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条分出的链子从他清晰的锁骨间,沿着胸廓和左右各四块的腹肌中间那道线沟,一路垂直而下,皮带还系着,收着劲瘦的腰。 画面太色气。 尤其光线影影绰绰,昏暗中他醉醺醺的,任凭她处置的状态,更令人想入非非了。 许织夏耳垂泛红,双手撑在床边,低垂下眼睫,她像个坏孩子,犯坏成瘾,略带命令的口吻,支吾着:“你叫我……宝贝。” 他恍着神,慢声:“宝贝……” 一头被驯服的狼,无条件只对主人温顺。 许织夏眼里融着笑,满心都是得逞的满足感,还没能进一步以下犯上,听见男人再一声低哑:“宝贝……” 他气音不稳,声音似一只手揉捏着她的心脏,许织夏一颗心都酥麻了。 “嗯。”她含糊。 他接着呓语:“宝贝……” 许织夏受不住他这不经意间销魂的语调,小声叫停:“好了,听见了。” 屋里静静的,她脸红心跳着。 不过两秒,他又逸出鼻息:“老婆……” 轻喘着,温情脉脉。 许织夏一阵悸动,猛地抬起脸,心神激烈荡漾,头脑都混乱了,一时错愕:“什、什么……你不、不要乱叫。” 她错开眼的瞬间,纪淮周嘴角不易察觉地掠过一丝笑。 他这声低柔的称呼,像在空气挥了一把迷魂散,许织夏也跟着醉酒般发起了昏。 心还怦怦在跳,忽闻金属扣咔嗒一声。 许织夏回眸,就见他扯开皮带起了身,伟岸的体型压近,不由分说俯身下来,她骤不及防仰倒,慌乱中抬腿,脚尖踩着他腹肌抵住。 “你坐回去。”许织夏羞窘,可命令失效了,他没听话,滚烫的唇落到她曲起的膝盖,掌心握住她腿窝分向两边,一点点吻上去。 许织夏咬住下唇高高仰颈,整个后背难耐地拧在被褥里。 纪淮周戴上覆身,她一把柔媚好听的嗓子绵绵不绝了冗长一段时间,他又揽腰兜着她跨坐住,托过她双手,让她以一个掌控全局的姿势,掌心抓在他胸链圈出的两块健朗上。 自己再靠到床屏,迷乱的目光垂落着,一瞬不瞬凝着同她相交起落之处,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他不出力她渐渐就偷懒了,慢吞吞哼唧着,有一下没一下,于是他就也直起腰背。 他喝醉后的劲道要比往常凶,抱着她竭尽了力。 许织夏骨头都被掼得散成粉末了,软软趴在他肩头,视线透过水雾朦胧的眼,无意窥见暗光下,静静躺在床头柜的信封袋。 再熟悉不过,是纪淮崇的遗书。 见字生情,再读要拥有撕开旧伤疤的勇气,他从不拿出来看的。 许织夏有瞬息的清醒,顿悟他今晚异样的原因。 “哥哥……”她声息微促,声线因他一颤一颤的,艰难发出字音:“你是想淮崇哥哥了吗?” 纪淮周脸深埋在她颈窝,一言不发,只是力道变凶了,凶得她声音破碎不成调。 他寻到她嘴唇,张开吻住了她,唇舌纠缠的间隙,他喘着气,嗓音沙哑。 “结婚好不好?” 耳底一声嗡鸣,许织夏头脑刹那空白,心跳几乎停止,瞳仁潋滟着缺氧的水光,惊怔着想去看他,他手指陷入她长发,唇又堵上来,吻得更深了。 至于他是正经的,还是神志不清的醉话,当晚许织夏一刻都不得思考。 天亮,阳光丝丝缕缕照进窗格,檐外依稀有水流声和鸟雀的啁啾。 许织夏悠悠转醒,想伸个懒腰,结果使不上劲,两条腿骨跟被碾碎了似的。她哼出声鼻音,鲜红的嘴唇瘪了瘪,陷在枕头里的一张鹅蛋脸满是委屈。 男人一声轻笑。 许织夏温吞睁开眼,天气晴朗,阳光似盈盈发亮的水波,荡漾在屋子每个角落。 他站在床边,套上黑皮夹克,一边瞧着她,一边慢条斯理戴着腕表。 昨夜的情景闪回,许织夏睡意消散,被子扯到鼻端,两只手捏着被沿,只露出一点甲盖清透的手指头。 她悄悄瞄他一眼,对视了立刻闪躲开,过片刻又瞄他一眼。 纪淮周扣着表带:“想说什么?” 他眼神明朗,当前一丝醉意也无,唯独嗓音残留的磨砂感能找到昨晚宿醉的痕迹。许织夏扭捏了会儿,裹着被子坐起身,生硬地反问他:“你想说什么?” “不是你盯着我瞧?”他勾着唇,目光刻意往她枕边落了一下,那串胸链躺在那里。 “——还想看?” 许织夏一见胸链,脸颊就发烫了。 昨晚闹得荒唐,他皮肤泛出薄汗的光泽,肌理膨胀充血,轮廓将胸链撑得越发有型,她的手被他带着,沿着胸链摸了个遍,链子中间坠下的那颗珠子猛烈晃了半宿。 “是你自己要穿的,我没想看……”许织夏磕磕巴巴反咬他,不放心,又欲盖弥彰地强调:“这有什么好看的。” 纪淮周不紧不慢:“我怎么记得……” 她目光被吸引过去,他笑痕耐人寻味加深,顿住不讲了。 许织夏心被吊着,上不去下不来,迫不及待问:“哥哥,你昨晚很醉,断片了吗?” “没醉。”他弯腰捡地上的几只套,昨晚太疯狂,扔了一地。 许织夏眼睛胡乱瞟走,佯装看不见。 她半信半疑:“……你明明就醉了。” “没醉。”他耐心重复。 许织夏酝酿半天,等他丢完东西回到房间,才深吸口气问他:“那你就没有话想跟我说吗?” 纪淮周站回床前,轻抬眉骨:“什么话?” “你好好想想……” “你想听什么?” 这反应,许织夏足以笃定他忘了,烟花摆得满满当当,点燃引火线,结果全闷了哑炮。 心里空落落的,许织夏低头揪着被套,几不可闻地呢喃,越来越模糊:“你自己说要结婚,都叫老婆了……” 他俯身凑近她唇,似乎是想要听清:“嗯?” 许织夏颓丧,却又很有骨气,别过脸不看他:“没事,你醉了,胡言乱语。” 纪淮周鼻息透出丝笑:“没醉啊。” 这话他说了三遍,但许织夏不吭声了,蔫巴着,没有掰扯的心情。 “想听什么?”他慢悠悠坐下,胳膊支在床面,倾身圈她在身前:“你说,哥哥讲给你听。” 许织夏更委屈了。 “没有想听的……”她微微埋怨,不轻不重推了下他肩:“你去上班好了。” “真没有?” “没有。” 醉糊涂了也怪不得他,许织夏不高兴,但只想自己生会儿闷气:“你走吧。” 他反倒是欺近,亲她的唇角。 许织夏措手不及,手掌顶住他胸口,将他往外推:“你去上班……” 他不理,脸压过来要亲热,她正别扭,躲着跟他僵持,赶他走。 他却不起身,只是笑。 两个人交缠在一块儿,许织夏在他怀里挣不脱,只能反复推搡他,可怎么都推不开。 许织夏蹙着眉,嘴角下垂,怄着气,就在要被他惹恼的临界点,他指尖有光芒一闪。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忽地落下一道重量,沉在了她抵他胸膛的指圈。 许织夏瞬间安静,动作静止,心跳也静止,怔怔盯着自己的手指,惊愣到忘记了呼吸。 戒托冠冕造型,主钻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稀世粉钻,在一尘不染的阳光下,闪耀着璀璨夺目的火彩。 这枚钻戒就套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说了没醉,就是没醉。” 她一瞬不瞬看着戒指,而纪淮周一瞬不瞬看着她,放轻了声:“我清醒得很。”
第85章 番外 心底那哑火的烟花涌出一声声嘭响,噼里啪啦热烈绽放,前一刻的低落跟着飞向天际,炸开成了火树银花。 情绪大落又大起。 许织夏思绪凝固好半晌,才重新活络,睫毛一颤,被钻戒吸附住的目光抽离,望向他。 他是在求婚吗? 她一时凌乱,理不清自己是看到戒指难以置信,还是难以置信他清醒的事实。 纪淮周静静看着她,眼底有笑意:“哥哥几时跟你说过假话,怎么就是不信呢?” 手指抚过她耳鬓,陷入她蓬乱的长发,轻轻梳进,鬓发别过去,露出她的耳朵。 他唇贴近,陪她温故昨夜温情的语气:“老婆。” 许织夏屏住气,心跳顿时顶到嗓子眼。 “……老婆。”耳廓被他炙热的吐息包裹,她软骨薄薄的耳朵红透。 他一声比一声低哑:“老婆……” 被他清醒着这么称呼,比昨晚难为情千万倍,许织夏全身血液都在起着波澜,脸埋进他胸口藏着。 纪淮周抱住她,拨了拨她烫红的耳垂,笑说:“信了么?” 许织夏理明白,他非凡说结婚叫老婆的时候是清醒的,连她给他穿胸链都是清醒的。 他总有这么多坏心眼的情趣。 许织夏这会儿心被手上的钻石磨圆润了,不跟他计较,只装着糊涂,咕哝了一句:“哼……给我戴戒指做什么?” “还不够明显?”他笑。 许织夏抬起脸,眼神埋怨,又有几分喜悦掩在矜持下:“哪有人问都不问,就套戒指的?” 纪淮周弓着背,双手撑床,压在她身体两边,近距离细细瞧她的眉眼:“那求婚要先做什么,小周老师,你教教我。” “人家求婚,都要先表达一段天地为证,至死不渝的誓词。”许织夏小声嗔怪:“你就没什么正经话要说的?” “哥哥是想说啊。”他笑得还挺冤枉:“你这不是没给我机会么。” 寻常小情侣恋爱是恋爱,谈婚论嫁又是另一回事,中间差了一条现实的银河。 可他们不是。 求婚求婚,有求就有失败的可能性,而他们没有,甚至可以直接略过这过场的一步。 他们自人生至暗的低谷起,就牵住了彼此的手,被迫分开过,却终究牢牢紧握,丢不下,走不散,因为他们共用着同一个灵魂。 相伴至今,他们只差一个开口。 尽管如此,他也有义务给她一场女孩子都向往的浪漫仪式,想过在东栖岛,或是在西湖边给她办场音乐会,想过在希腊的海边,想过在阿尔卑斯山的星空下,想过全世界所有她会喜欢的地方。 想了几个月,没想出个所以然。 郑重这个词,思来想去都不适合用在他们身上,真情假意不明朗才要郑重承诺,可他的心都剖出来,给她看十七年了,太过反常的刻意,反而会将心意衬得虚假。 再正式的场合,都不及某一天在棠里镇,清晨醒来随口一句来得真挚。 和她结婚,在他这里是一件随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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