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阮沅想了想,还是化了个淡妆。 怕脸色太苍白,吓着宴深父母。 不到五点任邢就来了,他打了通电话给阮沅,阮沅接了,应了,下楼。 老地方的停车场,宴深这回换了辆路虎。 嘶... 果真有钱。 阮沅在心中吐槽,稳当地坐在窗旁。 这回轮到宴深皱眉:“我是洪水猛兽?” 阮沅诧异,偏过头不解地“啊?”了一声。 宴深不说话,只看着她。阮沅这才反应过来,温吞地摇头:“不是。” 宴深这才道:“那你为什么离我这么远?” 话落,他又说:“我们这样疏离,定会被发现。” 阮沅无法,一抬身子,往他边上贴了贴。 肩膀相碰,阮沅偷瞥眼宴深,见他没反应,安下心来。 此外两人不再说话,阮沅安静地听着耳机里的音乐,思绪飘远。 快到宴宅,宴深才开口:“想好怎么说了吗?” 阮沅音乐声不大,宴深声音参杂进耳,她耳畔一热,认真道:“我会好好扯的。” 宴深似乎笑了一声,阮沅听不真切,别过头望去时,这人早已敛回神。 阮沅乍舌,尴尬地别回头,往前方的风景。 任邢坐在副驾盯着电脑不知在捣鼓些什么,全程没说过一句话。 司机安静地开着车,一路驶向宴宅。 又过了十分钟,任邢抬头道了句:“宴总,到了。” 宴深嗯了声,不与他多费口舌。 任邢从包里拿出文件:“这个您签一下,销售部总监在公司等。” 阮沅不解,任邢既有事要忙,为何要陪着他们在这儿绕? 宴深接过文件,张扬地签下字,道:“在想什么?” 阮沅知道他在同自己说话,便道:“任助理既然忙,为什么要陪我们过来一趟?” 宴深:“……” 他不说话了,倒是任邢呲着牙乐呵呵道:“宴总怕您无聊找我来陪您逗闷儿,谁承想阮小姐一句话都不肯和我说。” 阮沅一时红了脸,支吾道:“我以为你在忙,就没打扰。” 任邢依旧笑着:“我是见您不说话才尴尬的找事情忙活。” 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阮沅有些不好意思,干笑一声,把目光投向宴深。 她没想到宴深会贴心地想到这一层,但这的确是宴深的风格。 他一如既往的体贴,完全不像资本家作态。 宴深薄唇轻启:“下车吧。” 阮沅嗯了声,对任邢说:“任助理,我先走了,改日再和您聊天。” 任邢挥手:“好的,再见。” 宴宅之大,竟让阮沅花了眼。 果然有钱人的世界她想象不到。 门口有人迎接,是位妇人。 妇人面色红润,举止端庄,即使再好奇也依旧保持着大家作态。 阮沅模糊地看着,却能猜到是谁。她的手纳罕地起了汗。 下一秒,温热的手掌伴随冰凉的帕子闯入她的手心,为她擦去手心的湿润,再趁机十指相扣。 阮沅心一跳,紧忙在心里警示自己:这是演戏。 演戏不能太沉迷,这都是假的。 门口那人瞧见两人紧握的手又惊又喜,‘哎哟’一声合上手:“儿子啊!你还真找了个儿媳妇回来!” 阮沅疑惑。 这怎么和小说里的豪门世家不同? 这个豪门怎么这么好说话。 宴深介绍道:“这是我母亲,陈燕珺。” 再对陈燕珺说:“妈,她叫阮沅,耳元阮,三水沅。” 紧着,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结婚证,递给陈燕珺。 陈燕珺欢喜不已,拉着阮沅的手进屋,将结婚证随手放在茶几旁,哄着阮沅坐下。 阮沅从未经历过如此众星捧月的场面,有些哗然。 沙发旁坐着一个年数较大的男人,宴深介绍说:“这是我父亲,宴世秦。” 而后又对宴世秦说:“这是我娶进门的妻子,阮沅。” 宴世秦的下巴扬了下,算是知道了。 依譁坐下不到五分钟,阮沅晕晕乎乎地听着陈燕珺热络的谈话,认真地答话,陈燕珺见她这幅模样,更是欢喜得紧。 倏地,门外传来车停的“刹”声。 陈燕珺叽叽喳喳的声音停了下来,阮沅正奇怪,便听到一人吊儿郎当地开口: “哟——” “妈,这次怎么把人姑娘带家里来相亲了。”
第7章 阮沅不由得往沙发里缩了一下,只听陈燕珺笑吟吟地说:“去去去,说什么呢,这是你嫂子。” 那人顿在原地,眼皮瞭了眼桌上的结婚证,有些讶异。他又往前跨步,看得更仔细了些,胸膛竟抖了抖:“哥,你老牛吃嫩草啊?!” 阮沅心里咯噔了下,打量着那人,宴深没提过他还有个弟弟,不会是… 阮沅已经开始脑补两兄弟争夺财产的爱恨情仇戏码。 但现实和她想的不一样。 宴深微抬眸,没说话。倒是陈燕珺着急了,推搡他:“你这孩子,别说胡话!” 那人狐疑地皱眉,冲着宴深说:“哥,老实说,你是不是去办假/证了?” 阮沅看了眼宴深,他一脸无言。 见宴深弟弟拿起结婚证,阮沅吞了下口水,不禁挺了挺身子,语气磕绊:“你好,我、我叫阮沅。” 说完,她羞愧难当,又缩回沙发,咬了下舌。 那人笑了起来,语调也不再那么吊儿郎当,软了一些,更像哄她玩儿:“阮妹妹,你是不是被我哥欺负了?” 阮沅错愕,摆手:“没有…” 她突地想起宴深那句“编故事你会吗?”。 大脑飞速运转,她纠结地捏着指腹,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机械。 身子连同语调变得僵硬,她从未这么刻意过,说出口的话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和宴深认识很久了,很早之前就暗生情愫,这才…” 才什么? 她能说她和宴深才认识两天不到吗? 她不能。 阮沅阖了下眼:“…这才结婚的。” “噗嗤。” 笑声来得很快,主人一点都没打算给她找补。 阮沅瞬间涨红脸,她的眸子无措地乱飘,心道完了,她的伎俩对付林建强老婆可以,对付已是浑水的豪门世家,实在连踏进去的缝都找不着。 她不小心和宴深对视上。 下一秒,宴深道:“这证是真的,我结婚了。妈,以后别再让我相亲了。” 阮沅下意识看陈燕珺反应,她笑着说:“瞧你说的,你都结婚了,我怎么还会叫你去相亲,你把你妈当什么人了?” 宴深不轻不重地嗯声,阮沅看到他松了口气。 “……” 有钱人也逃不过被催婚的魔咒吗? 阮沅努了努嘴,还以为宴深和她有一些她不知道的瓜葛,所以才找上了她,没想居然只是被催婚了这么简单。 陈燕珺把视线放在她的身上,慈爱地拍了拍阮沅的手:“沅沅啊,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阮沅呼吸一滞。 她能说她无业吗? 她现在和无业也没什么区别。 要不说艺术家? …她那点东西称艺术,大概会被真正的艺术家乱棍打死。 权衡利弊之下,阮沅谨慎开口:“我是画画的。” 宴深:“漫画。” 他怎么知道? 阮沅讶异地望过去,堪一半就被陈燕珺一句“呀!”惊的收回目光。 “好啊!漫画好啊!沅沅多才多艺嘛!外边人管这叫什么…艺术家!” “……” 阮沅舔了下唇,忍不住用手掰扯陈燕珺,又不敢太用力,轻轻碰她的手腕,指腹按了下,小心翼翼道:“艺术家还算不上…” 声音越来越小,鸵鸟似的。 宴深弟弟看不下去了,幽幽开口:“只要是我哥喜欢,做什么都是好的。” 阮沅总觉得这人对自己有点别的意思,总之不是好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宴深说:“他这两天失恋,不用理他。” “靠!哥,你往我伤口撒盐呢!” 宴深不理他:“宴池,池水的池。” 这话定然是和阮沅说的,她脑袋短路似地“哦”了声。 干巴巴的。 陈燕珺顺其自然的把话题转到宴池身上:“阿池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归宿了。” 宴池哭笑不得:“妈,你不说媒全身不舒服啊?” 一旁宴世秦道:“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宴世秦从来时只对阮沅点了个头,陈燕珺同她说话时,宴世秦也只是在一旁倾听。 直到宴池‘吐槽’陈燕珺,他才开了话头。 宴池对他颇有忌惮,却又不愿低头,便尴尬地咳嗽一声,找补道:“妈,我有喜欢的人。” 剩下的阮沅也没在听。 她怀揣不安地坐在陈燕珺旁边,世间纷扰似乎都与她无关,一门心思地看着宴深,企图对方‘施舍’一个眼神给她。 宴深没有。 他端正坐在位置上,抬手倒了杯茶,抿一口。 这茶水大概衬了宴深的心意,他意犹未尽,又倒一杯。 阮沅有些渴了。 她紧巴巴地望着,后者总算舍得看她一眼。 端起杯子,晃了一下。 不知怎地,阮沅蓦地点了下头。 宴深不紧不慢地用镊子夹着杯,在滚烫的水里浸了浸,才拾起旁边的茶杯,倒了一半。 手往前伸,放在阮沅面前。 动作井井有条,茶水沁人心腑。 陈燕珺哗然,笑道:“结了婚就是好啊,都懂得照顾人了。” 阮沅笑,双手放在杯旁,往陈燕珺那移:“您喝。” 陈燕珺没要:“这是阿深给你倒的,自然你喝。我嘛...” 她止了话,瞧了眼宴深,试图明显。 宴深忍不住扬唇,没道话,行动却表明了。 见陈燕珺饮了茶,阮沅才喝下。 闲聊一会儿,阿姨说吃饭,阮沅被陈燕珺拉着去了餐桌。 陈燕珺很健谈,用公筷给她夹了很多菜,嘴里说着:“你太瘦了,得多吃点,别总想着减肥,身体健康最重要。” 她说:“先满足了口腹之欲,得到身心欢畅,再考虑外在。” 她说:“人啊,快乐最重要。什么事让你快乐,你就做什么事。” 陈燕珺说了很多,这是阮翠凤去世后,第一次有人这样热切的关心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阮翠凤在世时那段回不去的时光。 阮沅不由得鼻酸,她昂头往天花板,吸吸鼻子,眼泪在眼眶中摇摇欲坠。 怕被看到,阮沅偷偷用手背抹去。 这餐饭吃得暖心,阮沅逐渐放下戒备,同陈燕珺多聊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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