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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韩海蒂只觉得像做梦一般。 伍总问：“听起来很顺利？” 韩海蒂连忙道谢：“特别顺利。Helen姐人特别好，也特别能干。而且，我没想到人家那么好的学校，一点架子都没有，居然真愿意来我们这里合作。” “这有什么？国际一流大学还去非洲的小学搞合作呢。档次越高的地方，办事越容易。” 韩海蒂心存感激，觉得Helen简直天使下凡。殊不知地球的另一端，Helen也非常兴奋。这个电话也解决了她的难题。按照太国人的思路，顶尖学校必然只跟另一个顶尖学校合作。其实对于这些名校来说，所谓高端合作早就习以为常，反而是与发展中国家甚至贫困地区的新扩展出的深度合作，才有可能另辟蹊径，产生让人眼前一亮的成果。 Helen的导师最近就在琢磨这样的国际合作，想到Helen是太国人，就让她去想办法。Helen本科就出国了，母亲是中学老师，在太国学界毫无根基。但她不动声色，当场就满口答应，说自己家里在太国人脉非凡。 这是Helen一贯策略：凡事先答应下来再说。大不了飞回去一趟，找关系一个个学校去联系，总能胡乱搞定几个。把第一条线搭起来，后面就顺了。 她正在整理通信录做计划，就收到了伍希沅的联络。本以为这纨绔表妹又是说那些吃喝玩乐的事，没想到表妹这次不但主动联系正经事，还正好就是她需要的学术合作机会！表妹的学校老师，又有伍总这个能干的姑妈作保，简直靠谱得不能更靠谱。 短暂电话后，聪明的Helen就明白了韩海蒂的处境。她知道这样的人当然会卖力做事，马上就把任务布置了下去。于是Helen不过打了个电话，一分钱都不用花，就得到了一名身在太国的免费学术义工，明天就可以带着一份拿得出手的进展去和导师见面。 伍希沅帮完这个忙，又埋头看手机，看了一会儿说：“妈妈，我想去学训犬师。” 伍总说：“行呀。没问题，去学吧。” “那我报名了？有周末班。学费两万块。一共要学30天。” 阮航忍不住在一边惊呼：“这么贵？30天就两万块？” 伍希沅说：“嗯，这上面说，是一对一培训的。有训犬基地。条件很好。” 伍总问：“正规吗？有证书吗？” 伍希沅说：“这是最正规的了。学完可以拿到一个训犬师的证书。也有别的班，好像都没有这么贵……” “那就选这个。去还不就去最好的。”伍总痛快地说，“你要是能拿到证，妈妈就带你去买狗。到时候，你要什么样的，就买什么样的。” “如果拿到证书，我就要开个训犬基地！这样我就可以有很多狗狗了！”伍希沅的眼睛都在发光，“大的小的，我都要！” 伍总揶揄：“你啊，先把证书拿到手吧。只要你能踏实学完，你想开训狗场还是宠物店都随你。就是别到时候我都给你弄好了，你又不想干了。” “我才不会呢！”伍希沅抗议，“妈妈就总这样说我！” “好好好，妈妈相信你。”伍总的语气慈爱如哄三岁幼儿。女儿这种心血来潮要做的事情也多了，十有八九都是半途而废。不过就是浪费点钱，总比去学坏强。伍总既不当真，也不在乎。 韩海蒂的脑子已经都放在联络学术会议上了，根本没注意伍希沅说的什么。 唯有阮航满心乱念。他发现伍希沅家里实力远超预期，而徐莹楠此刻下落不明，他本来坚定的分手决心便有所动摇。可又觉得伍总比想象得能量更大，更霸气，真要“嫁过去”，以后怕是要受一辈子气。可真说“嫁过去”呢，似乎把握也没那么大了。就在“上山”之前，伍希沅还盯着自己，令人窒息。可现在她好像满脑子都是狗，注意力已经不在自己身上。 而且，车里这几个女人，怎么都这么现实、这么无情呀！一个个不是在搞学术交流，就是要养狗办狗场，怎么都没有人关心莹楠呀！莹楠你在哪里呀？为什么还不跟我联络呢？ 他就这么假装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伤春悲秋，一会儿自我感动，一会儿愤世嫉俗。不过他长得好看，窗外偶有人路过时，看不到他琐碎的内心戏，只觉得豪车里，坐着一个目光惆怅的小帅哥。 比起阮航，贾茹淑对徐莹楠的担忧才是真的。她见了姜红，央求说：“姜警官，你们还有别的追踪办法吗？” 姜红无奈地说：“能问的都问了。但如果这孩子特意躲起来，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找。” 正说着，姜红电话响了，是韩海蒂。她紧张地汇报说：“徐莹楠给我发来了请假条。上面有她妈妈的签名。” “什么时候发的？”
第32章 大学教授的疯女儿 ☁你们见过那种眼光吗——那种没有开化过的，阴狠愚昧的目光，就像是黑夜中的狼群。． 韩海蒂汇报说：“今天早上就发到我邮箱里了。我刚才看到。” 韩海蒂把徐莹楠的请假信转发给姜红。一共两张照片。一张打印出来的请假单，落款是贾茹淑的手写签名。上面说，徐莹楠患了传染病，需要在家里休息一周。另一张是测试盒的照片，显示阳性。 姜红把请假单给贾茹淑看：“这是你的签名吗？” 贾茹淑看了看：“像我的签名。但我没签过。” 姜红点点头：“事情很清楚了——你女儿一个礼拜之后就会回来。她不想旷课，伪造了这张请假单。所以，我建议你跟老师说，这字儿就是你签的。这样你女儿不会留下旷课记录，什么都不影响。” 贾茹淑疑惑地问：“可是，班主任已经知道了，学校不会相信的呀。” 姜红笑了笑：“放心，这时候，他们巴不得自己做一张请假单出来呢。” 姜红打电话给韩海蒂，告诉她，这张请假单就是贾茹淑写的。请她给徐莹楠开一个星期的病假。 韩海蒂为难地说：“可是你们来过学校。保卫室、系主任、那么多同学，都知道徐莹楠失踪了，现在这么说，主任绝对不会相信的……” 姜红笑了：“韩老师，你就把请假单给主任看，说自己搞错了。如果主任不信，让他给我打电话。” 韩海蒂放下电话，忐忑不安地去找主任汇报。主任正在办公室里给自己沏茶。一整套的紫砂壶配上复杂的动作，虔诚如巫师做法。系里的人都知道，主任最喜欢茶艺，办公室里有个大柜子，里面摆着形形色色的茶叶和茶具，档次各不相同，适配于不同等级的客人。 见她进来，主任皱眉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学生呢？找到了没有？” 韩海蒂硬着头皮说：“那个……搞错了。学生就是病了，今天早上她给我发了请假单。” 主任一愣：“病了？” “对……有个试剂盒的照片。她怕传染，就请假一周。还有家长签字。但不是原件，是发的电子邮件……您看，这样行吗……” 她觉得这谎言漏洞百出，越说越心虚，都不敢看主任的眼睛。 却听见主任惊喜地说：“干的好呀小韩！处理得不错！” 韩海蒂错愕地抬头，只见主任笑呵呵地说：“很好很好。看来你这个家长工作没白做啊。既然是在家养病，那就好了。传染病不来上课，天经地义。跟学生说，不要急，慢慢养病。一个礼拜不够，就再加几天。彻底转阴了再来嘛。跟她家里说，学校很关心她。把每天的作业给她发过去。” 见韩海蒂一脸呆，主任又补充说：“对了，你在班上也宣布一下，说这个同学病了，这个礼拜来不了了，家长发了请假单过来。跟同学们强调一下，遇事不信谣不传谣。不要给学校抹黑。否则，学校也是会追究责任的！” 说着，主任满足地喝了一口茶，自言自语似的说：“这个办法好，以后就这么办！” 韩海蒂终于有点明白了。有了这张请假单，徐莹楠再出事，就彻底跟学校没关系了。主任以为这张请假单是韩海蒂徐莹楠家长做工作的结果，就把这功劳算到了她的头上。 主任问：“你还有什么事没有？” “啊，还有一件事。就是咱们系的学术会议不是要邀请外国专家嘛，我联系了一个……虽然这不是我的工作……”韩海蒂又开始紧张了。联络学术工作的负责人是另一个得宠的年轻助教，兼任主任助理。她不知自己这样是不是越权了。 “哦？但是外国专家都联系得差不多了呀。是真老外假老外呀？不是上档次的学校就算了。” 皇后大学学术实力一般，能请来的所谓“国际专家”，不是本校留学出去，留在国外的太国人，就是亚非拉大学的。 “是美国的……”韩海蒂把学霸表姐学校和实验室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主任惊喜地瞪大了眼睛：“不错呀！你怎么请到的。坐，快坐下，尝尝我这茶，慢慢说。” 韩海蒂就这样喝到了传说中主任亲手沏的茶。 在山上，姜红收到韩海蒂的准许请假的回复后，安抚了贾茹淑，让她放心，说徐莹楠很快就会自己回来的。 实际她立刻回到警务站，开始追查徐莹楠发信的网络地址。发信的位置就在安镇，从地图上看，是一片破败的居民区。 姜红通知布丁，立刻赶往安镇。万妮也跟着一起来了，趁势说了自己面试的事情。姜红问了面试官的名字，轻描淡写地说：“放心吧。你肯定会被录取的。” 万妮不能置信地问：“不是说有好几个候选人吗？” “那当然是要招对工作最有热情的啦。” “面试官也会这么以为吗？他可能没有那么了解我……” 姜红笑一笑：“我告诉他，他就知道啦。” 布丁悄悄对万妮使了个颜色，意思是：我说的吧？师傅神通广大。 这些年来，姜红虽然警衔不高，但说来也怪，她想做的事总可以做到。其中一个原因布丁是知道的：姜红对整个首都区警界的每一个人，哪怕是狱警甚至辅警，都了如指掌。她的脑子里仿佛有个巨大的信息库。对她提任何一个人，她都会点点头，说一句：我知道这人。 至于她如何利用这些信息库达到自己目的，那就没人知道了。流传最广的还是来自高僧的说法：姜红的命格不一般。久而久之，姜红在警界也是大名鼎鼎，很多人即便是初次见面，也会给她面子。人人都知道，对姜警官好，就会有福报。得罪了姜警官，就会倒霉。而姜红也没有要求过很过分的事情，不过是些举手之劳。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路上说起徐莹楠的下落，布丁问：“既然徐莹楠主动发邮件回来，说明她没有危险，我们为什么不等她自己回来呢？” “那可不一定。我并不能百分之百确认她没有被胁迫。再说，她没带手机，身上也没有多少钱。安镇治安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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