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笑了声:“你猜,他亲眼看到了什么?” “你的宝贝儿子,亲眼看到你在跟纪宗州厮混。”纪冽危语气荒凉,叹道:“我现在还记得初冬那孩子当时受伤的神情,别提多可怜了,他那么单纯的孩子,怎么能接受自己的妈妈出轨自己的叔叔。” “然后啊,初冬他发了疯似的跑了出去,不顾任何人的阻拦。” 钟蕊睁大了双眼,眼里惊恐要爆了出来。 “然后,他就死在了车祸下。” 车祸这两个字,纪冽危咬的很重,他想起了自己的兄长,眼尾的洇红加深,“钟蕊,这是你的报应。” “报应!” 钟蕊失神地喃喃:“不,我不信……” “纪初冬”又补了一句,“当初在你那个锦翠公寓附近车祸撞死一个少年的事,你应该也听说过了不是吗?” 在自己居住的附近发生了车祸,钟蕊当然知道。 “不、、不可能……”她哭泣大喊,“不可能是初冬!” 纪冽危脸色越来越白,呼吸更沉:“我封锁了纪初冬车祸而亡的消息,你当然不知道死的是谁。”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纪冽危就给此刻的钟蕊布下了这个局。 车祸,多巧啊。 他笑得有些癫狂,“钟蕊,这就是我送你的第二个礼物。” 钟栖月心痛地摸他的脸,脸上半点温度都没,“哥……” 钟蕊失声嘶吼:“不——” “嘭”地一声,仓库的门用力推开,几名警察将仓库包围。 钟蕊神似疯癫,恨意从胸腔爆裂开来,就在仓库被破开的那瞬间,她从口袋里取出另一把刀,不管不顾地朝纪冽危扑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纪冽危抱着钟栖月翻身,两人在灰尘满满的地面打了个滚,他身上的鲜血沾满了钟栖月的礼服。 钟栖月还没爬起来,便听到一声痛苦的闷哼,她心也提了起来,“哥,哥你没事吧?” 纪冽危紧咬着牙,手心捂着伤口,“没事。” 怎么会没事?他呼吸都弱了…… 钟栖月扶着他起身,哭着拜托警察,“救护车,救护车,我哥受伤了!” 同时,钟蕊捅不到纪冽危,已知没了活路,她下一秒便用力地把匕首插向自己心脏,血液染了满地。 她狼狈地瞪向纪冽危和钟栖月,眼里的恨意恨不得把眼前二人活剥了。 阴狠地嘶吼:“纪冽危,我诅咒你!诅咒你和月月永生永世无法厮守,我诅咒你永远得不到月月的爱,我还诅咒你,月月会在你面前死掉!” 纪冽危眼里的阴鸷瞬间升腾而起,透着噬骨的寒意。 警察冲过来抓住钟蕊,捂住她的嘴,闷哼中还不断能听到钟蕊的恶毒诅咒。 没多久,她渐渐断了气息。 “纪初冬”啧啧一声,摇头:“真是活活被逼疯了。”
第66章 干净的病房寂静无声, 空气中唯有消毒水的气味似乎消散不去。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睡得无比安静,轮廓分明的脸庞瘦削了不少,唇色极浅, 此时脆弱的气色褪去几分天生凉薄的锐利。 仪器正在滴滴地响。 纪冽危睁眼醒来时, 眼皮沉重,视线模糊不清, 直到隐约闻到医院的消毒水味,在他鼻息间萦绕, 才找回了半点意识。 顿了片刻,他轻微提起唇角,无奈一笑。 原来车祸还没让他撞死。 若是死了也好。 她提出分手,他的确没什么生存意识了。 “哥……” 纪冽危的回忆还停留在雨夜那晚的分手,直到一道柔弱的低吟在他身侧响起, 才将他从悲痛的回忆中抽了回来。 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病床旁趴着一个纤弱的小姑娘。 乌黑的长发几乎遮住了半边脸颊, 只露出挺拔清秀的鼻尖,粉色的唇瓣。 她纤细的脖子缠了一圈白色纱布,更显得纤细柔弱。 “哥……” 她似乎在说梦话, 细眉紧紧蹙着,拧成了疙瘩, 没一会, 眼尾洇出了泪水。 “哥,不要!” 钟栖月从梦中惊醒,后背冒了一层冷汗,等反应过来是一场梦, 才松了一口气。 她拍着心口侧过脸,冷不防撞上纪冽危漆黑迷茫的双眼, 怔了两秒,惊喜道:“哥,你醒了?” 纪冽危问她:“你怎么在这儿?” 钟栖月连忙说:“等会再说,我去给你喊医生过来。” 她脚步匆匆奔出去,纪冽危的脑子忽然一瞬间涨到几乎要爆炸。 方才她的身影从他的视线中离开。 那一刻,无数画面不断在他脑海里回闪。 最终定格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 ——纪冽危,我诅咒你!诅咒你和月月永生永世无法厮守,我诅咒你永远得不到月月的爱,我还诅咒你,月月会在你面前死掉! 钟蕊的厉声嘶吼不停地在他脑海里冲撞。 头痛欲裂。 就连医生什么时候进了病房,纪冽危都没有任何察觉。 “纪先生,你感觉好些了吗?” “纪先生?” 钟栖月面色焦急:“医生,我丈夫怎么没回应啊?” “他刚才还好好跟我说话了……” 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 打算再给纪冽危做一个检查时,他眼睫一颤,猛地睁开,视线第一时间落在钟栖月身上,“栖月,你的伤严重吗?” 好在还有反应,钟栖月放下悬着的心,笑道:“我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护士小姐给我上药包扎了。哥,你刚醒来,先让医生给你做个检查好不好?” 纪冽危怔了须臾,说:“好。” 医生给纪冽危做了个全面检查,说道:“纪先生的伤势还是很严重,必须还要住院一阵时日,这段时间记住,凡事不要多想,心中郁结很容易影响到纪先生的伤口恢复。” 钟栖月认真听完医生说的注意事项,频频点头,还记下来他现在忌口的食物。 等医生和护士离开后,钟栖月坐在床边说:“哥,医生说你现在还是很严重,我还是过几天再通知依雪他们来看你好了,这几天你就好好养伤。” 她握住他冰冷的手背,柔声说:“我会陪着你。” 纪冽危望着她,微笑点头,“好。” “那你先躺下?好好休息,我去打点热水。”钟栖月想起什么,又说:“对了,公司的事需要让陈助理来一趟给他交代工作吗?” 纪冽危淡声说:“你跟他说一声,让他先协助灌云。” “喔,好的。” 钟栖月扶他躺下,确认他阖眼入睡了,才轻手轻脚去病房外打电话。 房门紧闭后。 纪冽危缓缓睁开眼睛,幽深的眸底寒凉透彻。 - 夜幕深深,清冷的月光从窗台投入病房内。 纪冽危睁眼醒来时,钟栖月趴在床边睡着了。 他掀被起身,动作温柔地将她放到自己的病床上,盖好被子,随后独自走到窗边望着墨色夜空悬挂的月亮。 ——纪冽危,我诅咒你!诅咒你和月月永生永世无法厮守,我诅咒你永远得不到月月的爱,我还诅咒你,月月会在你面前死掉! 这段话又在他脑海里不断盘旋,阴魂不散。 他唇角逐渐勾起讽刺的冷笑。 钟蕊就是连死了都要恶心他。 他偏生永远都不会让她如愿。 抬眸望着漂亮的月光,他的眼眸逐渐染上一抹柔情。 现在他和钟栖月身边所有的阻碍都没有了,从今天起,他们只会永远幸福生活在一起。 对。 一定是这样的。 转身返回,他轻轻掀起被子,将熟睡的小姑娘揽进怀里,轻轻抚摸她的后背,脸贴在她的颈窝处,不断吸取她身上的馨香。 钟栖月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睡得很香甜。 翌日天亮,钟栖月是被护士的敲门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病床上,而她睡的位置,正是纪冽危受伤的部位,这个意识,当即吓得她脸色煞白。 她弹簧似的从床上起身,“哥,你没事吧?疼不疼?” 纪冽危面不改色,笑说:“怎么会疼,你这么轻。” 钟栖月不放心道:“护士小姐在外面,应该是来看你伤势的,等会让她把你伤口拆开看看啊。” 钟栖月连忙去请护士进来,谨慎道:“我昨晚睡觉不小心压到他伤口了,麻烦你仔细检查一下。” 护士正要拆开伤口的包扎,纪冽危忽然说:“栖月,你去帮我问问医生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钟栖月疑惑道:“医生昨天说了,还要住一阵时日啊。” 纪冽危微笑,“帮哥哥再问详细点,乖。” “好吧……”捱不过他的请求,出去之前,钟栖月叮嘱护士好好检查纪冽危的伤口。 等钟栖月走了后,护士将包扎的伤口拆开,吃了一惊,“纪先生,您这伤口怎么都裂开了啊。” 纪冽危淡声说,“没事,你换药就好。” 护士严肃道:“这是你自己的身体,你不能不当一回事。” 他淡淡颔首。 护士一脸正色:“如果您还是这样的话,我会跟您的太太说清楚严重性。” 纪冽危淡笑:“这点小事就不必跟我太太说了,我自己的身体我会珍惜,不会再给医院添乱。” 护士这才明白他刚才把纪太太支出去是为什么,一时很无奈,一时又觉得纪太太很幸福,自己的丈夫能如此为她着想。 药刚换好,钟栖月正好推门进来,询问情况,护士打马虎眼就混了过去。 她听到没什么异常,才放心了,“医生说还要住一段时间,不过我跟他说你有专门的家庭医生,医生又松口了,说十天后可以出院。” “哥……”她坐下来握住他冰冷的手心,可怜巴巴地恳求:“今晚你别再把我抱上床了,我睡觉很熟的,要是再压到你伤口了怎么办?” “刚才护士说的你忘了?她都说没什么事。” “真的吗?”钟栖月还是有点不放心,回想那天他把匕首插进自己胸口的场景,现在还心有余悸,眼眶通红:“可我担心啊……” 她垂眸,声音哽咽:“我们才真正排除万难在一起,我不想你有事。” “你就听我一回好不好?” 纪冽危叹了一息,摸着她的脸庞:“好,都听你的。” 钟栖月这才冁然而笑,扶他躺下,又跟他讲了这几天他昏迷没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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