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哭着,一声疑惑的男声响起:“忘忧,你怎么了?” 抬头,安忘忧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喝醉了,眼前的人不是徐修远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可此刻的脑袋已经想不到这么多了,她不过脑子的直接说:“徐修远,你带我逃离这座岛吧。” 徐修远莫名其妙的看着安忘忧,将背包扔在地上,直接坐在她旁边搂住她说:“好。” 喝的有些发晕的安忘忧,似乎以为自己还在梦里,迷迷糊糊的问:“你是真人还是我的幻觉啊。” “你猜。” 安忘忧摇摇头,恹恹的说:“我不想猜,我也没有心情猜。” 坐在她身旁的徐修远感觉到了安忘忧的不对劲,见她不愿多谈,开玩笑缓和气氛说:“看来我休假休对了,我女朋友想我想的都出现幻觉了。” 听他这么说再结合靠着的肩膀传来温度,安忘忧确认了眼前的人就是徐修远本人,人也瞬间清醒了不少,想起自己说的话立马脸泛红,可她心里事情太多了,好像难得有个人可以让自己靠一靠,索性就这么靠着他的肩膀看月亮,不再说话。 徐修远将手放在安忘忧后背,安静的陪着她。 等潮汐涨上来了,安忘忧才缓缓出声:“此消彼长,周而复始,真是残酷的自然法则。” 月悬在空中,繁星点点与路灯相互发着昏黄的信号,微醺的光晕与微醉的人,徐修远很少见到这样的安忘忧,收紧搂住她肩膀的手说:“安安,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胡阿婆,死了。”安忘忧的声音没有带一丝感情,双手交叉握紧接着说:“就是春妮的奶奶,上次在村委会,我说要送她的那个老太太,你还记得吗?” “我好像有印象,是那个有残疾被伤害的女士的奶奶是吧,她是生病了吗?” “不是!”安忘忧已经忍不住了,双眼放空,仿佛惩罚般将指甲扣进虎口处,疼痛感冲上心头,咬住唇开始颤抖着说:“是我,是我害死了她,她明明可以送医院,是因为我没有管好小岛,为了权衡利益,希望息事宁人,放任那群人在岛上闹,就是我的懦弱和无能,她连去医院都不敢,在家里耗死了,可能她还可以多活一年两年,五年,可能她可以看到她的蜡染店开业,修远,我真的该死。” 徐修远之前被派去北京学习了一个月,只是从他人口中和网上信息略微了解最近发生的事情,再结合安忘忧的话,大概猜了七八分,揉揉安忘忧的脑袋,好像她只是个做错的小孩子般,语气轻微温和的说:“没有那么多可能,发生的事情就是发生了,后悔不能改变时间,也不能改变生命,或许她可以再活一年,或许出了什么事,没有一年,今天永远不知道明天的事,所以,没有可能,你已经做了你能力内最好的选择了,我相信胡阿婆不会怪你。” “她是不会怪我,可我不能没良心,真的,我不想也不能再管这座岛了,我睁开眼都是胡阿婆,下一个是谁,是赵叔?是村长,还是哪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老太太,还有流转地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老人们说的对,都这么年纪了,他们不想折腾了,只想静静的过日子,是我办砸了。” 徐修远觉得眼前的安忘忧似乎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从春妮那件事到现在,的确是发生太多事了,所有人都把希望放在了她的身上,却没人想过她也只是一个三十多岁,第一次做这件事的人,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 “我有6天的假,今天已经浪费一天了,你想去哪里?” 对于他爽快的答案,安忘忧反而愣住了:“真的吗,你都不劝我?” “当你完全抽离了原有环境,才能真正清醒的判断是非对错,我觉得你的决定没有错。而且这是你的决定,我也没有资格干涉。” “徐修远,”安忘忧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小声说:“谢谢你。”
第63章 她叫安忘忧,是全岛人的孙女和女儿 等二人回到民宿,大家都吃完陆续回去了,胡妮妮和春妮忙前忙后的搬厨具,安忘忧连忙松开徐修远的手上前帮忙,胡妮妮忙的头打后脑勺,这才发现徐修远来了,惊喜地说:“徐书记,你怎么来了,你也来送胡阿婆啊,你怎么认识她的?” 说者无心,可就这么把徐修远架了上去,安忘忧连忙解围说:“徐书记放假,过来玩。” “喔……”拖长的声音已经说明了全部,胡妮妮还有意解释说:“姐,我可以跟春妮住,她刚才说害怕,不敢自己回去。” “也好,我住沙发就行。” “徐书记舍得你住沙发啊?” “你的嘴,能不能闭上。” “知道了。” 徐修远听着她们的打趣,将行李背包放在地上就卷起袖子帮大家收拾东西,胡妮妮连忙说:“徐书记,不,徐区长,这个怎么能麻烦你!我们自己来就好了。” “我一个大男人站在那里,无论是区长,书记还是普通人,都干不出来看着你干活的道理。” “行吧,那姐夫,你收一下地上的酒瓶吧。” “胡妮妮!”没理安忘忧的喊声,胡妮妮吐了吐舌头就往后厨走,等厨具放下,却长长吐出口气,压抑了一整天,难得可以调节下气氛,她能看出来这场死亡的葬礼上,安忘忧的悲痛与自责,可她却不能撕开安忘忧包裹的皮囊,她觉得自己是大家的山,一旦胡妮妮问她,一定是说没事,还得费心安慰她胡妮妮,她能做的就是多帮忙而已。 房屋收拾完了,大家各自回了房间,安忘忧在前台给徐修远办入住,验证完身份证后将房卡递给他,徐修远举着房卡说:“你去睡吧,一楼我守着就行。” “你的身份,不能这么委屈你。” “什么身份,就是个普通人,哪有让媳妇自己睡一楼的说法。” 安忘忧其实有时候很迷茫她跟徐修远的关系判定,微信里他们是相处很久无话不谈的亲密情侣,甚至某种角度是事业的伙伴,可现实中,他们俩陌生的不如跟岛上的老大爷熟悉,今晚关系的快速发展,已经让安忘忧没有办法判断出下一步的走向,而徐修远一副自洽的神态,好像什么都在掌握之中,也让她格外的不爽。 “别争了,我刚好理一理需要跟妮妮对接的东西,你去睡吧。” 她那认死理的倔强性格,徐修远之前体验过好几次,见好就收的说:“知道了,如果有什么事,你给我电话。” “嗯。” 客人都没有了,还能有什么事,第二天一早安忘忧就把起来煮早餐的胡妮妮叫到一旁说有点事找她。 胡妮妮有些莫名,刚坐下就见安忘忧将手里拿着个笔记本,联想到徐修远的到来,心里也明白了点情况,没等安忘忧说话就抢先说:“安姐,你好好去玩,我看店就行。” “我还没说什么事,妮妮,你反应也太快了吧。” “情侣搞对象,很正常,反正民宿的流程我大概知道,现在又停止运营了,岛上更没有什么事了,你就安心去吧,出去散散心,挺好的,没人管我们,我带着疯丫头玩几天。” 胡妮妮一副没心没肺嘻嘻哈哈的样子,安忘忧却知道她是想让自己放心,拿出本子递给她说:“这里面是这段时间的流水,我们的财务板块是外包出去的,所以我的记录都在桌面的Excel表里,是我简单做的成本支出表,账上还有十万块钱,之前虽然赚了一笔,但是后面这些事的确也很影响大家,我本来想着做两个咱们自己的品牌,一个民宿,一个你的私房菜馆,是我没能力,让你跟着我,也没让你如愿,是我做姐姐的无能。” 听着安忘忧的话,胡妮妮越听越慌,抓住安忘忧的手说:“安姐,你不会不回来了吧。” “这是我的家,我不回这里回哪里。” “也对,是我多想了。” “对了,妮妮,我出去的事情不要跟村里的人说,现在的情况,我怕他们多想。” “那,他们问我,我怎么说啊。” “你就说我有事就行,别的不要多提。” “啊?” “其实妮妮,这样不也挺好吗,”安忘忧抬头看向远处的大海说:“一切又回归到开始的样子,我们只是想上岛种点菜,结束了就回上海继续找工作。” 胡妮妮总觉得安忘忧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等她交代完了就去做早饭,安忘忧则去收拾东西,等徐修远下来吃完早饭,两人就去坐早班船。 本来两人过去就好,胡妮妮非要送他们,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见船开动了,直接大哭起来:“安姐,一定要保重啊,注意身体,要幸福啊!” 安忘忧被她的反应吓到,跟徐修远眼神对视,徐修远忍不住笑着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把你拐卖走呢。” “她就那个大起大落的性格,习惯就好了。” 今天小贺叔家里有事,是他的朋友开船,安忘忧不认识这个人,也就没跟他多说什么,船一到岸,两人就找了家咖啡馆商量接下来去哪里。 喝着咖啡,安忘忧自己都觉得好笑,左聊右聊好像都没有决定,抛开今天和回程的那一天,徐修远满打满算只有3天的假期了,两个人肯定去不了远的地方,只能在江浙沪选一座城市,安忘忧突然脑子打铁说了句:“我们要不就去扬州旅行吧。” “好。” “你之前去过扬州吗?” “去过,但我觉得值得再去一次。” “那就定扬州了。” 四天的旅行,两人以阅读城市为目标,慢慢悠悠的在扬州城里溜达,本来安忘忧还在纠结跟徐修远的住宿问题,开两个单间有点过,大床房又太快,还好徐修远自己提出来说开标间就行,出行也方便。 两人这趟出行不是旅行高峰期,就玩了不少地方,既去了个园,也去了瘦西湖,还拜了大明寺,吃了早茶还逛了不少园子,安忘忧感觉都挺好,就是东关街上的某春茶社真的又贵又难吃,她跟胡妮妮设计的私房菜绝对不会走这条路线,路上还跟徐修远分析着哪里景区人多,为什么人多,他们这个活动挺有意思,或者活动真无聊,我觉得还不如我们岛上。 徐修远也不阻止她,就安安静静的听她说。 最后还剩了点时间,二人还去了趟镇江拜了金山寺。 从寺庙出来走到街区里,安忘忧还在总结着这次出行的业态、人流、景点优势,小吃,比较着各个景区的开发,徐修远没有打断她,只是在她说完后,提醒说:“安安,从我们出来,你就一直在规划小岛,你发现了吗?” 安忘忧瞬间不说话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很久很久才说:“徐修远,你觉得34的我,还有可能吗?” “为什么这么说?” “二十岁的时候我感觉世界都是我的,过了三十岁明白了自己的渺小,不够年轻去冲,也不够老想等死,我好像没有办法接受太多次失败了,我都34了,如果再去做不确定的事,我40岁可能会更艰难,”安忘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碎碎念什么,就想乱七八糟的说些话:“我好像一直都在错误的时机做错误的事情,该结婚的年纪不结,该稳定的年纪稳定不下来,错位的齿轮只会卡住,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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