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无助呢,会不会彷徨呢,会不会害怕呢…… 程菲自顾自想着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听见耳畔依稀有哗啦啦的水声传来,却完全没意识到那是什么声响。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从她身后伸出,反手一拧,将水龙头关了。 “……”程菲这才醒神,恍惚间低眸一瞧,玻璃杯早已经接满,水溢出来,漫过料理台,形成一条晶莹剔透的珠串,滴滴往下落。 厨房的地面已经积起一小滩水。 周清南不知何时过来的。 他关掉水龙头后,又取出两张的干净的毛巾,正微垂眸,神色淡漠地清理料理台上的水,替她收拾着残局。 “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程菲尴尬又窘迫,边道歉,边手忙脚乱地将杯子放下,准备上手帮忙。 “歇着。”周清南抬臂一挡,轻轻将她的胳膊挥开。 他干起活来动作利落,三两下便打扫干净。 看着男人弯着腰洗抹布的侧影,程菲默默抿了点水喝,心里没由来又是一阵难受。 但她没有表露出来。 她弯弯唇,朝周清南露出了一个柔婉的笑颜,问他:“琴调好了吗?” “嗯。”周清南将抹布放好,在冷水底下冲洗双手,漫不经心地应她,“唱曲儿的万事俱备,就等听曲儿的登场了。” 程菲闻声,眨眨眼,促狭地说:“请问周总这个说法,是把自己比喻成秦淮河上的花魁吗?” 这话惹得周清南忍俊不禁。 他转身,长指捏住她的小下巴左右一晃,懒洋洋道:“那可不。本花魁不仅会唱曲儿,床上伺候人的功夫也是一流,客官要试试吗?” “……”程菲被呛到,抬手打了他一下,涨红着脸蛋怼他,“呸,试你个头。” 大平层的阳台,空间开阔。 程菲找来一个大靠枕,放在地上,当成她的坐垫。 而后,席地而坐。 落地窗外就是夜空,星月都在沉睡,隐在乌色的云层背后。 落地窗外也是城市。凉风如水,从城市鳞次栉比的高楼中穿拂而过,一切的喧嚣、浮躁、繁华,仿佛都在这一瞬归于平静。 斑斓霓虹闪耀如星,光线依稀而迷幻,裁出一道修长又孤寂的身影。 周清南坐在窗边的高脚椅上,怀里揽一把吉他,眉眼低垂,侧颜如画,修长的指轻轻拨过琴弦,旋律飘扬,像散落在冬季的几片叶。 周清南视线看向地上的小姑娘,柔声道:“你喜欢的歌,有国语版和粤语版,听哪个?” “都可以。”程菲两手托腮,一双眼眸如坠满星河,定定望着他,“你喜欢哪个就唱哪个。” 周清南安静须臾,在脑海中回忆着曲谱,弹出了一个和弦。 下一秒,熟悉的低沉男声便徐徐响起来,清冷又极有韵味的粤语原版词,伴着八分音符与双手和弦,轻柔如风,飘进了姑娘的耳和梦。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漂泊,白云外。” …… “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 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外。 鲜花虽会凋谢,但会再开。 一生所爱隐约,在白云外。” …… “苦海,翻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 这首曲子不长,周清南从弹起前奏到唱完最后一句歌词,总共也就几分钟的光景。 程菲怔然望着眼前的身影,却已经听入了迷。 尾音收梢。 周清南抬眸,朝唯一的听众勾了勾嘴角,语气散漫:“唱完了。这位客官要点评几句么?” 程菲目光流转在周清南如玉的面容上,沉吟好一会儿,才轻声道:“你唱得很好。这首歌被你唱出来,宿命感好像更强了。” 周清南挑眉:“客官听得满意,不准备给点儿打赏?” 程菲仰着脖子直视他,不知在想什么。 无言对望几秒后,她忽然起身,朝高脚椅上的男人走了过去。 这头,周清南刚把手里的吉他放旁边,便感觉到小姑娘忽然贴了上来,腻腻歪歪钻进他怀里,两只纤细的胳膊抱住他脖子,搂得紧紧的,脸颊也软软贴进他怀里。 须臾怔忡后,周清南莞尔,把她身子放腿上,面对面地拥紧,低头在她黑发间落下一个吻,嗓音慵懒又低柔得不可思议:“这打赏不错,我喜欢。” “周清南。”怀里姑娘轻唤了一声他的名。 “嗯?”周清南下颌轻抵着她的额头,应。 “以后不要对我唱这首歌了。”程菲说。 他有点意外:“为什么?” “电影里,紫霞仙子和至尊宝最后天人永隔,我喜欢《大话西游》,喜欢这首主题曲,却不喜欢这个故事的结局。”程菲双手用力收拢,将他抱得更紧,语气近乎央求,“所以,你不要再唱这首歌。” 周清南眼底隐隐泛起一丝赤色,用力吻住她的唇,哑声道:“好。” 两人安静相拥片刻。 忽地,程菲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身很轻的笑声。 她不解地眨眼,抬起脑袋看他,“你笑什么?” “今晚我很开心。”周清南注视着她,眸光里交织着难以言说的深情,“我唯一的《一生所爱》,献给了我唯一的一生所爱。”
第66章 过了会儿,周清南又在程菲的额头落下一个吻,问她:“难得取一次吉他,要不要再听我唱点其他的?” 闻言,程菲伏在他怀里眨了下眼,思考几秒后,拿指尖轻轻挠了下他硬朗分明的锁骨,摇摇头,道:“不听了。” 这个答案有点出乎周清南意料。 他挑眉,捏住她的下巴抬高几分,语气散漫里夹杂宠溺:“才刚夸完我唱歌好听,这就听腻了?” “不是。”程菲脸微红,晶亮的眸定定注视着周清南的眼睛,正色说道,“这世上,任何事物都过犹不及。今晚听一首歌就行了,听太多,就像以后再也听不到了一样。” 周清南被她惹笑,嘴角勾了勾:“小糊涂蛋一个,偶尔说句话,还挺有哲理。” 程菲闻言轻皱眉头,抬手掐住他薄润的脸皮,坏心眼儿地一揪,把那张花容月貌捣鼓得变形:“我哪里糊涂了?我明明可聪明。” 周清南直勾勾盯着怀里的姑娘,由着她撒野,既不生气也不阻止,眼底柔和得像两池清浅的溪。片刻,他侧头轻吻了下她的指尖,懒懒地应道:“嗯。我心肝宝贝儿最聪明。” “敷衍。”程菲佯嗔了句,嘴角却弯起一道弧,重新将脑袋埋进他温热的颈窝之间。 停顿了大约两秒钟,程菲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问:“之前侯三说听过你唱歌。看来,周先生这把好嗓子还挺出名?” 周清南紧紧抱着她,下颔紧抵着她的头顶,语气轻而淡:“那年我老板在KTV过生日,有人起哄,我是被硬架上去的。随便唱了两句,应付而已。” 程菲了然地点点头,嘀咕道:“这样啊。我就说嘛,你这性格也不像是爱表现的人。” 这话倒是引起了周清南的兴趣。他指腹碾着姑娘细嫩的面颊来回摩挲,仿佛把玩一件珍贵的上好美玉,爱不释手。眼帘也跟着落低几分,瞧着她眼睫投落在脸颊上的两圈浅淡阴翳,说:“那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性格?” “我觉得啊……”程菲摸着下巴,格外认真地思考起来,稍顿了下,才接着道,“我觉得,你虽然满嘴跑火车,经常满口骚话不正经,但是属于典型的外骚内稳,骨子里挺沉静也挺内敛的。” 周清南听完,微眯眼,大掌在她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上掐了把,动作轻柔却又带着惩罚意味:“不长记性是吧。” 他刻意控制了力道,掐得一点也不痛,反倒是痒得钻心。 程菲痒得娇呼出声,破功般闷闷笑两声,边笑边忙颠颠地举起两条细胳膊,摁住男人使坏的大手,讨饶道:“忘记说过不拿‘骚’字开你玩笑了。对不起对不起,别生气。” 周清南冷着脸睨她,眼神凉凉。 程菲眨着一双晶亮的明眸望着他,见这人还是满脸的不爽,不禁觉得他既好笑又可爱,拿双手捧住他的脸,凑过去,在他薄润的唇瓣上用力一吻:啵! 周清南:“……” 只见这小姑娘在强吻完自己后,又抬起一只白生生的小手,用力在他下巴上抹了把,跟个色胆包天的小流氓似的:“差不多得了啊。歉也道了,亲也亲了,谁再不高兴谁就是小气鬼。” 周清南气得哑然失笑,静半秒,反手一把扣住那截小腰把人摁过来,勾着她的下颔居高临下俯视她,低声说:“亲人是你这样亲的?” 程菲心一慌,脸色蓦地红透,小声斥道:“……你说话就说话,别贴这么紧行不行?” 她本来就分着膝盖坐在他腿上,两人的姿势已经足够亲密,他这样一勾一拽,她身体各处顿时跟他贴得严丝合缝,跟一对连体婴似的。 女性本能使赋予了程菲敏锐的感官。她嗅到了空气里弥漫的危险味道,下意识就想往后躲。 可身子刚有动作,又被男人给制住,不由分说给锁得死紧,霸道又蛮横。 周清南被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勾得心正痒,才不管她的抗议,虎口箍住她的下巴便将她拉得更近,薄唇贴近她,几乎是摩擦着她粉润的唇瓣在开合。 “跟我接了那么多次吻,还没记住怎么亲人。”他低言细语,嗓音一字一句钻进程菲的耳膜,像夜魔在低喃,蛊惑人心到极点,“程小姐的自学能力不太行啊。” 程菲心脏跳得飞快,血液湍急往脑袋和全身各处冲,面红耳赤,口干舌燥,全身也热得像被火烤。 听周清南说完这句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没搭对,居然鬼使神差就接了句:“那周老师不教教我吗?” 姑娘嗓音绵软无力又娇嗲,周清南闻声,头皮都是一阵细微的麻。 他眸色深不见底,瞧着那张陷在自己虎口与修长五指间的小脸,拇指左移,在她下唇上轻敲了两下。 嗓音沉哑,性感得可怕:“要老师教你,就乖乖把嘴张开。” 程菲两颊火烧火燎的烫,就跟被吓了降头似的,柔顺地张开了两瓣唇。 周清南低头,颈项微侧过一个角度,下一秒便狠狠吻上去。 没有任何舒缓的前奏,一来就是狂风与暴雨。 她自己张开了嘴,男人的舌长驱直入,毫无阻隔地便闯了进来,将她的唇舌与心都搅得地覆天翻。 程菲有点受不住这样凶猛的需索,他往前探,她无意识就缩着身子往后躲,感觉到整张嘴都是麻的,舌根被吮到传来丝丝痛感,好像灵魂都要被他吸食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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