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烟的脊梁撞在靠背上,她“咝”一声。 胖男人作势要灌她酒,同时撕破了她的袜子。 周烟实在力不从心,边躲边说:“对不起,我真不方便。” 胖男人哪管她方不方便,出来消费必须得爽!“别废话,消费者现在心情奇差!你要么脱给我看,要么我给你脱!” 周烟烦透了,佯装犯了小儿麻痹,一巴掌甩在他那胖脸上,趁着他恍惚之际,起身便跑。 胖男人这回反应迅速,没顾得上脸上的印子,追了出去。 周烟胃里翻江倒海,疼得头晕目眩,一点不敢回头,生怕看到那张油腻丑陋的脸,还没坚持到卫生间就会吐出来。 身体的异常让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脚步也虚浮摇晃,随时可能跌倒。 她拼尽全力往前跑,四周的声音在她耳中被拉长、放慢、变调,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回响…… 快了…… 眼看离门口越来越近…… 终于! 门却从外被推开,“砰”一声,她被撞倒,身体垂直后仰摔向地面。 * 周烟醒来是司闻家中。 她晃晃脑袋,下床,肩带滑落也没理会,光着脚走出去。 司闻刚在露台打完一个电话,进屋看到周烟,平和的双眉骤然紧皱,骂道:“把衣服穿好!”说完改道窗前,关了窗。 周烟回房找衣服,没找到,又出来,说:“没有。” “没有就想办法!” 她吐了自己一身,司闻就把她衣服扔了,把西装外套借给她,一路盖着她回来,抱她上楼时也是用西装裹着。 回来翻遍衣帽间,只找出一条她的睡裙。 他当然知道她没衣服,但他不管,反正就让她找。 周烟不爱傻站,但她不舒服,不想动弹,就在原地没动。 突然,一阵不知哪儿吹来的风,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喷嚏。似乎吵到了司闻,他烦躁地拿了一套运动衣服给她。 周烟穿上衣服,一看表十二点,条件反射般地走向厨房,拿出食材。 司闻也不干涉她。 周烟不记得昏迷后的一切,但记得闭眼前、摔下去的瞬间,有一双手托住了她的脑袋。 她停下动作,抬头看司闻。 是他吗? 这念头刚出现就被她否定。 这个自私自利的老混蛋,眼里只有自己,又不是没有过她摔倒而他径直走过的事情发生,为什么会觉得他会接住她? 她一瞎想,切菜就不专心,理所当然地切到了手。 “咝——” 她立即放下刀,把冒血的指头放进嘴里。 她就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朋友,笨手笨脚地把自己弄伤了,却只会皱眉头,不会喊疼,不懂得求救。 司闻抬头之际,午间骄阳正好登门,最热烈的一束落在她身上,使她白得发光。仅是一眼,他便不由自主地跨至近前,隔着岛台单手托她的脸到跟前,吻下去。 周烟一愣,想到这很寻常,又放松下来。 司闻的吻技向来不弱,以前吻她时,她十有八九会浑身战栗,毫不夸张地软在他怀里。 她在不清醒时很喜欢那种感觉,但司闻很少吻她。 她胡乱想着,莫名胆大地咬了他一口。 司闻皱眉,扯开了她。 周烟后知后觉,再看向他时,果然他脸色又难看了,不过这才正常。 司闻既没把她揪过去一顿羞辱,也没让她滚蛋,而是折返至垭口,继续擦拭他新买的高尔夫球杆。 这令周烟诧异。 但她懒得去琢磨他的心意。 吃饭时,周烟先等司闻落座,他抬眼,她才坐下。 他们很安静,也总是这样安静。 吃完,周烟收拾碗筷、房间,明明还有病痛,却忍住不发,直到司闻准备出门。 她匆匆一瞥,他又穿了黑。他穿黑色是好看的,只比不穿时差一点。 司闻一走,她彻底放松,还哼起歌来。 突然,门又被打开,司闻返回。 周烟收放自如,呼吸间已经恢复麻木。 司闻却不是,他薄唇紧抿,显然不满。 周烟眼睁睁看着司闻露出怒色,已做好迎接风暴的准备,结果他一言不发地拿完东西又离去。 这让周烟更懵,跟他四年,她就没见他对她有忍住的时候,无论发情还是发疯。 她随便一想,回过神继续收拾。 整理脏衣篓时,她随手拿起他的裤子,准备送洗,突然掉出小药瓶。 她捡起药瓶,翻至背面,全是英文,她只能看懂“Dongsheng Pharmaceutical”,那是“东升制药”。再拧开瓶盖,一股很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 原来因为这个? 司闻对止痛药有依赖性,什么都吃,其中中枢神经抑制类的较多,阿片类的少。 她认为他阴晴不定或许跟这个有关,但她没问过。 即便问了,他也未必答。 上次她黄体破裂,从医院回来后疼得坐立难安,他就给她吃了这药,确实有效。她就把剩余收了起来,想留着经期吃。 这个月吃了一次,结束后与他亲热时又吃了一次,间隔较短,所以有了副作用? 她这事好说,他又是为什么呢? 总不至于是看这药在她身上有副作用从而歉疚吧? 还持续了一天? 她这样一问,随即一笑,慨叹自己该去看脑子了。 老混蛋就没长良心,一早便是不争的事实,别再怀疑和抱有期待了,好没意思。
第十章 周烟在司闻家度过一天,其间,虹姐打来电话,告诉她那胖男人被糖果拉黑了。 她并不惊讶。 糖果虽然是开门做生意的,但老板在歧州也算一号人物,太平之时,给钱的是大爷;一旦出事,钱就不是万金油了,谁来也得办。 且不说周烟是糖果的老员工,单说司闻在她身后,稍动脑子也知道该站哪一头。 七点多,周烟准备离开,正要出门,司闻回来了。 他面色惨白,汗流满面。她下意识地踮起脚伸手去摸,湿漉漉一片,凉意透手。 她把他扶到沙发,倒了杯水,刚送到他嘴边,被他抓住手腕。 她再抬头,他一脸病态,情况极差,看起来强忍得好生辛苦。 但她也只是淡淡地问道:“吃哪个药?” 司闻把她拉进怀里,另一只手箍住她的腰。 周烟毫无防备,胳膊不慎磕在茶几上,疼得低吟。 司闻突然放开她,拿起她的胳膊,看到那块红处,低头含住。 周烟能感受到他舌头的温软,也能感受到他的失智。她觉得够了,便抽动胳膊。 司闻却猛地用力,更加用力地舔她那截胳膊,随后舔改为咬。 周烟疼得眼泪涌出,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司闻将她的整条胳膊弄得没一处完好,他仍不满足,掀开她的衣裳,以一股如同报复的力量在她肌肤上磋磨。 周烟好痛,意识开始流失,艰难地喊他:“司闻……” 她只剩气声,如果周围不是极为安静,根本很难听清。何况司闻已经完全失智,无论周围安静与否,他都不会听到。 奇怪的是,他还是停了,闭上了双眼。 周烟脱水一般斜靠在沙发上,胸脯微微起伏,让人很难判断她是不是快要死去。 外头正刮着风,风声犹如音不准的二胡,却能让她的心跳回归平静。 缓了一会儿,她到卧室拿了止痛酊,往身上喷了一些。再出来时看都不看司闻,径直离去。 司闻嗑药成瘾,她管不了,也不想管,只盼他快点嗑死,她好解脱。 * 司闻醒来,房间里已没了周烟的气息。他环顾四周,看到她换洗了床单,正晾在阳台。夕阳铺在地板,金灿灿的,十分刺眼,他却感到平静。 这么多年,只有周烟在身边时,他才有这样的平静。但他不会承认。 他静坐片刻,撑着沙发坐起,到卧室的保险箱拿了瓶药,倒出一些,一口吃掉,随后回了个电话。 接通后那边说:“老板,昨天那事儿已经通知糖果的黄老板处理了。” 司闻说:“糖果外也盯紧,别让他出现在周烟面前。” “好的。” 电话挂断,他锁了屏,放下时屏幕又亮起,壁纸是一只水彩耗子,是周烟换的。 她不胜酒力,他却总让她喝,她每次醉倒,都胆大非常—— 把他纯黑的壁纸换成彩色;抢来他的领带给自己系上;明知他厌糖还给他的咖啡加奶加糖,逼他吃她做得乱七八糟的点心…… 他那些时候可能也醉了,都依了她。 他突然停住回忆,片刻后将壁纸换回纯黑。 * 周烟在家门口看见了眉目疲乏、胡子拉碴的何山宏。何山宏也看见了周烟,立刻挺直了腰,不再疲惫、迟缓,快步上前拦下她。 周烟把他带到旁边面馆,却不说话。 何山宏揪着手指,局促不安,也不先说话。 周烟不着急,就这样跟他对坐无言。 最终还是何山宏先投了降,下定决心般说:“你知道晓晓把车卖给谁了吗?” 周烟答:“不知道。” 何山宏不信,又说:“之前你们关系最好。” 周烟笑了一下,问他:“你从哪看出来的?” 何山宏垂下眼帘,片刻,又抬起,看着她说:“她说在糖果,只有你对她好。” 周烟保持淡然的姿态,语气也没什么起伏:“她确实找过我,让我帮她把那辆车出手,我没答应,主要也没这方面渠道。况且,那是你给她买的,我要真给她卖了,等她哪天后悔了,我从哪给她弄一辆?” 何山宏顺着周烟的话呢喃:“是啊,是我给她买的,当时她可开心了。” 周烟不想置喙他跟姜晓,只是看着他这副情真意切的模样,有点恶心,讥讽道:“你现在这一脸悲痛给谁看?我不是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让她去死她就真去死了。” 何山宏听到这话,双手抓住头发,使劲攥住,一会儿工夫就哭红了眼。 周烟原本还有话要说,见此情形也止住了,倒不是心软,就是觉得有点晚了。 姜晓漂亮清纯,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虹姐很宝贝她。或许是保护过度,她没见过丑恶,爱上了老板—— 红山电器老板何山宏。 两人在一起后,姜晓离开了糖果,临别还给同事买了礼物,似乎对未来充满期待,谁知不久又回来,整个人变得郁郁寡欢。 无人知晓姜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回来时并未与何山宏分开。 接下来的四个月,她不再去何山宏那儿,何山宏偶尔来找她,偶尔她跟何山宏出去。 没多久,他们在宿舍大吵一架,姜晓打开窗户,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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