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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思斯沉默，强颜欢笑道:“他能动的不多，大部分都在账上，我已经报警了，文琦，连累你了。” 文琦急得原地踏步，开口道:“思斯姐，我们之间就别说这些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程思斯叹口气，“爱思，可能就到这儿了吧。” “思斯姐，艾总他，他知道…”文琦犹豫着没说完。 程思斯面色淡下来，“他不用知道，爱思和他无关。” 文琦难受的长叹一口气。 — 又过了几天，找上门的家长越来越多，来上班的老师却开始少了。 负责帮忙办理退费手续的老师不够，文琦顶上帮忙，这会儿排在她面前的恰巧是一个熟人。 团团妈妈尴尬的打招呼，“文老师…” “团团妈妈。”文琦把单子递给她，“您先填一下信息，然后我们再核对团团的剩余课时，确定没问题会陆续把剩下的费用退给你们的。” “欸，好的，谢谢文老师了。”团团妈妈很客气，“团团前两天还在问什么时候上您的课呢，真是可惜…” “…”文琦可不觉得那个一上课就浑身痛的小姑娘会想她，她笑笑，“您这边来写吧。” 团团妈妈:“好，谢谢文老师啊。” 文琦看着手上的一沓退费申请单出神，这么多，得多少钱啊。 文琦愁的快要睡不着觉。
第26章 艾扬 另一边的关越到了周六踩着点按时回爸妈家吃饭。 他谈对象后他爸妈好奇得不得了，不知道他这个万年不开窍的怎么忽然谈起了恋爱，正月里还追着人去了 D 市一趟。 实在是太难得，饭桌上关妈一个劲儿朝他打听姑娘是什么情况。 关越憋不住的笑，给她看两人的合照，不知不觉他手机里居然也存了许多张。 “等我！我去拿个眼镜。”关妈妈伸手打断，示意他等等。 等她戴上眼镜才郑重其事的接过手机一张张仔细看照片。 “我瞅瞅。”一边的关爸也待不住了，凑过来看了两眼，依稀看见是个模样文静的姑娘。 “不错不错！”关妈妈笑得合不拢嘴，“这姑娘一看就不错，她是做什么的？” 关越说是老师，关妈妈笑得更开心了，“老师好啊，我们家基因不好，正要个老师好好教教，从小开始补，我不相信高考语文还考不了高分！” “咳！”关越尴尬得咳了声，“你们不是不急吗？现在怎么一下想那么远了。” 关妈妈没好气的拍了下儿子，瞪眼道:“以前连个影儿都没有，急也急不来不是，我们家可不兴盲婚哑嫁那一套，一辈子那么长，我还是希望你找个喜欢的。” 关越低头笑，他郑重道:“我很喜欢她，想过一辈子的那种。” 关妈妈语重心长:“那就好，男人要有责任心，你要好好待人家姑娘。” 她这个儿子哪里都好，就是年近三十也不找对象，关妈虽然以前不催，但心里不是不着急的，还好现在也有着落了。 “改天有空带人回来吃饭，到时候我喊你小舅来掌厨。”关妈妈笑道，关越小舅是个正儿八经的厨子，厨艺一绝。 关越自己都几天没见着人了，忙解释道:“她工作忙，不一定有空。” “又没让你明天就带回来，反正你记着这事儿就行了。”关妈妈撇他一眼，颇有些你还不赶紧着点。 — 文琦却是没什么忙的，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不得不认清现实。 爱思退费风波闹得沸沸扬扬，还没收到钱的家长们在机构坐着不愿意走，还有人拿手机一直录视频拍照片，文琦这天去公司都是戴着口罩去的。 程思斯给老师们放了假，留了几个主管帮着处理后续的事。 说是放假，但大家也不知道有没有收假的时候。 这天下午几个人聚在一起开小会，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什么起死回生的解决办法，大家都是沉默。 财务姐姐神色疲惫，“程总，要退费的金额太多了，账上的钱…”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的。”程思斯一脸倦怠，她开口又道:“这几天辛苦几位了，爱思…很抱歉只能陪大家到这儿了。” 文琦目露不忍，她扶着程思斯，开口声音都在抖:“思斯姐…” 程思斯拍拍她的手，笑了笑，“没事，明天就通知那些没来退费的家长，还差多少我都赔。” “程总！这怎么行？”财务不敢置信，没想到这是程思斯最终的解决办法，几百万可不是小数目。 程思斯笑道:“没事，就这样吧，最后再辛苦你们几天，弄完了我请大家吃饭。” 关越第二天中午下班就接到了关晴的电话，她语气震惊：“怎么回事，爱思今天通知我们去退费了！他们好像要倒闭了。” 关越也是一惊，“你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刚收到通知了，说是经营不善…”关晴又感叹道:“文老师没跟你说？前两天朋友圈不是在传他们老板跑路了吗，怎么现在还主动喊我们去退费，还真是少见，他们老板也是个有担当的。” 关越完全不知道，文琦昨晚跟他通电话还一切如常，笑着说这段时间有得忙，让他先不要去接她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关越惊讶，他还记得几个月前公司团建，有同事介绍说爱思是 N 市小有名气的机构，服务好口碑好。据说背后还背靠 N 市排名前几的一家大集团，关系很深。 世事难测，爱思就这么倒了，这是谁也没想到的。 文琦没给关越说，她在给姗姗发消息，姗姗离职后就把公司文琦和程思斯以外的人都删了，看见朋友圈那天就把杨总骂的狗血淋头。 文琦和她约好一起吃晚饭，两人见面饭都没怎么吃，一起又骂了罪魁祸首半天才消了消那股气。 姗姗离职完全是因为姓杨的，她忧愁道:“怎么会这样啊，程总怎么办，她人这么好。” 程思斯卖了房子车子，又跟家里借了一笔才填上这个大窟窿。 “不知道。”文琦叹口气说:“我以前觉得思斯姐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一毕业就遇上一个相知相爱的人，事业有成，经济自由，我当时可羡慕了。” 姗姗:“对啊，怎么忽然就变了呢。” 气氛沉闷，文琦郁闷的吃了口饭。 过了一会儿，姗姗又打趣的笑道，“不过你现在也不差啊，有房有车有男人，怎么样，谈了这么久了，那谁还行吧？” 文琦脸一红，辩驳道:“我哪里的车，马上就是大龄失业女了，哪里不差了。” “四舍五入不就是你的了，反正人天天来接你。”姗姗眨眼又道:“我眼光还是没错的，在一起前后态度能一致也算他不错了。” 文琦抿着嘴笑得矜持。 姗姗没眼看，“啧，谁当初说的没意思，我看你现在谈得有意思得很呐。” 文琦不好意思的拐了她一下，笑道:“你呢，现在在干嘛。” “在家啃老呗，日子太安逸了，都不敢想以前过得是什么鬼日子。”姗姗摊手，做了个鬼脸，“做梦梦到上班都要惊醒的那种。” 文琦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暂时忘了那点伤怀。 她安慰自己，好歹现在自己也有房了，不算一无所有。 — 程思斯现在却可以说是真正的一无所有了，让大家都下班回家，她晚饭也不想吃，坐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余光看见一道身形高大的身影迈步进来。他动作很大的摔上门，男人沉着脸，面容冷峻。 她没说话。 “程思斯！”来人开口就是高傲的质问:“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程思斯语气冷静，“这好像跟你无关吧，你来干什么？” “无关？”艾杨指着机构大厅随处可见的爱思 logo 标志，“你再说一遍跟我无关？” “您可能贵人多忘事，你以前出的钱我一年前已经还给你了。”程思斯还是那副淡淡的语气，再次强调:“所以，跟你无关。” 艾杨压着气，“钱？当时我同意了吗，你给过我解释的机会吗？” 程思斯无所谓，“哦，不重要，管你要和谁相亲订婚去，反正我们没关系了。” 艾杨皱眉，“我说过了，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一场订婚宴。” 程思斯语气淡淡:“不重要了，你不用解释。” 艾杨一脚踢翻了面前一把椅子，他怒气冲天，“不重要？那什么重要，爱思现在也不重要了，我们的新房也被你说卖就卖了，就你程思斯有种，你了不起。” “我自己的房子怎么处置与你无关，现在爱思也没了，你可以回去跟你家老太太说了，她应该能高兴的睡个好觉了。”程思斯扶起那把遭罪的椅子，嘲讽道:“她以前不是天天抱怨睡不好吗？现在能睡好了吧。” “…对不起，我替我妈给你道歉，以后，我不会让她和你见面。”艾杨垂着头面色难看，高傲的头颅第一次低了下来。 “您记性是真不好，有空去检查检查吧。”程思斯嗤笑，“以后我当然不会和她见面，再提醒你一次，我们已经分手了，所以请你以后不要来找我。” “程思斯…”艾杨抬眼看她，狭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痛。 程思斯撇过脸，“我回家开我的小卖部，高攀不上你艾大少爷，你回去吧。” 艾杨:“…” 看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艾杨就控制不住的握紧了手，他突然伸手一拳锤在旁边的玉石摆件上。 招财的摆件被打倒在地，“砰”的一声碎成渣渣。 程思斯吓一跳，低头看见他留着血的手背，生气的大骂，“有病就去治，在我这儿发什么疯！” 血一滴滴滴在木地板上格外显眼，程思斯怎么骂也骂不走他，艾杨一副种在这里了似的一动不动。 程思斯恼怒道:“你到底要干嘛！你不走？我走！行了吧。” 她拎过包就转身往外走，爱谁谁，她不伺候了，这一家人都病的不轻。 “你别走。”艾杨伸手扯住她的手臂，嗓音嘶哑。 程思斯皱眉，厉声道:“放开。” “程思斯！我没你这么狠，你可以说分手，但我不答应，一年前不会，现在也不会。”艾杨一手抱过她，把人搂在怀里，他语气森森，“你要是敢背着我交男朋友，我不会放过他的，你知道的，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你想干嘛？神经病！”程思斯想起他之前把她好不容易招的一个男老师吓得当天离职消失的事，气得发抖，这个疯子！ 艾杨咬牙，“要么和我在一起，要么和我一起孤独终老，程思斯，你选一个。” “有病！混蛋，放开我！”程思斯简直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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