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辛明也好奇:“我也奇怪呢,向文叫了车把我们一起送来医院的,刚刚明明还趟床上呢——” “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几人视线又一齐往曲向文看去。 曲向文正欣赏手上石膏呢,抬头看见四双眼睛齐刷刷盯着自己,忙假装给自己手臂按摩:“我也不清楚,刚刚护士喊他去做检查,然后就一直没回来。” 宋欣梅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该不会是去报警了吧?” 林静却悠悠然开口:“不会,他没那个胆子。” “真的?”宋欣梅问。 林静眼睫一抬,浮起笑意:“放心吧。” 宋欣梅不由咽了口口水,觉得瘆得慌。 两个病号还得在医院里住上几天,宋欣梅见没什么事,便起身要回家了,想着回去给他们炖点鸡汤,顺便带个午饭。 宋清说要跟她一块回去,被宋欣梅一口回绝:“你又不会做饭,跟着我回去干嘛?还不如留在这里搭把手。” 宋清悻悻,又说要送她去坐电梯。 宋欣梅觉得好笑:“我又不是老弱病残,坐个电梯还要你送。” 却被宋清一把拉着往外走。 她着急要回去,其实是因为心里别扭,总觉得今天这事十有八九是自己造下的口业,想回家上柱香,又不好明说,只能挽着宋欣梅的手,一本正经地叮嘱她:“我觉得你回去还是得好好上柱香,让家里神明保佑舅舅……和曲向文早点好起来。” 宋欣梅斜睨她一眼:“这还要你说,我怀疑你舅舅这回出事,就是因为我们不在这几天 ,你没好好上香造成的。” 宋清没好意思跟她争辩:“有可能。” 两人相顾无言,电梯却依旧卡在八楼,宋欣梅见状,偷偷瞧了眼宋清,低声问她:“你是不是知道林静和她前夫离婚的真正原因?” 宋清觉得她话里有话:“怎么了?” “跟我说一声,我保证不跟别人讲。” “不行,我不相信你。” 宋欣梅直接抬手就往她背上砸:“我是你亲妈,你不信我信谁。” 宋清趁着电梯门开,直接将人送走:“亲妈拜拜——” 再次回到病房时,林静正拿着瓶碘伏帮宋辛明给身上几处小伤口消毒。 宋辛明疼的咿呀乱叫,很是吵人。 她没好意思去打扰人家二人世界,只好搬了把椅子坐到曲向文病床旁边,但刚一坐下,又觉得浑身刺挠。 两人前天晚上刚做过,现在哪怕是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她都觉得分外尴尬。 于是只好偏过头,假装看窗外风景,无奈宋辛明的病床又偏偏在窗户口,她看了一会,觉得辣眼睛,又收回视线,盯着地板。 反正就是尽力避免和曲向文对视。 就在她盯着自己的运动鞋,思考人类为什么会有十根脚趾头的时候,忽然听见曲向文的声音从头顶落下: “宋清——” 宋清抬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她轻咳了声:“嗯?” “你能帮我换身衣服吗?这件上面沾了血,味道不太好闻。” 宋清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口渴,想端杯子喝水,却发现刚刚放在床头的半杯水早已不翼而飞,只好悄悄咽了口口水,问:“你怎么不自己换?” 曲向文抬抬手,示意她自己动不了。 宋清了然,又说:“那我让静姐来给你换。” 曲向文拉她衣袖:“我后背上有抓痕,不好被别人看见。”
第25章 礼尚往来。 宋清闻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她好歹也是个正经谈过恋爱的成年女性,自然知道曲向文说的抓痕是什么意思。 只是,让他这么面不改色地说出来,反倒显得百般推脱的自己有些心虚。 除了上床那一次,宋清倒也不是没见过曲向文裸上半身的样子。之前小卖部装修的时候,他也光着膀子帮着上过油漆。 只是那时候在宋清眼里,那只不过是一块行走的紧致优美的肉体,再怎么惹眼也与自己无关。 现在却不同了,摸过,亲过,咬过,肌肤与肌肤相贴,连汗液都混杂在一起。 所以宋清脸红,尴尬。 以前是明知能看不能吃,现在是已经吃过,理智却反复告诫自己,要避而远之。 总言之,她心思不纯。 反观曲向文,坦荡得就好像前天晚上两人只是在澡堂里互相搓了顿澡。 这让她心情不是很愉快。 两相对比之下,要将这件事情合理化,只有两种可能性。 要么是对于曲向文来说,她完全没有性吸引力。要么是曲向文这人虽然表面看着正经,实际上私下里是荤素不忌,什么都来。 前者宋清是百分百否认的,前天晚上她虽然烂醉如泥,很多细节也几乎忘得差不多了,但她身上的痕迹还在。如果那青红一片还叫没有性吸引力,那她怀疑曲向文上辈子应该是条狗。 至于后者,她说不准。 毕竟两人说到底也有十年没见了,即使是曲向文,她也不敢盲目替他自证。 成年人有生理需求很正常,但和多年发小上床,无论是无意,还是故意,都不该是曲向文这般气定神闲。 这么一想,她便越觉火大。 就好像在她心里膈应了两天的事情,在曲向文看来,不过是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宋清心里不平衡。 曲向文见她半天没说话,手指戳了戳她小臂:“怎么了?” 宋清摇头:“没事。” 她惯会粉饰自己的情绪:“干净衣服在哪?我帮你换。” 曲向文闻言,反倒有一瞬迟疑:“啊?” 他刚才纯属口嗨,因为看见宋清老低着头不敢和自己对视的模样,觉得实在罕见,就想说几句话逗逗她,没曾想玩笑开大了。 还没等他开口说“不用”,宋清已经从椅子上站起,上前要拉他衣服下摆:“不是要换衣服吗?” 冰凉指尖蹭过曲向文腰侧肌肤,他条件反射地抬手压住:“那……那个,好像味道也不是很大。” 宋清垂眸睨他一眼:“我觉得味道挺大,还是先帮你换了吧。” 她一手捏着一边上衣下摆,毫不犹豫地将衣服掀起,脱下。 曲向文坐在病床上,被掀起的衣服短暂遮住了视线,再睁眼时,正对着的便是宋清修长白皙的脖颈。他想起那晚自己手心与这脖颈契合的弧度,指尖不由揪紧底下床单,手背青筋暴起。 宋清视线自上而下,正好能看见他肩颈后背的几抹抓痕,不明显,但当她手指伸过去,与那抓痕完美重合时,却也格外触目。 曲向文不是木的,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宋清指尖蹭过自己后背绒毛的触感,他条件反射地挺直腰板,肌肉紧绷,连呼吸都被抛之脑后。 无声的拉扯在宋辛明一句“你俩干嘛呢”的质问声中被打断,宋清顿时回过神来,触电一般将手收回。 曲向文更是神志恍惚,方才的精神高度集中在霎那崩盘,他一口气没喘上来,捂着嘴连咳了好几下。 “换个衣服而已,都快赶上慢动作回放了。”宋辛明吹胡子瞪眼地跟林静吐槽:“真以为这房间里就他俩啊?” 林静视线落在两人身上,抬手捂住了宋辛明的嘴:“别搭理他。” 但回过神来的两人已经尴尬得无地自容,宋清草草帮曲向文套上医院病服,然后借口要上厕所,逃也似的溜出了病房。 中午宋欣梅来送饭,提了一保温壶的鸡汤,和四份盒饭。 鸡汤是她回去路上顺道去菜市场买的新鲜整鸡,回家拿天麻炖的。盒饭是在医院附近打包的,三素一荤十二块,三素两荤十五,例汤免费。 重油重盐且大锅炝炒出来的菜就没有不好吃的,宋欣梅想着反正也不用开刀,不需忌口,那自然得吃点能吃饱且营养均衡的,所以给四人都买了份十五块钱的,里面有酸菜炒土豆,西红柿炒鸡蛋,清炒空心菜,卤猪肉和一整只鸭腿。 宋辛明和曲向文床上都有小桌,便把盒饭两两一桌往上摆。 林静大大方方地坐到宋辛明病床上,和他面对面坐着一块吃饭。 宋清没好意思上床,只虚坐在床沿,一手捧着盒饭,一手拿筷子往嘴里扒拉,两人泾渭分明,一言不发,各吃各的。 突然,一只鸭腿从天而降,搭在她没动几口的白米饭上,宋清抬头:“给我鸭腿干嘛?” 曲向文没看她:“我不爱吃鸭肉。” 宋清夹起那只鸭腿,想还回去:“我怎么记得你以前挺喜欢的。” 曲向文抬手一挡:“现在不喜欢了,你赶紧吃吧。” 宋清见状,只好把鸭腿收下,再把自己那份卤猪肉扒拉一半到他饭里:“礼尚往来。” 四人埋头吃饭,宋欣梅就显出无聊来。 她向来是个停不住嘴的,于是眼珠子在一览无余的病房里转了圈,落在靠门的那张病床上:“那家伙还没回来吗?” 尽管林静百般保证,说她前夫不可能去报警,但宋欣梅还是放心不下,被打成那样哪有咬碎牙往肚子里咽的道理。 “刚问过护士了,说是主动要求换到其他病房去了,怕我们打他。”宋辛明喝汤间隙抬起头来回她,嘴里还叼着半根鸡骨头。 宋欣梅听着,只觉不可理喻:“明明是他先动手打的人,怎么还搞得跟自己才是受害者似的?” 宋辛明倒觉无所谓:“单从结果来看,确实他才是受害者。” 宋欣梅斜他一眼:“那这事就这么算了?他真就不报警,也不找咱要医药费?” 宋辛明点头,把自己盒饭里的半颗卤蛋夹给林静。 宋欣梅不解:“那他图啥呀?闲着没事干来找揍?” “他估计就是想给辛明个下马威,想把他吓走。”林静吃着卤蛋,不紧不慢道。 她前夫程材向来自尊心重,又欺软怕硬,听说林静跟自己离婚后不仅没有整天以泪洗面,反倒积极主动地跑去相亲,本就心有不满。 但一开始也只是观望,因为见林静相了好几回都没成,就以为她不过是做做样子给自己看。不曾想好不容易相成一个,才处了一个月就开始要谈婚论嫁了,于是他嫉妒心一起,摩拳擦掌地就想跑去从中作梗,为此恨不得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却不想宋辛明是个不好惹的,上来就把他压在地上一顿狠揍,谁劝都劝不动,跟个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一样,他顿时就怂了。 “吓他有什么用啊?吓走他,你也不可能就这么回过头来跟他复婚啊。”听她这么一说,宋欣梅一下便理解了。 林静无奈摊手:“可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却愣是想不明白。” 自从两人离婚后,程材就总是时不时找借口要见她和程夏,林静不肯,他便跑到学校门口去蹲程夏放学,幸好那天因为天气热,曲爸嫌学校不给开空调,就没让程夏去上课,才没让他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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