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关灯。”怀念回到先前的话题,“我不过去了。” “真不过来?万一我因此失眠怎么办?” 怀念打了个哈欠。 段淮岸听到了, 还是放过她,又重复一遍:“晚安, 宝宝。” “晚安。”她嗓音倦懒。 电话挂断的时候,怀念注意了下当下的时间。 以往下班回到家, 她洗洗刷刷, 看论文写论文,结果一看时间, 才十点。她觉得时间过得无比漫长,但今天,她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 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 想着想着,她就睡了过去。 半夜。 卧室的房门被人推开,幅度很小,动静细微。 段淮岸来到客厅,极为安静的空间,连呼吸声都听不真切。他半跪在沙发边, 无声地打量着怀念的睡颜许久,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弯起笑来。 她闭着眼睡觉, 给予了他充足的时间和空间看她。 他缓缓低下头,胸膛微微起伏,昏昧里,收紧的掌心泄露出他此刻向她靠近的心情。然而距离她唇边还有两厘米左右距离的时候,段淮岸还是停了下来。 想亲。 又不敢亲。 算了。 今晚已经吃了够多的甜头了。 已经超乎他的预期,非常、非常多。 他眼里翻涌着许多浓烈的情绪,喉结滚动,最后,他把她抱了起来,动作小心翼翼,尤为珍视,像是在抱失而复得的宝藏。 一路往卧室走,等到床边,他再将她放在床上。 和昨晚一样。 离开卧室,他把门带上,低眉敛笑:“我还真能舍得让你睡沙发?” 他来到沙发,刚才怀念躺在沙发上,正好能伸直腿,睡姿放松,没有任何局促感。但段淮岸个高腿长,置身其中,略显狼狈的睡姿。 但他神色里满是无所谓,呼吸中,仿若能闻到清甜的葡萄气息。 她爱吃葡萄软糖的习惯一直没变,床头柜有几袋,书桌上也有,客厅的茶几处,也摆了两袋软糖。 空间里有属于她的味道,段淮岸睡得尤为安心。 - 隔天清晨。 怀念慢悠悠地睁开眼,入目是卧室熟悉的装修,昏睡许久的大脑迟钝运转。然而很快,她察觉到了不对劲。 昨晚,她是睡在沙发的,段淮岸才是睡在卧室的。 思及此,她准备掀被下床。 然而腰间似乎有股奇异的触感,似有所感地,怀念视线往下拉。顷刻间,便发现了这股触感来源于一只手。 皮肤白皙,小臂青筋盘根错节。 俨然是男人的手。 按捺住喉腔里呼之欲出的尖叫,怀念的胸腔急剧震荡,她动作很慢地,转过头。 然后。 撞上了段淮岸似笑非笑的双眼。 他侧躺着,单手支脸,见她醒来,他挑了挑眉:“宝宝,这是什么情况?” 因这距离,因这处境,怀念屏住呼吸,她强撑着表情,“我不是睡在沙发上的吗?” “你问我?”段淮岸说,“是你跑到我床上的。” “……”怀念理不清当下的状况,她记得自己是在客厅的沙发睡的,怎么一觉起来她就躺在床上了?难不成是她半夜起来上厕所,上完厕所,忘了段淮岸的存在,下意识地走回房间? 可她压根没有这部分的记忆。 总不能是梦游了吧? 亦或者是。 段淮岸半夜,偷偷把她抱上床。 想到这里,怀念心里有了确切答案。 也因此,怀念面对段淮岸的时候,分外镇定,她好声好气地说:“这是我家,这张床也是我的床。” “昨晚是我在睡。” “那,”怀念拨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坐了起来,“我睡的也是床,没有睡你。” “……” “就算我睡了你,”怀念目光一错不落地盯着段淮岸,语速温吞,“你也得忍着。” 像是完全没有预料到,怀念会说出这么大胆直白的话,段淮岸冷淡的神情里,沾染几分荒唐的笑意。 怀念内心忐忑,借着上班要迟到的理由,飞快地下床,逃离这间潘多拉的卧室。 出卧室后,她注意到餐桌上摆了一堆早餐,继而脑海里浮现刚才的画面。段淮岸穿的不是家居服,是衬衫。 距离把门关上不到十秒,怀念又折返回来,把门打开。 段淮岸正整理着被子,听到动静,扬眉瞥向怀念,“不是要迟到了?还不去洗漱?” “早餐……”她欲言又止。 “我买的。” “哦。”怀念问他,“你很早就起了吗?” “嗯。” 看他又是早起买早餐,又是给她整理被子,像个贤惠的小娇夫。而怀念作为主人,招待客人的方式是表面大度地请他睡床,实则半夜偷偷跑到床上睡他。 难不成她有隐藏人格? 另一个人格的怀念,是好色之徒。 怀念越想越觉得荒谬。 忽然,段淮岸走近她,伸手揉了下她乱糟糟的头发,他一眼就能猜到她在想什么,轻描淡写道:“昨晚我睡的沙发。” 怀念慢半拍地啊了声,她侧头,正好段淮岸经过她身边。 门口的空间有限,二人的身子几乎紧贴着。 猝不及防地。 怀念的唇瓣滑过段淮岸的喉结。 二人都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 段淮岸喉结滚动,声线有些微的哑:“宝宝,我都忍了一晚上了,你就不能忍忍?” 怀念很想解释这真是意外,她抬了抬眼,视线滑过段淮岸的耳边,解释的话语,在看见他微微发红的耳根后,霎时被另一句话取代。 “要不是没刷牙,我现在亲的就是你的嘴,不是你的喉结了。” 怀念一本正经地说完,说完后,还表现得意犹未尽,伸手碰了碰段淮岸颈间的喉结。一系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像是身经百战的情场浪.女。 她收回手,慢腾腾地转身,朝洗手间走去。 身后,段淮岸语调幽幽:“那我等你刷完牙,再来宠幸我。” 背对着段淮岸,怀念眼神慌乱,声线有些微的颤:“不、不了。” 她手忙脚乱地打开洗手间地门,将自己塞了进去。 洗手间有面很大的镜子,映照出一张羞窘慌乱的脸。怀念闭了闭眼,深呼吸好几次,调整情绪。她把牙膏挤在牙刷上,电动牙刷滋滋运转,怀念的大脑有些微的放空。 空白宕机的大脑,忽地钻进刚才那一幕。 段淮岸耳朵红了。 他是不是特别喜欢被她亲喉结? 那下次。 先不亲嘴。 先亲他喉结好了。 - 吃过早饭,二人都要上班。 段淮岸开车先送怀念去医院,再去公司。 南城处于回南天,潮湿多雨,出门的时候放晴的天,车开过一条马路,空中便飘着毛毛细雨。车内没有备伞,为了不让怀念淋雨,段淮岸将车开进住院部的地下车库。 段淮岸的车停在车库电梯进出口,怀念和他挥了挥手:“你路上小心。” “嗯。”段淮岸眼睫微垂,弯了弯唇。 怀念下车时,恰巧身边车位上的车,驾驶座车门打开,露出一张颇为熟悉的脸。 怀念惊讶地和来人打招呼:“师兄,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段淮岸踩油门的动作陡然停住,隔着车窗,看到怀念和一个陌生男人谈得起劲,他眉头蹙起。没有任何犹豫,他将车挺进边上的空车位里。 车门关上,“咚”的一声巨响。 地下车库,回音阵阵。 使得正在交谈的二人,不由朝声源处投来目光。 怀念看着去而复返的段淮岸,略微疑惑:“怎么了?” 段淮岸说:“你东西落车上了。” 怀念上班就带一台笔记本电脑,别的都没了,但见他特意下来,她疑心自己真落了什么东西。她惶惶惑惑,发现他双手空荡荡地,“你没帮我把东西拿下来吗?” “嗯,太多了,拿不过来。” “……”怀念意识到,他是在骗她,有别人在,她忍住拆穿他的冲动。 边上的曾汇博瞥了眼怀念身边的男人:“这位是?” 怀念没有片刻的犹豫,介绍:“师兄,这是我男朋友。” “段淮岸,这是我师兄曾汇博。” 曾汇博似是发现了什么,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就是那个——” “——嗯嗯嗯。”害怕曾汇博说漏嘴,怀念敲敲手腕处的腕表,朝他时眼色,“他就是我男朋友,师兄,你不是要去找院长吗?” 曾汇博看了眼时间:“噢哟,我还要去找院长,就先走了。” 曾汇博提着公文包,匆匆离开。 目送走曾汇博,怀念侧头看了段淮岸一眼,假装无事发生:“我也要去上班了。” 段淮岸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你师兄和你关系很好?” “……”怀念就知道他憋着股醋劲儿,很有耐心地和他说,“我师兄比我大十三岁,科室副主任,他对我挺照顾的,我很多论文都是他带着我写的,我来医院那阵,什么都不懂,也都是他教我的。你也别觉得他对我有什么男女之间的想法,他结婚了,有两个女儿,生活幸福美满。” 段淮岸神色淡然,十分敷衍:“祝他俩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怀念无语。 段淮岸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你东西落车里了。” 怀念奇怪:“我落什么东西了?” 半信半疑之中,她跟着段淮岸到他车的副驾驶外。 段淮岸朝她挑了挑眉,示意她打开车门,怀念打开车门。 车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干干净净的。 怀念转过头,刚打算质问他,唇间忽地一热。 “你下车前,忘了亲我了。”他语调闲散,神情略显几分玩世不恭,话音一顿,他垂眼,直勾勾地盯着怀念,不急不缓地落下三个字来,“女朋友。” 听到这三个字,怀念收回目光,故作镇定道:“就,前天不是说了吗,偷偷谈恋爱。” “你说的是,让我等五天。”段淮岸声线低沉,玩味道,“原来你比我还等不及。” 怀念:“不是你说的吗,想让我身边的人都知道你?” 他笑:“我说的是,一号追求者,我可没说过,男朋友。” 怀念哽了哽,以退为进:“那我和我师兄解释一下,你只是在追我,还不是我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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