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她又没来由的问他:“小白,如果我和你妈同时在生死边缘徘徊,你只能救一个,你会选谁?” 他沉默了半天,道:“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江言无所谓的说:“嗯,我也就是随便问问。” 日子便又怎样又过了一周,周司白几次提议回a市,她都说:“再等等吧。” 这天下午她说完这句话,看了眼手机,就对他说,她要出去一趟。 周司白怕她有危险,并没有立刻同意。 江言说:“是江缺,他会直接到酒店楼下来接我。” 江缺在青城也算是一号人物,周司白这才答应。 江缺见到江言时,脸上的表情有些沉重,周围的气氛也因此带了几分压抑,他看着她,“非要这么做不可么?” “没必要这么严肃,究竟是不是还不一定。” “江姨或许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没关系,她会原谅我的。”她轻轻说,“不论怎么样,她都会原谅我。” 江缺抿唇不说话,过一会儿,终于妥协了,拿出盒首饰,“这个耳钉你带上吧。” 江言照做。 江缺说:“我送你过去吧。” “麻烦你了。” 江缺沉默良久,道:“我只不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让你麻烦。” 江言弯弯眼角,这几日以来,难得露出个真心的笑意。 很快,江缺的车子停在了当初周家给江言住的那栋别墅门口。 江言下了车,往里走去。 见到周母的时候,她正在喝一杯咖啡。 江言笑道:“周姨,今天约我过来,是找我喝咖啡?还是您这是同意了我和司白的婚事?” 周母没什么表情的把另外一杯咖啡递给她,江言喝了两口,就放在了桌子上。 她扫了她一眼,淡淡的说:“跟着我。” 这栋别墅已经长时间没有人住过,地上灰尘很重,周母带着她去了江言当初睡的卧室。 江言笑说:“您带我来这儿,是什么意思?” 她刚说完话,就感到了一阵晕眩感,紧接着浑身乏力,她眼睁睁看着周母把她的双手绑在了一起。 江言迷糊睁开眼的时候,看见她手里握着把刀,可她却是笑了。 她说:“想让我死的人,果然是你。当初害死江弥的,也是你。” 周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冷哼了一声,在她身上翻腾了一阵,将手机关机丢在了地上,发现并没有什么窃听之类的设备以后,才挑了挑眉,神色阴沉:“那是因为你们母女都该死。不过,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江言说:“我在周叔的房间里看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是江弥。” 周母的脸色更加阴沉,握着刀的手腕上暴起青筋,江言要是再说上一句,这把刀或许会嵌进她的身体里。 不过江言还是不怕死的选择继续:“有了那么一张照片,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既然许景山没有要害我,那么当初也就没必要害江弥。而你,因为周叔心里有的人是我母亲,所以,不择手段的要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现在,你的儿子又因为江弥的女儿要跟你反目,你的杀意再次上来,所以选择对我下手。” 而江言那天跟周司白走的最后一番话,不过是为了故意激她而已。 周母冷笑:“江弥那个不要脸的不该死么?我本来家庭和美,就是因为她的存在,周毅长时间不愿意碰我,我是他的妻子,却比不过一个外面的女人,我凭什么要忍受这样的气?” “你不是也跟许景山偷了情,还有了周司南?宋家的事,你为了不愧疚周家,那把火选择了让他去放。” “是他先负的我!”周母的情绪有些失控,“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背叛他的,可是他不喜欢我,我能怎么办?我只能也想办法让自己喜欢上别人,可我做不到啊,我到死都喜欢他,所以我只好毁了他喜欢的人。” 江言平静的说:“那么案底呢,怎么解决的?” 周母乐呵的直笑:“你们都以为周司南是许景山的儿子,可是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司南的亲生父亲是一个交通管制的领导,追了我很多年,那时候我跟他提,他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至于为什么叫司南去放那把火,你以为我是怕让周家背锅愧对周家,以为我是舍不得许景山?你错了,我只不过是在报复周毅,顺便害死那个野种。” 周司南在她眼里,原来不过就是个野种,是吕梁茵背叛丈夫的见证。 周母的眼睛红得吓人,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了:“不过今天以后,这些就都过去了。” 吕梁茵想到什么,又笑了笑:“你以为司白就是百分之百向着你么?你以为他当真就一点都不知道江弥的事?他舍不得你是真,可你的母亲根本就不可能比过我,许景山不过是他拉出来给我挡枪的。” 江言笑了:“这一次我说过相信他的,你不过是想告诉我,在周司白的这场战争中,我并没有赢,可是我知道他就算知道,肯定也不会选择嫁祸许景山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 周母的表情一直就淡着,她说:“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等下会有一把火因为烟头的原因从你的房间里烧起来,而我,没有人会知道我曾经来过这里。说起来这还要感谢你,多亏了你个老烟枪。” 周母点烟,放在纸张上,很快已经燃起来,点点星火冒着光,升起淡淡的火焰。 这点火焰不久就会蔓延至整个房间。 周母淡淡道:“你既然早知道我约你出来要做什么,为什么还是喝了我给你的咖啡?” 江言笑了笑,没说话。 她是为了不穿帮害的事情前功尽弃,这次要是不成功,以后就都没有机会了。 所以她舍生,只为给江弥一个公道。 死不可怕啊,她为了这一天,早就做好准备了。 她冤枉了江弥十年,她也想下去见见她,跟她道个歉的。 这十年,她一人孤苦伶仃,终归该有个伴了。 烟火很快就弥漫到整个房间。 江言安逸的倒在地上,她想江缺那边应该把所有东西记录好了,她很相信他,也相信江缺给她的那个耳钉的质量。 火光扑过来的一刻,她仿佛看见周司白正朝她走过来。 哦,对了。 她没有遗憾,就是有点惋惜,这辈子没办法跟周司白在一起了。 他是她这一生唯一的亏欠。 …… 小白,再见了。 —— …… 六月的天气,好到不能再好。 不过却是发生了一起轰动整个青城的大事。 周家太太吕梁茵因为十年前的命案,被判了无期徒刑。 同样干预此事的交通管制部门领导被削职,剥夺政治权利二十年,判有期徒刑三年。 江言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却极其平静。 她还受着伤,此刻坐在轮椅上。 傅竞城站在她的身后,道:“司白出国了。” “我知道。”她静静道。 五分钟前。 “其实你母亲的事,我问过俞洗,全部知道,不过人都有一己私欲,我选择了我母亲,本来就想用许景山把这事隐瞒下来的。”周司白说。 “你母亲跟我说过。” 他沉默,说:“那我们,也没法再继续下去了。” “嗯。”江言说,“以后再也不见面了吧。” “我正好也有这个打算。” 此生,不复相见。 终是无缘。 …… 傅竞城推着江言出去晒太阳的时候,江缺显然已经在外头站了很久了。 他过来替她推轮椅:“还好吗?” “大难不死,很好。” 江缺脸上的笑意浅了些,想说什么,到底是闭了嘴,只说:“等你出院,我带你出国玩。” “我记下了。” “周司白那个人渣你就不用再想他了,你值得更好的。” “好的。” 江缺推着她到了一处安静的公园,两个人有说有笑,江缺有事,就去接了个电话。 “那个录音笔什么都没有录到,我就奇怪吕梁茵怎么还会被抓进去,原来她后头自首了。” “周司白的事阿言还不知道。” “行了行了,都过去了,不要再提。等你生完了孩子,就过来看她吧。” …… 江缺回去时,江言依旧坐在轮椅上发呆。 他送她回去。 …… 两天后,江言晚上做了个梦,她梦到了周司白,他在前头走,她在后面追,却怎么样追不上他。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她枕边都是泪。 傅竞城再来看她的时候,她说:“我想再见一见俞洗。” 傅竞城给她安排了。 俞洗看见她后,问:“你想知道什么?” “周司白来问过你消息么?”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江言说行。 俞洗淡淡的笑:“没有。” 她怔了怔。 “不过他问了我一个问题。” “他说,一周前他问了我一个问题,两个人里面要是有一个走了,另外一个还可不可以好好的活着。” 俞洗说,“我在医院碰到他的,他原来也喜欢用善意的谎言。” 江言没说话,笑。 …… 回去的路上,天空中竟然有直升机飞过。 江言看着看着,突然哭了。 她想起火光中那张熟悉的脸。 那是她最喜欢的人。 叫小白。 可是小白不在啦。 ……
第76章 祈求 江缺找到江言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坐在医院后边的小河边上,边上一棵柳树,枝条在她的头顶上随意的飞扬。 他皱眉,走过去将她往后推,还不忘挖苦她:“这里这么安静,你要掉下去了,等发现你,你的尸体可就早凉透了。” 江言笑笑:“那也挺好。” 江缺猛地顿住,目光紧紧的拽住她,不知道要从她这里看出什么。 江言说:“我随口说的。” 他没说话了,推着她往住院楼那边走去,两人进了电梯,江缺思考了会儿,说:“你没到离开姓周的就到活不下去的地步吧?人家都出国了,以后的日子指不定有多好过,要是因为他这么消极,苏谭谭可是要看不起你了。” “哪能。”她笑。 病房在九楼,江缺送她回去以后,给她把准备好的晚饭布置好,听见她说:“你明天,就别过来了吧。” 他手上动作停下,看她。 江言:“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了,你该休息休息,往后一个周傅竞城会过来。” 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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