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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前排开车的于叔，林棉笑得很克制——原来啊，许汀舟是出于这么一个考量，唔，她可还真得加把劲快点把驾照拿到手呢！ 到了林棉家楼下，许汀舟照例下车把她送到楼梯口。 其实一开始他曾经要送她到家门口的，林棉坚决不肯。许汀舟也没有坚持，只道：“也好，这样你可以早点到家。” 林棉当然不是嫌弃他走得慢，只是舍不得他受累。两人便默契地选了个折中的办法，许汀舟下车送她到一楼楼梯口，看着她上了二楼再离开。 偶尔一两次，许汀舟也会随林棉一起回家。肖欢蕊对许汀舟已十分认可，小谷更是对他亲得不得了。林棉看得出来，许汀舟在自己家也越发显得自在，没有一开始那么拘束了。 林棉还差几级台阶就到家门口了，蓦然发现一道白光从楼道的小窗户外闪了一下。 她心里记起了一件很要紧的事，转身就往楼下走。 还没推开铁门，她已经听到了雨水哗哗如倾盆的声音。她掏出手机，拨打许汀舟的电话。 “接电话啊！”她着急地边等待对方接通，边在嘴里念叨。 “喂……” 电话里是许汀舟虚弱的声音。 “你们刚开车没多远吧？”她一边打电话一边走进雨里。 “快到小区门口了。”他喘息着，吃力地道。 “许汀舟，等我。”她加快脚步跑了起来。 她不是没见过他在这种雷电天气时的模样。她猜想，这会儿于叔根本没法安心开车，应该是把车停在路边尽量安抚他的情绪。 果然，他们的车还没到小区门口。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像抱紧一只惊恐的小兽一般抱紧了许汀舟，而他也毫无迟疑地搂住了浑身湿透的她。 “我来了！汀舟！”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别怕，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有些平静下来：“你都淋湿了。” “没关系的，”她看他涣散的眼神回复了大半清明，心宽了许多，笑着说，“我回去就洗热水澡。但是你的衬衫被我搞得乱七八糟啦！” “不要去管衬衫了。”他苦笑道，“乱七八糟的不是衬衫，是我这个人。打雷闪电的日子，我觉得自己就像个疯子，我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也许永远也不能。” “那可不行哦。”她温柔但严肃地对他说，“每年雷雨那么多场，尤其是夏天，你每一次都要躲到我的怀里吗？还是你要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呢？你看你让我学这个学那个，我可是统统答应下来而且不含糊地在做，你可不可以也为我努力一下？让我帮你，一起克服掉这个心理阴影，好不好？” 雨还在下着，雷声小了许多，但没有彻底停止。这会儿又是一道闪电，许汀舟的眼底划过一丝恐惧，但看得出他在尽量掩饰，他问：“我不知道该怎么努力，你也很难帮到我。” 林棉道：“那我先问你，这种时候，你比较喜欢一个人，还是让我陪着你？” 他沉吟了一下：“以前，我喜欢一个人，现在……虽然感觉在你面前很丢脸，但还是你在比较好吧。” 她笑了笑：“果然啊，我也觉得会是这样。”她看了看车窗外，“不知道天气要多久才会好，你今晚先住我家吧。” 许汀舟感觉车子在动，竟是于叔在倒转车头。 “于叔，你这是……”许汀舟又好气又好笑。 “我觉得林小姐说得没错呢，万一一会儿又打雷闪电的，在高架上可不能乱停车。林小姐，今晚就麻烦你照顾许总了。”于叔的方向盘打得又快又稳。 许汀舟被林棉扶上了楼，肖欢蕊开门见他俩都湿漉漉的样子，也没多问，只让他们赶紧进屋换洗。 林棉怕一会儿又有打雷闪电，也不敢先去洗澡，更知道许汀舟要强，若是被自己母亲看出异样的反应来，恐怕会觉得丢脸，便推许汀舟进了自己卧室。 她取了大毛巾，擦干被自己蹭湿的他的衣服。许汀舟单手拉过毛巾，笨拙地替她从头擦干发上脸上的水珠，擦到上衣的时候，他停住了手，把毛巾搭到她的肩上，低头道：“我看你还是直接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她马马虎虎地用浴巾继续擦了擦湿得彻底的上衣，发现自己因为布料贴身，露出可疑的曲线，顿时有些脸红，干脆把浴巾披在身上裹紧。“一会儿再去。”她说。 “我一个人可以的。”他似乎看穿了她的担忧。 她拉他坐在床沿上：“我很高兴，你没有因为要逞强，拒绝我今晚陪你。我也知道，过去没有我，你一个人虽然很艰难，但也许也学会了用你的办法死扛过来。可是，还是有我陪着比较安心，对不对？我其实，在知道你有这个心理阴影的时候，已经开始想办法了，虽然，不一定是最好的办法，可我想让你给我个机会治好你。” “什……什么办法？” 她咬了咬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最终她怯怯地道：“如果我说……是‘以毒攻毒’，你会不会想杀了我？”
第35章 小老虎的音乐疗法 “我不反对。“许汀舟面露犹疑，但还是这么回答道。“我猜你大概会出什么怪招，不过也不至于太出格，我许你试试。” 林棉心里其实也有些紧张，故作轻松状地拍拍自己的肩膀：“没事没事，呐，大不了等下这里借给你。” 闪电在窗外明灭。许汀舟喉结滚动了一下，勉强微笑点头。 林棉站起身，从包里拿出手机和耳机来，把其中一只耳机插/到许汀舟的耳朵里，另一只则自己戴了起来。 “要开始咯。”她轻柔地道，接着按下了播放。 沉闷的雷声、哗啦啦的暴雨声、流淌的音符……这是一首混合了自然界雷雨声的纯音乐，收音异常真实。虽然整体上是一首美妙的乐曲，但许汀舟的反应看起来听这样一首曲子却并绝对称不上是享受。他的瞳仁里写满了紧张、面色苍白如纸，甚至看得出几次欲要摘掉耳机。 一曲终了，他大舒了一口气。 “这就是你说的‘以毒攻毒’？”他的眼中惊魂未定。” 林棉见他只是略带后怕，并无生气的样子，心里反而踏实了许多。 “并不……”她干脆把另一只耳机也塞进了许汀舟的耳中。 他的头下意识地偏了一下，却没有认真抗拒，终究是乖乖被戴上了耳机。 “你可别告诉我，你还要放这种……” 林棉红着脸摇头，迅速地按下了乐曲的播放键。果然，又是一首以雷雨声为开端的纯音乐。 许汀舟本能般地抬手欲要摘下耳机，却被她力道恰好的拂了下来。 “别动，”她的眼睛里光华闪闪，“汀舟，这一点不可怕。这是大自然的声音，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就像……”她捧着他的脸，慢慢拉近自己。她红着脸，吻向他的耳廓——左耳、右耳……又一路滑向他柔软的唇珠。 他的脸孔在发烫，她也感应到了他情绪的变化。他激烈地回吻住了他。在窗外传来的风雨声中、在耳机里响起的滂沱雨声里。 她喘息着，呢喃道：“汀舟，这一刻、下一刻、每一刻的风雨雷电，我都愿意和你分享。”她摘下他左耳的耳机，戴在自己的耳朵上。“我希望今后电闪雷鸣的时候，你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一场可怕的意外，而是现在这一刻的感觉。汀舟，我知道，刚才你是真的需要我，你在回应我的爱，对吗？” “你这个笨蛋，这种时候，问这样的问题很多余，知道吗？”他眼中的火焰未灭，“你需要证明什么？现在就可以得到验证了！” 林棉有些懵了，反而傻里傻气地问：“怎么……验证？” “我怎么就……离不开你了呢？！”许汀舟嘟囔了一句，忽然左臂一用力，把她紧紧地箍紧在怀中。 “你说什么？”林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抬起脸问。 他低头看她，不说话。 她拨弄起他下巴上的胡渣，咯咯笑得像个得了糖的孩子：“许汀舟，你是不是被我迷倒了？” 他任由她的手轻轻划弄自己的胡渣，没有接话。 “诶，不说实话，小心我以后每天给你放八百首‘人工雷’。我手机里的存货可是不少。”为了治好他的心病，她下载了好多首带雷雨声的曲子，八百首倒是有些夸张了，二三十首绝对不止。 许汀舟垂目看她：“这就是你说的要我记住的感觉？——被你抓着软肋威胁的感觉？” 她知道他没有动气，只是逗她，便笑盈盈地道：“这点软肋算什么，你还不是拿着我的软肋。” “你的软肋是什么？”他的嘴角扬起笑意，“难不成是笨？” 林棉道：“可不是吗？喜欢你这么难搞定的人还不笨吗？而且还是那么喜欢，不是软肋是什么？” “嗯，谢谢。”他居然很认真地看着她说。 “不客气。”她也坦坦荡荡地回应道，“虽然你应该没我喜欢你那么喜欢我，但我知道你现在应该已经挺喜欢我的了。我还挺得意的！” “得意？” “我第一次追男人就成功了，可不是挺厉害的吗？” 许汀舟轻轻掐了她的腰窝一下：“可别有下次了。” “你不许？那好啊，我们永不分手就永远不会有下一次了。”她说，又俏皮又诚恳，“追人是很累的，我也不想再来一次了。” “如果之后有恋爱的机会，我的意见是你应该等着男生来追求你，女孩子还是应该享受被追求的过程。” “呵呵，我倒是想呢，你给机会了吗？”她半真半假地说，“别说追，你不跑我都谢天谢地了。” “我不跑。”他的眼睛望着她，似乎蕴藏着许多情绪，“我跑也跑不过你，你似乎总是拦在我的前面。” “我是拦路虎吗？”她故意没好气地道，“你真可恶，竟然这么说我。” “那也是可爱的小老虎。”他道，“一只会用各种妙方吸引我的注意力，告诉我前面的风景有多好多美，让我心甘情愿被叼走的小老虎。” 被叼走？“吃干抹净”吗？——林棉莫名其妙联想起这四个字，嘴角露出傻笑。 “在想什么呢？”许汀舟问。 林棉才不会告诉他刚才的歪念，掩饰道：“我是想，时间不早了，还是早点洗洗睡吧，今天委屈你在我这个‘虎穴’将就一晚。我睡客厅沙发你睡床，嗯……我家只有一个卫浴，你先去吧。” “你衣服湿得比我厉害，你先洗。”许汀舟道，“我想一个人再听一会儿你给我的下载的音乐。” “你一个人在房里可以？”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如果觉得不适，我会关掉音乐。”他说，“我想试试。我觉得，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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