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仪迷茫地看着那一团,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问:“所以呢,你的评价是?” “很漂亮。”他说。 “……” 她这个被激素疯狂影响的人都没有生出过如此离谱的想法。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漂亮的。 孟鹤鸣的daddy滤镜很厚。 联系到他在她怀孕前的担忧——疑心自己不能成为一个好父亲——央仪认为是的,他的确有这个可能当不了一个好父亲,不是因为严厉和对孩子缺乏管教,而是太溺爱了,会把小朋友宠坏。 她有意无意地在育儿书上划横线,折角,放在一切尽可能叫他看到的地方,用无声的抗议表达:daddy,你需要收敛。 在他们怀孕期间,苏律师的孩子率先出生。 先前意外怀上的那一个他们最终没打算要,正儿八经调理了大半年(尤其是心理上充分做了准备后),他们才觉得自己足够当一对合格的父母。 最终这对合格父母迎来了自己第一个小孩。 出生第二天,央仪和孟鹤鸣去看过。 本来孟鹤鸣打算单独去探望的,耐不住央仪在岛上实在无聊,正想借此机会好好出来透透风。 加之医生再三保证,说她最近状态很好,身体底子也比之前强,适当的运动和愉悦的心情在此阶段必不可少。孟鹤鸣也就妥协了。 让一个固执的人妥协不容易。 尤其是显怀后,她的先生变得风声鹤唳。 整个放风期间,他的视线总是若有似无地停在她身上,即便是看到摇篮里安静吸吮手指的小婴儿,他都只是一眼略过,而后周到夸赞:“很可爱。” 苏挺人逢喜事精神爽,没看出他的心不在焉,满心满眼都在自己刚出生的女儿身上——小小的,皱皱巴巴,还未彻底展开的小脸。 他同意:“确实可爱。像天使一样。” 央仪则是认真地向苏太太取经。苏太太状态很好,一边跟她说心惊动魄的经历,一边夸赞无痛真是人类福音。央仪还无经验,听得心肝直颤,手也紧张地捂住肚子。 她以为这里的话题传达不到两个还在商业互吹的男人身边,没想手忽然被人握住。 侧头,看到孟鹤鸣沉稳的眼神。 他们之间的默契足够让她看懂他眼里的内容。 别怕。 很简单的两个字,央仪却奇迹般地得到了抚-慰。 想来也是,孟鹤鸣那副恨不得将所有排得上名号的专家聚集起来的样子,的确不容许这件事有任何差池。 苏太太看了看摇篮里自己的宝贝,又忍不住委婉地问他们俩是否知道孩子性别。 在大陆不允许的事,总有其他手段可以达成。 像孟家这样的豪门世家,几乎不会开盲盒。 她一问。 央仪倒是愣了,随后抬眼望向孟鹤鸣。 她自己没关注过,但不妨碍她每次检查留在机构的血液样本。只要经他允许,立马便可知晓结果。 这段时间央仪从他讲的电话里得知,他又添了几处房产,每处都预留了足够的儿童空间。 崔助会就室内设计方案询问他的意见。 有时候央仪听到他在电话里讲什么房间色调,有时候又听他说要欧式帷幔,跟公主一样。 她之前只觉得违和,这会儿却忍不住想,孟鹤鸣果真知道? 也是女儿? 她这么一望,男人倒显无辜。 他温和地笑了下:“还没查过,我不讲究这些。” 苏挺露出惊愕,不过很快便释然。 孟家怎么可能就一个独生子女,第一个不讲究可以理解。 孟鹤鸣一眼看穿他所想,只不过懒得解释。 他捏了捏央仪的手心:“看完早点回家?今天还没午觉。” 他这么一说,央仪确实困了。 她点头,起身和苏挺一家告别。 等回到车上,她仍记挂那件事,强撑着精神伏在他怀里:“所以你真不知道baby的性别?” “真不知道。”他很轻地笑了声,胸腔传来震动。 “那你上次和崔助打电话,说要公主帷幔?” 男人慢条斯理地解释:“另一个房间还有飞机小床。” 都准备了? 新的疑惑再次抵达。 她又问:“你要生几个?” 男人不答反问:“你想生几个?” “我……还没想好。”央仪抿了下唇,“第一个还没报到呢,哪有工夫想第二个。” 中顿几秒,她又犹豫地说:“要是我只想要一个,你们家——” “孟家我做主。”孟鹤鸣适时打断她的胡思乱想,“我这里你做主。” 行吧。 再次被安慰到。 倦意阵阵袭来,她没抗住,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嘟哝着后颈酸睡了过去。 午觉睡得很短,醒来还是在车里,不过看窗外景色倒是倒是像在孟宅。草皮修得平平整整,造型园艺一如既往精巧耐看。 “我们怎么来这了?” 听到她醒,孟鹤鸣放下手里的平板,一直搭在她后颈上的手像摸小猫似的捏了捏:“妈说吃过晚餐再走。” 的确好久没来孟宅用餐了。 央仪点点头:“那……怎么还不下去?” “不睡了?”他极有耐心地问。 “困劲儿过去了。”央仪答。 等到了房子里,央仪才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不下车。当然,她睡着了是一个理由,最重要的是…… 央仪瞥了眼双腿敞着坐在沙发上剥橙子的年轻男人,他脑袋半垂,时不时地望过来一眼,露出干净的笑。 嗯。 是路周回来了。 某些人的天然敌意还未完全散去。 央仪规规矩矩坐在最远的这头,以免不必要的麻烦。然而这两个人都挺幼稚的,先是年纪小的那个,剥橘子就剥吧,非要绕半个会客厅过来给她。 正犹豫接不接,孟鹤鸣抬手,自己尝了一瓤。 “太甜了。”他皱眉。 央仪心想甜也是错吗? 下一秒又听他说:“你嫂子怀着,现在不爱吃甜。” “……” 行。 在澳洲历练了一段时间,路周倒是沉静许多,没像从前那样刺头似的回敬。 他笑了笑,坐回沙发:“那我找个酸的。” 最终他也没再过来。 只不过有了这个小插曲,饭桌上,有什么酸口的菜路周总是有意无意往她面前转。 其实央仪口味没怎么变化,见她不夹,男生暗暗爽到,朝着他哥:“看来嫂子口味没变啊。” 等黎敏文起身去催炖的汤,孟鹤鸣才不疾不徐地将手搭在她身后:“的确,哪方面都没变。尤其是看人的眼光。” “……” 路周语塞,从鼻腔发出哼哼。 过了几秒,年轻人到底没忍住:“你能不能对弟弟友好一点?” 孟鹤鸣嘴角维系着淡笑:“那你能不能别玩那套幼稚的把戏。” “不能。” 孟鹤鸣颔首:“也不能。” 两人相顾无言,气氛却在夹枪带炮中走向了一个诡异的折中点。央仪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最后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此刻反应淡淡,偷偷在桌下扯了下孟鹤鸣的衣襟。他望过来,瞬时收了对着弟弟时的挑衅。 眼神温柔如水地落下,无声问她,怎么了? 央仪用口型回:你收着点。 胸口有些微醋意泛滥,他很慢地敲了下指节,总觉得她这是在替他那个心怀不轨的弟弟说话。看到他压得狠了,她多多少少也会有点心疼? 他心口发酸。 不过伪装是他的长项。 男人面上不动声色,思绪却一再纷乱。 正欲再想,央仪凑过来拉他的手,下一秒手掌落在她隆起的肚皮上。隔着薄薄一层脂肪,里边鼓起的小拳头顶了他一下,正中手掌。 他微怔,而后听到她得意地说: “我是让你注意胎教,baby有在听。”
第97章 人夫 生命缔结是件奇妙的事。 每次与肚子里的小生命进行互动, 都会让人变得心平气和起来。孟鹤鸣做这件事时总是格外专注,手始终停留在上,甚至黎敏文回来同他说话, 他都没注意到。 男人眉心轻锁,一派郑重的模样。 弄得拉他过来摸肚子的央仪反倒不好意思了。 她抿唇, 笑笑:“baby在动。” 黎敏文被这一场景触动,想起若干年前自己刚怀第一个儿子时的场景, 她万分谨慎, 一点风吹草动就恍若惊弓之鸟。哪里有这样甜蜜温馨的时刻。 大半辈子的苦涩熬了过来,好在现在享受的一切回报给了她。 她认为值得。 神情上流露出几分慈爱, 黎敏文笑说:“看动静是个乖乖仔, 不像他俩小时候。” 看来餐桌上的另两位都不是省油的灯。 倒是肚子里这个,的确乖。从第一次产检至今, 次次绿灯通过。什么孕反恶心, 身体浮肿, 腰酸背痛统统没有, 最多最多就是比没怀时嗜睡了一点。 显然, 这一切也有孟鹤鸣养在度假岛上的医疗团队的功劳。每日营养餐的配比,普拉提拉伸, 体脂率检测,孕期皮肤管理, 肌肉按摩,心理疏导测评等等,她其实怀个孕也挺忙的。 这餐吃的很饱,没怎么管医生给的限制。 晚上回去, 佣人送来消食的山楂饮。 央仪靠坐在床边长榻上, 小口小口地喝着, 余光时不时瞥过正在松领带、解腕表的某人。 男人回眸:“怎么总看我?” 央仪不说话,朝他勾勾手指。 他从善如流伏低身,领带解了,衬衣领口露出一小片皮肤。 央仪盯着他说话时微微颤动的喉结,找茬道:“你现在怎么不让我帮你解领带了?” “医生不是说少踮脚,少弯腰吗?” “那医生还说可以适当性-生活呢。”她嘴快,说完才后知后觉地捂了一下,变得低声,“这怎么就不遵医嘱了?” 医生的确说过。 孟鹤鸣垂眸想了一会儿,他早知道人有个阈值,过了极度想做某件事的那个点,欲望便不会再那么强烈,那么难以控制。就像拉得太狠,皮筋松动,没了紧绷绷的那股子劲儿。 不过在她说之前,他没发觉连做-爱也是这样。渡过最初难熬的几个月后,他隐隐找回了当初自己坐怀不乱的定力。 只不过这个定力很薛定谔,在她说破的一瞬,又有破裂的痕迹。 是真的不想吗? 不至于。 每晚在她皮肤上涂抹精油的时候,他都能体会到手掌下那一点点细微的变化。肌肤在激素的作用下变得吹弹可破,稍稍揉搓,便有浅淡的红痕。从肚皮往上揉,不可避免地会触碰日益膨胀的丰软,从肚皮往下,又是嫩生生一双腿。他好几次起过苟且的心思,只不过打不过那股顽强定力,最终都被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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