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杀人犯。 而周司南出事,网上的骂声就会转移了。 再不亲近的母子,嘴上说得再难听,到头来到底还是爱呀。 没有绝对的坏人。 他们心里头的每一个角落,到底还是住着天使。 人性啊,终究还是值得唱赞歌。 江言笑了笑,轻飘飘的说:“好啊。” 她成全他。 —— …… 七月,周家大公子周司南被人匿名以强、奸罪起诉,证据确凿,他没有任何狡辩,当场认罪。 一时之间,满城的人哗然。 好好一个周家江山,至此落下帷幕,公司危机严重,七月底就宣布破产。 这座青城啊,终于不再是原本那个青城了。 他被逮捕的那天,给江言打了个电话,他笑着说:“谢谢。” 然后告诉她:“司白已经被周毅送去国外,能不能活下来,那就不得而知了,看他造化。” 江言也说谢谢。 可是即便周司白死了,她也不会觉得不好,因为他活得那样,生不如死,江言舍不得。 只是他死了,她会心如刀绞。 江言回了a市。 工作室她也没有再开下去,很快就倒手给了其他人。 江言是打算出国的,不过还没有走,突然想起自己还欠俞洗一个条件。 如今她真是欠了满屁股的人情。 见到俞洗的时候,她正在清晨的朝阳下看报纸,这个时代,已经很少有人的视线会集中在这样老旧的报纸上,简直衣服六十年纪人的做派。 江言没打扰她,安安静静的走到她身旁坐下。 而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来了。” 江言扫了眼她的腿,道:“你是一点都站不起来么?” “也不是,只是站久了,疼得厉害,所以干脆就不站了。” 江言说:“我来还人情。” 说完,抬头,看见不远处角落里躲着个身影,一身西装革履,跟这破破烂烂的地方没有一丝搭边的。 江言说:“傅竞城在这。” “我知道。”俞洗不在意的撇撇嘴,道,“他每天都过来的,只是我当作没看见罢了。” 她没说话。 俞洗不原谅傅竞城,也从来不赶他。 不知道是真的不在意,还是舍不得。 俞洗看报纸的时候非常认真,认真到几乎听不见旁人说话。 江言倒是有耐心的等着她。 半个小时后,俞洗终于开了头,声音清清淡淡的:“江小姐,你想听我说说我的故事么?” 她点头。 …… 俞洗的婚事,大概是整个a市最为荒诞可笑的了。 因为她的新郎,是被绑着跟她结婚的。 新郎先生是俞洗救的,俞洗因为救他摔伤了腿,俞家就逼着他负责,他不同意,只好采取非法手段。 他们举办的是老式婚礼,新郎先生被按着跟她拜完了堂,眼神凶的几乎要把她给吃了。 回到婚房以后,新郎先生的手依旧被绑着。 俞洗脱了他的裤子,主动完成了新婚夜。 新郎手上反抗不了,却不是个屈服的主,生生将她的手臂咬出血来。 俞洗疑惑道看着他说:“阿城,你是不喜欢我么?” 傅竞城想也没想就说:“你恶不恶心?” 俞洗笑:“你再说一次,我父亲绝对会要你的命,你是不是不想活啦?” 俞家的手段,那可是出了名的。 傅竞城咬着牙不说话,将所有表情收敛了下去。 俞洗又问一遍:“阿城,你喜欢我么?” 他突然笑了,眼底有让人看不见的阴沉,“喜欢啊。” “那你就得喜欢我一辈子啊。” 他说好。 俞洗说:“要不然你主动吧,我来好累。” 傅竞城于是翻身将她控制在身上,继续新婚夜该干的事。 只是结束以后,俞洗分明看见他眼底的厌恶,他起身去洗了澡。 回来的时候,俞洗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靠近他怀里,说:“阿城,你真好。” 日子一复一日过去,终于有一天,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出现在俞家,说要带傅竞城走。 态度强势,不容拒绝。 不是俞家可以惹得人。 傅竞城走的那天,俞洗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轻声说:“阿城,你不带我走么?” 他顿了好一会儿,没有回头,手握成拳。 “阿城,你真的要把我一个人留下来么,我是你的妻子啊。” 傅竞城依旧没有开口。 “阿城。” “阿城阿城。” “我的亲亲好哥哥好老公。” “……” “傅竞城!” 她叫了个遍, 于是俞洗威胁他:“你要是不带我走的话,我就让所有人知道,你以前是个乞丐。” 身世是傅竞城永远的痛处,他回头阴鸷的看着她。 最后终于是把她给带走。 俞洗笑着搂住他的胳膊,说:“阿城,你对我真好。” 他的眼底却凉。 傅家啊,是好大一个家族,处处讲规矩,俞洗一个小瘸子,在里头受了不少的苦。 傅竞城却从来没有来看过她,他说他忙。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受人欺压的他,如今他被万人敬仰,的确忙。 有一天,她在外头听见屋里头的太太问他:“那个小瘸子说她是你妻子?” 傅竞城笑道:“那她大概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俞洗僵在原地好半天。 不过这晚傅竞城来看她了,他在她房里过了夜。 她的沉默让他主动开了口:“今天不夸我好了?” 于是俞洗扯出一个笑来,说:“阿城当然好了。” 傅竞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把她搂进怀里,细细密密的亲吻她。 俞洗说:“阿城,你喜欢我么?” “喜欢。” “真好啊。” 那天晚上,俞洗哭了一晚。 一直做戏真的真的好累啊,可是不做戏心里疼。 怎么样都不好过。 傅竞城对她好了很久很久。 有一天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了。 某天清晨,傅竞城跟她说:“我的过去,是我永远的噩梦。” 那个时候,俞家已经不在了,知道他过去的人只有她。 俞洗怔怔。 傅竞城俯下身来,低头亲她,他说:“小洗儿,你会保护我么?” 她艰难的扯起一个笑:“当然啦。” 这天傍晚,俞洗坠楼。 七点。 她捡到他的时间。 她不仅给他重生的机会,还替他洗去过去的腌臜。 一次用腿,一次用命。 …… 俞洗说完这段故事的时候,神色淡淡。 江言默不作声。 好半天后,俞洗说:“那一个要求,就算了,我也懒得再想我要什么。” 江言点头,离开。 傅竞城也跟了过来,上了她的车。 江言说:“既然舍不得,当初为什么要那么狠呢?” 他笑得有些勉强:“你怎么知道,我狠呢?” 傅竞城回头,他喃喃道:“是她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她这样保护我的。” “可你以前并不喜欢她。” 傅竞城笑:“要是真的不喜欢她,当初就不会带她回去。” 江言没说话了。 车子开了十来分钟,不是回去的路。 傅竞城问:“去哪?” “寺庙。” …… 江言虔诚的跪在佛像面前。 她在许愿。 离开时傅竞城问她许了什么愿。 江言没回答他。 …… 从今天起,我愿意相信神明。 愿我的挚爱,能平安无事。 小白,求你原谅我自私一回。 尽管你活着痛苦,可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的出现在我面前。 求你。 一定要回来。
第77章 来路 a市有条江阴路,路的尽头有一座很老很老的宅子,坐北朝南,屋子的外墙上,布满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爬山虎。 几年时间里,附近的建筑改得改,翻新的翻新,唯独这一栋从头到尾没有被动过一丝一毫。 原因是有人买下了它。 苏谭谭抱着娃往里走的时候,看着那旧旧的门时皱了皱眉,犹豫了好半天,才把这门给推开了。 跟破旧的外围比起来,里头简直叫人耳目一新,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中国风,复古而又别具韵味。 苏谭谭松了口气,将娃娃放到了地上,她牵着娃娃上了楼,房间里头的沙发上坐着个女人,一边抽烟,一边看报纸。 听到响动,她偏了偏头,视线很快又重新回到了报纸上。 苏谭谭道:“你跟俞洗那丫头一起待多了,做派也越来越像,还看报纸呢?阿言,是手机不好玩了还是时尚杂志不够前卫了,你要天天跟这玩意儿过日子?” 小娃娃在地上睁着大圆眼咿咿呀呀的复合。 江言淡淡:“潮流也就那么回事,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同样是潮流。” 这话说的苏谭谭一时语塞,只好去瞪地上站着的娃娃,娃娃摇着头只往后躲,求放过。 直到小娃娃走到了沙发上那人的身边,江言才放下报纸坐了起来,将小娃娃抱进了怀里。 “说吧,今天过来找我什么事?”她问。 苏谭谭:“周家被收购了以后,叶勋从周司南的办公室里发现了点东西。” 她说着,把手上的文件袋放在了茶几上,“打开看看。” 江言照做了。 里头全是周司南浑身是伤的照片,摆的姿势就跟江言当年被他打的一模一样。 她盯着看了会儿,突然笑了。 苏谭谭同情的说:“周司南可真惨。” “嗯。” 江言被伤,有痛,但不钻心,那叫皮肉痛。 周司南却是被自己的亲身母亲这样对待,不知道他有多痛彻心扉。 他的不幸,造成了他去伤害别人,也算是一种因果循环。 苏谭谭看着她越发清瘦的脸,道:“那么多人一起找,还是一点没有周司白的消息么?” 江言笑说:“有。” “那你……” 江言说:“他还活着,就是不愿意来找我了,去英国找过他很多次,都没能成功见到他的人。” 苏谭谭张了张嘴,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也没什么可说的,安慰的话都是个屁。 倒是江言自己安慰自己说:“他应该有难以之隐,既然不想玩去找他,那我就等着,等着他什么时候回来找我。” 苏谭谭叹口气,跟江言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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