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时眼神还是懵懵的,瞳仁里印了房间暖黄色的光线,但却让人能感觉到,她是失落和伤心的。 大概是喝了酒,人更容易暴露情绪,也容易打开话匣子,周斯扬没再接着往下问,夏烛却开了口,断断续续地再说。 “小时候调皮,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我只比我妹妹大三岁,一起玩一起受伤。” “爸妈给我们擦药,我爸手劲儿大,总是很疼……我说了疼,但他说没事,还是那样给我擦。” “他说小孩子皮实,没事。” …… “那你妹妹呢?”周斯扬捡起桌子上药的包装袋,一样丢在脚下。 “小姝…”夏烛想了想,“小姝那时候总有糖。” 夏烛:“她身体不好,又爱哭,每次有擦破皮涂药的情况,爸妈总会拿给她糖。” 周斯扬看她一眼,温声:“你为什么不哭?” 夏烛摇摇头,垂眸:“爸妈照顾我们两个已经很难了,想让他们省些力气……” 最后一种药涂好,周斯扬撩了她的头发放到另一侧,拧上药罐:“那你有吗?” “什么?”夏烛抬头看他。 周斯扬把药瓶放在床头柜上,提醒:“糖。” 夏烛再摇头,含混不清地嗫嚅:“小姝哭了才会有的嘛……” …… 三言两语间,药终于涂完,透明的塑料包装纸扔进垃圾筐,剩余的药放进床头的抽屉。 周斯扬把抽屉推进去,回身,手碰了下身上人的腿,嗓音中带了入夜的沙哑:“下去了。” 腿上的人不知道是没听到他的话,还是听到了没反应过来,总之他说完这句,夏烛没什么动作,依旧垂眸抠着自己裙子的蕾丝。 “下去了。”周斯扬再次提醒。 坐在周斯扬怀里实在太舒服,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夏烛潜意识里不想动,顺着心意摇了摇头,很小声的:“不……” 周斯扬低眸,片刻后手往下,俯身,刚想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女孩儿突然回头了。 男人前倾身体的动作,让夏烛回头时,唇刚好贴近他的下巴,没碰到,但若有似无的距离,大概只隔着两公分。 清甜的果香贴近鼻前,是不同于男性的女生气息,她呼吸吐气之间,仍旧有酒香,混着果香的沐浴乳味,有些许的醉人。 周斯扬没动,维持一手揽在她身后,一手抄在她腿下的姿势,视线往下,垂落在她型状姣好的唇上,而怀里的人也没动,圆圆的杏眸眨了下看他,眼神里有无辜和茫然。 夏烛喝多以后,对男女之间的距离没什么概念,周斯扬上次就领略到了。 就比如现在,放平时,她一定会像兔子一样弹开,但现在还能这样和他平静对视。 周斯扬两指再次磕了磕她的小腿,沉哑声线:“下去。” “不…”夏烛再次出声。 甚至动了动身体,往周斯扬怀里坐得更近了些,紧接着她缓慢地调整好姿势,再抬头,唇还是隔了那么点距离,靠在他的下巴处。 比刚刚更近一点,可能只有一公分了。 眼睛还是看着他,和他的深沉欲色不同,单纯的不像话。 无声地对视,沉静的深夜和卧室昏黄色的光线,让此时交在一起的视线黏着暧昧的气息。 再接着,在这静到能听到呼吸的氛围里,周斯扬倏然再次往前靠了靠,下巴处湿漉漉的触感。 湿润,柔软。 他让夏烛亲到了他。 而且他靠近时,头稍微偏了偏,所以与其说夏烛亲的是他的下巴,不如说是——唇角。 - 第二天早上,夏烛意料之中的——起晚了。 睡梦中惊醒,伸手摸了床头的手机,拿过来看,已经是早晨八点半,身边床铺空着,被子被自己搅成了一团,而角落的垃圾筐,丢着她那个花三百八买的人形玩偶。 夏烛:…… 大概是周斯扬实在受不了这个占地方的破棉花娃娃了。 掀开被子下床,进了浴室洗漱,挤上牙膏刚刷了两下,忽然想起昨晚……的温情时刻,她坐她金主的大腿了吗??! 夏烛咔吧一下,差点把嘴巴里的牙刷咬断。 周斯扬好像帮她涂药来着,她还拉着周斯扬嘀嘀咕咕地聊了什么,蹭着不想从他腿上下去…而且,而且她怎么总觉得她还占了周斯扬的便宜? 夏烛盯着镜子里的人,半分钟后,手抬起,摸了摸自沾了牙膏泡沫的唇。 她是不是亲周斯扬了…… 手从唇上撤下来,垂眼捂上自己的脸,不清楚这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 囫囵吞枣地洗了个漱,再从浴室出来换衣服,这回忆还一直萦绕在夏烛的脑海里,折磨着她的神经,恍恍惚惚地把衣架上的衣服拿下来,再放上去,重复了几次,都没有挑出合适的上衣。 最后一次把手上的衣撑挂回去,转身,背靠椅背,浓重地吐了口气,她的记忆里真的有她亲周斯扬的画面……迟疑了又迟疑,还是决定给周斯扬发个消息试探一下口风。 到底是梦还是真的,好得让她死个明白。 这么想着,夏烛从衣帽间走出来,鼓起勇气,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床边,弯身摸了手机。 两分钟后—— 夏烛:[您好,在吗?] 周斯扬正在中宁自己的办公室,沙发上坐着几个设计部的副总,在给他汇报情况,听到手机响,他点头示意其中一人停住,垂眸看了眼。 四个字,带了个您。 证明发这消息的人是真的清醒了。 周斯扬:[嗯。] 夏烛:[我昨天是不是喝多了?] 夏烛:[我想问您脖子上的药是不是我涂的?] 夏烛:[不对不对,我是想说我脖子上的药。] …… 夏烛手忙脚乱要解释自己发错的话,然而她这一连串消息后却突然弹了几个字出来。 周斯扬:[你想问什么?] 她望着这条消息咽了咽口水,也觉得自己语无伦次地过于明显了,深呼吸两下,正准备重新组织语言回话,消息框里却再次发来一条。 两个字。 显然是个回答。 周斯扬:[亲了。]
第25章 5.22/雨意 !!! 夏烛盯着那两个字简直要昏厥。 她疯了,她一定疯了,她怎么能干出来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倚着衣柜,重重呼吸,反复回忆昨天晚上的情景……她当时坐在周斯扬腿上,唇就离他下巴那么一点点……好像是她主动的。 夏烛:[我亲的您吗……?] 消息发过去有几秒,对方回—— 周斯扬:[不然?] 夏烛:…… 疯了,就说怎么可能是周斯扬亲她??只有她喝醉了才这么不着四六!! 夏烛捏着手机在衣柜前的空地反复踩了几圈,咬着唇想弥补这个错误,想了半天,觉得这么琢磨,还不如直接道歉。 夏烛:[……对不起。] 夏烛:[要不我赔您钱吧。] 夏烛点到转账,仔细回想先前周斯扬说的话,好像是摸手三百,拥抱一千……那自己这亲人家了,怎么也得两千吧。 这么想着,往转账页面输入数字,转过去两千块。 夏烛:[真的对不起,按原先说的,我赔您两千吧。] 消息发过去,没人回,转账也没被接收,夏烛上班要迟到了,盯着屏幕瞧了两眼,没再管周斯扬回不回,收拾东西直接出了门。 周斯扬这小区太大了点,从住的房子一路狂奔到侧门需要十几分钟,除了刚搬过来的第一天,她用两条腿走过之外,后面都是坐周斯扬的车到门口,再自己打车。 这会儿突然自己走,有点吃不消,插腰站在侧门口,重重呼吸了两下,平复因剧烈运动而升高的心跳,低头用打车软件打车。 十分钟后,到达公司,一路坐电梯上去,深喘着气在工位坐下,已经过了九点半。 陶桃滑着椅子凑近,莫名其妙地看她:“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你不是请过假了?” 夏烛粗略地整了下桌面,按开电脑的开关,偏头对上她的眼睛,也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请假了?” “早上啊,”陶桃敲着笔,“我给丽姐送材料的时候听到她接电话,而且……” 陶桃左右扫了下旁边,探身眯眼看夏烛:“而且我好像听到那人说是你男朋友,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夏烛一听,知道电话八成是周斯扬打的,李丽作为一个方案组的小组长,听不出周斯扬的声音很正常。 她低头收拾桌子上散成一片的图纸,耳朵微微泛红,支吾着岔开话题:“什么男朋友,你还是我女朋友呢。” 陶桃不相信:“我真听见了。” 夏烛反驳:“……你早上没睡醒,听错了。” …… 夏烛忙了一上午,下午两点,抱着东西进会议室,接着开会,还是清源山的项目,山体景观设计招标成功,设计初稿要在这个月改进,下个月再拿去汇报。 会议结束,李丽把夏烛留下来。 夏烛从进中宁开始,就在李丽手下做事,到现在已经将近两年,刚进来时李丽只是副组长,一年多前上一任组长去了隔壁工程部,李丽升为方案二组组长。 几个同事接连出去,把门带上,夏烛喊了声“丽姐”,李丽笑容温和,示意她坐下来。 夏烛点头,在会议桌一侧坐下。 桌子上放了两张报告单和一支笔,李丽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指拨在签字笔上,反复转了两下,夏烛直觉李丽想跟自己说的是很重要的事,注视着她,静静等待。 片刻后,李丽手从笔上撤回来,笑着道:“我怀孕了。” 夏烛惊讶之后先是说了声恭喜,再是明白李丽把自己留下是什么意思,近一年副组的位置一直空着,李丽有意培养她,把手上几个重要项目都交给了她。 如果说整个组里李丽最信任谁,那一定是和她关系好,又受恩于她被她培养成亲信的夏烛。 李丽知道夏烛懂了自己的意思,也坦白直说:“我暂时不想让上面知道,但无论是孕检还是我本身的身体情况都可能影响到工作。” “所以,”她笑了笑,抬头,“很多事情上,我可能都需要你帮我。” 她这话说得带了拜托的意思,夏烛欠身点头,表示了解。 景观设计部一共有方案组五组,有一个副总明年要调去荆北,位置空缺下来,肯定要有人顶上,李丽不想失去这个机会,所以怀孕的事不想让任何的上司和跟她同级的其它组长知道。 近几个月就要挑选顶替副总的人选,李丽人瘦,那个时候可能还没显怀。 李丽话匣子打开,多说了两句:“我自认对公司一直很拼命,怀孕的事除最后一个月,身体原因多多少少会耽误工作外,其它我能保证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但上司不会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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