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怡千恩万谢地接过这双比起订婚那年翻了倍的JIMMY CHOO,开心得直接在陈樱子脸上亲了一口。 “但是不管我是什么身份,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陈樱子擦着眼泪说:“你多和我说点这样的话,免得我当伴娘的时候哭成神经病。” 慎怡抱着她,不停地蹭。 “不要哭。樱子。” “我幸福的时候,我希望你也幸福。” 陈樱子绷不住了,眼泪狂流,还不忘叮嘱慎怡:“记住了,捧花避开我扔……” 虽然她很向往慎怡的生活,但是她仍有自己的节奏和世界。 结婚并不是一个必修的课题,于陈樱子来说,赚钱重要多了。 “我还要换宝马、买大房子的……呜呜……慎怡,我的钱只能给你和我自己花……” 慎怡哭笑不得,说好好好,说绝对不把捧花扔给她,才把人哄好。 十月三十日,慎怡在家人和好友的祝贺里,圆满地迎来了自己的新一岁。 她抱着猫猫吹蜡烛,纪则明在人群后面给她拍照片。 拍立得逐渐清晰的影像里,她用拍照的方式最后留住了自己的少女时光。 此后的人生里,永远都有另一个人常伴她左右。 喧闹在夜晚的流逝里褪去,慎怡突然问:“怎么冯楷文没来?” 纪则明在收拾家里落了满地的彩带和垃圾,经过她时还揉了把她逐渐有些肉感的肚子,回答道:“出国了。” “谈生意?” 他笑了一声:“哪有那么多生意要谈?” 说完他便提着满满几大袋垃圾到楼下去了,慎怡躺在沙发上神游。 她突然想起,去年三月,她还沉浸在家人离世的巨大悲痛中,很多被自己忽略了的动态。 冯楷文很少发朋友圈,慎怡一点开,都不用往下滑就看到了。 那是一张机场候机图,但他所处的位置并不是安检口,应该不是去坐飞机。 汹涌的人群淹没了通道的入口,密密麻麻的面孔和来来往往的行人里,他站在其中,留下了这张照片。 配文是: “最后一次。 至此,告别我的青春,也告别我的未来。” 很多人不明所以,还评论他怎么突然变成文化人。 慎怡却一点不觉得好笑,反而心里空落落的。 她爬坐起来,那盏蘑菇云形状的台灯就被安放在远处的架子上。 大约是婚礼前半个月,她收到了施佳欣发来的短信。 “慎怡,你好。纪则明也还好吧?听说你们要结婚了,很遗憾我无法到场。最近这边总是断网,信号也很差,趁着今天能接收信息,在这里提前祝你新婚快乐。好听的话我不怎么会说,就给你看看我这边的天空吧。” 附图,湛蓝的天际,悬挂着三色相间的国旗。 慎怡大概能猜出是哪个国家了,心头一跳,很多话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只有一句“谢谢”稳稳地留在对话框里。 最后传递出去的版本是: “谢谢你,佳欣。我们都很好。我也不会说好听的话,如果难以再见面,那我便用文字向你献上祝福:恭喜你开始了崭新的人生。p.s.冯楷文也很好。” 不知道这条短信她会在多久以后才能看到,因为慎怡很久很久都没有得到她的回复。 但是她仍然诚恳地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里,有一位女性活得如她的祝福般绚烂。 慎悦早上只上了一节绘画课,就收拾好书包到门口等待妈妈来接。 有同学问她,“你怎么要走了?” 她说:“我姐姐今天结婚。” 二零二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圣诞的喜庆尚未散去,上帝借着生日的愉悦难得展露仁慈,给予这座被暴雪困扰数日的天气一个晴朗的天气。 在满天的绚烂和鸣动的掌声里,慎悦坐在台下,看着身穿婚纱的姐姐从光芒乍泄的大门中登场,牵着爸爸的手迈上阶梯,走到红毯中间,一步步走向末端那位身穿黑色西装,已经眼眶泛红的男人。 旁边许多哥哥姐姐都在起哄,让他不要哭。 慎悦小声问妈妈:“为什么则明是男孩子,却还是会哭?” 妈妈笑道:“因为他高兴啊。” 高兴为什么会哭呢? 慎悦小小的那个脑袋里装满了疑惑,跟随着抒长的背景音乐里起伏的音符一起,开始专心观看婚礼。 姐姐走得很慢,因为樱子姐姐送她的鞋子实在是太高了。 但是慎悦理解姐姐一定要穿的心情,因为那双鞋子实在是太漂亮了。和她身上的这件婚纱一样。 全场已经熄灭了灯光,将光线都聚焦在主角身上。 姐姐的婚纱很长,迤逦地拖在后面,和她的头纱一起垂落在地。从腰部到裙摆,全部坠满了细碎的水晶,闪耀得像一条银河。 但是再华丽也比不上姐姐的模样。 慎悦紧紧地盯着她,虽然只能看到侧面,但是也无法抑制自己的崇拜和激动。 在走到她面前的那个瞬间,慎悦看见姐姐偏头,顿了顿脚步,往她的方向瞅了一眼。 她本想和姐姐打个招呼,但是她很清楚慎怡看的不是她,也不是妈妈,而是爷爷奶奶旁边的两个空座位。 那是姥姥和姥爷的位置。 姐姐眼睛里的泪光一闪而过,慎悦莫名想到了那颗她送给自己的钻石扣子。 终于走到那个男人面前了。她想。 麦克风从司仪手上换到纪则明手上,最后换到爸爸手上,慎悦看见爸爸也哭了。 她又想问妈妈到底为什么,结果转头发现妈妈也在擦眼泪。 慎悦抿了下唇,决定还是下次问吧。 接下来就是交换戒指和拥吻的环节了,她看得目不转睛,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起来,像第一次在课外读物里发现“爱情”这个词的存在。 身边越来越多的人在擦眼泪,但是在拭去泪水以后,又很快显露出由衷的笑容。 她看见纪则明小心翼翼地捧住了姐姐的脸,在喧嚣的欢呼和祝贺里,吻上了他的新娘。 慎悦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落泪了。 她懵懵懂懂地想。 人们可能不是因为高兴而哭泣。 而是因为感受到了幸福。 番外:假如慎怡比纪则明大三岁 纪则明第一次见到慎怡的时候,他十八岁。 在高三短暂的寒假里,在父母朋友的家里,他妈妈正在就现在中国传统教育的严厉程度作批评演说,而叔叔阿姨也心疼地连连点头称是。 “我们家慎怡以前也是这样的啊,高三那会,本来就不胖的人,在学校寄宿了几个月瘦了差不多五六斤,天啊回来给我心疼的。” 纪则明在旁边静静地剥着橘子,仿佛置身事外。他连果瓣上面细细的白色脉络都会仔细轻巧地撕下来,可见是有多么无聊。 话题终于有了从他身上接过的趋势,但在这过程中,纪则明屡次听见了另外一个名字。 慎怡。 他对这个人是有一点印象的,但也仅限于知道她是个女孩,是叔叔阿姨的大女儿,比自己大三岁,在月城读大学,仅此而已。 “小怡啊,就是这个数学不太好,不然的话第一志愿应该还是能上的。” “唉,但是留在本地也好,她要真的离开家去外面上大学,我还真不放心。” “但是女孩子嘛,多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到时候出了社会,普遍都很快要结婚了……” 纪则明不知道为什么聊着聊着学习,就突然聊到了一位女性的婚配上。 他数了数这个慎怡的年龄,发现她今年也不过二十一岁而已,连大学都还没有毕业,身边的人就已经迫不及待替她把人生写得差不多了。 纪则明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因为他还没来得及细想,旁边就落下一片长长的阴影和伸来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抢过了他的橘子。 他的心跳重重地跃了一下。 有些惊讶地偏头,看到那凌乱的造型,才发现原来刚才感受到的阴影是她俯身时顺势而落的长发。 来人一身毛绒睡衣,只露出一张脸蛋和半截脖子,头发乱且蓬松,长且柔顺,尽管整个人看起来不修边幅,却都由漂亮的五官化解,变得柔软起来。 尤其是那双眼睛。 可能是刚刚睡醒,所以还蕴含着一层水雾,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很剔透,像颗剥壳荔枝。 纪则明看呆了。 慎怡也是。 “哎呀。”她惊呼了一声,一边解释一边把橘子往自己嘴巴里塞,“不好意思,你的背影看起来有点像我表哥。我还以为是他在剥橘子,所以我才伸手拿的。” 纪则明还没来得及回复,就被阿姨的斥责打断了。 “慎怡!我不是和你说了今天家里有客人来要你早点起吗?你自己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还穿成这样下楼,你……” 她面对这样的训斥好似完全不在乎,非常随和熟稔地和他父母打过招呼,把剩下一半的橘子还给他,然后吐吐舌头跑回了楼上。 “好啦,我现在换衣服。” 待会他们两家人要出去吃饭。 “这孩子,老大不小了还没点正形。” 慎家爸妈都颇有头疼她这样的做派,可纪父纪母却觉得毫不打紧,说女孩子活泼也是好事呢。 “主要是,她都二十多岁人了,还跟小朋友似的……唉,如果慎怡有则明一半听话懂事,我们也没那么操心了。” “瞧你说的,我还嫌弃我儿子太闷了呢……” 双方长辈你一嘴我一嘴地,通过适当的贬低来抬高对方的认同感,你来我往,乐此不疲。 纪则明握着她还回来的另一半橘子,从那一下异常开始,心跳就振动得不同寻常,且久久不能停歇。 连他们在说什么,都早不注意了。 上车的时候慎怡又姗姗来迟,但她很机灵,直奔纪家的车,没有眼巴巴地送上去给她妈妈数落,气得阿姨在后面骂,说你净知道给人添麻烦。 纪父笑着挥手,“不麻烦不麻烦,她爱坐哪坐哪呗。” 于是慎怡喜滋滋地钻进了后座。 她一打开车门,就看见了刚才被她抢走橘子的男生。 慎怡也不尴尬,很自然地和他打了个招呼:“嗨。” 纪则明顿了一下,回了句:“你好。” 慎怡乐了,一边关车门一边问他,“你今年几岁啊?” “十八。” “高三?” “嗯。” “哪个高中的?” “月城一中。” 听到这里,纪母回头道:“小怡以前也是一中的吧。” 慎怡点头:“对。” 她又问纪则明:“那你是文科生还是理科生啊?” “理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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