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念就这样被推到众人面前背锅,她浑身透着彻骨的寒。 丈夫帮忙顺气后,有所缓解的梁爱荣误以从小看到大的明念背叛自己,她以为明念和景昭禾是一伙的,眼神恨不得将明念掏心挖肺,挫骨扬灰。 “下面我们欢迎,明念上台讲一下她在平阳镇是如何发现的吧。”景昭禾笑眯眯道,全场唯有她一人在鼓掌。 明念顶着巨大压力,佯装镇定,不疾不徐地迈步走上双螺旋楼梯。 一个上楼梯,一个下楼梯,两个人在某个结点擦肩而过,眼神短暂交锋。 “大家好,我是明念。”明念声音一如既往的纤细柔和,“要我说,我在平阳镇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我记忆最深,恐怕是——” 明念顿了一下,心中百般纠结,叹口气,接着说道:“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是,景姑姑想自/杀。” 全场再次哗然。 “景姑姑年轻的时候就离经叛道,后来结婚后远嫁他乡,丈夫死后她性格大变,精神方面好像有些不正常,她今天说的那些话,大家也瞧见了,好生莫名其妙。”明念拧着眉,脸色凝重,“大家应该知道精神病人,说的话是不可信的。” “至于为什么,景家没有让景姑姑住院,也是因为心疼景姑姑,却不想一时心善,变成放纵,让她的臆想症越来越严重。” 明念按下音频播放键,话筒传播是景昭禾那天精神状态不正常时所说的话。 明念为了向恒源集团证明她有拼尽全力相劝,所以在找景昭禾之前提前录音,却不想当时景昭禾准备自/杀,她着急想劝景昭禾不要自/杀,也忘记按暂停键,音频就这样一直保留。 幸好,她手机内存够大,一直都没删呢。 景垣率先反应过来,让保镖抓住景昭禾,堵住她的嘴。 无论真相如何,都不该在此等情况下公之于众。 一个是离开景家二十年早已边缘化的人,一个是景家辛苦培养的继承人,任谁都知道要保哪个。 明念缓慢走下楼梯,在距离还有地面一两个台阶的时候,景昭禾挣脱保镖的束缚,像火箭一样飞速冲上前怒骂明念,“谁说我得精神病的!我那天自杀是装的!是为了让你想办法让景家派人带我回来!我根本没有得精神病!” 景昭禾多年后回顾这场宴会,清楚记得,她只是摇晃明念的肩膀,根本没有推她。 可她松手时,明念从楼梯上重重摔倒在地。 明念捂着腿喊疼,哭的梨花带雨,“景姑姑是不是又犯病了,她伤到我没关系,万一伤到其他来宾怎么办?” 景昭禾的嘴角气到抽搐,扭头又指向梁爱荣,“梁爱荣你出轨的事情,你敢不敢承认?” ‘啪’ 景垣一巴掌扇在景昭禾脸上,眉峰竖起,勃然大怒道:“你想怎么闹都行,但你不能羞辱我的妻子!” 景昭禾情绪近乎疯魔,她就是看不惯景家没有她阖家幸福,凭什么她的人生多苦多难,哥哥一家却夫妻恩爱,儿子孝顺。 她的A计划里还想带着纪以川当场认亲呢,可惜A计划已经被明念给毁了。 没事,她还有B计划。 景昭禾爬在地板上,冲着后台撕心裂肺的大喊:“快投放照片!” 宴会大屏上显现出一个酷似梁爱荣的背影和其他男人亲密的照片。 全场宴客的唏嘘声层次起伏。 ‘啪’ 又是巴掌声。 是一个矮个子男人怒扇梁爱钰,“贱人,你竟然出轨。” 梁爱钰冷笑,“是啊!照片上的人就是我!我骗了你!昨晚我根本没在我姐家睡觉!” 宴客们恍然大悟:原来出轨的不是梁爱荣,是她的妹妹。 今晚的闹剧太多,景家人无心招待宾客,派管家安排车辆送众人离去。 纪以川被单独留下。 明念被景濯搀扶着,想寻个地方坐下,期间侍从跑来询问休息室的玫瑰花还留吗? 景濯扫一眼明念,掌心被玫瑰刺扎破的伤口微微灼痛。 他轻飘飘道:“扔了吧。” 第33章 宴会过后,当晚明念就买机票回北城继续上学。 北城最近连绵雨,淋湿连成片的树林。 等到十月中下旬,金黄的银杏叶铺满街道,在搭配红墙瓦砾,浓郁的色彩像是巨大的油画。 一场秋雨一场寒,除去正午阳光较好时还能感觉到夏日留下的余温外,清晨和夜晚已经增添些许凉意。 明念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回公寓里学习,每天两点一线,特别简单,也是她最想要的生活模式。 但手机里络络不绝的短信和电话,总是会强迫让她记起那件事还没了结。 除了母亲天天夺命连环call,就是路东廉不停的打电话发消息。 路东廉:【明念,那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说句话啊!】路东廉:【景濯和纪以川还有景伯父一起去做亲子鉴定了,但景家没有让亲子鉴定机构加急处理,你知道为什么嘛?】 为什么?明念顿住敲键盘写论文的手指,心中暗想:还能说为什么?因为错位人生本就是一场悲剧,没人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他们习惯人生轨迹,对未来早已有规划,此时一闹,搅的两个家庭天翻地覆。 虽说血浓于水,但养育之恩大于天。 没有人是开心的。 路东廉:【明大小姐!你回句话啊!】 ‘咚咚咚’ 几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明念透过猫眼,窥见剃了寸头的路东廉。 门才开一条缝,路东廉就迫不及待走进来,大大咧咧坐在明念的单人沙发上。 “景昭禾被送去精神病院做检查了,危机公关做的好,科赫集团股市未收到影响。”路东廉说完官方的话后,开始试探问:“真的是你发现的端倪,拿着梁爱荣的头发和纪以川的头发送去做鉴定?” 明念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冰凉凉的液体划入喉咙,她回答:“是我送去的。” 路东廉‘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情绪激动,“那你早发现了,为什么不早说啊!让大家伙心里都有个准备!怎么说我们几个也是一起长大的!” 明念快步走来路东廉身边,指着他的胸膛,回怼道:“我说?你让我怎么说要是一个人冲到你面前,莫名其妙对你说,路东廉你不是你爸妈亲生的!你会不会直接气得骂他沙币,然后扇那个人一巴掌!” 路东廉被怼的哑口无言。 “哎呀!烦死了!”路东廉说不过明念,气急败坏地跌坐在沙发上,他摸着自己的寸头,“这几天我愁的我头发狂掉!我一怒之下就把头发全剃了。” “怪不得我看你变丑了,原来是你剃头发了。”明念泼冷水道。 “what?”路东廉用夸张的不可以的声音说:“我不说,你没发现我换发型了?” “没有。”明念故意胡说,拿路东廉开涮,“因为你本来就丑,剃了头发后更丑,丑和更丑之间差距不大。” “MD,你跟着景濯学坏了。”路东廉恨得咬牙切齿,他望着明念的脸,实在说不出‘丑’字,只好自己生闷气。 路东廉小时候就有点多动症,长大后是典型的越烦躁越坐不住,他嘴里一边碎碎念,一边冲到明念卧室,拉出明念的行李箱,“言昔不知道又惹了什么乱子,被她哥哥送去了国外的教管学校,发生那么大事情后,濯哥失联又失踪!独留我一个人在沪城天天担惊受怕的,连玩的心情都没有了!” “明念你必须跟我回沪城!”路东廉把行李箱推到明念身边,又坐回沙发,拉着明念衣袖哀求道:“平常我惹祸都是濯哥给我兜底,这次濯哥出事了,我心里没底。言昔说过,遇见再大的事情,有你在就安心,我求你了,和我回沪城吧。” “这次中秋节和国庆节加在一起放十天假,我打算后天再回去。”明念拍拍路东廉肩膀,勾勾手指让他起来。 “明天就出鉴定结果了!你后天再回去?”路东廉一动不动,赖在沙发上,“你今天必须和我一起回去,和我一起心痒挠腮的等待,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我要拉着你一起走蹦哒!” “我明天要交给导师论文,你——”明念手指了指路东廉,然后在空中划出半圆形,最后手指方向定格大门,非常冷酷地说:“滚。” “你你你你!怎么能这么无情,还有心思写论文呢!”路东廉被气到结巴。 “不然呢?”明念挑眉,嘲讽道:“我也学你把头发剃光吗?” 路东廉轻啧一声,“女人就是无情!” 明念见他没有离开沙发的意思,便抱着笔记本电脑搬离到另一边,蹲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继续码字。 路东廉翘着二郎腿,用手机点开交友软件,刷刷附近的美女。 他手指滑动速度很快,不停地在屏幕上翻牌,不是附近的美女少,是他没心情勾搭。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一个小时,路东廉没耐心和一个心如钢铁般坚毅,意志如石头般坚硬的女人打对抗赛。 “我饿了,点了外卖,你下去帮我拿吧。”路东廉晃荡着二郎腿,吊儿郎当道。 明念不理他。 “我吃完外卖就走人!”路东廉大声嚷嚷。 明念翻了个白眼,她怕路东廉使坏,恶意破坏她的论文,她按下保存键,退出软件,然后关上电脑。 等她拿完外卖上来时,却发现门被路东廉在屋内反锁了。 明念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生气地敲门,“路东廉!开门!” 里面没有回应。 “路东廉,你怎么那么幼稚!快点开门!” “幼稚又怎么样?管用不就行了吗?”路东廉冷哼,“除非你答应我!立刻和我回沪城!不然,没有手机的你就在外面冷风吹一夜吧!” 明念强忍着想爆粗口,深呼一口气,耐心劝道:“我去不去有什么关系呢?基因血缘是我到场就能改变的吗?” “我不管。”路东廉耍赖,“我既然来了北城,我就一定要带你离开!明念我告诉你!这次是大事,我真担心,濯哥万一想不开怎么办!你和我一起在濯哥身边还能劝劝他!” 楼梯道的感应灯,一亮一灭,明念默然,过了一会说:“放心,景濯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那你在他身边,不是能缓解他的悲痛嘛?” *路东廉的司机就停在楼下。 明念换了身衣服拿着手机就跟着他走了。 车上,路东廉暗戳戳打听道:“言昔是又像之前一样了吗?所以才被他哥送去教管学校的?” 说出去可能没人相信,现在的‘花花公子’、‘酒吧霸主’路东廉是被温言昔带坏的。 温言昔长相萌妹,嗓音甜腻,性格却是十分跋扈。她天不怕地不怕,容易冲动,对万物充满好奇,路东廉很多‘第一次’都是跟着温言昔一起尝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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