她匆匆下了床。 浴室里挂着洗好的内衣...... 要是被他看见，那画面不敢想象。 步子很快，三两步到了他面前，死死挡住门：“去客房洗。” 陆祈川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她：“浴室里藏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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