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我太太挑的。” 【没天理啊,我是进去汇报工作的,怎么还被秀了一脸啊?双重伤害,我申请劳动仲裁!】 【笑死,你还挑上了,换以前你多少得刮层皮再走。怎么?好日子过多了怀念从前风里来雨里去了?】 【……感谢总裁夫人】 【所以没人在意老板脸上的伤了?】 【还要怎么在意?还能怎么在意?动点脑子吧!!!一个已婚成年男人过一夜脸上多一条要伪装的抓痕,你觉得是因为什么?括弧仍在蜜月期,括弧毕】 【…………】 【……我也申请劳动仲裁】 这些骨干万万没想到,接下来跟着孟总的大半辈子里,申请劳动仲裁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后半年很忙。 孟鹤鸣几乎每个月都要在国外待十天半个月,一回家,不先到公司也不去孟宅,径直回半山。 有时他提前打电话告知,有时就搞突袭,电话里说着一时半会回不去,实际上人已经马不停蹄地上了飞机。 这次比往日都要赶。 不是因为濒临双旦赶着回家过节日,而是从助理那得知,这周央仪去了两趟医院。 单子她藏在手里,没让孟家的医疗团队过目。 昨晚电话里,孟鹤鸣说后面一周还有三个国家要访问,但听到这个消息没多久,他就改变了主意。 此刻落地榕城,已经是半夜。 徐叔来接了他往半山赶。 车里,徐叔略显无奈地说:“是我失职,连我都不知道总裁夫人自己去了医院。整个这一周,她都没有用过这辆车。” “不用自责。”孟鹤鸣捏了捏眉心,“她是刻意避着的。” 相处时间久了,徐叔忍不住关心:“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昨天视频我见她还好好的。”男人摇头,“不像。” “……那可能只是例行的检查身体。”徐叔安慰道。 安慰其实很苍白,只是例行检查,为什么要避着孟家的医疗团队自己跑去约号。 徐叔在心里叹了口气,忽然灵光一闪:“会不会是?” 男人抬眸:“嗯?” “那个,我老婆刚怀大儿子的时候偷偷摸摸自己跑去医院做的检查,瞒了所有人。”徐叔说着脸上的表情轻松起来,透过后视镜,望向后座略有些不解的男人。 “点解?” “女人的心思嘛。”徐叔笑笑说,“为了给全家一个大惊喜。” 徐叔说完,发觉后车厢忽得静了。 他从后视镜看,只看到男人眉心紧锁的模样。过了不到一分钟,男人似乎受不了车厢温度,解了西装扣脱在一边。徐叔调低热风,又过了一分钟,再往后看,男人连领结都揉皱了。 原本还诧异,但一想到年轻时自己刚知道老婆怀孕时的心情,徐叔忽然通达。 他揉揉鼻子,抿着笑继续开车。 车刚停稳,后车厢已经传来的关门声。 徐叔嘿了一声,探头出去看,他那个沉稳有度的老板长腿一迈,三步并两步迈上台阶,物业经理同他打招呼都没看到,整个背影仿佛写着几个字:我很着急。 再看后座,脱在那的西服都忘了拿。 再怎么心急火燎,到了电梯里,孟鹤鸣还是稳了稳心神。他知道徐叔说的只是一个可能性,并不代表事实就是如此。 可一旦打开这个可能,他便止不住地往那想。 月初连着好几天,他都是毫无保留she进去的,满满当当弄得她气恼地说胀。上个月也很努力,确切地说,应该是在两人提出确定要宝宝以后,他一直都很努力。 可是好消息迟迟不来。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他的大脑逐渐淡化了这件事。 经徐叔那么一提醒,孟鹤鸣像被打通了四肢百骸似的,有股说不清的热潮顺着血液横冲直撞。 常年四平八稳,他都快忘了被热忱冲昏了头是什么滋味。现在心里轰轰隆隆,几百台大型机械同时开工都没他心口那么喧嚣。在光亮的电梯壁里看到自己露出青灰的下颌,他终于感觉到神思回到了现实。 按亮开门键,从容不迫地迈了出去。 这个点央仪已经睡了。 客厅拉了一层白纱窗帘,花园灯透进来些许微光,配合柜面下的感应光带,能勉强看清屋里的陈设——沙发上放了几本画册,矮几上有一杯未喝完的牛奶。路过墙边垃圾桶时,桶盖感应到人声,自动开了。 他瞥一眼,看到几张撕碎了的纸。 孟鹤鸣停了停脚步,从旁离开。 几步之后他又折回,目光幽深地落在敞开的桶盖上。 几分钟后,客卧卫生间响起簌簌水声。 男人慢条斯理地洗干净手,又拿了衣服就地冲了个澡,等一切都做完,轻手轻脚推开主卧的门。 床上央仪睡得正熟,以一个保护性的姿势向左微微侧卧,腰下还垫着一个软枕。她平时睡觉就乖,特别是累极了,一沾枕头就能睡着,中途连姿势都不怎么换。 孟鹤鸣放轻脚步,在她空出的另半边坐下,手指控制不住地碰了碰她的脸颊。 羽毛般轻柔的一下,她却眼皮抖动。 过了会儿,迷迷糊糊抬眼:“……嗯?谁。” “我回来了。”他低声。 睡的朦朦胧胧,大约早忘了他还有三个国家要飞,央仪抱紧被子点了下头:“嗯。” 这声之后没了声音,看来是又睡着了。 孟鹤鸣没再扰她,在一旁躺下。 连日繁忙让他也睡得很快,再次醒来是早上,没来得及看几点,就发现一双干净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他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醒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央仪半跪在床上,迷惑地看着他。 闻言,他笑了声:“昨晚上我还以为你被我弄醒了。” 央仪摇摇头:“毫无印象。” 前几天起她总觉得自己反应有些钝,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的。直到经期忽然延迟,她猛地就想到了什么似的心口一跳。 这半年不是没闹过乌龙,于是她第一时间想的是自己偷偷摸摸去医院查。 检验单子就在床头柜里。 两次检查中间隔了一天,hcg翻倍良好。 但这个好消息,目前连李茹都不知道。 央仪抿住唇,心思又飘摇起来。是一会儿直接拿给他看?还是找个特别的时机? 要怎么说? ——孟鹤鸣,我怀孕了。 平铺直叙毫无感情,pass。 ——那个,你要当爸爸了。 不行,太普通太没有创意,pass。 ——三十来岁的老男人还挺有用的嘛。 还是算了,这么皮后果会很惨。 Pass。 想来想去,央仪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 她独自在这纠结,没听到男人已经喊了她两声。 “啊?什么?”她突然回神。 “我说我准备好了。”男人老神在在地说。 她有点懵:“准备什么?” “没有话要跟我讲?”他云淡风轻丢出一句,“挂号单还在外面垃圾桶里丢着呢。” “……” 数秒后,央仪反应过来:“孟鹤鸣,你们孟家的人居然还会翻垃圾桶???” 男人状似无辜地低笑:“它就这么敞着,我也没办法。” “……” 还什么惊喜? 这都被他发现了! 果然孟鹤鸣这人的浪漫值很不稳定,忽上忽下。央仪一时语塞,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两张纸,丢在他面前:“自己看吧。” 他拢了下手指,确保自己不会因为紧张而揉皱纸张后,才拿起,用研究上亿合同的态度认真研究了数秒,忽得抬眸:“怎么看?” “……” 这天底下果然还有孟总不在行的事。 央仪慢慢露出笑,指着其中一行数据:“这个值越高,说明宝宝越安全。” “那现在?”他皱眉。 “ta很好。”央仪莞尔。 唇边笑意还没来得及淡下去,她就看到男人捏着这两张纸下床,心平气和地走到她这边,俯身,先是用力,而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动作莽撞,赶紧收了力气,很轻地抱了她一下。随后他便开始在房间里徘徊,从床头到床尾,再从床尾到电视柜,沙发,贵妃榻,能走的地方都被他走了数个来回。 最后停在窗边,他拿起手机。 央仪哎了一声:“我还谁都没说呢,你要干嘛?” 干嘛? 还能干嘛? 先通知财务给上上下下几万个员工发个bonus,普天同庆一下。
第96章 胎教 bonus最终被央仪按了下来。 她最近发现对孟鹤鸣, 用看似离谱的手段最有效,比如玄学。 “听说前三个月不能大肆宣扬。” 男人打电话的手顿住:“几个月了?” “还不到四周。”央仪用手指比了个数字,“ta现在还是个小种子, 都没开始发芽呢……医生说再过两三周可以去照B超,会看到一个小小的胚胎囊。嗯对了, 还会有心跳。” 她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始终微微上扬。 孟鹤鸣怔了怔:“好。” 而后他继续转向窗口,拨下一通电话。 “你还在打给谁?”央仪露出些许迷茫。 “这里太小, 我叫人把度假岛那边收拾出来。足够放得下一支完备的医疗团队。”他语速平稳, “岛上空气更好,适合养胎。” “可是……”央仪挑不出不对来, 只是沉吟, “那里离市区好远,来往还要坐游艇, 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男人淡定地说, “你需要什么让人带着直接上岛。想购物让人送LOOKBOOK, 想看电影我联系片源上岛放映, 想约朋友可以安排他们海岛度假, 想做什么都没有问题。” “……” 是不是有点太浮夸了? 但是看他格外沉稳的神情,又不像是在开玩笑。孟鹤鸣这人什么都好, 就是太四平八稳了,惊喜在他这儿都变成了波澜不惊。 没意思。 央仪撇撇嘴。 听到电话接通, 那边讲了什么。 男人沉吟的面容在晨光下深邃又俊朗,半晌,他郑重地点了下手指:“抱歉,打错了。” “……” 好吧, 四平八稳的人设就地崩塌。 这还只是个开端。 第一次听到baby心跳, 沉稳的某人打翻了医生桌上的水。第一次拍到baby照片, 半夜起来,央仪看到他拿着那张丑丑的四维单在灯下聚精会神。 第二天起来问他:“昨晚在看什么?” 他竟然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baby眼缝像你,嘴巴像你,鼻子暂时看不出,不过大概率和我一样。你看,这里有个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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