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末与沈珂对视,眼神坚定。 “来来来!我们来一张伤兵大合照!看着我们这样子,马局要是不答应这个要求,那他还是人吗?” 屋子里的气氛陡然变了味。 沈珂鄙视的看了陈末一眼,你的硬气呢?那种不听我的我打爆马局狗头的霸气呢? 鄙视归鄙视,沈珂走到了陈末旁边,特意露出了自己被打肿的脸,还有受伤的手臂,“我是不是应该把那把飞刀重新插在伤口上?” 赵小萌一听,立即响应,乖巧的伸出了自己的手,“那我把绷带解了?” 齐桓对黎渊对视一眼,我们两个现在出去互殴还来得及吗? 陈末听着,瞬间无语了…… 夭寿啊!亏他刚刚还怜爱沈珂!瞅瞅这金钢样子! “一二三!抓骗子!”齐桓举着手机,卡卡卡的拍了三张照片。 照片拍得格外默契,第一张挤满了五张苦瓜脸,第二张统统面无表情犹如拍鬼片,到了第三张一个个的都咧开了嘴,连沈珂都嘴角上扬。 陈末将第一张照片毫不犹豫的发给了马局。 “嗯,拍完照了。我继续说关于我的父亲沈照堂。” 沈珂说着,走到了白板面前,将父亲的名字给圈了起来。 “先说不在场证明,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时间线。星河路十八号案子发生在除夕夜,十二点钟左右。” 她下楼看到血淋淋现场的时候,客厅的电视机正唱着难忘今宵。 “我的父亲死在了星河案里,这一点母庸置疑。虽然那个时候,四名受害者都被红布盖了头。但是我之后去看过他们的遗体,确认过身份。” “他们的脸并没有被划得面目全非,所以不存在有人冒名顶替假死的情况。” “而且,我父亲是独生子,并没有双胞胎兄弟。也不存在长得很像的堂兄弟。除非在这个世界上,有我不知道的,同他生得一模一样的人,并且照着他的特点刻意完美的复制了。” “因为我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怎么说呢,如果有什么东西发生了细微的变化,那在我眼中就会格外的扎眼。我当时并没有这种违和的感觉。” 从柳壬娜说她父亲沈照堂是朱獳开始,她的脑海当中已经思考过了这些问题。 “除夕的时候,朱獳案那边正在发生的是柳壬海顶替朱獳,给张局发了那张至关重要的红包。” “如果我父亲是真正的朱獳,那么在二十年前,柳壬娜逼迫柳壬海替朱獳顶罪的同时,她去了星河路十八号杀死了朱獳。” 陈末听着沈珂的话,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把朱獳杀掉,然后找一个假朱獳来顶替结案?这怎么都说不通啊!” “就是!”齐桓跟在陈末的后头试着分析了起来,“要是朱獳是你爸爸,他都去世二十年了。那么后来的朱獳又是谁?” “朱獳案的时候,白丞还是个孩童,根本就没有加入组织成为穷奇。他是在培明那个案子里,接受了朱獳的考核,然后才加入了组织,做了那个杀人网站。” “当初我们为什么怀疑柳壬海根本不是真的朱獳,不是其中也有这么一条理由么?他当年被枪毙了,又怎么可能死而复生重新出来活动?” “而且,在后来我们抓到了饕餮程新国的时候,他和程媛都说过,朱獳命令大家最近不要在南江作案。这就说明,的的确确是有这么一个朱獳存在着的。” “绝对不可能是你的爸爸。” 沈珂听着齐桓的分析,颇有些意外。 齐桓以前出名多半在勤勉上,来了特案组也主要是负责对外沟通,很难得听他这么认真的分析案子。 特案组这些天,大家或多或少的都成长了些。 陈末点了点头,“而且朱獳早就死了的话,柳壬娜为什么要像是疯批献祭一样出来顶罪呢?” “这只能说,要么柳壬娜这个疯子的确是朱獳本人,尽管她做的事情有很多颠倒之处。要么她在掩盖的就是另外一个人,真正的躲在幕后的朱獳。” 陈末想了想,又继续说了起来。 事关沈珂的父亲,让这孩子来分析,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还有一点,你们大家注意到了没有?” 这一回陈末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放手让大家去思考,他只是在旁边监督协调。 他继续说了起来,“之前的抓到的三个人,白丞,姜和还有程新国……白丞年纪小,没有见过朱獳也有可能。但是姜和与程新国绝对是知情人,不管怎么样,他们三个人都十分默契的闭口。” “半点关于朱獳身份信息的事情都没有透露。柳壬娜如果也是组织里的一员,那么她为什么要说朱獳是沈照堂呢?” “我认为她这么说,其实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将沈珂从朱獳案里踢出去。” 如果马局采纳了那些柳壬娜留下的证据从而认定她是朱獳结案,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如果马局没有,继续深入展开调查,那么凭着她那一句话,沈珂就成为了嫌疑犯的女儿。不管是在哪个警察局里,都不可能让嫌疑犯的女儿来作为担当刑警调查这桩案子。 而沈珂的能力有目共睹。 “所以你父亲沈照堂并非是朱獳。” 陈末醒来之后听了这么久案子,开始有些精神不济起来,他虚弱的摆了摆手。 “当你看不清楚真相,捋不清思绪的时候,就采用老刑警最原始的办法,不去想直接去问,去看,去跑!线索啊,不藏在办公室里,那都藏在凶案现场,藏在嫌疑犯的问话当中。” “大家清空一下自己的脑袋,先好好回去休息一下,养足了精神。然后从头来过。” “不要把任何人当做嫌疑人,重新捋一捋案子。” 他见大家不动,羊装生气起来,“去吧!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要给我唱摇篮曲吗?”
第386章 梦中的朱獳案(一) 沈珂倒是想唱,但她有心无力,怕自己一嗓子直接将老陈给送走了。 不过揪着刚刚苏醒的人查案子委实不怎么人道,大家都没有呛声,送赵小萌回了隔壁病房,又跟护士站打了招呼,便出了医院各回了各家。 家里静悄悄地,鸭梨躲在了窗帘后面,懒得动弹。 沈珂没有理会它,去了浴室清理了一番,然后一下子扎进了枕头里,几乎是顷刻之间就进入了梦乡。 虽然没有到要住院的程度,但是她全身上下都疼得厉害,一番战斗下来身上到处都是淤青。 梦很凌乱,耳边到处都是枪声,跟年幼时过年的爆竹声全部都糅杂在了一起,分不清楚彼此。 沈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小小的,在她的手中还拿着一个黑白界面的游戏机。那是舅舅给她买的用来玩俄罗斯方块的,即便是最疯狂的模式也简单得令人发指。 太阳很大,这会儿是盛夏的傍晚。 星河路18号对面,也是一栋小楼,民国时期的老风格了。对门有个姓苏的奶奶,是沈珂奶奶的麻将搭子。 苏奶奶最擅长蒸甜板,据说是一种客家的甜嘴儿,用红糖糯米粉做的,她总是在下头垫着几片粽叶子。每回蒸了都会送过来。 苏奶奶的丈夫姓卫,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儿。 沈珂微微皱了皱眉头,她想起了这一天。卫老爷子在街角的公园里编小金鱼,围了一大群的孩子,她本来是去公园的湖里测试她做的机动船模型的……等测试完准备回家的时候,卫老爷子哼哼唧唧的塞给了她一条小金鱼。 沈珂想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果不其然她身后背着一个小箱子,里头装着她的模型。 她又摸了摸兜,从兜里掏出了后来挂在妈妈钥匙扣上的塑料小金鱼来。 沈珂抿了抿嘴唇,朝着自家大门看去。 现在她回家去,应该能够看到电视上正在播放本地新闻,昨天晚上有两名垂钓的老人在河边夜钓被人杀害…… 沈珂想着,死死地拽紧了手中的小金鱼……朝着屋里走了进去。 “警方提醒市民朋友们,最近夜间不要去偏僻的地方,要保护好自己的人生与财产安全”,电视里标准的播音腔传了出来。” 厨房里飘来了红烧排骨的香味,沈珂这会儿清晰的记得,父亲最近在忙一个秘密的化学实验。 他的个人能力极强,所以大多数深夜思考的时候,都不会留助手在身边的。 工厂离家有一定的距离,他就在那边给自己安排了住处,如果干得晚了就不回来了。 比如说今天晚上,他就没有回来。 沈珂心中微沉,朱獳杀人的第一次,父亲沈照堂没有不在场证明。 电视里正在播放杀人现场的照片,尸体被打上了马赛克,看不清楚具体的情形。 沈珂蹙了蹙眉头,突然之间梦境发生了变化。 四周黑漆漆的,带着湖水的腥湿气味,风吹着长长的杂草四处的飘摇,晃得的人的小腿痒痒得很。 沈珂定睛朝着野湖边看去,两个钓鱼用的折叠凳空荡荡的放在那里,鱼竿没有人拉住,其中有一支飘在了水面上。 沈珂扭过头,看向了自己脚边草丛里的一只血肉模湖的狸花猫。 在柳壬海的供词里,他说他在河边虐猫,看到了两位老人钓鱼,于是恶从胆边生,动手杀人。 这猫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显然死了有些时间了。 警方当时并没有拿走猫尸,等柳壬海招供的时候,猫尸早就已经腐烂完全变质了。 就在前方一米处,躺着两具尸体,其中一具倒在钓鱼凳后头,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割痕,他的表情并不狰狞,甚至有些愉悦地笑着。 这个人是外籍华人汤祖铭,也就是许清儒老师雷烈的有钱亲家。 雷烈就倒在汤祖铭的旁边,他的致命一击在胸口,应该是利器刺入了心脏。 值得一提的是,雷烈的童孔睁得大大的,眼珠子都像是要鼓出来了,他看上一脸的惊恐,在脸上有明显的喷溅的痕迹。 沈珂想着,这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梦中的这些场景,都是档案里朱獳案的第一个死亡现场的具象化。 沈珂想着,走到了雷烈的身边。 他穿着一件老教授很爱穿的那种胸口有口袋的白不白,黄不黄的短袖衬衫。 透过白白的衬衫布,可以看到他的口袋里插着一张画有朱獳的小画片。 沈珂弯下腰去,从口袋里抽出了那张画片。这画片约莫扑克牌大小,用的是传统的工笔画,上头画着的朱獳栩栩如生,毫毛毕现。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看上去灵动得可以蛊惑人心。 这画工十分的了得,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到的。 这个案子起初并没有跟后头的朱獳案联系在一起,因为这张画片一开始并没有引起人重视,因为它真的太像是扑克牌了,担当警察以为这东西是雷烈的口袋里本来就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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