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胎是个技术活,下辈子她一定好好投。 外面雨势渐大,窗帘关着,苏哲尧将室内光调至最暗,陪金愿听了会儿雨声。 “那天也下雨,”苏哲尧提起酒会那天。 “嗯,我没想过我们还会有交集。” “很抱歉把你卷进我和苏卓的恩怨里面,你如果……” “是我主动问苏卓拿钱的,你不用抱歉。”金愿整个人缩成一团。 苏哲尧去浴室拿了条干净的浴巾给她披上,“为什么要帮我?” “没有为什么,我就想那么做。”金愿眼神清明看向他,“我喜欢你。” “你后来和苏卓见过几次?” “每周一次。” “我这回去澳城……” “你哥还没有这么信任我。” 懂了。 苏卓原来也没有他所想的那么蠢。 苏哲尧身子往她那边挪了挪,直白地问:“除了感情,你还想要什么?” “我回答了,你就能给吗?” “说说看。” 金愿眼神越过大床,看向床头的水杯,苏哲尧起身去帮她拿,又兑了些热的进去。递给她的时候干脆就挨着她坐下。 “我今年二十七岁了,可我还没有遇到过刻骨铭心的爱情。”金愿接过水,抿了一口,确定不烫嘴,才又咽了一大口。 “很多人一辈子也遇不到。” “我想找个有钱的蠢货,心甘情愿为我一掷千金的那种。”金愿并不由衷地笑起来,“工作好没意思,给你们这些资本家打工,挣不到钱还要被看轻。” “我也想找个蠢女人,结婚生子。”苏哲尧却是笑的真心真意,“可惜庄裕没有个姐姐妹妹,否则我定要截了他和冉冉的这桩婚事,既免了冉冉日后的悲剧,也能叫苏卓知难而下。” “男人也爱吃软饭?” “总比夹生饭好吃。” …… 金愿说了一通,也没等来苏哲尧提起苏颖桦,倒是等来了几个哈欠。 睡前苏哲尧去卫生间刷牙,毫不意外垃圾桶里并没有换下来的卫生巾,而她折腾自己去买的那包八片装就那么安静躺在行李箱里,甚至连包装都没有拆。 苏哲尧曾经在一个局上听到过庄裕的一个理论,一个女人不想和你发生关系,通常会用“来例假”这种借口,尤其当她必须要和你一起过夜,既想要保留以后的可能性又不想直接让你得到的时候,这个借口十分好用。 不过庄裕并不吃这一套,他贱兮兮地说:“一般这种我就直接宣判game over,因为她们很可能已经开始走心了。” 庄裕从不和那些女人走心,他说女人是感情动物,一旦走心麻烦太多。 这一点,苏颖桦就是眼前的例子。 苏哲尧知道自己应付不来女人,更应付不来感情。 这几次频频受金愿蛊惑,大抵只是动了恻隐之心。 可金愿躺在床的另一边,呼吸平缓,说出那句“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看见你赢”的时候,苏哲尧还是没办法完全相信。 因为说这话的女人太漂亮。 漂亮的女人擅于用美貌骗人,苏哲尧一直这么认为。 可她却说:“苏哲尧,我希望你能如你所说,逢赌必赢……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赢钱。” 如果这一秒她说的是真话,他愿意输她一回。 只输给她。 “我看到你钱包里的避孕套了。”金愿不知何时翻身,面朝苏哲尧,伸手搭在他腰际。 隔着睡袍,她手捏在系带的结上,揉了揉,却再没有其他动作。 苏哲尧不是吃素的,一把将人捞进怀里,“那你怎么不解开?” “我来例假……” “你没有,”他笃定地看着她,“阿良问你前几日怎么不上酒吧玩儿,你说喝不了冰的不想去。我原本还以为你是因为我人不在,所以才不想去。” 金愿忍住嗓子里那一声“呵呵”,原来之前倒热水的举动也是试探。 “我以为你之前说对我一见钟情,是真的。”苏哲尧下巴蹭着她发顶,闻见清爽的洗发水香气。 “就是真的。”金愿仰起头,唇贴在他下巴上,嘬了一口。 “那你……” 男女推拉中,有一种方法叫欲擒故纵。 想要抓住他,就要先故意放开他,使他放松戒备。 苏哲尧试探的太过频繁,还好她早有应对的招数。 “我突然不想和你只来一段露水情缘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是么?”金愿在他怀里动了动,脑袋枕在他胸口,拿手指戳了戳,感叹这里肌肉的紧实和硬度。 “我不想做庄少身边那种不值钱的床/伴。”金愿仰头,刚好看见他鼻尖,又动了动脑袋去蹭他,“我想做你的队友,护送你去西天取经。”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西游记》里面的唐僧?”她突然这么问。 “都对女人不感兴趣?” “都有一种天降大任于斯人也的使命感。” “我听路少说了,你想要和徐岑安合作,在澳城开一家空前豪华的酒吧。” “是有这个想法。” 苏哲尧烦恼的地方是,“在澳城开酒吧,最好是在度假村里面,我查过,徐家几乎垄断了国内澳城的博/彩业,想要在澳城把生意做大,徐家是无法避开的一环。” “你只想开一间酒吧?”金愿不信,这么小的苍蝇腿肉,不像是他能看得上的。 他从来没敢有更得寸进尺的想法,但她知道他有。 金愿查过苏哲尧那款车,玛莎拉蒂的总裁,不算顶豪的车,她好奇问他:“路少说你和他不同,你一毕业就进了集团,比他有野心有魄力,这么多年为春山集团做了不少事情。路少说,你和庄裕他们都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子,只有他不是。”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烂泥扶不上墙。” 苏哲尧想起来他为了个女人养猫,行为幼稚如孩童,他替凌家对这个准女婿失望不已。 “路少还说,你的车是新买的,就在你哥出任集团总裁职位当天。”金愿不懂:“你哥开的也是这个车,为什么你不直接买辆库里南碾压他?” “你还知道库里南?” “我看很多霸总小说里面,总裁都开这个车。” “我开这么好的车,那我舅舅开什么?”苏哲尧笑笑,“少看点那种小说,看多了容易上头。” “是有点上头。”金愿忽然自嘲一笑,“你前面问我除了感情还想要什么。” “现在想说了?” “我什么都不想要。” 空气霎时间安静下来,他们面面相觑,没有人再说话。 - 次日,金愿睡到下午时分,醒来时床那边空空荡荡,室内冷得像一处冰窖。 手机上没有苏哲尧的信息,只有两条未读来自袁鸣声,金愿打了语音电话过去,和对方沟通婚 礼当天的计划。 计划没有难度,金愿在仪式开始前扮成景圆儿,在袁家送对方出境之前,她在婚宴上吃好喝好,不让徐岑安发觉,等一切尘埃落定,她换上自己的衣服离开,届时再去同苏哲尧他们汇合,之后随时可以离开澳城。 “你确定景小姐自己愿意去美国?”金愿还是不懂这其中的逻辑。 “她母亲在美国,而且她高中和大学都是在那里念的,她有美国绿卡,她只能去美国。”袁鸣声言简意赅,拿亲人相要挟是最简单不过的方法。 金愿叫了酒店的餐食进房间,叫的是双人份,她一个人能吃下两份牛排和时蔬,又在房里看了会儿雨,才在约定好的时间下楼,临走前叫了客房服务。 金愿临出门前拆了两枚避孕套,拿防晒霜的瓶子撑开,做完水漏测试,一枚扔在浴室垃圾桶,一枚扔在房间垃圾桶。 苏哲尧说那两盒套套,买来就是打算这么用的。 “袁鸣声比苏卓聪明。”苏哲尧这趟出差主要的工作都在深圳,却为了避人耳目专门住在广州,防得如此严密,就是不想通过袁鸣声的嘴把计划都泄露给苏卓。 “做戏做全套。”他说。 苏哲尧从深圳返回,和金愿一道陪袁鸣声用餐,两人聊了会儿之前那个项目的进展,苏哲尧开他玩笑:“不是新投了春山集团的两个项目么,我以为袁总只对大项目上心,没想到我这种小项目你还记得。” 暗指他这么快就和苏卓搭上线,大忙人。 金愿手上戴着苏哲尧那块万国,下午醒来时这表就搁在床头,金愿拍了照发给赵明熙,那边很快发过来一篇公众号软文。 是万国葡萄牙系列七十五周年的特别款,全球限量175块,玫瑰金配色与他气质完美契合。 金愿皮笑肉不笑地应付这顿味同嚼蜡的海鲜大餐,时不时看一眼表上时间,报复性地在桌下狠掐了把苏哲尧大腿。 如果早知是这种情况,她万万不愿意来吃这顿破饭。 可生意场上就是这样,昨天是朋友,今天可能就是对家。 袁鸣声倒是没有这么就被冒犯,打着哈哈过去,问金愿:“前几日和苏一吃饭,他形单影只落寞得很,怎么不早些叫你来玩儿?” “他说女人都是祸水,是他人生路上的绊脚石,他怕我耽误他工作,便把我晾在沪城好几天。”她斯文地剥着虾,借机瞪了眼把空调开到19度,害她差点被冻死的神经病一眼。 殊不知昨晚她睡着以后,身侧的人是如何翻来覆去睡不着,无论如何都还觉得热。 仿佛澳城那晚重演,而他们之间的身份已然互换。 - 此前,路易林进入路氏集团,心情颇好,被庄裕撺掇着要来澳城试试手气,结果庄裕这厮临时有事来不了,路易林一个人坐飞机抵达澳城,是苏哲尧来接的他。 苏哲尧从广州去珠海,从珠海入关,和金愿住在威尼斯人,这次总算是开了两间房。 在接机的车上见到金愿时,路易林并没有十分惊讶,此前听说了这两人在澳城的经历,路易林便有意撮合他们。 不为旁的,就为金愿在他喜欢的女孩儿面前也没少夸他。 这种关系大概类似于网络上的“僚机”。 只是说句实在话,路易林心里清楚苏一这人油盐不进,凡是对他动了心的,最后都以伤心收场。 庄裕那位表妹就是一个例子。 但苏一这人就是有魔力,越让人伤心,就越让那些女孩儿忘不掉。 齐悦每回和他聊天,句句不提苏一,却句句都是在意。 路易林笑笑,只等金愿自己看清苏一的薄情,主动放弃。 金愿看了眼自己的“僚机”,问起入职事宜。 这几天路易林刚好要在澳城见两个朋友,小试身手不是此行主要的目的,他笑笑,意味深长看了眼苏一,问他:“这么漂亮的秘书,自己不留着用,倒是舍得让她跟着我?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没有那些个生意头脑,学也学不到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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