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呼吸不约而同地重起来。 凌乱交织。 当他湿润的唇含了含她下唇时,甜气也被渡了进来,春早唔一声,原也立刻退离几分,手指仍隐忍地掐在她下颌边。 他的嗓音沙沙哑哑,近到睫毛快刮到她脸上:“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春早满脸酡红地否认:“没有。”就是……太甜了,太热了,也太潮润了。 原来这就是童越说的,湿的。 潮湿的香甜的吻。 “不舒服就告诉我。”他会立刻停止。 而她根本没讲话的能力了。 当男生的舌尖试探地抵入她唇齿间时,两人鼻息同时停住。 春早腿彻底软了,酥麻感从脑袋直窜到脚板底。 不知何时阖上了眼皮。 果冻,布丁,慕斯……脑子里错乱地闪过这些甜品。 神思下坠,扒拉着他衣襟的指节也不自禁扯紧。 原也能感觉到。 可这一会儿,他无法信守片晌前的承诺,再无法暂停。 两人并不熟练地交流着,像第一次玩游乐园里的碰碰车,旋转杯。 磕碰着,晕眩着;生疏但,非常的美妙和美好。有焰火在黑天后接二连三五光十色地迸裂。 再次察觉到女生的脱力,原也单臂卡住她腋下,将她托抱到台面上。 隔着薄薄的衣料,冰凉的大理石台面刺到春早肌肤。她激灵一下,很快又被面前的热源占据。 原也挨过来的身体烫得吓人。 她也是。 少年一手撑在她腿侧,一手掌住她背部,凶而急地挤压着她,也将她压向自己。 好像那是一种本能,只要足够发狠,她就能归置到自己倏而发空的胸腔里。 也像是不当心释放出另一面。 原也的另一面。 他可以是晴天,也可以是黑夜,暴雨侵袭的夏夜。 让人心悸不止。 春早的唇发麻,身体也软而麻。 若不是有他的手承托着,她一定会往后仰倒。 年轻的侵占,就像少将的初征,几乎惦不到别处。 光是嘴唇,那一点,那一地,都想要反复标记和辗轧,直至真正据为己有。 (审核请看清楚,只是唇部描写,只是接吻) 当春早情难自禁地哼出一声颤音,唇舌间的纠缠顿停一下,愈发鲁莽。 脑子里一团浆糊。 神智在流失,理智在流失,她自己也在流失。流失在他莽撞的亲吻里。 她只能攀紧原也肩膀,在那里他的衣服上揪出很深的褶皱。 …… 这个吻,终于在濒于窒息时停止。 男生倒靠到她肩头,鼻息像火舌刮在她颈侧,持续而紧促,一下等不到一下。 而春早脸红得能滴血。 狭窄的厨房走道,他站她坐,两人虚脱地拥成一团,在回味,在缓和,在纾解。 须臾,春早清明过来,推他肩膀,因为舌根的痛意:“你疯了吧。” 原也赖在她肩头,岿然不动,闷笑一声。 是的,他疯了。 不光是疯了,还有别的,那就是—— 他吐出真心实意的混账话:“……太爽了。” — 春早用毛巾裹住冰包,敷了几个钟头,才能让微肿的嘴巴在傍晚前勉强回归常态。 不然以春初珍的火眼金睛,她绝对要被连夜审问加拷打。 至于原也,再装出老实做人踏实做事的样子,也没少收到她不间断嗖嗖发射的眼刀。 六月十五号,春早分别收到咖啡馆和教育机构的电话,一边告诉她可以接收暑期工,但每天必须做满8小时,且不收少于一月的短工;另一边则是急招助教,每周四六日下午过去四小时帮机构老师做些杂务,薪资日结,如要离职提前一礼拜通知即可。 因出分后有另寻一对一家教兼职的打算,春早果断选择后者。 女朋友规划清晰到原也在语音里怨念:“不能就待在我这度假吗?” 春早否决他的提议:“不行。这么长的假期你就拿来浪费么,不想做点什么吗?” 原也回:“做了啊,春早的男朋友。” 春早噗笑一声:“这又不是工作,也赚不到钱。” 即使心有不爽,原也也控制住,不多阻碍和干扰她的计划。 他摆烂道:“反正这个假期,一、好好谈恋爱,二、躺平。其他的事都别来找我。 春早努嘴:“那我事可多了呢。” “是啊,女明星,”原也懒声应着,又孩子气地要求:“但原也要排第一。” 春早嘁声:“你以为还在高中吗,你的排名永远NO.1。” 原也:“有何不可?” 玄学上有种说法叫“谶应”。十八号下午,原也和春早先后被拉入几个人数不多的微信群,里面都是全国各大TOP级高校招(抢)生组的志愿者。 学长学姐们高谈阔论校园环境与风骨,每天的诱惑照片和小视频连番轰炸,有问必答,殷切得就差要打飞的来请他们盛宴豪饮。 两个小情侣在里头碰头,又私聊彼此:好巧啊,你也在。 但也因为这档子事,春早心头的紧迫感提早到来,她又搜出各科答案仔细对照一波,试图减缓焦躁。 并无成效。 等待成绩的倒数日里,一天比一天心神不宁,寝食难安。 闲时去到原也那边,窝在男友怀里喝汽水看电影的她也无法专心,时而分神,时而发怔。 而每到这时,他就故意在她耳后啄一下,又咬一下,她不理,就再啄再咬,那边搓搓,这边捏捏,闹到她痒到发笑回以反击,才又圈紧她:“想什么呢。” 春早焦虑地搭腮:“要出成绩了,我好紧张。” 原也一如既往风轻云淡:“不是估过分了么。”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春早心头叹息,不到尘埃落定那一刻,心头到底没底。 终于,捱到六月二十三日。 春畅提早请假归家,绝不错过妹妹人生中的重大时刻。 即使已提前收到一些高校盛情相邀的通话,全家人依旧坐立难定。 临近四点,所有人齐聚到家中的老款台式机前。春早居于正中,正襟危坐,停在查分界面,她一个一个对照着输入准考证号,心如鼓擂,也漫出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摁下确认前,女生双手合拳到脸边,攥得指节发白,闭眼虔诚祈愿。 春畅比她还激动紧张,催促:“快点啊!” 春早嚷出声:“急什么。” 说着附上鼠标,左击。 网页显示系统繁忙。 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嘘声。 “再来再来。”春初珍拍拍她肩膀。 春早的手指开始颤栗,抖如筛糠。她攥了攥,稳住它们,再次录入,咯哒,白底的成绩页面闪跳而出,她几乎是下意识挤起眼皮,偏头不敢看。 下一刻,脑袋紧贴着她的姐姐爆发出一声刺耳惊叫:“啊——!!!!!!!” 继而搂住她脖子开始用力摇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657!!!!!!!!!春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太棒啦!!!!!!!!!!!” 657? 比她预估的还要高么? 持续颠晃的视野里,女生扩大的双眼也映上显示屏的亮点。 那些夙兴夜寐,竭尽全力,也咬碎牙往肚里咽的浩瀚时光,此刻就浓缩在这些微小的字符间: 语文:136 数学:130 外语:142 综合:249 文化课总分(不含政策分):657 全省排名18位 稳了。 她的梦想,稳如磐石,触手可及。 “哇靠——”春早释放地振臂高呼,而后拍案而起,回身直视包围她的所有家人。 女生的眼眶湿红而顽强,罕见地粗口,也逼问所有人:“你们说,我是不是很牛逼?” 她就是强,就是优异,就是无敌。 她看今后还有谁敢否定她!!! 春畅一把拥住她:“你是全世界最牛逼的!!!!!!” 两姐妹紧紧相拥;春初珍怔立在那里,泪水夺眶而出,止也止不住,只能单手使劲抹眼。春畅留意到她,不由分说把妈妈揽过来。就这样,母女三人团团抱,转圈圈,蹦蹦跳跳,持续不停。 心绪稍平和消化完自己的分数后,她唯恐慢了地拨通原也电话。 嘟了两下,那头旋即接起。 春早呼吸急促地关心:“你查到分了吗?” “还没查,”他周遭环境似乎有些嘈杂,人声不止。而男生态度平静,唯独语气听起来颇为无奈:“能等我会吗?” 春早疑惑:“怎么了?” 原也:“我被你梦想学园的老师关酒店里了。” 作者有话说: 清&北:我抢!我狠狠抢! — 祝二位梦想实现,顶峰相见。
第53章 第五十三个树洞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对于这个查分日, 原也并无太多焦灼感,更多是期待, 还闷声干大事。 提前一周将市内的所有黑珍珠米其林餐厅查一遍, 细致甄选和预定,打算出分后就邀请春早去庆贺。 可等这一天真正到来,没到查分时间, 他的手机就开始被打爆。 先是父亲原屹,他立马调成静音模式, 假装在午休没听见。 接着是老班齐思贤的连环夺命call嗡个没完, 男生才崩溃地接通。 那端, 齐老师火急火燎:“原也!在哪呢,你爸说你不在家,赶紧给我到学校来!” 男生只得套上T恤打个的士去学校。 结果一到那,就见四位领导模样的中年男人立于校门口车前,彼此交谈。 齐思贤站在里边,眉头紧锁,一瞥见他就遥遥指过来, 舒口气的样子,而后喜笑颜开。 原也隐隐听见一句急促的:“就他, 就他!” 然后其余三人齐刷刷包夹过来,将他不由分说地推入银色商务车。 车行上路后, 当中一位慈眉善目,穿墨蓝色polo衫的中年男人坐来他身边,笑眯眯问:“原也同学是吗?” 原也:“嗯。” 他自作介绍:“我是北大招生组的老师, 你叫我老袁就好。咱俩一看就有缘分, 都姓yuan。” “袁老师好。”原也抿笑, 跟他交握一下。 然后他就被带去五星酒店偌大的商务间, 全程一气呵成,半点反应的机会都不给。 客房里,除了其他招生组老师,还有两位学长学姐恭候已久。他们在茶几对面热情倒水,又问他要不要喝点别的饮料,可乐还是雪碧,或者奶茶,随要随点。 酒店侍应生又从自助餐厅送来缤纷果盘,待遇堪比贵宾级。 “小原啊,”那位袁老师一直和蔼可亲地套近乎:“你考完估过自己分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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