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情有些厌恶和不敢置信,但更多的是讥讽和玩味:“晏承,你竟然偷我衣服,你好恶心啊。” 晏承本能地慌乱起来,他很想说,他没有偷她的衣服,可是他发不出声音,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声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忘记了解释,薄唇微微张着,呼吸越来越重,同时抬头看着秦招招。 他仰视她,目光那样贪婪,同时又那样热切,像教徒仰视自己毕生的信仰,浑然忘了他根本没有被绑住,是可以反抗或者离开的。 他的身体是自由的,但他的灵魂被牢牢的禁锢在这里,他深知自己受到蛊惑,但他还是紧紧盯着她。 玻璃窗上映出少年的倒影,平日里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气息如今早已荡然无存。 女孩弯腰抓住男孩的领口,然后将他拽过去逼近他,和他四目相对,仿佛发现了他的惊天大秘密一样兴奋,眼里闪着恶劣的光: “原来你平时对我那么冷漠都是装的啊,还偷我的衣服,你很喜欢我是不是?” 晏承还沉溺在刚才对方凑近时的香气中不能自拔,听到对方这么问,虽然他不能说话,但好在身体还能动,他潮红着脸,慢慢地点了点头。 就这么轻易地承认了,根本就不用别人逼问。 秦招招就笑了,仿佛很满意晏承的诚实。 “乖,我最喜欢你听话了。” 晏承猛地睁开眼,霎时天光大亮,所有的旖旎一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是梦啊。 他粗重的呼吸尚未平复,身体里还隐约残留着梦境的激荡,屋里静悄悄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时隔多年,他竟然又做了十几岁时做过的梦。 晏承自嘲般的笑笑,打算去卫生间把自己收拾一下。却在站起来后,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秦招招。 也不知道她返回来站在那里多久了,总之她表情呆愣,嘴巴微微张着,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晏承身形一僵。 第21章 你怕了 秦招招活了二十四年,都没遇到过比这更尴尬的事。 “那个……我走到半路才发现包忘记拿了,就回来找找,看是不是落在你这儿了。我摁了门铃的,可能你睡着了没听见,我就自作主张输了密码进来了……” “……我真不是有意那什么的……” 隔着一道玻璃门,秦招招有点窘迫地解释道,浴室里面传来晏承冲冷水澡的哗哗啦啦的水声,她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到她的解释。 夭寿啦,早知道折返回来会看到这种场面,她打死也不会为了个包回来这一趟。 就在这时候,里面的水声突然停了,接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被从里面拉开,晏承裹着浴袍出现在秦招招面前。 看得出他挺急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脸上脖子上都是水珠,估计都没擦一下就出来了。 非礼勿视,秦招招赶紧低下了头。 “……没关系,”晏承低声道,整个人的气场又恢复成平时那种禁欲清冷,“……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况且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我都很清楚,这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而已。” 做春梦嘛,是很正常的事。 这话说的倒没错,秦招招目光闪躲着瞥了晏承一眼,在这一刻她愚蠢的求知欲突然压过了理智:“但、但是,我怎么好像听到……你在梦里叫我的名字啊?” 晏承:“………” 气氛陡然安静了下来,静的有些诡异。 秦招招莫名心慌起来,猛地意识到自己这话问得不妥,又连忙摇手,干巴巴地讪笑着:“不不,也可能是我听错了。你知道的,我离你又不近,根本就听不清,咱们两个非亲非故,说是仇人还差不多,你怎么可能做梦叫我的名字呢……” 晏承:“………” 秦招招从未如此应景地体会到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描越黑。 她的声音到后面也越来越小,直到完全听不见。 晏承不说话,只是屏住呼吸看着她。 秦招招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危险性。 彼此之间静默两秒,她突然转身拔腿就跑。可惜晏承比她快,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转过身的一瞬间就长手一捞把人拦腰揽进了怀里。 秦招招立刻就开始挣扎起来,她其实心里很清楚晏承绝不会伤害她,但她还是莫名害怕起来,不是怕他这个人,也不是怕他做什么,而是怕他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 她不想听,无论他怎么解释自己做春梦叫她的名字,她都不想听。 “你都听到了。”男人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是叙述而不是问询。她后背不得已贴在他硬朗的胸膛上,甚至让她有种能听到他心跳声的错觉。 秦招招不住地摇头,辩解的急切而无力:“我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 晏承却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他微微松开她一些,握着她的肩膀使她转过身面对着他。 “你很怕我?”他问的声音有点沙哑,同时为这诡异的气氛增添了一丝灼热。 秦招招最是色厉内荏,明明此时此刻心里慌乱的不行了,但她面上不显,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还嘴硬:“谁怕你了?你有什么好怕的啊,我才不怕呢……” “不怕,那你跑什么?”晏承垂眼看她,和他对视的秦招招只觉自己好像要被他眼里的黑色漩涡吸进去。 不知怎的,她心脏突然就漏跳了一拍。 刚洗过澡的晏承,好像一只落水的白莲妖精,还是清修多年,连欲望都只敢在梦里疏解的那种——秦招招从前对这种禁欲系不感冒,总觉得没劲,可当对象换成晏承,她的心境突然就古怪起来。 晏承垂下眼帘,和秦招招的距离也越来越近,眼看两个人马上就要碰到了,秦招招却一把推开了晏承。 男人没防备,这下就被推的后退了两步,等他回过神来,怀里的人早已一溜烟地跑了。 跑的倒挺快,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这次晏承没追,只是微微抿唇,看着秦招招的背影。 ——— 这天晚上,秦招招失眠到后半夜。 她只要一闭上眼,就想起晏承从背后抱住她跟她说话的样子,那种微微温热的吐息仿佛还萦绕在她脑后,还有她不小心看到的,他在梦里还不停地叫她的名字。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知道男人做这种梦还叫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意味着什么,这让她不由得下意识幻想了一下,难不成晏承对她…… 虽然有点羞耻,也有点荒谬。 她旷了好久了,早就不记得上次和男人谈恋爱是什么时候。 当初和路存在一起,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比白开水还寡淡,她对他实在没有身体上的渴望,对方也装着克己守礼的样子从不碰她,所以两个人最多也就拉拉手抱一下,没一个人主动提起婚前发生关系。 路存前面那个,是她大学的学弟,把第一次给了她。对方技术不错长得也好,但性格有点太急太莽撞,时间长了她也腻了就跟人家和平分手了。 再往前……记不清了,秦招招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终于慢慢合上了眼。 …… 秦招招是被吻醒的。 她不着寸缕地侧躺着,身后的男人同样紧贴着她的皮肤。 他埋进秦招招的后颈处,沉迷地吻她的后脖颈和耳朵,间或伸出舌头舔一下,甚至含着她的耳垂,弄的她身体止不住的战栗。 意识越来越迷乱,秦招招浑身无力,眼前一片朦胧,让她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身处梦境还是现实。 思绪混浊而沉重,她仅存的理智告诉她不应该这样,她想暂时叫停一下,至少回过头看看正抱着她的男人是谁——可她做不到,似乎除了呼吸以外,她发不出任何声音,更没办法回头,只能就这样承受对方的索吻。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招招乱突然发现自己可以动了。 于是在男人再次试图靠近时,她抓住对方的胳膊,撑起上半身艰难地回头看去—— 就这一眼,秦招招霎时被吓的魂飞魄散。 这个亲得她很舒服,舒服的甚至流连忘返的男人,和晏承长得一模一样。 秦招招一下子惊醒了。 这次是真的醒了,安静的房间里还隐约回荡着她急促的呼吸,她恍惚了好几秒,才勉强从那个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梦里抽离出来。 第22章 股东大会 恒远总部大厦B座,三十二层会议室。 秦招招推门进去的时候股东大会已经开始好一会儿了,没人等她;以至于她的出现像平静湖面上的一颗炸弹,会议立刻停止了不说,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最后一致看向她这个突如其来的闯入者。 年逾半百的丁彰首先站起来了,晏伯山昨天已经和他交代过,收购股份一事提上日程不能出差错,同意秦招招回恒远不过是烟雾弹,让其他人不必惊慌失措。 但话虽如此,表面样子还是要做的,否则谁知道这位大小姐会不会当众发脾气,让他们这些长辈出丑。 “我来跟大家介绍一下吧,这位呢,就是已故的秦董事长的独生女,小秦总秦招招;”丁彰一脸和蔼,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但还是精神矍铄,说话中气十足的:“……招招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之前她年纪小一直在上学,没时间打理公司事务,所以大家可能对她不太熟悉。不过现在好了,咱们的小秦总从今天开始就正式上任了,大家鼓掌欢迎。” 华润的晏伯山手握恒远大额股份,又从中作梗不许秦招招回恒远,恒远一直群龙无首,丁彰如今也算是董事会里比较有话语权的股东。他这么一说,大家心里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纷纷迎合着他鼓起掌来,但真正看向秦招招时,却少有敬意。 毕竟恒远高层早就被晏伯山大换血了,整个会议室,认得秦招招这个正牌继承人的不过三五人。 认得她的心里不屑她一个黄毛丫头,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不认得她的大抵也觉得她是个没有靠山只会吃股权分红的空降二代,来公司里谋个闲职说出去好听罢了,哪可能真的做事。 不受重视,秦招招早有心理准备,她面不改色,完全丢掉了往日嚣张跋扈的气焰,选择心平气和、落落大方地和这群老狐狸们斡旋: “大家好,我今天第一天入职,以后还要仰赖各位长辈和前辈的指教,希望能和大家好好共事,让恒远更上一层楼。” 说着,她看向丁彰,笑容可掬地问:“彰叔,我看你们,好像在开股东大会吧?既然这样,那我这个占股37%的小秦总,应该也可以参加吧?” 丁彰笑了,眼神颇具深意:“招招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持有的股份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加起来都多,当然可以参加了。” 他回头看向助理,“你去,给小秦总加一把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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