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南眯了下眼睛。 他个子高骨架大,脚在同等身高的大老爷们儿里只是正常尺码,可是这双拖鞋穿在她身上,格格不入至极,跟小孩偷穿大人的鞋似的。 食指跳了两下,痒意说来就来。 “我下楼给你重新买一双吧。”周清南不动声色地滚了下喉,视线重新回到姑娘娇俏绯红的小脸上,淡声道,“太大了。” “不用。”程菲不想麻烦他,赶紧摆手,“反正也就穿一小会儿。” 周清南听完,没再坚持,走进厨房顺手倒了一杯纯净水出来,递给她。 程菲双手接过来,小声说:“谢谢。” 正好也渴了,她将唇凑近杯子,小小地抿了几口。 周清南眼皮半耷,笔直瞧着眼前的小姑娘,看见她轻含着杯沿抿水喝,小巧的两片粉色唇瓣被纯净水沾湿,愈发晶莹饱满,眸色顿时微沉,心里痒得就像在被一万只虫子啃噬。 念头动起的下一瞬,他踏着步子走上前,在年轻姑娘错愕的目光中,直接把给她的水杯又抢了回来。 “……干什么。”程菲仰着脑地望他,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我口渴,还没喝完。” “别急啊。”周清南嗓音沉沉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拇指指腹在她水光粼粼的唇瓣上揉捻两下,勾了下唇,“这就给你。” 程菲怔住,还没反应过来这位大佬是什么意思,就看见对方将杯子里剩下的大半纯净水全部喝了光,随后,长指勾过她的下颌往上一掰,重重吻下来。 纯净水是凉的,但男人的唇与舌却热得像火。 程菲毫不设防地被周清南吻住,脸蛋通红眼睛瞪圆,呜呜说不出话,只能被迫吞咽他喂过来的水流。 他亲得强势,水也渡得急,程菲有点咽不过来,一行水痕便顺着嘴角渗出来,点点滴滴,滑过雪白的锁骨脖颈,淌到胸口,将她连衣裙的领口都给打湿。 湿润的触感让程菲有点不舒服。 她微蹙眉,抗议般发出嘤咛,手抵在男人身前用力推了推,想要脱身。 周清南这会儿本来就邪火直窜,听见怀里那几声小猫似的哼唧,顿时头皮都是一紧。 嫌她横在胸前的手碍事,他眼皮都懒得掀,一手勾着那截纤细的小腰,一手钳住那两只纤细的腕骨往上折,直接将她整个人给抵在了墙上,更深地吻她。 薄唇碾压两片柔嫩的唇,碾完不满足,舌尖又将她齿关撬开,霸道地长驱直入,找到那条羞涩慌张到处乱躲的小舌,裹紧缠缚,重重地吮。 程菲头发乱了,呼吸也乱了,白皙的颊娇艳欲滴。氧气被男人掠夺殆尽,大脑因为缺氧而出现了眩晕感,几乎快要站不稳。 腿使不上力,她迷迷糊糊间生出种错觉,仿佛自己已经软成了一滩水,马上就要融化在周清南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 程菲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卸完,感觉到男人霸道的舌将她唇齿间的每寸嫩肉都狠狠蹂躏疼爱了个遍,才像是稍微满足,从她齿关依依不舍地退出。 停留在她唇瓣上,轻舐吮吻,一副意犹未尽的姿态。 程菲的大脑还处于卡机状态,张着唇努力呼吸,汲取着久违的氧气。 周清南合着眸,额头紧紧抵住她的,缓了好几秒才把那股强烈的欲念给压下去。 他徐徐睁开眼,瞳色黑沉沉的,虎口包裹姑娘整张小巧的脸,抬高了,低眸端详。 她小口小口喘着气,眼神迷离,无法聚焦,脸蛋红得像要滴血,甚至连胸口和脖颈的皮肤都覆着一层糜艳的粉。 娇艳妩媚的长相,和乖巧害羞的性格本来就极具反差。 因此,这副被欺负到失神又满脸红晕的样子,简直引人犯罪。 周清南眼底的光愈发暗,轻咬住她的耳垂,低声嗤笑着道:“亲这么多次了,还没学会接吻的时候用鼻子喘气么?” 直到听见这一句,程菲才迟钝地回过神来。 她听出他话语里的戏谑意味,无语又窘迫,懊恼地掐了他胳膊一把,羞斥:“把我骗到你家里,说要弹吉他唱歌给我听,吉他呢?歌呢?我看你就是挂羊头卖狗肉!” 周清南指腹摩了摩她的颊,静默半秒,说:“其实我也挺纳闷儿的。” 程菲:“你纳闷儿什么?” 周清南:“为什么每次和你单独待一块儿,就总想对你动手动脚。” 程菲:“……” 程菲红着脸,骂他:“当然是因为你色。” 周清南眼神不移地盯着她:“那又为什么只色你?” 这个问题倒是难住了程菲。她一时间想不到原因,卡壳,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瞪他。 片刻,周清南便亲了亲程菲的耳根,低声轻语道:“因为能让我朝思暮想的只有你,能让我兽性大发的,当然也只有你。” 程菲听完,羞窘之余心头也是一暖,拿右手轻捏了下他的脸,轻嗔:“你嘴巴太贫了,像抹了蜜,情话一句接一句,黑的都能被你说成白的。” 周清南吻她的眉心,合着眸,嗓音低哑:“不多说一点情话,怕以后再想跟你贫,再也没机会。” 不知怎么的,听见这句话,程菲心中竟隐隐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眉心轻蹙起一个结,不安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周清南却很淡地笑了下,指尖轻捻她的耳,动作熟稔又亲昵,懒漫道,“好了,接下来是表演环节。请问这位小客官,想在哪里听曲儿?” 程菲没有捕捉到周清南眼底一闪而逝的落寞。 闻言,她眼睛顿时亮了亮,难掩期待又有点怀疑,不确定地试探:“你……真的会唱歌?” 周清南的语气里尽是宠溺与柔情,轻声道:“五音不全。你别笑话我就成。” “当然不会了。”程菲欣喜,嘴角顿时扬起一道灿烂的弧,“我在哪里听你唱歌都可以。干脆就客厅吧!” 周清南思索须臾,点了点头:“好。” 客厅确实比卧室合适。 本来和她相处,他就总是心猿意马,在卧室,他脑子里想的就不可能是唱歌了。 程菲总说他饥渴,他从来都很坦然。 她是他心底高悬了多年的明月,干净圣洁,不染尘埃。 过去,他在万丈深渊的泥潭深处,给自己披上层层枷锁,仰望她,迷恋她,膜拜她,也渴求她。 如今,在与心瘾的较量中,他一败涂地溃不成军,于是放任自己成为欲望的囚徒。 用尽全力造一个梦,成全自己,也成全她。 周清南染指了他的月亮。 拥抱,亲吻,唇舌交缠。 可是不够。远远不够。 欲壑犹如天堑,怎么都填不满,他想要她更多,想要她的全部,想要她从心到身体,都烙上他的印记,染透专属于他的纯黑色。 这场梦能做多久? 周清南没有想过,也不敢去想。 他只知道,人人都逃不过宿命。如果注定的那一日终将到来,他想在有限的时光中,尽可能给予她自己能给予的一切。 和她在熹微晨光中拥抱,在落日余晖中接吻,做世界上所有寻常平凡的恋人都会做的事。 哪怕第二天就是世界末日,他也会燃烧自己最后的生命,与她相爱,抵死缠绵。 在洪水滔天山崩地裂中,炽热又暴烈地,与她相爱。 周清南的吉他放在储物间里。 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用过。 程菲靠在储物间的门口,看着男人抬起修长的双臂,从柜子的最上端取出一个纯黑色的琴盒,不禁轻轻扬了下眉,好奇地说:“看这样子,你平时很少弹吉他吧。” “初中时候跟着老师系统学习过。”周清南表情平静,将落满灰尘的琴盒往地上一放,随手拍了拍上面的灰,“高中两年学业比较紧张,从那时候起弹得就少了。” 看着男人的背影,程菲眸中的神色复杂几分,忽然又道:“高中不是三年吗,为什么你说两年?” “我成绩还可以,高一就把高二的内容学完了,跳了个级。”周清南随口接他的话,说话的同时,“刺啦”一声将琴盒拉链拉开,将里面的吉他取了出来。 借着窗外的灯光,程菲定睛一瞧,见那把吉他是很老的款式,琴身表面崭新,只有按键部分有轻微脱漆,整体保存得很好。 颜色有红也有蓝,点缀了星空样的花纹。 别说,还挺潮挺好看。 周清南取出吉他后,拿指尖轻轻拨了几个音,侧耳细听,旋即便敏锐听出音准有误,便眼也不抬地对程菲道:“稍等一下,我调个音。” 程菲直直看着他,轻哼一声,说出的话是在回他上一句:“之前还跟我胡扯,说自己没上过大学,是个没文化的大老粗——周先生,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呀?” 话音落地,周清南调试吉他的动作,倏然一顿。 他撩起眼皮看她,唇畔弯着一道弧,似笑而非笑,散漫又流气,说:“其他话,程小姐全部当成假的都行,唯一就一句,真得不能再真。” 程菲:“哪一句?” 周清南沉声,平静异常地说:“我喜欢你,真喜欢得快他妈疯了。” 虽然早就猜到这位大佬会口出狂言,也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真从这人嘴里听见这么一句话,程菲还是止不住地一阵脸红。 “我……我帮不上忙,你自己一个人慢慢调琴,我去倒点水喝。” 支吾着留下这么一句后,程菲便转过身,步伐飞快地从储物间离去,去厨房找水喝。 周清南家的厨房很干净,所有的锅具灶具基本上都是摆设,根本不开火。 程菲拿起之前喝过的透明玻璃杯,来到水槽前,拧开控制纯净水的水龙头。 边接水,边愣愣地出神。 今晚大排档那顿饭,槐叔的一番话,已经彻底坐实了她的猜测。 也就是说,周清南,的的确确如假包换,就是当年桐树巷那个让她惦念了半生的少年。 “……”程菲合眸。捏住水杯的五指,不自觉收握得很紧,用力到骨节发白。 多想问问他,当年到底是谁把他带走,又把他带去了哪里。 多想问问他,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还有他身上的那些伤,每一道每一处,是不是都意味着一场生死较量?他又是怎么苦苦支撑到的现在…… 一股闷闷的钝痛冷不丁袭击胸腔,直令程菲睫毛发颤,痛到连呼吸,都像是凭空生出了一只手,在用力撕扯她的心脏。 她的小哥哥,她记忆深处,那个脆弱漂亮又格外倔强的小少年。 这么多年,竟然就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那条满是荆棘又不见天光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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