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那点“过于耐心且温柔”的怀疑也消散,因为每次亮光透进来,他似乎就会因此而格外凶狠强势,手掌一横蒙住她的眼睛,然后用力撬开她的唇瓣与她接吻,黑暗中一切感官都被无限放大,偏偏他精壮的腰肢力气又那么大,吞吃入腹般把她所有的神思都撞散。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忍不住去抓他捂住自己眼睛的手,指甲在他的手背上抓出很淡的血腥气,含含糊糊地说自己要喘不过气了。他便会大发慈悲般用侧脸贴一贴她汗湿的脸颊,然后将她抓挠他的手指一根根暧昧地含吮吞咽过去。 换次的时候,捂在她眼前的手才不得不松开,中场时间太短,她的脑子都是空白的,爽得意识都难以汇聚。 “再来。”她说。 风又吹进来,将窗帘吹开一条缝,就像是123木头人中的验证期。 她才顺着光想要朝着他的脸看去一眼,他忽然往阴影中靠了一下,连个空档期都没有一言不发地进入了她,然后攥住她的腰轻而易举地直接将她翻了个身。 林琅意没有忍住惊叫声,被这一圈转得腿肚子发麻,身形都稳不住,整个人伏低了往下掉。 他覆身抱住她亲吻她的耳尖,一只手按在她的小腹将她托起,似乎也在隔着她感知他自己,林琅意被这样强烈的刺激逼得耳边都“嗡嗡”作响,门外忽然有熟悉的交谈声经过。 是封从凝她们,长辈们结束得早,应该是想要回房休息了。 话题从看展跳到了买画,最后仍然免俗不了,谈起了子女。 “还得跟您取取经,如何教子有方,砚靳这幅不受管教的样子,我真是怕有一天他做出什么轰动整个圈子的惊天大事来。” “两人从小认识,怎么就不能学点好的?哎……起码能学点‘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这很难吗?” 原娉然对于这些恭维早已习以为常,四两拨千斤地说着些场面话:“不过你们倒是选了个很好的亲家,我看大宗市场首日珍珠收盘成交量大约470万公斤,成交金额逾24亿……这样子的潜力股,你可真是好眼光。” 封从凝喜笑颜开,谦虚:“我有什么,这也是乔婉的功劳。” “是谁的功劳不重要,胜果是谁享用才重要。” “不瞒您说,我们也没讨得多少好,当初林氏没有接受股权融资,要不是老爷子是真心想替他们度过难关出了点股份,我们连一口汤都喝不上。反到是应元,这次又是眼光老辣,投资成功了吧?” 原娉然的语气好像一下子淡了许多:“小聿走的是商业借款,也没有拿股份。” 封从凝大吃一惊:“啊?” 林琅意听见脚步声落在了门前,停住了。 她咬住自己的嘴唇将一切声音都咽回去,偏生身后的人今天有股不死不休的疯劲,像是叼住了就不肯松口的捕食的兽,她被激得连脚背都绷紧,咬住唇警告般地屈肘往后撞了一下。 可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还没击到他身上,她人先一歪往边上倒,边上就是床沿,吓得她浑身都夹紧了。 他似乎也被突如其来的绞缠弄得猝不及防,喉咙口被逼出一声闷喘,单手抓住她的腰防止她跌得厉害,右手往前撑,半只手掌临空按在床沿上用胳膊拦住她。 风又悄悄掀开一角帘子,那道月光在地面和床上折出一个角,最后映照在他按在床边的手背上。 林琅意这一整晚,只看清了这只手。 指节嶙峋凸起,撑在床面上的指腹按到发白,而手背上青筋鼓起,还有她抓挠下留下的殷红的破皮伤痕,随着经络偶有的鼓动,像在呼吸一般。 她眯了眯眼,恍惚之间觉得在皎洁月色下,这只手的肤色有些偏白了。 尤其是,他的食指关节处,还有一条虬曲的细小青筋,像是尾巴打结的小蛇,却在这种时候有一种竖起尾巴发出“嘶嘶”威胁声的震慑感。 她的脑子像是要清醒了,又好像自始至终没有清醒过,模模糊糊的念头渐渐升起,可她却没叫停。 刚才他站在窗户前,那个身影…… 她再一次用力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空出一只手去摸他食指上青蓝色的筋脉。 才似抚摸似抠挖了一下,身后的人将整张脸都埋入她的颈窝处,藏进她的发间难耐地喘了一下,翻手就将她好奇心十足的那只手完全包裹进手心,然后重新抓着她蛮横地将她拖回了阴影里。 那道银河似的圣洁月光在床边停留了许久,林琅意却被他十指相扣着按在咫尺之隔的黑暗中,泾渭分明。 她涣散着目光盯着那道月色许久,直到风声渐小,被吹动的窗帘缓缓收拢,重新将一室的秘密掩盖。 门口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交谈中时不时传出笑声,宾主尽欢。 而她在无尽的夜色中,被人扣住下巴掰过脸,暴烈无声地与他接吻。 * 林琅意睡眠质量一向出众,什么认床,什么生物钟,什么有声响,都不妨碍她能沾床就睡。 尤其是今晚直接拉锯到了后半夜,她更是睡得昏天黑地。 半睡半醒之间,她依稀记得身边的人从她包里取出了钥匙,来回开门关门进出了几次,很快温热的毛巾细致地擦过每一寸皮肤,再是她带来充当睡衣的干爽柔软的棉T裹住身体,贴心得简直可以表扬一句孺子可教。 她沉沉睡去,最后最后的模糊印象,只记得他低下头在她眼皮上落下一吻,而后动作很轻地将她稳稳抱起来,将她送回了她的房间。 …… 再回到房间里,浓郁的暧昧气息依旧挥散不去,那人在房间中央站了一会儿,“唰”的一声直接将窗帘完全拉开了。 月亮高悬,静夜无声,室内的一切凌乱痕迹和他的侧脸都被照亮,原楚聿垂着头,看着自己手背上新鲜的抓痕,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现场,扫地拖地,开窗通风,床品因为有一件他自己的外套垫着到也还好,他将衣服折好单独收进一只防尘袋中,仍然打算在天亮之前把床品都带走,添钱赔一套。 在拾起落到地上的包装壳时,他还借着月色看了一眼。 非常小众的品牌,更重要的是,是聚氨酯的。 他只怔然了一瞬间就立刻聪颖地了悟,连丢垃圾桶的念头也被否决,直接将所有带品牌的包装纸都捡起收好,打算带回山下后再去处理。 不该给她遗留下一丁点的疏漏。 每一只打结的口袋都被他举起静置验证过,最后统一塑封进一次性垃圾袋,预备去人流量最大的垃圾桶那里丢弃。 后半夜三点二十四分,原楚聿沿着白日里来时的路,慢慢沿着中轴线回到山门处将东西丢弃在垃圾桶里,再返回到房间里时天地苍茫,唯有房间里一盏小灯点亮。 他心头火烧,本以为来回一趟夜风中的步行会让他镇定下来,可没想到根本毫无作用。 他有点想她了,尽管此时距离两人分开不过一个多小时。人总是贪心的,他想着如果两人能一起相拥着醒来该有多美好。 他根本睡不着,坐在打扫后焕然一新的房间里,将屋内所有灯都点亮,取出白天买来的经书摊在桌子上,取水,研墨,香水沐手,点香供奉诚意,每一步都严谨地按照流程,然后工整虔诚地抄写了下去。 他并没有为自己而抄写祈福消业,写的是林琅意的名字。 愿消三障诸烦恼,愿得智慧真明了,普愿罪障皆消除……祈愿自他均沾法喜,众生皆得解脱。① 他端身正坐着,低垂着眼,神色平静虔敬,将一整张经书全部抄写完毕。 如果有罪,如果有报应,那也该是他,与她无关。 焚香知我意,还请还她万事顺遂,莫要错怪。
第41章 程砚靳觉得自己真的被关出毛病来了, 他以前从来不会在爽玩的时候注意时间,而这次在崂山寺里吃过苦后居然有了时间观念,硬是在四点半的晨起时分之前准时回来了。 回来时, 按道理他应该径直去原楚聿的房间, 在里面换了海清服后直接去早课。 可是开门进屋后,他一边脱衣服一边往床边走去, 却震惊地发现这屋子的床面上只剩下光秃秃的床垫, 所有的四件套都被剥掉了。 他不明所以,以为是原楚聿洁癖发作, 出门在外也自带用品。才换好海清服又忽觉不对,聿哥晚上明明是住他屋的啊? 时间还有个十来分钟, 程砚靳换好衣服顺道遛去自己屋看一眼, 本想着原楚聿应该已经睡了,可是一到门前,门缝底下居然透出了一点暖色灯光。 聿哥居然没睡?还是早起了? 程砚靳抬手敲了敲门,压低嗓门喊人:“聿哥,是我。” 门很快打开, 窗和门正对通风, 甫一打开就可闻到屋子里的檀香香烛味。 程砚靳抻着脖子瞧了一眼, 看到桌子上的笔墨纸砚,肃然起敬:“哥,你大清早不睡觉罚抄啊?” 原楚聿点了点头, 回到桌子前, 经文的名字被挡住一半,他若无其事地完全合上, 脚步一侧挡在桌前随意问道:“玩开心了?” 程砚靳“啧”了一声,甩了甩手:“今天状态不好, 下台阶的时候蹭了一下。” 原楚聿往他腿上看,程砚靳撇嘴补充:“肯定是因为背着醉酒林小猪回房间的时候,我踩空了差点崴脚……反正今晚不太得劲,不顺,动作做得一般。” 原楚聿听到“林琅意”三个字时眼皮轻微地跳了一下,移开眼:“也可能是因为一段时间不玩了,多练几次感觉就回来了。” “是啊!”程砚靳痛惜地握拳,牵扯到伤处“嘶”了一声,“一想到我还要在这里住这么久我就崩溃。” 他聊了两句就打算走,转身时看到自己的床铺铺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终于想起自己是为什么而来的,问了句:“诶,你房间床怎么回事?我一进门还以为除了内衣大盗现在还出现了床单大盗。” “不小心洒了酒,”原楚聿神色自若地往外抬了抬下巴,“泡水里了,等天亮我去付钱。” 程砚靳有些惊奇地扭头看了他一眼,用手背锤了锤兄弟:“你们还回屋子喝酒?也挺开心啊。” 原楚聿的眼神落到程砚靳贴了巨大创口贴的手背,顿了顿,很慢地点了点头:“嗯,很开心。” 程砚靳又哥俩好地屈肘撞了他一下:“走了,我先念他大爷的经去了,回见。” 他径直走出门,顺手将房间门关上,余光瞥了一眼一旁木盆里浸湿的床单,突然想起这活自己干过不少次了。 每日的内务多少都包含着洗东西这一项,那床铺也是,漂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他想着如果今天有这一项,等下他直接顺手漂掉就行了,也免得原娉然龟毛地指责原楚聿在房间里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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