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景伯父,那天她拒绝了景伯父的提议,她说她不想嫁给景以川。 而如今,饭桌上,景伯母又提起婚约之事。 “当年我公公离世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不要忘记当年明叔对他的救命之恩,让我们好好照顾念念。这些年我也是看着念念长大的,念念的秉性我们最清楚不过,如今我亲生儿子找回来了,不如等明年就先把婚事定下,过两年就领证结婚。”梁爱荣面色带喜,话里敲定好这件事情,却还是象征性的问一下明家的意思,“闻雯,庆鲁,你们俩意下如何。” 明庆鲁知道纪濯和明念一直不合,听妻子说最近二人刚有缓和,谁知被爆出纪濯不是景家的孩子,他本以为泡汤的好事,没想到这桩婚事还能成,他被天大的好事砸中脑袋,欢喜地筷子都落在地上而不知,光在那傻笑。 闻雯最先反应过来,笑眯眯地握着明念的手,道:“这自然是极好的!我们念念嫁入景家,有爱荣这样的婆婆,是她的福气。” 夸完梁爱荣,闻雯又扭头欣喜地打量纪以川,道:“还有以川,那么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一看就能多包容我家念念的小脾气。” 明家人只有当事人明念没有说话,一直低头喝粥。 机械般,一口接着一口,不停地灌自己喝粥。 她在等,在等景以川开口拒绝。 可景以川没有。 景以川看她碗底的汤见底,主动伸手帮她又盛了一碗。 闻雯和梁爱荣见状,又开始互相吹捧,对方的儿子/女儿多乖,两个人多配。 景以川盛的那碗汤,明念一口都没喝。 用餐完,最爱派对聚会的梁爱荣拉着闻雯去二楼挑选订婚宴的举办地点,把一楼留给他们俩培养感情。 明念不想和景以川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看电视,独自去厨房洗苹果。 透明的水灌入果盘,原本沉在碗底的草莓浮起。 拿起草莓,摘掉下面的草莓叶,简单冲洗后放入另一个白瓷盘子内。 她手指没入水中,正要拿起下一颗草莓时,一只修长干净的大手抓住她的手腕,强行让她远离水盆。 “你手前天受伤了,我还来吧。”景以川低润的嗓音轻声说道。 明念微愣,旋即道:“那谢谢你了。” 景以川洗一颗草莓,明念吃一颗。 很快洗水槽内和桌子上的盘子皆是空空如也。 “是不是很生气,是不是很讨厌我?”明念非常嚣张道:“那你快去给景伯父景伯母说,很讨厌我,不想和我订婚呀。” 景以川低头无奈笑了声,对她的小把戏不甚在意,转身又从冰箱内拿出一盒草莓。 他的反应让明念摸不着头脑,她有些心急,挡在洗碗槽前,“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你那天不是说我很可怕吗?方才晚餐时,你妈妈要我们订婚,你为什么不出言拒绝。” “你为什么不拒绝?”景以川反问道。 “我先问你的,你不说,我就不让你洗草莓了。”她拿出势必要问出一个答案的硬气。 景以川对于她的示威,视而不见,他步步紧逼,两个人鞋尖相碰,双臂绕过她,把草莓放入洗水槽中,俯身困住明念。 明念就这样夹在洗水槽和景以川中间,她能清晰闻见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木香,左侧是他的呼吸声,偶尔滚到她脸颊上,染红她的耳畔。 “你让开!”明念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景以川。 “我只是洗草莓而已,碍到你的事了吗?”景以川不明所以,眸中闪动着疑惑。 这副神态和语气,明念最熟悉不过。 是她搞完破坏后,一贯装无辜时伪装的模样。 她气不过,从水中捞起一颗草莓,砸到景以川身上。 白色衬衣,胸前晕染一圈红色。 心脏位置为中心最红,而后扩散颜色越来越淡。 景以川默不作声,捡起地上的草莓,冲洗干净后,递到明念嘴边,“吃掉。” “有病。”明念推开他的手,草莓又一次掉在地上。 景以川重复动作,还是那颗草莓,递到明念嘴边,强势不容拒绝的姿态,眸底幽暗“把它吃了。” “它掉在地上了,我为什么还要吃,扔垃圾箱不就完了。”明念瞥他一眼,气他不配合沟通,转身准备离开厨房。 谁料,眼前人影倏然逼近,将她抵在冰冷的大理石墙壁上,双手一只大手锁住,钉在头顶。 景以川食指和拇指捏起明念的脸颊,强迫她张嘴,草莓鲜红色的汁液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滴在地上。 明念紧抿双唇,上下牙齿严丝密缝不给草莓留一丝缝隙。 一颗草莓基本上就在景以川手中变成草莓汁,只剩那一片草莓叶,粘在他掌心。 粘稠的汁液让他不适,景以川阴着一张脸要去洗手。 ‘啪’ 明念获得自由后,怒火攻心,一巴掌扇过去。 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不知他哪根筋不对劲,发那么大的火,用那么大力气,捏的她脸颊发疼。 “你有病吗?”明念双眸跳动两团怒火,忍不住拔高音量。 “草莓你想吃就吃,想不吃就不吃,明念,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他俊逸的脸颊随着她的巴掌落下变得铁青,冷淡的语气透着一丝疯感,“那天宴会,你不是说我是你最相信的人吗?” “骗你的,你也信?”明念嗤笑道:“前天在医院,我没和你讲清楚吗?我一开始就在利用你,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之前喜欢过我,现在看清我的真实面目后,应该及时止损!”“为什么要及时止损?和你结婚,用婚姻绑架你,才是对你欺骗我感情最好的报复,不是吗?”明亮的灯光在铺洒在他白皙的脸庞上,衬得他肤色苍白,面白似雪,他声音毫无起伏,像平静的雪夜,令人感到彻骨的寒冷。 “疯子!”明念怒骂道:“你想用婚姻当复仇的工具,可我不想,我不想以后相携一生的人,是我不爱的人!” “那你爱谁?你爱纪濯?”妒火在不断燃烧,景以川清冷的面容浮现愠怒,居高临下地睥睨她,“从小有娃娃亲的是你们,但我听妈妈说,你们俩从小互看不顺眼,两个人都恨不得摆脱娃娃亲。” “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们两个男人,我不能选别人吗?”明念迎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光,挑衅道:“但无论我嫁给谁,我都不会嫁给你这种拿婚姻当作报复工具的变态。”她从小生活在病态的家庭里,她不能让她的后半辈子困在病态的婚姻里。 家庭是她不能选择的,但婚姻是。 之前她一直都故意惹怒纪濯,就是不想和纪濯结婚,同样纪濯也不喜欢‘包办婚姻’,所以他们俩互相叫嚣,轮流挑起战争,让家长们知道他们俩互不对付,不适合在一起。 明念稳住心神,试图让自己冷静,耐心劝解道:“我是骗了你,但你有想过吗?我每次骗完你以后,你失去了什么?得到了什么?你得到的远比你失去的多呀。” “你以为我计较的是得失吗?”景以川恢复往日如月色般温柔的面容,“我在意的是,你为什么每一次都没有选择站到我这边。” “因为我不喜欢你。”明念一字一句,语气坚定。 “那太可惜了。”纪以川尽力让自己忽视泛疼的心口,如被困在囚牢中的野兽,在做奋死一拼的挣扎,“你下半辈子会过的很痛苦。” 两人眸光锋利,在空气中相撞。 景以川是泛着寒光如出鞘的兵器,明念是一汪池水融雪不减寒意。 明念从未见过,如此执迷不悟又偏执的人。 从她知道景以川或许是景家人后,她故意欺骗他,故意在平阳镇说那一番话,让其对自己死心,为的就是摆脱联姻宿命。 景家需要的不是独当一面强势的妻子,景家需要的是一个花瓶,一个拿的出去手的名片。 无论Lily还是梁爱荣,她们活的潇洒,无忧无虑,参加各种宴会,致力于慈善事业做出贡献,景家每一任掌权人的太太都是科赫集团的活招牌。 她们要以丈夫的事业为主。 哪怕看似只知玩乐的梁爱荣,在处理公关方面也是一绝。 可她们没有自己的事业。 Lily也是在丈夫死后,才远去非洲投身净水项目。 明念不想当一个以丈夫为天的女人。 第40章 《摩登印象》杂志和微博都登上了景家一家三口的合照。 这也变相坐实,科赫集团100周年宴会,当天景昭禾所说出是事实。 景家之所以如此着急公布此消息,主要是因为竞争对手知道庆典当天发生的事情后,一直找私家侦探想方设法的挖景家猛料。 如果一旦这个事情让敌方先曝光,景家恐会像周年宴会一般陷入被动。 为了掌握主动权,景家正大光明登报认回亲生儿子。 十月草原的天空如被蓝色染料浸染般通透明亮,一望无际的草原让人心旷神怡。 距离开学还有六天,景家一家三口邀请明念和闻雯一起出来游玩度假。 为什么没邀请明庆鲁? 其实邀请过他,只是他本人嘴笨,不善交际,再加上他打心眼惧怕景垣,中秋节吃一顿饭尚可,若是一连几天都和景垣相处,明庆鲁恐心脏担惊受怕,紧张出心脏病来。 所以他找借口说工地近期有项目监察员前来视察出检测报告,他必须全程招待项目监察员,实在抽不出身。 “每次景明两家凑在一起出来玩的时候,你家庆鲁总是找借口推脱。”梁爱荣一身骑士服,高领衬衣无领带,头上戴着黑色头盔,优雅又英气十足。 闻雯听出她的不乐意,赔笑道:“他嘴笨不会说话,脑子也不够灵活,管理公司业务只能多用点心,勤能补拙嘛。” “唉……”梁爱荣幽幽叹气,“我老公跟来又能怎样,一转眼还不是和别人应酬去了,他还让我陪着他,那些什么航线码头我听着就头疼。” 闻雯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选择闭嘴沉默,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算了,骑了两圈,我也累了,喊两个按摩师,给咱俩按摩吧。”梁爱荣摘掉头盔。 闻雯顺手接住,她很清楚自己的人设,表面是梁爱荣的‘朋友’实则是她的‘小跟班’。 “不知道以川骑马学的如何,念念有没有教他。”梁爱荣伸个懒腰,浑身透着股慵懒自在劲。 比起她的自在,闻雯有些拘谨,她没有运动细胞,第一次跟着梁爱荣来马场的时候,遇见了一只发疯的马,害的她从马背上跌落,摔得胳膊和腿都骨折,从此她就对马场有了阴影。也是因为如此,她发誓一定要让明念从小把该学的全部学会,长大避免吃亏,被人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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