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是吗?你嘴里说的不是,眼里分明写了这句话。” 为了证明自己的回答,钟栖月只好慢吞吞走过去,落坐在他身侧,却有意隔了一段距离。 她走过来时,身上带起一阵好闻的馨香。 纪冽危眸色微不可察地一变,侧脸看她:“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钟栖月认真问。 “谈谈上次你说,要好好理清楚咱们之间的关系。”纪冽危神色平静地说:“是做回人前关系冷淡的假兄妹,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旧情人,或者是……” 语气一顿,他忽然微笑:“维持着肉。体关系的炮。友。” “哥!”钟栖月脸色一变,她回忆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我就已经把最后那个关系划掉了。” 维持肉。体关系的炮。友,根本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她只想和纪冽危能回到最开始,她来到纪家时候的相处。 是那种,即使在一条走廊上遇到,他也不会施舍她一个眼神的那种冷漠假兄妹关系。 “我允许你划掉了?”纪冽危把腿上的iPad随手丢到了沙发那,面色很坦然地说:“如果只有这三个选项,那最后这个,才最有可能是我们之间关系。” 钟栖月惊地睁大瞳孔。 她做梦都没想到,纪冽危这么多天没主动找她,竟然自己已经想明白了他们接下来该以怎样的关系相处。 这对她来说根本难以接受。 “哥,”钟栖月的手指紧紧扣着裙摆,难以置信道:“这怎么行?” 纪冽危淡笑,“怎么不行?”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哥哥倒是很想问你一个问题。”他身姿松弛地落在那,问她:“栖月跟哥哥也一年没有做过爱了,会不会在例假来之前的激素影响下想过哥哥?” 钟栖月咽了咽口水,整个人有几分僵滞,也根本不知怎么回答他这个奇怪的问题。 纪冽危自顾自地说:“栖月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体验过那么过次怎么会不想,尤其激素紊乱,到了夜里身体根本无法掌控,肯定会有想的时候,那你想哥哥的时候会自,慰吗?” “没,没有。”钟栖月的脸骤然通红,也无地自容回答他这个问题。 纪冽危看着她笑,“我有,想你的时候,经常。” “你还记得你从前跟我说过,你同学们讨论过男人性。欲的问题吗,说男人十七八岁到二十几岁的时候欲。望最强,随着年纪的增长,男人就都不行了。” “但是栖月,我不是,我今天二十八了,对你的欲。望还很强烈。” 他坦然自若这样谈起性来,半点没有让人觉得猥琐恶心,反而有一种慵懒又随性的性感。 钟栖月紧紧咬着唇,不敢再多发一言,她知道,她若是敢回一句,纪冽危那张嘴,一定会说出更多让她接不下去的话。 望着面前这个穿着奶白色睡裙,丝毫不知自己已经露出了一大片大腿春。色的女孩。 纪冽危冷淡的笑意中透着几分癫狂:“你知道在宴会那会,看到你要被人欺负的礼服都要从身上脱落的时候,我在想什么?” 他清冽的嗓音缓缓散开:“我那时候在想,钟栖月的衣服,只能我亲自来脱。” “即使对方只是个女人,也不行。” 钟栖月尴尬不敢直视他那双眼睛,震惊下微微仰起脸:“哥哥,那沈娴,你是不是……” 纪冽危淡笑:“如你所想。否则你当时怎么会向沈小姐投去一个嘲讽的眼神?” 钟栖月紧绷的心弦彻底断裂开来。 他看到了…… 他看到她故意看向沈娴那种讽刺的眼神了。 他明知道,她已经猜到沈娴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了,所以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她有故意利用他的权势为自己出气。 纪冽危望着她渐渐发白的脸。 “栖月,在哥哥面前有这种心思,你不用觉得尴尬,即使今天你像个狐狸精似的缠着我,要我把那个欺负你的女人踩在脚底下,哥哥也会帮你做到。” 那种被看破一切的羞耻感,让钟栖月真的彻底抬不起头。 纪冽危果然不是寻常人,没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顺利耍心机,她今天仅仅是这样而已,都没办法逃过他的眼睛。 “在想什么?”纪冽危笑着问她。 钟栖月的脸更红了,急忙说:“哥,对不起。对,是我,我是个绿茶,行了吧,我是看到你向我走过来了,才故意扑到你怀里的。” 她豁出去了,她承认了。 当时在那样紧要的关头下,纪冽危不是她第一个可以求救的人,但那瞬间看到他走过来,她心里顿时就有了想法。 沈娴太喜欢纪冽危了。 如果她这样扑到纪冽危的怀里,沈娴一定会被气死。 她那时候好恨沈娴。 恨沈娴竟然在大庭广众下要脱她的礼服,想要她彻底颜面尽失无法见人。 被欺负成这样了,她要是完全没点小心思根本就不可能,她不是圣人。 所以当时她故意扑到了纪冽危的怀里,她清楚明白这样不仅可以气到沈娴,她也足够相信,纪冽危绝对会保护她不会暴露出身体。 钟栖月一股脑说了一大段话,贬低自己是绿茶,也承认了自己的心思,她顶着微乱的头发,小巧的脸庞上挂着一副眼镜,小声碎碎念。 纪冽危饶有兴致地看了她半晌。 也忽然想起好多年前,她那些改不掉的自言自语的小毛病。 那时候她以为没人听到她那些碎碎念。 这幅样子,越看越觉得可爱。 他本来也没打算计较什么,但见她一副像是要赴死似的坦率反应,也不由轻轻笑了起来。 钟栖月的心还紧紧吊着,没敢放下来过,和纪冽危的每一次独处,从来都是她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今天被他这样轻飘飘揭开了她那点小心机,她更加清楚明白,她这点手段在纪冽危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忍不住想,要是他知道钟蕊威胁她去利用他的感情,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大概率会想杀了她吧。 她在这边仍在胡思乱想。 纪冽危忽然伸手,握住她温暖的手,掰开她死死扣着自己手心的每一根手指。 指甲已经陷进了肉里,在手心里留下了一道道深粉色的指痕。 他眉眼掠过一抹怜惜,轻叹:“我虽然喊过你小绿茶,但这种称呼,哥哥不太喜欢从你的口里听到。” “什么?”钟栖月睁着雾蒙蒙的眸子看他,眼里写满了不解。 纪冽危的声音恍若云间传来,淡淡的:“情趣,懂吗?” “就像你在床上喜欢喊我哥哥一样,跟平时喊哥哥时总是不同的。” 钟栖月很认真道:“哥!你能不能别再提这种事了?” “行啊。”他眼皮轻抬,按住她的手指,不准她再掐自己的手心,“你先把送给明廷笙的钢笔要回来,再来跟我提这个要求。” 他怎么还记挂着那支钢笔的事。 “那已经是我送出去的礼物了,我怎么好意思要回来?”他这不是强人所难? “那这是你的事了。”纪冽危不紧不慢地说:“钟栖月,你已经是个成年人,该懂得自己解决问题。” “可这根本不是问题!这是强人所难!”钟栖月小脸紧绷,严肃起来,不愿让步。 “那只是我给明先生的答谢礼而已,如果哥哥很缺一支钢笔,我可以再买支一模一样的送给你。” 但就是不能让她开口找明廷笙把礼物要回来,这种事她实在做不到。 纪冽危看着她,笑意渐淡,“你上一次喊我全名,是为了这支破钢笔,这次跟我甩脸色,同样是为了那支破钢笔。” 钟栖月一愣,还没明白他思绪怎么跳到别的事情上了。 在她愣神间,纪冽危便已经压了过来,他单手就扣住她两只手的手腕,这样轻易举过她头顶,将她按在沙发上。 随之而来的是他气息稳稳洒落,“钟栖月,那支破钢笔就这么重要?” 她冷不防吓到了,这样被迫躺了下来,鼻梁上的眼镜也因为这个突然的动作歪七扭八,镜片也雾蒙蒙的。 她身躯微扭,胸脯起伏,说话时气息也跟着微喘:“不是的,哥,是你根本没有尊重我,这是故意在为难我。” “尊重?”纪冽危黑眸微眯:“那你有尊重过我?” 他语气愈发的低沉起来,隔着带着雾气的镜面,钟栖月现在没办法完全看清楚纪冽危是什么神情,她只觉得,他的身体是烫的,眼神也像是能把她烫出个窟窿。 那种灼热的冲击感,让她根本无法承担。 好像要爆裂开来。 “当初我几乎把命都给了你,求不要分手的时候,你有尊重过我?” 自从回国后,他从没有主动提起过一次分手那天的情况。 纪冽危从小在这样的纪家长大,从来都是所有人眼里的顶端人物,他的骨子里是骄傲的,“求”这样的字眼,从前根本不可能从他的嘴里蹦出来。 可就在那一天,他卑微到了尘埃。 他的满身傲骨就这样被她踩在了脚底,无论他怎么挽留,她都未曾心软半分。 她执意要分开,看不到他的心已经被撕得粉碎。 她说,她觉得自己没那么喜欢他,她还说,交往四年也够了,新鲜感没了,大家好聚好散。 “哥……对不起。” 钟栖月艰难地说出这句话,眼眶盈上泪水。 面对他的质问,她只能沉默,只能不断地重复这三个字。 纪冽危冷笑:“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钟栖月,从我回国那天起,你就根本没有机会从我手中再逃开。” 他的手指轻轻摘下她鼻梁上松垮的眼镜,松开她蜷缩一团的身体,慢条斯理地为她擦拭镜片。 他此刻看她的目光冷淡又不含一丝情意,做出来的事却又无比温柔缱绻。 脱离了束缚,钟栖月颤巍巍地从沙发上坐起身,整理已经凌乱的睡裙。 她清晰看到面前的男人为她擦干净了眼镜的雾气,又温柔地为她戴了上来,他说:“还有你这幅眼镜,我迟早也会让你心甘情愿为我摘下来。” 钟栖月不敢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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