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走近,看着他的眼睛,鼓起勇气问:“徐司前,你认识凌霰吗?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良久,才缓缓移开。 “不认识。”他没什么情绪回答。 “你刚刚有犹豫。”女孩眼睛很亮,语气笃定,一眼看穿他的谎言。 徐司前半眯着眼睛,反问:“你很希望我认识他?” “没有。”凌霜抿紧唇线。 徐司前继续说:“确实有人委托我在调查凌霰案,我来南城,也是为了调查这个案子。” “是谁委托你?”她的父母早在两年前病故,这世上,凌霰只有她一个亲人。 徐司前的话根本站不住脚。 他垂眉淡笑:“这是秘密,不能和你说。” 凌霜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大声说:“我是凌霰的妹妹,而且是刑警,我有权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 “早点睡。”他将她的手拿下来,转身往次卧走。 凌霜大步上前,将他拦在卧室门口。 徐司前低头瞥了她一眼,暧昧道:“半夜阻止男人睡觉,可不是乖女孩。” “我本来就不是乖女孩。”她仰头,坚持道,“你把话说完再走。” 徐司前轻笑一声:“知道吗?我现在忽然有点后悔。” “后悔什么?”凌霜问。 “我回来时,他在和你接吻,我原本可以继续后面的事情……”他在她额头处说话,呼吸暧昧地贴着皮肤。 凌霜不为所动,继续说:“你少打岔,说正事!” “你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他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 凌霜偏头躲开禁锢,往后退过一步。 他鞋尖立即抵上来,凌霜又欲往后退,他胳膊一伸,大手勾住她的腰将她扯进怀里。 丝质睡衣,面料光滑轻薄,她能清晰感觉到他指尖滚烫欲燃的温度。 徐司前将她拽进卧室,食指一拨一勾,轻松扯散了她固定睡衣的腰带。 凌霜慌忙摁住,反手给他一记响亮耳光。 几秒钟后,他家大门“砰”地一声摔上。 凌霜不仅走了,还顺走了他的车钥匙。 徐司前笑着给她打电话—— “凌警官,你怎么把我车开走了?” “明天早上,你自己来队里拿钥匙。” 徐司前又喝了一杯酒,仰头靠在椅背上,回忆那个晕乎乎的吻。 他竟然会因为一个吻回来…… 隐藏得再好,还是会有渴望,还是会妒火中烧,是他太高估自己。 凌霜就是那颗包裹着太妃糖外壳的毒药。 他低头看向裤子,觉得自己今晚真是禽兽的过分。 * 第二天一早,徐司前打车到警局。 凌霜憋着气,见到他,根本不愿搭理。 八点钟,召开案情分析会,各部门汇报调查结果,凌霜总结:“死者的身份,基本肯确定为刘越。目前排查的重点是2017年7月16日晚上,刘越的行动轨迹,他见过哪些人,曾经与谁结过仇,是否和找他追债的人有关。” 凌霜讲完,忽然说:“徐司前,你和我重新开始比赛,这次你要是输了,不用再参与后面案子。” 徐司前转了下笔说:“行。” 散会后,赵小光凑过来和徐司前说话:“徐老师,前两天不好好的么,你怎么得罪凌队的?” “昨晚……”徐司前自知语失,当即打住。 “昨晚?”这个词也太引人遐想。 徐司前随即改口道:“昨晚,凌队在电话里和我有些分歧,因为案子。” 哦,原来是这样。 凌霜大喊:“赵小光,你跟我出去查案,嘉怡,你照旧跟徐司前。” 赵小光朝王嘉怡递了个眼色,微笑起来。他就说嘛,办案怎么能离开他赵小光! * 凌霜和赵小光几经波折找到了刘越当年的朋友:程丰。 2017年7月16日晚上,刘越约程丰出来吃烧烤—— 夏天热,烧烤配啤酒非常惬意。 烧烤吃到一半,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冲过来把刘越拎起来,一顿拳打脚踢。 “臭小子,你上个月你输了十万块,打算什么时候还?” 刘越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大哥,大哥,钱我还,我还,真的是这两天手头不宽裕。” 那人一脚踹翻了桌子说:“你手头不宽裕还出来吃烧烤喝啤酒?” 刘越干笑着说:“难得一次。” 那人啐了口唾沫道:“明天晚上,我还来这里找你,要是还不上钱,你右手的小拇指也别要了。” 那些人走后,刘越又喝了一瓶啤酒。他把玻璃瓶往地上一砸说:“南城不能再待下去,兄弟,我得出去避避风头,你借我点钱做车费。” 程丰和刘越是多年发小,不忍心见他真被人剁手剁脚,便将身上仅有的六百块掏给了他,说:“兄弟,你这一跑,家里人可怎么办?” 刘越说:“那些人肯定闹一段时间就不闹了,他们还能怎么样。” “那你打算去哪里?” “粤市吧,那边混口饭吃吃。” 凌霜听到这里问:“后来呢?” 程丰说:“他说要回家收拾东西,明天一早走。” “他怎么走的?开车还是骑车?”凌霜问。 “打车回去的。”程丰说,“那两年,南城酒驾查得特别严,我们出门知道要喝酒都没开车。” 凌霜继续问细节:“你们是几点分别的?” “九点多,十点不到。”程丰回忆道。 “到家后,你们有再联系吗?”凌霜边记边问。 “回去就没有联系了。” “你们当晚喝了几瓶酒?”凌霜问。 程丰答:“不多,一人两瓶,啤酒没度数,只喝个凉快。” “刘越这人酒量如何?”赵小光问。 “他酒量挺好,喝两箱啤酒没问题。”程丰说。 凌霜写下重要信息,刘越回家时,头脑清醒。 “那些讨债的人第二天有没有过来?”凌霜又问。 “来了啊,当时闹得可吓人了。他们没找到刘越,非要找我,你说我上哪里变人去?可把我吓死了。” 凌霜继续问:“你认识一个叫倪盼的女生吗?” 程丰摇头:“这倒是没听过。” “她和刘越继妹是同学。”凌霜说。 “那我就不知道了,刘越妹妹我见得挺少。” “他和继妹关系怎样?”凌霜又问。 程丰说:“不太好,他俩经常吵架。刘越这人吧,有时候挺贱的,他还打过妹妹。” “那天晚上,他妹妹在家吗?”赵小光问。 程丰说:“我听他说是不在家,那段时间,她都住宿舍。” 这和刘莹的话能对上,凌霜垂眉道:“也不排除有突然回来的可能。” 现在的问题就是刘越是什么时候死的?是在回家路上,还是回家后。 * 徐司前和王嘉怡去了倪盼的工作室。 倪盼是位画家,她的工作室也是画廊。 灰白黑现代风格,家具布置简约大气,走廊里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画。 王嘉怡走进去就觉得压抑,那些画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彩色油画。 颜色都是冷色调,冷灰、冰蓝、墨绿、深黑。 每一幅画都是如此配色,画面大多很抽象,但能看出每张画的主角都是女性。 有的是母亲和孩子,有的是姐妹,有的是朋友…… 徐司前在长廊尽头的巨幅油画前停下,淡淡开口:“罗曼尼·布鲁克斯。” 倪盼从里面走出来说:“她是我的偶像,勇敢又离经叛道。” 徐司前打量她一眼道:“你的画作风格,和她很像。” 倪盼莞尔:“谢谢,这是对我的最高评价。” 她将徐司前和王嘉怡引入会客室,在对面坐下。 “你和刘莹是普通朋友?”徐司前率先询问。 “不是。”倪盼从烟盒里摸出一支女士细烟塞进嘴里点燃,缓缓吐了口气说,“她是我的爱人,我很爱她。” 此话一出,王嘉怡立刻呆住,徐司前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反应。 “你们孩子的爸爸是谁?” 倪盼手握着杯子,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抱歉,这是我的个人隐私,和你们查案没有任何关系。” “你认识刘越吗?”徐司前问。 倪盼沉默良久后点头。 “你对他熟悉吗?”徐司前问。 倪盼皱眉回:“不熟悉。” “涵涵是不是刘越的孩子?”徐司前说完,低头喝茶,仿佛这句话只是随口一说。 倪盼以一种惊骇的目光看向他,反问:“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我只是推测,刘越死在2017年7月16日晚上,涵涵出生在次年五月,中间隔了差不多十个月。”正好够十月怀胎。 “涵涵不是他的孩子,我和他不熟。” 徐司前点头,继续问:“你当时为什么执意要生下涵涵?” “我当时意外怀孕,医生说我体质差,如果流产,以后很难再怀孩子,我很喜欢小朋友,就把她留了下来。” “未婚妈妈会面对许多非议,你生她需要许多勇气。” 倪盼笑起来:“我为什么要管别人怎么看我?我只是我自己,不是供他们取乐的物品,他们如果看不惯,大可闭上眼睛,或者自剜双目。” 王嘉怡被倪盼一番话引得频频抬头,暗暗感叹好前卫的发言。 徐司前等倪盼说完,发问:“那么,2017年7月16日晚上,你在哪里?” “那天……我就在我工作室。” “有没有证人或者录像?”徐司前指了指头顶的摄像头问。 倪盼摇头。 徐司前提着衣服站起来,说:“这样吧,让涵涵和刘越做下亲子鉴定。” 倪妮紧紧握着拳头说:“不行。” 徐司前重新坐下,放柔语气道:“那我们就说说实话。比如,涵涵到底是谁的孩子?” “涵涵是刘越的孩子。”
第41章 41. 工作室里很安静,徐司前继续询问:“你曾经是刘越的女朋友?” 倪盼握着杯子,垂下脑袋说:“他□□了我,涵涵是那时候有的。” “是在2017年7月16日晚上?” 倪盼摇头,说:“比那时候早,是2017年7月10日,我当时的病历还在,可以拿给你们看。” “怎么在没有第一时间报警?”徐司前问。 “我……不敢。”大多数女孩在面对这种事情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害怕和回避。等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报警,已经掉错失最佳举证时机。 倪盼没有撒谎,医院的病历报告上有准确时间。 “你有想过要杀他吗?”徐司前问。 “我恨他,但是没有杀他,后来,我听刘莹说他上外地躲避赌债没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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