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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急的开口解释道：“对不起，利先生，我和朝朝闹着玩儿的……”“莲婶。”利罡打断我的话：“送班小姐回去。”我顿时泄气，心中又恼又急，眼巴巴看着他走出客厅，连肠子都悔青了。 跟着莲婶走到门外，看见那辆黑色的大房车已经停在了门口。 莲婶转过身递给我一个信封：“班小姐，辛苦你了。” 我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忽然就下定了决心，不，一定要把事情扭转过来，不然，一切全功尽弃。自尊心算不了什么，如果我还顾全自尊心，就不敢活到今天。 我听见自己对莲婶说道：“我想见利先生，同他解释清楚。” 莲婶摇摇头：“你也看到了，小姐和一般的女孩不同，今天，你确实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我不认为替她化妆有什么不对，她本来就长得很漂亮。”我脱口说道。 莲婶吃惊地看着我，没有作声。也许，她认为我只求自保，说的是违心话，因为没有人会觉得一个兔唇的小孩很美。 但我说的确实是真心话，我非常喜欢朝朝，觉得她是最美的小姑娘。 这时，只见莲婶的目光落在我身后，赶紧低下了头喊了一声：“先生。” 我连忙回过头，看见利罡站在我身后。 我脱口而出：“她有幸福的权利，是不是？” “这不关你的事。”他冷声道。 我无可奈何，只好低声下气道：“利先生，利先生，是我多管闲事，我向你道歉，但请你别为难我爸爸。” 老爸以前总笑我，对男人不会用手段，做人又最没骨气，一点事情就原形毕露，迟早行不通。 我顿时感到一阵沮丧，声音也开始不稳。 许久都没有利罡的回应。我虽低着头，仍感到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令我胆战心惊。 却听见司机到我跟前，对我说道：“班小姐，请上车。” 我已经作了最大努力，知道再苦缠下去也无济于事，只好转身坐进后座。从车窗望出去，看见利罡转过身，往屋里走去。 我忽然没来由地想起小时候，妈妈给我买过的一件纱衣。曾经我也做过妈妈的小公主，只不过，我的公主生涯格外短暂，很快就脱下纱衣，穿上盔甲，去走艰难的人生路了。 每个女孩都有过梦想，但不是每个梦想都会实现；人人都吃过苦，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苦尽甘来。最起码，我和朝朝都不能。 车驶出了很远，我脑海中，还晃着朝朝那一张美丽的小脸。
第十章 下班回到家，意料之中，老爸不在家。 我把菜倒进水槽中洗，忽然，听见手机响了，我接起来听。 “阿花……”老爸那边的背景声音很嘈杂，说些什么，我根本听不清楚。 “你说什么啊？！”我扯大嗓门喊道。 “过来……”老爸也对着听筒大叫。 “你在哪儿？”我问他。 “场子里……”他叫得声嘶力竭，终于挂上了电话。 莫名其妙，他叫我去，我就去啊？如果又是欠了赌债这些烂污帐，我就算卖到人老珠黄，都是不够还的。 但是，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白天所发生的事情，不禁皱了皱眉。 他应该不会吧，生意做得那么大，地位已经那么高了，不会把我们这些蝼蚁放在眼里的。可是，对他的女儿，又另当别论。 我有些心神不定，考虑再三，还是背起包，到楼下把脚踏车推出来，往锦绣的方向骑过去。 我找了块空地停好脚踏车，便走进去找老爸。只见老爸有模有样地穿着工作服，在场子里转悠，这才放下心来。 “到底什么事？”我走过去问他。 他把我拉到一间小包厢的门口，朝里面努努嘴说道：“这个死丫头，不知道发什么骚！天天缠着老子不放，一下班就过来喝酒，都开好几瓶了，把她弄回去，弄回去！” 老爸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可带着些小得意。 我顺势拉开了门，随即在心里吹了一记口哨，乖乖，这丫头最近是不是打算下重本了？！ 华伦天奴的套装裙子，同款的蛇皮手袋，还有吉米周的高跟鞋！ 一万多一个月，确实赚的不少了，可要购置这样的行头，也不是说说那么容易，难道景叔另塞了零用给她？ 我走上前去，把景姗从沙发上扶起来，她只迷迷糊糊地哼哼了两声。 我转过头对老爸说：“去打盆水来，我给她洗洗脸，要是就这样送她回去，被景叔知道，老妈又要回来哭了。” 老爸不声不响地出去打水，我把景姗靠放在沙发背上，只听她小声呢喃道：“你来啦？我都等你一晚上了……” 我好笑地将她翻了个身，又不知道撞上哪个鬼，把自己搞成这样？！ 只见她像小猫般伏在沙发上，醉眼惺忪地望着我，还在喋喋不休：“我喜欢你的人，喜欢你的钱，喜欢你的派头，喜欢……”她打了个酒嗝：“你的贝路帝！” 我的手停在了半空当中，没有动，好半天，才挪动着僵化了的脖子，直直地看牢她，内心犹如惊涛骇浪在翻卷。 不，一定弄错了，这世上断不会只有一双贝路帝的！ 景姗的小手架在了我的腿上，开始小声呜咽：“我不够漂亮吗？我不够能干吗？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呜呜呜……” 这时，老爸端着水，推门进来。我不动声色从他手中接过毛巾，替景姗擦了擦脸。 “怎么样？”老爸关心地问道。 “没事，就是喝高了，我一会儿送她回去。”我淡淡地说道。 “我跟这丫头熟过头了，竟然没发现……”老爸站在一边尴尬地擦着汗。 我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再也憋不住，扯开嗓门大笑出声。 老爸一脸气愤地看着我：“笑什么笑！” 我的笑止也止不住，只好别过脸努力平静下来，腾出一只手悄悄擦掉了眼角渗出的泪水。 有时候，觉得什么事情都很可笑，不是想显得自己清高，只是不想再哭；而终于伤心大哭，并不表示软弱，只为了证明，悲伤，并不是一场幻觉。 过了好半天，我才平心静气地对老爸说道：“你搞错了，她在等男朋友。”“嗄？！”老爸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抢白道：“那还天天缠着我，问我场子里的事情……”他显然被打击坏了，失望得很。死人老爸，还真以为自己的第二春来了！ 他被我泼了一头冷水，再也没兴趣管景姗的事情，就讪讪的关上门出去了。 我只觉得周身都很无力，这个世界上，谁又是傻瓜呢？景姗一点都不傻，真正傻的那个人，是我。 我才是个大傻瓜！ 我扶着景姗走出了锦绣天成，这才想起来，今天是骑脚踏车过来的。看来，只好让它在这儿过一夜，我带着景姗坐计程车回去。 我扶着景姗在路边等车，已经很晚了，马路上很安静。我低下头，看见清亮的月光洒下来，照在她那张皎洁的面孔上。 忽然，我心中一阵悸动，眼泪就掉了下来。因为我知道，我不像她，我已经拿不出最好的一面，与对方交换了。 第二天上班之后，我把朝朝的尺寸表交给样板师。 “咦，是童装啊？”样板师问我。 “嗯，有什么不对吗？”我在心里暗叫不妙。 “我们的童装定制都是无凸线的特殊缝制工艺，这个尺寸偏小了吧。”样板师经验丰富，直接问我。 “什么？”我一下傻了眼：“没人跟我说过。” 他笑笑：“同客人解释一下，再去量一次就没问题了。”我呆站着没动，再去一次？问题是人家肯让我再去一次吗？ 样板师见我没动静，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很难伺候，是不是？算了，别以为只有你们这些做销售的，受饱窝囊气，我们还不是一样。”我惊讶地抬起头：“阙师傅，你们不会吧。” 阙师傅无奈地摊摊手：“哪里？客人不满意，整件衣服甩过来都有，还不能争辩，公司的损失全从工资里扣。”听他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硬着头皮到仓库拨电话给莲婶。 “这个，我要请示一下。”莲婶静静听完，在电话里对我说道。 “莲婶，请你转告利先生，我也想把工作做好，并不是有意要给你们添麻烦。”我解释道。 “我再打给你。”莲婶挂了电话。 我望着手机屏幕上00：00：54的显示发呆，短短三天内，我们已经见了两次面，每次都在我最尴尬，最不知所措的情况下。而我们两个人，本不应该有任何交集的。 不一会儿，手机响了，我接起来听。 “班小姐，请你下午来一趟大屋。”莲婶在那边简单说道。 “好，谢谢你。”我很感激她。 莲婶挂上电话，我这才想起来，如果没有车，我该怎么去？ 店门口就有郊区专线到那边，但是长长一条私家路，如果没有车出来接，我又怎么进得去？ 店堂外来了几个老外，先不管了，到时到时再说吧。我甩一甩脑袋，走出去，用不灵光的英文招待客人。 下午，我去楼上办公区简单汇报了一下情况，就坐电梯直到底楼，然后搭公车去朝朝家。 公交车站离朝朝路还有一段距离，我走着走着，远远看见一个身影，在路口等我。 我小跑过去，看见一个黑衣黑裤保镖模样的男人站在那儿。 “班小姐，你的脚踏车。”保镖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把我的脚踏车推出来。 我目瞪口呆看着他，问道：“可我昨晚停在锦绣的门口了。”“是的，替你拿过来了。”他态度很好。 我一脸的困惑，却还是推着脚踏车，在保镖的引领下，往大屋骑去。 我在湖边停好脚踏车，只见一个小小身影从屋子里跳出来，直扑进我的怀中。 “阿花！”朝朝在我怀里咯咯直笑。 我抱着她柔软的小身体，心底一片温暖。 “爸爸说，阿花昨天犯了错误，所以今天还要再来一趟。”朝朝抬起明亮的小脸说道。 我牵着她的小手，走进屋里，对她眨眨眼睛：“我是故意的。” “为什么？”朝朝不解。 “因为这样就可以再见到朝朝了啊。”我微笑。 朝朝也咯咯笑起来。快乐，真好！ 我三下五除二替小姑娘量好尺寸，只见她嘟起小嘴，正望着我。 我捏捏她的小肚皮：“怎么了？” “阿花以后是不是不会来了？”她问我。 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想了一会儿才对她说道：“朝朝希望我常来吗？”“嗯。”她大力点了点头：“你说过要请我吃娃娃雪糕的。”我从口袋里掏出陈皮梅递给她：“先请你吃这个，好不好？”她接过来：“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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