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她的手,让她安抚他,她恐怕不知道他这一路是怎么忍的。
第19章 chapter 19 沈名姝像海面被推着前行的浮萍, 温度太高,快要将她烫死。 又不完全是热,她的后背撞在玄关柜上, 失去了毛衣的遮挡, 碰哪儿都是凉的, 翟洵托住那截滑腻的皮肤, 将她揽回去。 “翟洵。”沈名姝喊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到了不能听的地步,她抿住唇, 翟洵却从那截天鹅颈抬起头,双眼泛红,手臂青筋凸起, 他呼吸沉沉, 含上她的唇瓣:“再喊一声。” 她避开那双足以将她溺亡的眼, 翟洵却极有耐心:“乖,喊我。” 明明只是一个名字,被他这么惑着, 更像是什么不可听的软语。 沈名姝双脚忽地离地, 驼色呢裙推到腰|腹, 纤细的腿荡在半空,她没了支撑,只能本能攀紧他。翟洵动作大了,玻璃破碎的声音在暧昧的空气中散开,沈名姝醒了醒神,低头去看,被翟洵地勒住腿。 她轻‘啊’一声, 如生了媚骨的妖精,那双眼睛中惊诧, 红润,情念交叠,翟洵瞥了眼更近的沙发,腿一弯,抱着沈名姝俯身下去…… “出了事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他现在才来质问她。 沈名姝张了张口,却无力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只能看到不断摇晃的灯,还有翟洵漆黑的眼睛。他毫不掩饰地直视着她,里头是欲望、占有、和更沉重的东西。 沈名姝心头直跳,她抓进翟洵生硬的肩上,紧紧咬着嘴,受着那凶狠。 他的发汗津津地沾在她锁骨上,他音色沉沉的,带着少许被砂砾滚过的哑,他又问她:“想过给我打电话吗?” 他似乎执着于这个问题,慈悲地给她回答的空隙。 好片刻,沈名姝微弱说:“没有。” “很好。” 翟洵说:“真有本事。” 沈名姝有一瞬间以为他真要弄死她,最后连抓人的力气也没有了。 疯狂的海浪不知打了几个来回,等到缓缓靠岸,满身水汪汪的污渍。 翟洵将柔弱无骨的人捞起来,抱到浴室去,里头的灯更明亮,脸颊的红肿亦更刺眼,他单手托着她,伸手轻轻勾开湿透的发丝,蹙起眉目光凝着她的脸。 “满意了?”沈名姝不知道,她此刻寸缕不着瞪他的样子,在他眼里和勾|引没什么区别。 翟洵轻轻拂过她红痕旁边,刺得她轻‘嘶’,他不自觉放轻动作,说:“你不满意?” 沈名姝懒得跟他逞口舌,去开莲蓬,翟洵抱着她往旁边避了避,水便不会溅到她脸上。都这样了,沈名姝本来也当不在意,但两个人面对面,总不那么自在。 她道:“我自己来。” “站得稳?”翟洵低头,故意松了半分力气,沈名姝两只脚都在打颤。 “能。” 翟洵取下莲蓬,淋在膝盖试水温:“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 沈名姝道:“你好好说话?” 她看着翟洵的动作,他做这些太过接地气的事,总给人不实际的感觉。 温热的水流落在身上,沈名姝身上一抖,被翟洵抱进怀里,肌肤的触感像复活的药引子,他的喉咙狠狠滚动。 沈名姝想忽略后腰感知的异样,那人却在耳畔凑近,近乎亲昵的语气:“那我改改?好不好?” … 沈名姝忘了隔了多久才被翟洵抱回房间,一沾上床就困得没了半点意识。 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脸颊的凉意,她闻到清洌的薄荷的味道,还有饭菜香,翟洵似乎喊了她两声,还揉了她的头,但她实在是太累,心里却是将人骂了一遍,觉得这人太不是东西。 “狗男人。” 翟洵擦药的手一顿,挑了下眉梢,低头下去:“什么?” 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到的那三个字,但总有预感,这话是骂他的。 把药膏拧上丢到桌上,瞧着那红肿,他却是半点气也发不出。翟洵拿着手机出门,将房门合上,到阳台从银色烟盒里咬出一根烟,再慢悠悠给未接回电话。 “曹律师,你做事我一贯放心,但怎么也有犯糊涂的时候?”那浑身冷沉里添了几寸杀伐的寒意,他呼出烟,缓缓道:“牵扯谁不是你操心的事,做你该做的。” 眼前浮现白皙脸颊上不该出现的红痕,指尖仿佛还有那滚烫的触感,他深吸一口烟,满腔狠厉:“动手那个……往死里弄。” 那头传来谨慎地回应:“您放心,我明白。” 当然也不是真的要人命,毕竟是法治社会,也就只能生不如死而已。 翟洵抽完一根烟,进洗手间清了清味道,重新回到房里。 床上的人几乎没有换动作,她睡觉向来老实,应该说是谨慎,他进门的声音微乎其微,她眉心也还是轻轻动了动。 谨慎,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几乎刻在沈名姝的骨子里。 他丢了浴袍,掀开被子进去,把人直接拉进怀中,沈名姝下意识挣了挣,很快又松了力气:“你有完没完了……” 翟洵闻言,捏住她另一边完好的脸颊:“整天说不敢,胆子最大的就是你。” 招惹他,靠近他,然后离开他,毫不顾忌他。 也就她沈名姝。 沈名姝拂开他的手,她困得想死,哪儿有心思听他说话,现在就算阎王爷来她也给不了面子。 隔了好一会儿。 “姝姝,我不生气了。” 翟洵的吻落在沈名姝耳垂那颗小红痣上:“像以前一样,你就在我身边乖乖待着,你要是怪我以前对你不够好,以后我都给你补回来,好不好?” 沈名姝睡得迷迷糊糊,她听得也朦朦胧胧,只感觉到背后震动的胸腔,但她似乎是听清了,微蹙的干净的眉心如熨平般舒展。 可是这样意识模糊的她,竟然在此刻清醒了一瞬。 她的背紧紧倚靠在翟洵微硬的心口,她眨了下眼睛,轻声说:“翟洵,我好像习惯一个人了。” 独处的时间太久,久到已经不习惯靠别人来解决问题了。 翟洵的手臂发紧,他低语道:“重新养成就是了。” 这声音如有实质一般,重重压在她身上,压迫感太强烈,沈名姝知道,他心里不高兴。 可是翟洵不知道她这句话后面,应该还有一句—— 我习惯了一个人,可是翟洵,我还是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 这里不是墨尔本,所以你一定会来。 沈名姝这晚做了好多梦。 她梦到初至墨尔本的时候,因为对一切都不熟悉,第一次租房就被人骗了几个月房租,后来好不容易租上公寓,可房东是个垃圾,半夜她的房门外总有声音,除了剩下的学费和生活费,她身上没有更多的钱支撑她去找新的房子了,她买了新的锁重新装上。 有一天晚上,门锁的动静格外的大,她吓得魂掉了大半,几乎把能堵门的,能搬得动的家具都抵到了门口,然后她捂着嘴,蹲在门口哭。 忍不住地哭。 那个时候,她脑海里便会不自觉地,犹如今晚一样浮现翟洵的影子。 她想,如果现在翟洵在…… 后来她为着退租报了警,警察见怪不怪,问她怎么不看清楚合同,这个钱是退不了的,不仅如此,她还要支付违约金。她说退租不是她的问题,按照合同,如果是对方的责任,她是可以退租的。 她告诉警察,她被房东骚扰,告诉他,昨天晚上情况有多危险。 警察反问她,那么证据呢?她的身体没有任何损失,所以也没有证据证明她受到伤害。 是啊,没有证据。 没有人信她,没有人站在她这一边,她在这座城市孤身一人,这种感觉就像进入翟家的那一天一样。 然后她又可恶的,痛苦的,想到了翟洵。 她还是开口问蔡冉借了一笔钱,第三次租了房,这一次异常顺利,无论地段还是公寓都超乎想象的好,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夜晚也灯火通明,她不用害怕晚归的时候在小区里找不到方向。 但是好运并没有一直降临在她身上。 那时已入学一月,她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找了个傍晚的兼职,离租房的地方不远,下班回公寓的晚上,路灯坏了。 两个男人从树影后窜出来抢她手里包,她下意识抓着不放,男人便将她往树影后拖,她惊恐地挣扎着要逃,然后一个巴掌狠狠落在她脸上。 所幸,有人发现了她,那两个男人只是抢走了她的包。 回到出租房,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耳畔火辣辣地疼,屈辱的疼,比今天的那个巴掌要疼很多倍。 那个时刻,她想的人,还是翟洵。 所以最开始的那段时间,比起翟洵,她更恨的人是自己,因为无论做什么,无论受到什么挫折,无论吃了多少苦,她都会习惯性地想起翟洵。 ‘如果现在翟洵在……’ 这样的话,常常,常常出现在她脑海里。 直到,她终于习惯一个人。 直到,她终于戒掉了依赖谁的习惯。 … 沈名姝闭上眼睛,感受着背脊紧贴的那强有力的心跳,灼热的,真实的。 可是原来,习惯可以戒掉,重新染上也很容易啊。 - 七点的闹钟是提前定下的,沈名姝清醒后第一感觉是她的四肢就快要散架,身体的束缚感太强烈,男人的呼吸在头顶,腰上的手臂,肌肉感明显的腿,似是把她整个人都锁住了。 她挪开翟洵的手,往外去,下一秒被翟洵贴着小腹的手臂搂回去:“再睡会儿。” “要去工作室。”她声音哑得厉害,也不知缺水还是别的原因。 翟洵没应声,沈名姝胳膊肘往后推了一下:“我真来不及了。” 女人的嗓音像穿过春天来的微风,勾得人心里发麻,翟洵把人松口但没放人走,掐着她的腰将人稍转,他看了眼沈名姝左边的脸颊。 做完擦了药,红肿消了大半,但痕迹怕是还得几天。 “杨熙说已经签了合同,一天都不休息?” “翟总您都这么有钱了,不也没休息?” 翟洵瞧着她,不咸不淡哼笑一声。 沈名姝趁势从他手下脱开,刚要往外走,想起身上的情况,动作一顿,她转头对上翟洵饶有兴味的眼神,这人一副看戏的样子。 她心底冷呵,瞥见昨晚的浴巾在床下,将被子裹在身上,而后趴在床边,弯腰去捡,手指快勾到浴巾的瞬间,腰下一紧,被翟洵直接勾回床上,她坐到他腰腹,身体直接靠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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