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板,你怎么回来了?” 江猷琛神情倏地冷下。一个男人大清早跑到他女友房门口,看见他后问你怎么回来了? 听着好像是他不该回来。 但林锦和才没有管江猷琛不快的冰冷脸色:“碧顷,听说你不舒服,你眼睛好肿,昨晚哭了很久?” 又挑衅似的,说:“没必要因为一个不适合的已经分手的男人那么伤心,我去楼下拿点冰块给你敷一敷。” ‘不适合的,已经分手的男人’这几个陌生字眼狠狠拍打在江猷琛脸上。 “不必。”他用力攥紧门框,手指微微泛白,语气僵硬生冷:“她男朋友还在这,轮不到你一个外人照顾。” 男朋友? 林锦和看向何碧顷。这俩人又合好了?分手跟儿戏似的,昨晚分,今天和好? 而后者并没有解释男朋友一事,客客气气:“不用麻烦了,我现在下去。” 何碧顷没有管江猷琛冷冽的眼神,也没对他多说什么,用力掰开他拦在门框的手,跟林锦和并肩走。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江猷琛垂眸,乌黑睫毛挡住了眼底思绪,下颚线如刀削紧绷着。 楼下嘈杂的声音入耳,他面无表情地砰上房门,来到沙发坐下,后颈靠着扶手,闭目养神片刻拿出手机,拨打李政卓的号码。 收到节目组今天暂停录制的消息时,众人原地雀跃欢呼,苏婉晴和郑允涵立即约去市区玩。只有林锦和跟何碧顷明镜似的知道为什么会暂停录制。 何碧顷想上楼问问江猷琛发什么神经,气冲冲走了几步又停下,要是真上去了不就正好如了他的意。 又只能偃旗息鼓地回到客厅的木椅坐下。张芸拿来冰块给她敷眼睛。 张芸微微叹息一声,真不明白一夜之间,何碧顷的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直到听见坐在旁边的林锦和调侃地说:“第一次见提分手的人把自己哭成肿眼泡。” 张芸拿着冰块袋子的手一顿,有些不敢置信,怎么好好的突然提分手了? 她正疑惑之时,眼角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抬头望去,面色阴沉的男人径直朝这里走来,停在何碧顷另一身侧,朝她伸手出手心。 明白江猷琛想要什么,张芸捏着冰块袋,吞了吞口水。又看看仰着头轻阖双目的人儿,再瞧瞧皱着眉的林锦和。 迫于江猷琛身上能将人冷冻的气场,她将手里的冰块袋交给了他。 林锦和一脸恨铁不成钢,接着冷笑一声:“都分手了,还扮演什么好男友人设?” 张芸双眼一闭,想原地钻缝。之前怎么没看出来林锦和也是个嘴毒的。也是,会唱rap的人,嘴能老实到哪里去。 好在江猷琛置若罔闻,并没有搭理他。 何碧顷完全是放空状态,根本没在意周围的人嗡嗡嗡到底说了什么。她皱着眉心,眼皮被冰袋轻轻碾压,冰凉舒服,疲惫了一整晚的眼睛得到放松。 迷迷糊糊间闻到一阵似有似无的海盐乌木香,清清冷冷。 是江猷琛身上的味道……同样也夹着丝丝缕缕的烟草香,跟今天打开门时扑面而来的气息一样。 她思绪恍惚了一下,不由得在心里自嘲两声,未免太不争气。 但。 按照江猷琛能连夜飞回来,又让李政卓暂停综艺的做法,他能默不作声帮她敷冰袋也不稀奇。 她凭直觉摸黑攥住拿着冰袋的腕骨,这个尺寸不是张芸的手。她蓦地睁开眼,入目是一张唇线抿得很直的脸,面无表情,漆黑的眸极有压迫感。 何碧顷心跳如擂鼓,静静与他对视,相顾无言。 “闭上,再敷一会。” 他平静的嗓音听不出情绪却把何碧顷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秀眉皱得更紧。 别开他的手,坐直身体。 “用不着。还给我。”她伸出手。 林锦和又开始在旁边说风凉话:“江老板,你就还给碧顷吧,都分手了还纠缠不清,不太好吧?” 张芸及时开口:“要不,给我吧,我来……” 屋里突然响起犬吠声,李政卓抱着甜筒和多肉进来。看见客厅这一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忍不住又想打探八卦,便进去了。 谁让刚才江猷琛只让他取消录制,却咬死不说原因。他倒要看看,是什么大事值得江猷琛连夜飞回鹿卧山。 拉了张木椅在林锦和旁边坐下,听见江猷琛说:“不敷了?那上楼休息。” “我想做什么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给我安排?” 何碧顷一点也不给他面子,抱着手臂气鼓鼓像河豚。江猷琛本就不是什么话多的人,在众人面前被拂了心意,干脆也懒得继续说,直接俯身将她抱起。 大家看呆了。 林锦和心想:他妈还是得脸皮厚才能泡到女孩啊? 李政卓没管怀里的两只狗各自跳地,连忙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何碧顷也没怎么反抗,一是怕摔下去,二是反抗也不起作用,三是她现在确实很困很困,很想睡觉。 反正综艺也暂停录制,回去睡觉也没什么。 未料在上楼梯时撞见下楼的艾青,她先是惊讶又慌张,随后淡定自若地问。 “阿琛?你怎么……回来了?” 江猷琛皱眉瞥她,不回反说:“你要是真喜欢鹿卧山,我也不阻拦你。” “要是有什么别的心思,现在立马回去。” “你什么意思?” 艾青紧紧攥住木扶手杆。 江猷琛低睫,怀里的人儿抿着唇,眉宇都是落寞委屈。 “你一出现,我女朋友就跟我闹分手,我很难不多想。” 跟在身后的张芸听着,顿觉尴尬又无语,心想这艾青看着温柔漂亮,不像是那种挑拨离间的人。 待他们上楼之后,又不得不礼貌跟她打招呼。 艾青勉强拾起一个笑容。 回到房间,知道自己是电灯泡的张芸实在不知该干嘛,左看右看就差苍蝇搓手。但又不敢看他们。 瞥见江猷琛径直把何碧顷抱到床上,帮她脱鞋。心想,这男人挺不错啊,干嘛分手? “张芸,你先出去。” 张芸正式看向自家艺人,她没开口,她不敢走。毕竟他们不是传言分手了吗?都分手了,还共处一屋,不好。 而何碧顷没说话。 那就是默认了。 “那行,那你们好好睡一睡。” 说的什么,她想咬舌自尽,尴尬地笑笑,关上房门离开。
第61章 和好 房门被关上, 屋里只剩下他们俩。 江猷琛拿遥控开冷气,回头见何碧顷已经裹进被窝睡觉,只露出半个乌黑的脑袋, 纤细的身子微微拱起, 江猷琛看了一会, 进浴室掬了把冷水洗脸,来到沙发坐下, 揉了揉眉心闭目养神。 何碧顷迷迷糊糊睡过去,睡得不太安稳,做了个噩梦被吓醒, 思绪混沌之时想到睡前江猷琛似乎还在房间。这会屋内安安静静, 床上也没感觉到他的存在。 她拧眉起身, 瞧见江猷琛正坐在沙发,后脑勺靠着墙壁轻阖双目, 自然光描绘他清晰的下颚线, 凸起的喉结轮廓极其性感。 他这是在干嘛?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没房间。自己赖在这不走,又在沙发睡觉是什么意思? “你门神没当够,还要当沙发守护神吗?” 听见声音, 江猷琛撩开眼皮, 漆黑的眸泛着惺忪睡意。 他起身,迈着修长的腿过来, 在床沿坐下, 直勾勾瞧她:“我只想当你男人。” 开口时声音是困顿感未消散的暗哑。 什么男人不男人。怎么那么土味情话。 何碧顷的面颊渐渐渡上粉晕,眨了眨睫毛, 还没来得及开口, 他的唇瓣迫不及待压上来,带着不由分说的狠劲撬开她的牙关, 勾着她的舌尖,吮吸,扣住她后脑勺,让她被迫抬头承受。 十几天看得见摸不着的心痒痒,听到她笃定说分手的压抑难受,见到她眼眶红肿的的心疼全在这一刻如滔滔江水倾泻。 何碧顷还惦记着齐思琼和艾青的事情,对他的亲吻有些不配合。他估计是忍了太久没亲,此刻像头未驯服的野兽般凶猛。 她现在很矛盾,是要把齐思琼的话当耳边风吗?她能做到不在意外界对这段感情的看法,但那是他的家人,她没法不在意。 他说他有办法解决齐思琼那边,那她肯定也不能缩在乌龟壳里,一起面对风暴才是一对合格的小情侣。 那艾青呢?那枚胸针,那件西装,那场晚宴,他一字不提。 俩人明明暧昧极了。 江猷琛在楼下对艾青的态度又让她产生怀疑。 可怜她身边没有十几的年异性好友,无法感同身受。她又联想到方应缇暗恋顾庭山七八年,也隐藏得很好。 艾青一个温柔漂亮的千金大小姐也会玩暗恋那一套吗? 那枚胸针和披在艾青身上的西装外套,再次让她心烦意乱,急得咬了他一口,丝丝腥味在彼此口腔散开,他吃疼皱眉停下,炙黑的眸闪过几分不解,随后又急切且强势覆上。 后颈被扣着,何碧顷无法动弹,喘着气的间隙卯着劲喊他:“江猷琛!” “艾青为什么会有那枚胸针?” 江猷琛一顿,松开她,这会才明白过来原来说分手的导火线是那枚胸针。不然她要是真因为齐思琼想分手早就说了,何必等到昨晚。 “她想要,我就给她了。” 何碧顷拧眉,心里不是滋味:“她想要你就给?” “她是我朋友,她说喜欢,我顺手就给了。何况那枚胸针又不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也不是你送我的礼物。只是一枚很普通的饰品。” “我没把它当一回事。” 没把它当一回事。 可是,怎么能不把它当一回事,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他明明说选择那枚胸针是因为她的名字。 转眼却把带有她名字含义的胸针送给朋友。 是她太敏感了吗? 第一次谈恋爱,何碧顷有点迷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 江猷琛见她神情恍惚,趁机继续诉苦: “可是你昨晚才提分手,就恨不得昭告全世界你单身,连林锦和都知道。” 他哽噎了一下。想到林锦和处处讽刺他,悲怆、怒火融合交织汹涌地燃烧,他受不了她这样无关紧要的洒脱态度。如果他没有连夜飞回来,是不是林锦和跟她表白她也能说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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