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事?” “嗯。” “那你明天带我去看看他,好吗?” “人又不是你撞的,要看也该是梁戴文去看。” “让我去看看他吧,我也有责任,我不该跟他吵。” “好,还想睡吗?饿不饿?”他不想继续讨论这件事,想方设法分她的神。 昭昭恢复了理智,发现自己正躺在曼哈顿的公寓里,墙上的钟指向23点。她幽幽地问:“我怎么在这里,我都没印象了。” “你在车上睡着了,记得吗?” “记得,后来就不记得了,一直睡到现在。” “嗯,我把你抱回来的。”实际上昭昭是跟着他走进来的,她大概睡迷糊了,睡断片了。他也不想说破,刻意避开这件会让她意志消沉的事。 昭昭浑身粘腻,想先去洗澡,孟亦林找来拖鞋替她穿上。这时橘子出现在脚边,昭昭把它抱起来亲了亲。她完全忘了这只小东西,心里十分愧疚,又想哭了。孟亦林说:“我把它抱回来了,你在这里多住几天。” 昭昭没有拒绝,连续的噩梦令她不敢再独眠。她下床去浴室洗澡,孟亦林去厨房给她做三明治。可一个小时过去了,昭昭始终没出来,他担心她又睡着,忍不住去敲门询问。昭昭才不情不愿地回了一句:“我马上出来。” 她穿着睡裙,披着湿发走出来,脸上搁着脆弱又凄迷的神情。热水和蒸汽让她苍白的脸颊终于有了血色,可红得毫无生气,不如眼圈那一抹红来得刺眼。 孟亦林叹口气,猜她一定在浴室哭了很久。心里荡起无限爱怜,温柔地抚慰她,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又要落泪了,他笑着说:“还要不要眼睛了,肿得像桃子,明天起来肯定成一条缝。我去华尔道夫酒店给你买了红丝绒,吃一块吧。” “你送我的脚链不见了。”洗澡时才发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 孟亦林哑然失笑,“就为这个哭这么久?” 她摇摇头,“就感觉什么倒霉事都摊上了。” 孟亦林轻轻拥着她,哄孩子似地哄她:“好了,年初就把倒霉事经历了,接下来一年你都会称心如意。” 她擦了泪,一直心不在焉,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孟亦林也不勉强她,问道:“还睡得着吗?要不要陪你看电影?” 昭昭摇头,“陪我睡觉吧。” 他洗完澡,还顺便帮她吹干了头发。等一起躺在床上,昭昭立刻钻进他怀里,双手双脚将他缠住。她轻而浅的呼吸喷在他颈上,像在不断搔痒。 他忍不住轻笑出声,从未见过她这么痴缠自己。心态从担忧过度到享受,享受着她的脆弱,多想她永远全身心依赖自己。 他轻轻拍她的背,以为这样可以拍散她的忧虑,将她拍进美梦中去。 昭昭仰起头亲了亲他的下巴,身体开始不老实,见缝插针地磨蹭着他。 孟亦林呼吸渐渐加重,强迫自己与她拉开些距离。他们几个月没一起睡,自然是很想,但他觉得现在不应该想,她身上有轻伤,而且她也一定没有那个意思。只得推开她,严肃地命令她别乱动。 昭昭趁此空档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再次挨近他,去脱他的衣服。这次是明显的诉求,他懂了,也无法抗拒,但仍然要道貌岸然地问一问,身体没问题吗? 昭昭饱含深情地望着他,小脸枕在乌黑长发上,坦着瓷白的身体邀请他,轻轻说,想要你。再多问题也无法克制了,孟亦林翻个身,沉入她的温柔中去。 那晚她被颠来倒去后,身体极度疲乏,心灵得到宽慰,终于沉入没有梦的睡眠中去。 第39章 为爱欲昏聩 醒来时已是下午一点多,要不是被电话吵醒,她还能继续睡。 许皎打来的,询问了下她的状况,得知没受什么伤,接着嘱咐她一定不要把梁戴文找人顶包的事说出去。她含含糊糊地应了,借口说自己晕车还很难受,许皎才停止继续唠叨。 挂断电话,她强打精神,裸着身体走进浴室,准备洗完澡去医院看看伤者。 温暖细密的水滴打在身上,身心终于得到舒展。她弯下腰仔细清理,大腿根内侧有一团红中带紫的伤痕,像是掐出来的痕迹。她细细回想昨夜种种,不记得哪个动作导致,心里只剩羞涩。这就是寻求安眠,索取安慰的后果。 孟亦林醒得早,一直在书房讲电话,梁戴文正告诉他一个很不利的消息。那人醒了,左腿断了,现在正在闹,声称真正凶手已经逃逸。他跟警察说在中途醒了一会儿,看见一辆车过来接洽,肇事车里下来个男人,抱着个女人,与接洽的人换了车开走。 孟亦林说:“闹就给钱,给一个满意的数目,自然就不闹了。” “是这个理儿,可他说如果不耽误时间,立刻送医院,他不会断一条腿。现在跟警察录了口供,妈的,得寸进尺了。”梁戴文很无奈,仿佛对手不识好歹,弄得自己下不来台。 “没监控没证人,他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告?你别出面,找律师跟他说。” “幸好我们那郊区路段没监控,这时候就体现美国的优势了,监控少,都他妈监控国外去了。” “挺好,还有心情瞎贫。” “不是,警察刚才来了,问我张司机出发时间,还要调我们别墅门口的监控,幸好我防了一手,把监控全删了。但我感觉警察怀疑我了,我是张司机雇主,嫌疑很大啊。要是他闹开,一旦真查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如果他非要跟你作对,去找个好律师,再跟张司机套好口供,让张司机跟他争取私下和解。不私了他吃亏,你可以告他诽谤,他可请不起精英律师,这些还要我教你?” 戴文本来心烦意乱,听他这么一说,一下有了主心骨,论杀伐决断还得听他的。 他又嬉皮笑脸起来,嗤笑着骂:“操,跟你诉诉苦不行吗?” “谁想听你诉苦,这点事都办不好,你爸赚钱不就是拿给你祸祸的吗,拿钱消灾,懂吗?” “那个……昭昭怎么样了?” 孟亦林从他的询问中听出些捉襟见肘的局促,心里无端厌恶,再谈论下去,怕自己忍不住说出难听的话。把戴文跟昭昭凑到一块儿,就如同强行人畜配对。他忍住生理不适,敷衍几句,并叮嘱他别把这事告诉昭昭,免得闹起来没完。戴文问,她闹什么?孟亦林冷笑,她恨不得把你送进监狱。 戴文气愤不已,反倒指责起他:“都是你们惯的!” “别去招她,你配不上。”任戴文骂骂咧咧,他提前挂了电话。 他走进卧室,准备叫醒她。 昭昭已经醒了,穿着睡袍在衣帽间选衣服,一见他就说:“我们下午去医院吧。” “刚才梁戴文打电话来,说手术很成功,只是左腿神经受损,一时半儿走不了路,需要康复治疗,双方也在私下调解。你没必要去,张司机已经顶了下来,你以什么身份去?去了该怎么说?” 昭昭想了想,确实如此,自己只是为图个心安,去了也于事无补。既不能检举梁戴文,也不能替摩托车司机受罪。 “钱都谈妥了,就你不妥。这事梁戴文70%的责任,摩托车司机30%,都违规了。” “可梁戴文喝酒了,酒驾还找人顶包,你看他一点不自责,也没受到惩罚。” “那你为什么要替他自责,”他轻轻揽着她,“别想这么多,梁戴文不仅要赔一大笔给伤者,还要给张司机顶替费封口费。谁都不会受委屈,除了梁戴文,他被勒令不准开车不准喝酒,被人管着等于要他命。” 见昭昭郁郁寡欢,只顾低头沉思,他接着说:“假期还没结束,我陪你出去玩,你想去哪里?海边怎么样……” 昭昭打断他准备细数全世界岛屿的架势,没滋没味地说:“哪儿都不想去。” “就在家里闷着?” 昭昭思忖片刻,说:“我想学开车。” “现在不是时候,你现在对车还有心理障碍,以后再说吧。” “我想学开车,我不想把命交到别人手上。” “等过段时间你恢复精神了,我再教你。你现在这样,谁敢让你开车。” 昭昭发了会儿怔,她承认自己精神状态不好,连旁人都看得出来。她有些丧气,又开始无意识地依赖孟亦林,“我做了噩梦,梦见摩托车司机来找我。还梦到爸妈,梦到小时候那场车祸。” 孟亦林抚着她的头发,“不如找个心理医生聊聊。” 昭昭挥开他的手,悒悒不乐道:“我没病。” “我真的很担心你。”他很认真地看着她,想从她的表情中找出脆弱的端倪。 “你一直都这样,总爱往最糟的地步想,为什么不放过自己?这不是你的错,更不是一件值得你伤神的事。反而你让我伤神,当听到你出了车祸,我才知道什么叫如堕冰窖,双手双脚都麻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昭昭笑出声来,孟亦林皱着眉说:“严肃点,我在诉衷肠,你笑什么?” “忽然变得文绉绉的,有些不习惯。” 他笑着说:“跟我来,我有东西送你,” 孟亦林带她去书房,“还记得你存我这儿的零用钱吗?” 昭昭点头,“给我吧,我正好要用钱。” “那些钱我帮你放信托基金了。” 昭昭愣住,她粗略算了下,存的零用钱也就十多万美金,根本无法建信托基金,更何况也没有建的必要。她皱着眉埋怨:“你又骗我。” 他坐下,把她拉到腿上,打开电脑登录信托平台的网站,“前几年我用你的零用钱买了一家创业公司的信托产品,一种股权投资,你得了一定比例的股份。去年它在纳斯达克上市,股价暴涨,卖掉后赚了五百多万美金。” 昭昭瞪大眼睛看向他,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他打开抽屉,取出一叠合同摔在桌上,接着说:“你又不喜欢理财,我就把这些钱放入信托基金里,你是受益人,信托期限二十年。每年按照信托财产的5%支付给你,也就是说,你每年都会有二十多万刀的收入。二十年后,你想用这笔钱继续投资,还是直接取出来都没问题。本来想当作生日礼物给你,可我觉得你现在更需要。”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签过这些合同,孟亦林有时会拿保险合同给她签,她从来不过问,懒都懒得看。也许这些合同就夹在里面,属于他潜藏的心意。当然也可能是他潜藏的自尊,亏了就当无事发生,赚了才好跟她邀功。 她有些感动,更有些感慨,“哥,为什么你赚钱这么容易。”显得她的努力像白费力气。 孟亦林向后靠,轻轻晃着皮质转椅,志得意满地笑道:“我说过我可以给你很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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