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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很久那边才接起来，他说：“温荷？” 温荷没讲话，贪婪地听着他的声音，死死咬着嘴唇。 关耀也没说话，电话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温荷压抑着哽咽说：“关耀，我好难受。” “你是不是忘记吃晚饭了？胃不舒服？你在哪里？”他的语气焦虑紧张，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 “吃了，心里头堵得慌。”她慢慢蹲下，蜷缩着。 那边静了几秒，温荷听到他低低地叹息声，过了许久，他才说：“温荷，要有契约精神。” 去他妈的契约精神，温荷的手止不住颤抖，喝了酒又灌了风，脑袋发懵。 “明天可以见到你吗？” “明天我要回安城了。” “我去找你！后天我回公司安排一下，放个假，去安城找你吃晚饭，可以吗？” 他那边又是一静，温荷感觉心跳到嗓子眼儿，七上八下的很难受，却又不敢催促，怕他说出拒绝的话。 “可以”他说，温荷笑着挂了电话。 两个矛盾的人，一个因为太爱而滋生了疯狂偏执地占用强制，一个因为渴爱想自私地让一切回到原点。 温荷承认她自私，想得到爱，又想一直自由。
第36章 合约关系结束后的当事双方 温荷本来想直接改签飞安城的, 可温顾说让她必须回公司一趟。 刚下飞机，家都没回，拎着行李，打车到公司, 温荷在车上给温顾打电话, 没接, 可能在忙。于是发了条信息过去：“我还有15分钟到你办公室, 长话短说。” 到了公司, 温荷之前问过总裁办的助理, 温顾在5楼，走到电梯, 十几个人排队，两部电梯还在10楼没下来，可能要等几分钟。 她急着赶去安城找关耀，没耐心等, 直接走楼梯，10厘米的细跟高跟鞋, 爬了四层楼, 出了些汗, 有些喘。 温顾看到气喘吁吁的温荷, 发出疑问：“电梯坏了？” “让我来公司什么事？”温荷连坐的功夫都没有了，扶着墙, 上气不接下气，“不去你办公室了，就在这说。” 温顾本来想跟温荷细谈, 现在看来没机会了, “昨晚老头子又跟我提了你的婚事……” “你跟他直说, 结了婚我就勤勤恳恳给人家挣钱，带走我所有的股份拼命工作为人家公司创造效益。”温荷话里话外带着怒气，也不掩饰自己的底气。 如今的形式，温仁能依仗的就剩温顾和温荷，加上温荷刚刚拿下了新加坡的两份合约，底气自然不一般。 温顾难言笑意，轻声“嘁”了下，“既然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苏映雪布置给温顾的任务：让温荷跟温仁正面刚。 “什么任务？”温荷按了下电梯。 “你去找关耀？” “嗯。”温荷如今跟温顾的关系比跟亲妈韩之静还要铁，“去安城找他。” 电梯马上到了，温荷又说：“开安城分公司的事抓紧提上日程。” “知道了，我会派你去安城。” 妹妹大了，彻底留不住了。 - 温荷到时已经是傍晚，安城今天有些降温，也就18度左右，温荷穿了一件修身的黑色长袖连衣裙，外搭一件卡其色风衣，齐肩长发披着，戴了一对Dior珍珠耳钉，简简单单，别样风情。 温荷站在关氏集团的正厅门口，没进去。 六点半，关耀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他穿着黑色的大衣，没扣扣子，衣襟敞开，露出里面的暗色西服，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眉眼帅气。 他脸正对着身边的助理，手在助理拿着的文件上指指点点，助理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他这才抬头，目光穿过玻璃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她。 待他走进，温荷蹙眉道：“安城怎么比顺城冷这么多。” 关耀仿若没听见一般，开车带她到一家粤菜馆。 关耀还特意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温荷这才觉得有点尴尬，前天晚上在电话可劲求他，能说的不能说的话全都说了，也不知道关耀会怎么看她。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他挽起袖子，正仔仔细细地洗餐具。 温荷翻了翻菜单，点了三个菜，又把菜单推到他面前让他点。 关耀点了两个菜又要了两份甜品，叫服务员下单。 温荷环绕四周，刚到饭点，大厅几乎坐满了人，人声鼎沸，她喝了一口茶水，说：“生意真好。” “老店了，十几年都没换地址”他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搭在桌上。 温荷抿了抿嘴，说：“还是和你一块吃饭好，你都不知道你走后我都过得多惨，有一次我在冰箱扒拉出一根火腿肠吃着下楼，正巧对面新搬来的小夫妻牵着狗买了袋狗粮回来，看着比我手的肠都有食欲。” 关耀笑了一下，又问她：“你每天就这样吃饭的？” “要不然呢？我也试过叫外卖，可总是吃也腻呀，一个人吃饭也不香。” 关耀不接话了。 “我学会了煮粥，煲汤，打火锅。”温荷拢了拢头发，瞥他一眼：“是不是进步很大了？” 关耀点点头，没说话，刚好服务员上菜，脆皮烧鹅，白切鸡，清蒸桂花鱼，芥蓝炒鱼仔，上汤豆苗，都是非常经典的粤菜。 她夹了一块烧鹅，外脆里嫩，还有淡淡的荔枝柴香味，口齿留香，很正宗，她说：“很好吃。” 她嘴上沾上烧鹅的油，亮晶晶一层，眯着眼，神情满足，关耀盯着她的嘴看了会，不自然地移开。 吃完菜，又喝了碗杨枝甘露，温荷觉得日子简直太美好。 “上个月，我看小红书上宣传人工湖旁又开了一家很好吃的烧烤，我下班过去，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才到我，还是和别人拼桌，结果生意太好，菜都没了，最后老板过意不去，给我们一人做了一份炒面，没吃出来别的味，齁得我嗓子疼。” “炒面并不难做。”关耀不以为然，以前如果她要吃，他就会给她做。 “那你怎么不教我呢？”她瞪着他，气鼓鼓地说。 “凭良心讲，我很多次要教你做菜，是你自己不愿意学的。”他的声音清清淡淡，眼里却是布满笑意。 眉对眉，眼对眼，他的眼里有她，她的眼里也有他，两人都没说话，温荷又听到自己激烈鼓动的心跳声。 暧昧的气氛蔓延，直到被一道女声打破。 “关小叔！” 白棠和同学一进餐馆就看到关耀，内心呐喊：今天这顿饭找到买单的冤大头了。 和万年冷淡体一块吃饭的居然是个女人，还美得让白棠心不由一跳，向来毒舌的关小叔对那女人笑，给她添茶，手搭在女人的椅背上。 女生的直觉很准，白棠感受到了嗑CP的召唤，她撇下同学，朝他们走去，说：“小叔，你也在这里吃饭呀！”她打量着温荷，温柔地问：“这位大美女是小婶婶？” 温荷看着眼前的小女生，小巧的嘴，小巧的鼻子，精灵眼，白白净净得挺漂亮，好像是上次碰见的那个小女孩。 笑眯眯的小女孩抬眼看着关耀，他没什么表情，似乎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温荷一时有些难堪，但还是保持微笑。 “我们是朋友。”温荷开口。 关耀更正，“不是吧，准确说是合约关系结束后的当事双方。” 温荷维持得艰难，礼貌一笑：“我吃好了，先走一步。” 也不管关耀是何反应，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上一刻还沉浸在美好的幻想里，下一刻就被现实狠狠甩了个耳光。 ‘合约关系结束后的当事双方’她反复咀嚼这几个字，一时恍惚，横穿马路，等回过神来一辆黑色轿车已经冲到眼前，她听到身旁有人在尖叫，她脸色一白，来不及反应，直愣愣地看着那车冲上来。 手忽然被人用力一拽，脚一扭，她倒在了那人怀里。 黑色大衣，带着熟悉的味道，眼泪一下汹涌而出，温荷试着站稳，发现右脚钻心地疼，低低叫出了声。 “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他的声音冷冷的，带着怒气，在她耳边回荡。 “不用你管。”她也冷，眼神倔强地瞪着他。 关耀还是搂着她没放手：“去医院！” 把她塞进车里，帮她系好安全带，启程去医院。 上了车，温荷才有些后怕，刚刚差点就死在车轮下，她横过马路是不对，但那个司机明显是醉驾。 右脚火辣辣地疼，10厘米的尖头绑带细高跟，那一扭，应该伤了筋骨，她弯下身去解开绑带，脱了高跟鞋，嘶了一声，疼出眼泪。 “别乱动，快到了”他扭头看她，加快了车速。 晚上8点，挂了急诊，出诊的老医生是关家的熟人，有些交情，寒暄了几句开始给温荷看脚。 “这么晚，拍不了片，我先给你开些药膏和喷剂，你明天过来拍个片，没有伤到骨头最好，要是伤到骨头，至少三个月没办法行动” 温荷有些急，她刚把百惠谈下来，工作还没开展，三个月可以做不少事，她怯怯地问：“医生，如果没有伤到骨头，多久能好？” “如果只是伤到筋的话，一个星期就能好，你今晚回去冰敷一下，能缓解疼痛” 关耀去给她交钱拿药，温荷坐在走廊的铁椅上闷闷不乐。 乐极生悲，原本满怀期待跟他吃饭，结果倒好，一肚子气，还整伤了脚。一想到接下来无法自如行动，皱着眉头又想哭。 关耀拿了药回来，就看到温荷哭成了泪人儿，他叹了口气，走上前去。 她眼眶湿润，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关耀觉得心脏闷疼。 “别哭了”他轻声说，有点温柔。 他拦腰把她抱起，一手提着药和她的高跟鞋，一手放在她的腰侧，她还是那么轻，吃的肉都不知道长哪里去了。 车上，温荷红着眼歪坐在椅子上，头斜靠在车窗。 “你要回顺城吗？”他问。 “不要，我今天才刚到。”温荷带着鼻音，好不委屈。 “那我让二嫂或者请个人来照顾你？” “你把我送回酒店，我死不了的。”温荷快气死了。 “别说气话，你现在没办法走路，需要人照顾。” “不用，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这明显是带了情绪在说话，有些赌气的意味。 车在前面的路口掉了个头。“我来吧。”他说， 温荷还想装模作样地拒绝，但又觉得累，于是保持沉默。 不是关家老宅，是个绿化很好的小区。 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关耀帮她打开车门，温荷的脚踝已经肿了一大块，疼得直吸气，他把她抱起，温荷搂着他的脖子，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把头埋在他怀里。 好在停车场的电梯直接上去就是住宅，要不然就算她再瘦，也抵不住一直这样抱着。电梯缓缓上升，一路没停，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他的手臂就在她的胸部下缘，一只手托着臀部，一只手在她腰侧，温荷微调了一下姿势，关耀低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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