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杨秋瑾看着眼前陌生的军人,脑海里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忆。 那军人哈哈一笑,“我当然认识你,我跟陈副团长在苏国当间谍的时候,他时常画你的肖像,我偶然间见到过,我问他画的是谁,他说是他的妻子。虽然他经常画完之后用火烧毁,可是我对他拒绝美丽的安娜同志,却一直画肖像的你,十分好奇,记忆深刻。” 陈胜青在苏国的时候,还画过自己的画像?杨秋瑾都不知道,他还会画画。 心中一痛,杨秋瑾身形摇摇欲坠,“所以,他掩护你们撤退,你们就把他抛弃了,任由他自己引开敌人去死是吗?” “杨同志,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那军人敛笑说:“我们军人外出执行任务,任务内容高于我们的生命,陈胜青同志以身犯险,让我们其他同志带回任务目标,我们必须优先完成任务,只能先行撤退,我们并不是抛下战友同志。况且.....”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朝后面的几辆吉普车昂了昂下巴,“我们完成任务后,向上级进行请示,自发前方北方边境,搜救陈胜青同志,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 “什么意思?”杨秋瑾眼皮一跳,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腿脚,着急慌忙的往后面的吉普车辆跑去。 前几辆吉普车都摇下车窗,有几张素不相识的面孔在看她。 最后一辆吉普车却是打开车门,一个身形高瘦,脑袋、左手、双腿都缠着厚厚绷带石膏的一个男人,从车上艰难的下车来。 尽管男人身形狼狈,可杨秋瑾还是一脸认出了他是谁,泪水瞬间模糊 了眼眶,她冲了过去,一把抱住男人,“胜青,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第66章 “秋瑾, 我回来了。”陈胜青伸出完好的右手,将女人紧紧拥抱在怀里,说话的声音十分嘶哑, 却让杨秋瑾觉得犹如天籁。 “回来就好, 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是我不信, 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 你果然回来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而后无声滑落,杨秋瑾紧紧抱着男人的身躯,闻到独属于男人的青松味道, 失而复得的喜悦, 让她呜呜咽咽哭个不停。 陈胜青听她哭, 心痛不已, 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低声说:“是我的错,让你担惊受怕了, 别哭了, 我心疼。” 旁边那么多人看着, 杨秋瑾也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这么失态的哭下去,她松开陈胜青,伸手擦干脸上的眼泪, 伸手摸了摸他打着绷带和孵着石膏的双腿,“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疼不疼?你下地来, 脚不痛吗?” “没什么大碍,已经没那么疼了。”陈胜青轻描淡写, 一句话带过自己的伤势,深邃的双眸,视线专注又灼热的看着杨秋瑾,“秋瑾,你知道吗?我在苏国的日子,每一天都在想你。” 他从来没向今天这样,当面告诉杨秋瑾,他想她。 杨秋瑾想起先前那个黑脸军人说的,他画她画像的事情,脸上一热,“怎么你从苏国回来,嘴变得这么甜了。旁边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怎么......” 说得出口。 陈胜青英俊的脸上满是笑意,“我在苏国九死一生,多少次都懊悔,没把想说的话说给你听,现在我回来了,我之前没能说出口的话,都想说给你听。” 心中没由来的泛起一丝丝的甜,杨秋瑾忍不住翘起嘴角,在陈胜青俊美的侧脸,飞快亲了一吻,“我很喜欢听。” 陈胜青嘴角也勾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想要回吻。 “咳咳。”身后传来一个故意咳嗽的声音,“你们夫妻俩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小别胜新婚,有些事情还是回家去做吧。” 杨秋瑾脸颊一下红成虾子,快速离开陈胜青的怀抱。 陈胜青不爽的看向咳嗽的那人,“仇同志,你的任务已完成,你可以离开了。” “哎?别啊,我们大老远从黑省把你护送到边疆这里来,你怎么也得请我们吃顿饭,好好招待我们两天,我们才走啊。”仇永亮故意挑起事端,“再说了,人家鄂伊然一个女同志,不远千里跟车来送你,你就这么忍心让人家直接打道回府?人家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呐。” 鄂伊然,女同志? 杨秋瑾敏锐的嗅到一丝不对劲,看向陈胜青,“救命恩人?” 陈胜青点头:“她在北境边界的原始森林救了我,如果没有她,我或许已经冻死在边境。” 杨秋瑾听得心都揪了起来,“她在哪,你在边境森林又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我们先进部队大院说吧。” 陈胜青说着,把车后门打开,一个穿着袍皮大袄的女同志从车里走下来,她看到杨秋瑾的第一眼,满脸失落的问:“你就是陈同志的妻子?” “是,我是他的妻子,你好鄂伊然同志,谢谢你救我丈夫。”杨秋瑾向她伸手。 同为女人,杨秋瑾凭直觉,觉得眼前女同志的神态很不对劲,她看自己的眼神,充满惊艳,还有一丝丝嫉妒羡慕的意味。 “你好杨同志,你长的真好看。”鄂伊然握着她的手,象征性的跟握握手,满脸艳羡的夸赞她,“你跟陈同志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们长得太好看了,像画报上的人物一样好看。” 杨秋瑾生的眉目如画,五官精致,因为进入冬季,很少晒太阳,她现在的皮肤白白净净,像剥了壳的嫩鸡蛋,即便穿着老气厚重的军大衣,依然能看出来她身段玲珑,明艳大方。 鄂伊然不动声色的打量完她,心里酸酸的想,难怪陈同志昏迷不醒,发着高烧都念着他妻子的名字,就这杨同志的长相身段,她要是男人,她也会忘不了她。 她在打量杨秋瑾的时候,杨秋瑾也在打量她。 鄂伊然长得脸盘圆圆,长相十分清丽可爱,皮肤也很白净,不同的是她的脸有些皲裂发红,身形比汉族的女孩子高大,才十八岁,她的个子已经有一米八左右,长相和身形都带着鄂伦春族人独特的体型优势,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很有力量的感觉。 杨秋瑾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滋味,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位少数民族的姑娘,喜欢她的丈夫。 她很好奇,这位姑娘跟自己的丈夫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显然目前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杨秋瑾客气的说:“谢谢你的赞扬,你长得也很可爱,你跟其他同志一路送我丈夫过来辛苦了,咱们进部队说话,别在这里站着受冻。” 部队是有专门的对外招待所的,这个招待所平时不开放,只有上级,或者其他组织特殊人物来到部队,招待所才开放。 当下几个吉普车,呼啦啦的开进了部队招待所,因为陈胜青腿脚都受了伤,吉普车还下来两个军人,弄了一个简易的担架,把陈胜青抬回到他家。 陈家已经做好了饭菜,李秀娥几个人,正打算出去找杨秋瑾,忽然看见两个军人抬着陈胜青进院来,众人都以为自己看错了,愣在原地。 直到两个军人把陈胜青抬到屋里,陈胜青喊了一声妈,众人才回过神来,陈胜青活着回来了! “胜青,真的是你吗?妈不会是在做梦吧?”李秀娥不敢相信的看着陈胜青,眼泪从眼眶里掉落下来,哭得撕心裂肺,“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回来了?是怪妈没有找到你尸骨,把你带回家吗?” 陈胜青被她哭得心里难受,眼眶红红的伸手握着她的手说:“妈,你好好的看清楚,我回来了,我没有死,你仔细摸摸我,是不是热的。” 李秀娥颤巍巍的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的脸,触碰到他脸上温热的感觉,惊呆了,“热的。” 好一会儿反应过来,惊呼:“儿啊,你没死,你活着回来了啊!” 她拽着陈胜青的手,又哭又笑,“你怎么伤成这样了,你知不知道,他们都说你死了,妈的天都塌了......” 陈天佑也不敢置信的伸手,对着陈胜青东摸摸西碰碰,确定眼前的陈胜青真是活人以后,一把扑到陈胜青的怀里,委委屈屈的哭:“爸,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呜呜呜,李狗蛋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以后就是没爸的孩子了,我心里可难受可难受了,我一直希望他们说的是假的,你现在回来了,真的太好了,呜呜呜......” 祖孙俩哭成一团,一旁的杨秋月也跟着默默抹眼泪。 相比刘秀娥她们失而复得的激动心情,杨秋月是替自己的姐姐高兴,姐夫活着回来,姐姐不用当寡妇,姐姐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用当遗腹子,真是太好了! 纪明辰看着全身是伤,活着回来的陈胜青,神色复杂,“胜青,你回来了。” 陈胜青抬头看他,“明辰,谢谢你在我不在家的时间里,帮我照顾家人。” 两个男人之前说过的话,两人都心照不宣,默契的没有再提。 纪明辰说:“不客气,你回来就好,以后要好好的对秋瑾。” 说完趁他们一家人哭成一团时,神色暗淡的默默离开陈家。 待一家人情绪渐渐恢复,杨秋月让大家先把饭吃了,一家人坐上饭桌,杨秋瑾才发现纪明辰不在了。 她连忙追了出去,在家属院通道一根电线杆下,追上了纪明辰,“纪明辰,你等等,你怎么不吃饭就走了。” 纪明辰回头,“你们一家团聚,我一个外人,留在你们家算什么。” 杨秋瑾沉默半响说:“我承认我之前对你说得话有些过分,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明白,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我的朋友,不会成为其他关系。你帮了我这么多忙,吃顿再走吧。” “朋友?秋瑾,你心里应该清楚,我不愿意听到这两个字。”纪明辰苦笑,“饭我不吃了,我还是那句老话,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只管来找我,你回去的路上慢一点,我先走了。” 他落寞离去,却在拐角的地方停住脚,默默的看着杨秋瑾回头,走到他看不见的地方,这才往医院里走。 饭桌上,李秀娥跟陈天佑,都红着眼眶,一直给陈胜青夹菜。 杨秋瑾则在一边示意留饭的两位军人,还有鄂伊然,“鄂同志,仇同志,林同志,你们不要客气,多吃点菜。” 她说着,给每个人都夹了一大块炖鸡肉到他们碗里,“照顾不周,还请你们海涵。” 这鸡肉是边疆入冬以后,养殖场养的鸡鸭鹅太多,养殖场无法在冬季供养它们,特意在入冬一个月以后,卖掉一大半。 因为不要肉劵,每种家禽限量购买两只,农场及周围地区和部队军人服务社供不应求。 杨秋瑾也买了好几只,就冻在院子里的雪地里,想吃的时候再去拿。 本来做好饭的杨秋月一看姐夫活着回来了,还有客人,立马从雪地里拿出一只鸡,剁成块,放锅里做了一锅蘑菇炖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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