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她合上手里的文件,问道。 徐恕稍微压了下声音:“那什么……你之前托我查的东西,有眉目了。” 秦招招目光微凝,“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徐恕的手机大概被夺走了,手机里传来文珂的声音:“招招是我,我们在keely club,来吧。” ………… keely club是望京一家非常有格调的会员制俱乐部,也就是会所,改建于一座上世纪30年代的欧式建筑里,风格偏新古典主义。 秦招招对这地方印象最深的是下午茶甜点做的不错,比两个街区外的布莱斯公馆好吃多了。 侍应生替秦招招推开包厢门的时候,里面已经没什么人了,但弄的乱糟糟的,一看就是聚会刚结束不久。 桌上堆了些礼物和花束,正中央放了一个六层高的蛋糕。文珂正在拆礼物,看见秦招招笑眯眯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别介意啊招招,我和文珂恋爱纪念日,那些人玩的有点疯;”笑嘻嘻地说着,徐恕把文件袋递给秦招招,“东西我也是刚拿到,这不马不停蹄地就告诉你了。” 秦招招接过袋子打开,里面是厚厚一叠照片,有的背景是在小区居民楼之类的地方,有的则是在游乐园、幼儿园门口;角度一看就是偷拍的,但每一张都有一个五岁多的小男孩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模样的女人。 “我之前按照你的吩咐,找了两个靠谱的私家侦探查李邈和丁彰,日夜不休地跟了他们快一个月,还真让那哥们查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徐恕颇有些得意的说。 秦招招抬眸看了眼徐恕,心里大概有底了——李邈和丁彰早就结婚了,且都育有儿女,和秦招招同龄。所以照片上的是私生子和小三,就是不知道是那俩人谁的了。 “不用猜了,是丁彰。”徐恕抽出其中一张,点了点上面某辆黑车,照片上的母子正要上车,驾驶座应该是有人的,但是看不清,只能看见车牌号。 丁彰的车秦招招还是认得的,这辆车显然不是。她眯了眯眼,忽然发觉车牌号有些熟悉—— “这是不是丁彰身边那个刘秘书的车?” 刘秘书是跟着丁彰最久的亲信,今天股东大会结束,出来的时候秦招招还看到他来着。 徐恕点头,微表情神神秘秘的,还带一丝丝吃瓜的促狭:“你知道丁彰多损吗?他在外面找小三,完了小三怀孕,他又不可能跟他老婆离婚,就让刘秘书娶了这个女人!” “名义上那是刘秘书的老婆孩子,但其实就是在给他丁彰养儿子养情人。丁彰要和这个小老婆约会,就借和刘秘书工作出差的名义;出门也开刘秘书的车;给小三花钱都说成给刘秘书的奖赏;所以这么多年了,他家里那位愣是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发现。” 就连他找的那俩人,都是熬了快一个月才弄明白这里面乱七八糟的人物关系的。 “呵,”秦招招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对徐恕查出来的东西,她并不算特别惊诧,丁彰那种虚伪狡诈、薄情寡义的人,做出这种事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不过招招,”徐恕话锋一转:“……之前你让我查李邈和丁彰,想从他俩私生活下手,是为了抓住他们把柄好回恒远;现在你不费一兵一卒回去了,这情报也没用了吧?” 秦招招把照片收进文件袋,冲徐恕笑了笑,“现在没用,不代表以后没用。” “谢了啊。” “没事儿,跟我还客气。” 大概是因为得偿所愿,秦招招看起来心情不错,“你和文珂的纪念日我也给忙忘了,不好意思。这样吧,恒远旗下所有的度假酒店,你们想去哪个随便挑,就当我送你们小情侣度个蜜月,想玩多久玩多久,免费。” 别的不说,秦招招就这点最好,上学那会儿徐恕就不少受她大方恩惠,虽然后来他家的公司发达了,他也一直没忘记当初。 不然也不会这么仗义地帮她。 要聊的事情都聊完了,徐恕就问秦招招要不要和他们一起走,秦招招从沙发上站起来,轻轻摇了下头: “你们先走吧,刚才上来之前我让人给我重新开了个包厢,我还没吃饭呢,在这吃了晚饭再走也不迟。” 她说着,一个经理模样的女人就敲敲门进来了,态度毕恭毕敬:“秦小姐,您的包厢和点的菜品都准备好了,您要现在过去吗?” 徐恕识相地不再多说,带着女友和秦招招说了拜拜就离开了。 秦招招独自一人在餐桌前坐下,偌大明亮的包厢除了她就只有一旁给她倒红酒的侍应,倒完了人也走了,剩下她垂眼看着桌上的菜。 keely club的菜品都是偏简单经典的,秦招招点了最受好评的鳕鱼以及澳洲和牛肉眼,还不错,就是一个人吃有点无聊。 于是她开始喝闷酒,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喝的半醉了。 她下意识给简微打电话,打通以后那边很快就接了,秦招招一手托着下巴,醉的东倒西歪,连说话都有点口齿不清: “喂,简微,我喝酒了,你过来接我吧……我在那个淮阳西路的keely club,你和侍应报一下我的名字他就知道了……”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出声,秦招招也没管,直接迷迷糊糊地把电话挂了。 这时候,那个女经理又敲门进来了,脸上堆满了笑,“秦小姐一个人吃饭会不会太孤单了,需不需要我叫人过来陪您啊?” 她凑近一点,压低了声音:“我们这儿最近新来了个名牌大学的男孩,十九岁,外形条件特别好;才上大一,恋爱都没谈过,保证干净乖巧又懂事。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我把他带过来介绍给您怎么样?” 秦招招皱着眉头抬眼看她,好一会儿才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以前她就隐约听说过这家会所的香艳八卦——自诩高级,不像其他会所或夜场搞那种皮肉生意,但其实私底下会专门给会员介绍男女朋友,从中收取中介费。 所谓的男女朋友,只是说的好听,有钱的老头配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或是有钱的富婆配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孩,说白了就是包养。 怎么着,给高级鸭物色金主都物色到她头上来了?秦招招苦笑一声,摆摆手拒绝了——她是旷了好久了,但还没饥渴到这种地步。 那名经理好像有些失望,但还是顶着一脸亲切的微笑退出去了。 秦招招继续喝她的酒,等简微来接她。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包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她看过去,朦胧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男人。 那个经理还没放弃给她介绍包养对象吗?秦招招有点烦躁,连带着看向来人的目光中也带了些轻视。 等到对方走近,她定睛一看—— 呦,这鸭长得是挺不错,就是…… 就是有点眼熟。 第24章 哪儿来的 秦招招笑了一声,发自内心的,虽然她意识混乱,眼皮沉重,连对方的脸都看不清。 她歪着头打量一步步走过来的男人,调侃的戏谑中带一丝轻侮:“哪儿来的鸭子?怎么长得那么像那谁啊……” 谁?晏承呗。 乍一看气质也很像,怪不得是名牌大学的,让她想起来少年时期十八九岁的晏承。 男人愣了一下,随后在她面前坐下,似乎对她口中的“那谁”颇有兴趣似的,他低声问:“像谁?” 秦招招收回视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被酒精熏得潮红的脸上浮现一丝讥讽:“我这辈子……第二讨厌的那个人。” “……第一是他爸。” 男人不接话了,秦招招嗤笑一声抬眼看去,语气里满满恶劣的捉弄:“哎我突然想到,我要是包了你,回头领到他们父子俩面前,他俩估计能气死。” 这就好比你讨厌某个人,然后你做了个跟他很像的小人,天天扎小人泄愤——这比扎小人还恶劣,因为被包养意味着地位低下、仰人鼻息,偏偏秦招招包养的宠物还和晏承长得那么像,那姓晏的父子俩能受得了才怪。 典型的癞蛤蟆趴脚背,不咬人恶心人。 男人也轻声笑了,似乎秦招招这样明目张胆践踏他尊严、贬低他人格的行为并没有让他不高兴,也可能是出于“职业素养”,他甚至还有余力帮秦招招倒酒。 “那秦小姐要不要考虑一下,包养我?”他问。 秦招招眼里的迷离越来越重,仅剩的一丝丝理智也被酒精挥发的所剩无几,整个人有些懒洋洋的:“刚才那个经理不是说你是雏吗?我包了你,你能把我伺候好吗?” 花钱包一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疙瘩,那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男人面色沉静:“我虽然不会,但我可以学。” 他眉目温和,和平日里的冷若冰霜判若两人:“……而且我不是还有一个最大的价值吗,别人都没有的;” “你包养我,把我带到你第一讨厌的人面前,能把他气死。” 男人的话显然极大的取悦了秦招招,她嘴角上扬的弧度一直没落下来,仿佛这个时候她才终于觉得眼前这个人很有意思似的,她醉醺醺地笑了笑,朝对方勾了勾手指头。 男人很听话地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秦招招伸手拽着他的衣领就把人拽下来了。 对方不得已弯下腰,下一秒唇角一凉,他看到对方闭着眼吻上他后近在咫尺的眼睫。 一片静谧,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想让我包养你也可以,”她轻声说,不甚清醒的眼神像某种勾魂摄魄的艳鬼:“……先给我看看你名校高材生在床上的学习能力。” 话音刚落,秦招招就被打横抱了起来,她低低惊呼一声后立刻环住男人的后脖颈,换来对方把她抱得更紧。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他说。 ——— 晏承不记得他是怎么和秦招招滚上床的了,只记得她给他打电话,似乎是喝了酒把他错认成简微了,他马不停蹄地从公司赶到这里,就听到她说什么“鸭子”,“包养”。 后面发生的一切像做梦一样,毫不真实。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拥着跨坐在他身上的秦招招,发情一样不停地吻她的颈窝和头发了。 因为喝醉,秦招招软成了一摊泥,偶尔才会哼唧着给予他一些回应。但晏承好像并不在乎这些,他仿佛得了皮肤焦渴症一般,不住地舔吻秦招招裸露出来的雪白肌肤,眼底都是深深的沉迷。 秦招招施舍般回吻他一下,他便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冷峻的面容也染上了情欲的薄红。 他喉咙发紧,这让他有些难耐,索性伸出另一只手扶住秦招招的后颈,迫使她向自己压下来,以便他们两个能够贴的更紧密一些。 他几乎是微微战栗着进行着这场床事的前戏,没有任何经验,全凭摸索和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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