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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也不是流言。”林薇叹了口气，“不知道紫怡自己有没有想过现在这个情况。” 宁洛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喻初年最近天天穿梭在学校里，跟学校的老教授们来往密切，学生们议论他也是难免的，可是他一如往常，这些流言甚至让他显得更有魅力了。在这段关系里，受到攻击的就只有谢紫怡。 就连宁洛和林薇去食堂吃饭的时候，都有人说，那个爬老男人床的，就是她俩室友。 宁洛腾的一下站起来，碎嘴的男生还发出了男生之间特有的心照不宣的笑声，吵得她反胃。 “怎么，你也想爬领导的床吗？”宁洛不是一个说话大声的人，但这句她喊得很清楚，食堂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林薇瞪大了眼睛，她只震惊了一秒就握紧了宁洛的手。 那几个男的有些气急败坏，冲上前来，看到大家都围了上来，也不敢怎么样，就恶狠狠地甩下一句：“不跟小丫头一般见识。” “嚯，我们大女人都光明正大谈恋爱，你们这么碎嘴背后嚼舌根的是什么，小男人？” 人群中有人传出来笑声，当然也有“那她做都做了还怕人说？”的声音。 “都什么年代了，她杀人了还是放火了？都闲的……” 旁边的林薇也嘟嘟囔囔，“对啊，她就只是做爱了嘛……” 这下宁洛才是被惊到了，原来林薇呆萌的外表下是这种脑回路，但是想想还是挺爽的。她拉上林薇，大摇大摆地走回了寝室，听到后面女生们窃窃私语以及其中赞许的声音。 林薇在身边小声说：“其实我也很生气，但是我反应没有你快，我知道紫怡她没做错什么，还是有些心虚，直到听你那么说，我才觉得其实我们是没错的。” “今天有我们这样的人出来为她说话，可是永远都会有人站出来吗？”宁洛想了一下，“我其实是为她不值。” “不值？她谈了一场恋爱，她也得到她想要的……”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流言蜚语都是攻击她一个人呢，虽然我很尊敬喻老师，但是他跟女大学生谈恋爱就是他有魅力，而女学生喜欢年长的男人，就要被冠以拜金之名呢……” 林薇也叹了口气，“这一切都得她自己去消化了。” 经过了食堂这一遭，她才终于把她这些天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梳理清楚，她在学校里看见喻初年一如往常的模样的时候，她以为她只是生气他不为流言所动。她现在知道了，她生气的，是喻初年在这段关系里绝对优势的地位，就连流言蜚语都不会伤他分毫。 无边岛屿近期把之前的demo整理了一下，发了几首歌的正式版。宁洛旁观这一切觉得似乎林乔景开始做了就进行得很顺利，其实她内心也知道，任何收获都离不开过去的储备和打磨。 而且准确来说，这还不算收获的时候。硬糖空间livehouse的圣诞活动邀请了他们，虽然是拼盘演出，但是对乐队来说，也是一大步了。硬糖空间是很多现在知名的乐团起步的地方，几乎每个月都有一票难求的知名乐团在此演出，所以可以说是购票消息从平台一发出去就是自带流量。 无边岛屿现在还是走出学校几乎没人认识的阶段，为了这个演出，宁洛还专门发了几个帖子。 当然标题都是一些—— 《平安夜有人一起参加活动的吗?硬糖空间求组队》 《无边岛屿谁听说过？听了几首歌还不错》 林乔景一眼就认出来了干这事儿的肯定是宁洛，宁洛摸不着头脑，我连号都是买的，怎么就没可能是别的小歌迷了呢。 林乔景也说不清，他只觉得宁洛的语气真的很好认啊，他在读那些文字的时候都是有声音的。 宁洛因为心里装了事情，于是觉得时间过得越来越慢。她连接宁文娟的电话都没有那么不耐烦了。 宁文娟也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就说最近头疼，请了一个长长的假。 “既然有你没你都行，你早点退休去谈恋爱去旅游岂不逍遥自在？” 当然宁洛也只是嘴上这么说，她也跟宁文娟一样有再充足的物质条件也觉得没有安全感。 “我恋爱谈得够多了，其实就那样。” 宁洛又不知道怎么回了，“那你多休息。有空去体检一下。” 宁文娟沉默着，好像还有话要说，宁洛就静静等着她说完。 “宁洛你还是回北里来吧，想工作的话也有很多选择的。” “那你养我就是因为钱太多了花不完呗？那我不用一辈子指望着你生活你是觉得没成就感吗？” “我知道，谁都有自己的生活，我的意思是你以后会明白的，现实一点，在家安安稳稳生活不好吗，我更不会干涉你谈恋爱或者做其他的。” “行，你反正永远觉得你是对的。”宁洛怕说多了又自己一个人生气难受，“你管不住我的，你收养小孩的时候是觉得小孩肯定会对你百依百顺吧，你让她有家了，任何一个小孩都理应感激你。但是我也没想到我现在会这样，也许这就是你的命。” 宁洛挂了电话，情绪还是剧烈地起伏，她趴在桌上大口喘着气，她还是在责备自己。其实没什么不好的，宁文娟平时给她选的袜子都好看又舒服，但是宁洛觉得自己就像鱼缸里的鱼，她是一条宁文娟路边小摊随便捞来的金鱼，不出众好养活，被养在最漂亮的鱼缸里，能做的也只有从这头游到那一头。 鱼缸如果碎了，她有可能会死，但是也有可能被带到下水道，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宁洛知道宁文娟已经仁至义尽了，她努力了一辈子也值得拥有一个贴心的听话的女儿陪着她逗她开心，但是宁洛没法勉强自己，她即使有罪她也要选不受控制的人生。
第26章 被牵走的小狗 很快就到了无边岛屿演出的平安夜。 宁洛早早地就去陪着林乔景了，休息室里其他成员都在，她看到星星、塔哥和亮亮都是很轻松的样子，没有出现宁洛意料中的紧张。她本来以为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非同寻常的时刻。 林乔景不在休息室。 宁洛是在天台上发现他的，他点了一支烟，宁洛只能看到他安静的侧脸，他微微仰起头，好多复杂的情绪就像烟雾笼罩着他。 而当林乔景发现她在身后，于是转过身来，扬起了嘴角，眼睛里有了光彩。 宁洛走近他，“紧张吗？” “不紧张。” 宁洛笑笑，“你不要有负担。” “好。” 林乔景面对宁洛站在天台边缘，他身后是繁华街景，这栋楼不高，他身形偏瘦，烟雾模糊了他的脸，像要融进这傍晚的喧嚣中。 他继续沉默，宁洛靠近她，他身上的味道还是让她心驰神往。其实她ʝ𝒮𝓰不讨厌烟味，尤其是这个人的气息一直令她迷恋。 宁洛靠的太近了，林乔景视线对上她，“怎么了吗？” “你都不在我面前抽烟。” “那我本来也抽得不多。” 宁洛更靠近了一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身体贴近他。 “你总是不怎么说自己的事，我有时候会想，是不是我还不够靠近你。” 林乔景听到她这样说有些发愣，手中的烟灰掉下一截。 他离开她的范围，“我是担心。” “你担心演出的结果吗？” “我怕后面的歌没法超过《靠岸》。” “还是因为见了丁皓希吧。” 林乔景没说话，宁洛也不知道怎样让他放松一点。 “他是他，你是你，你也有他没有的东西。” 林乔景抬眼看她。 “比如一个美丽的女朋友。” 林乔景是笑了，但是宁洛还是感受到了她语言的苍白无力。也有了一些身为女朋友的挫败感。 时间不早了，林乔景就下楼去早做准备。 无边岛屿是当晚演出的三只乐队里中间一个上场的，第一支乐队下台后，宁洛费劲挤到前排，看到林乔景偷偷对她笑了，她心尖上像被挠了一下。 一定要加油啊。宁洛的心随着鼓点一声声地跳动。 当人声真的响起，宁洛感到自己又爱上了他一遍。 林乔景的声音不是力量型的，却有直达心底的共鸣，充满少年感的声音就像淅淅沥沥的小雨把她淋了一遍又一遍，既痛快又心酸。 演出相当成功，现场气氛很好，大家虽然不认识他们，但是也能给出很好的反应。 他们都演得很开心，于是一起去烧烤庆功。 大家点了酒，塔子很兴奋，搭着亮亮的肩膀，“以后我们肯定会开专场！” “是很多很多专场，秒空的那种！”亮亮说。 “在硬糖空间演确实比小酒吧爽多了么？”宁洛问。 “哪里的舞台都是一样的，只要有人在听。我觉得我要到舞台上，看到很多很多乐迷被我们的音乐感染的时候才会真的觉得不一样。”星星说。 作为乐队里唯一的女生，星星负责的反而是风格里“硬”的那一面。就像她说的，她其实不在乎在什么地方演，在哪里都是交出完全的自己去演。 宁洛点点头，更加理解了星星舞台上的魅力是从何而来。 “咱喝点酒，妹妹，听说你酒量不错啊？”塔子又来搞气氛了。 林乔景皱眉，也没说什么，转头看向宁洛如何应对。 “酒量是还行。”不过宁洛没准备喝多。 “哎，男朋友不是在这儿呢吗，还怕喝多？” 倒是星星先白他一眼，“你还知道人男朋友在呢。” 林乔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他举起杯子和塔子碰了杯，然后一饮而尽。 宁洛看在眼里，只能他喝一杯，她也喝一杯，不知道是在跟什么较劲。 喝了几轮下来，林乔景虽然也在笑，但是脸上还是写了心事。星星喝完酒倒是可爱得很，和她平时凶巴巴的样子很大的反差感。 “比赛的事你拒绝了吗？”宁洛说。 林乔景没想到宁洛会突然想到这件事，他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转头对着宁洛，，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眼神很深沉。 “你觉得我是可以的吗？” “对啊，你很优秀，比我看的节目里的很多人都优秀。” “不，我不可以。”林乔景眼神突然黯淡，“我的歌完全不行。” 宁洛想起他们在天台上的对话，只是她不知道林乔景竟然这么在意。丁皓希确实在这个圈子比他们混得更久，吉他的技巧更是没得说，如果说《靠岸》确实是丁皓希的功劳，但是这样反响热烈的演出也是靠的几个人共同的努力。 他也不是真的不懂，他是太想成功了。 林乔景猛灌了一瓶酒，放下的时候脸已经通红，其他几个人都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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