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没几天就蔫了,她又舍不得扔,便把那蔫儿了的花瓣烘干,夹在书本里珍藏。 现在她都也记得,那花瓣是不是还在书里夹着。 那时候,她才二十岁。 即使后来收到了纪冽危送的再多礼物,她也始终记得在情人节最后一分钟前,他送给她的那朵玫瑰花。 “段老师?”汤颖插好花凑过来,见钟栖月神色恍惚,似乎魂都飘远了,伸手在她面前晃,“你在想什么?” “没。”她继续揉手中的陶土,说:“别提花了,先过来帮我。” - 傍晚时分,钟栖月还在工作室忙着工作,汤颖看了下时间都不免为她着急,“段老师,你晚上跟孟老师还要吃晚饭,你该不会是忘了?” “没忘。”她正在画图,神情认真:“时间还早啊,急什么。” “我这不是担心你的感情生活吗?” 钟栖月转移话题,“汤汤,时间不早了你也下班吧,我一会自己收工。” “没事,我再陪陪你。” “不用啦,你回去休息吧,你不是说我一会要去约会吗,我也得打扮打扮,你在这我怎么好意思。” 汤颖恍然大悟,“原来段老师是害羞了啊。” 钟栖月随她胡说,笑了笑,把人赶走了。 汤颖离开了,工作室彻底变得冷情,钟栖月抬眸往外看去。傍晚的天空,天幕彩霞弥漫,落日余晖洒落在台阶前,空旷的走廊,寂静温柔。 等把手中的事都忙完了后,霞光已散,夜幕降临。 跟孟行白约好吃饭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半,现在出发,开车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洗了手,钟栖月在休息室换好衣服,锁上工作室的门出来。 还没走多远,忽然想起来手机遗忘在工作台上,便又返了回去。 等确定东西都带齐全,再一看手机,才发现孟行白在两分钟前给她打了电话。 钟栖月站在门口,一只手握着手机放在耳边,一只手正在锁门。 这时电话接通,她放下锁门的动作,站在廊下接电话。 “孟师叔。” 听筒那段男人声音温柔:“月月,你刚从工作室出来吗?” “对,”她把钥匙插。进去,动作在安静的夜色中发出清脆的声响,“孟师叔已经到餐厅了吗?” “还没。”他似乎心情不错,传来浅浅的笑声:“我在想,要不要去接你。” 钟栖月正准备说,不用了她开车过去就行,“不……” 话未完全落地,忽然感觉到一种不可抗的阻力,从她身后,将她的手机打落。 钟栖月愣住,转过身,眼睁睁看着她的手机轻易地落入男人的掌心。 电话那端似乎还在传出孟行白的声音。 钟栖月完全听不见说什么,眼里只有面前的男人。 他就站在她面前,逆着皎洁的月色,容色还是斯文清冷的。 她听到自己的心脏在不断狂跳。 “月月?”孟行白的声音格外清晰。 纪冽危握着她的手机,眼眸轻抬,隔着手机在挑衅那端的男人。 钟栖月回过神,伸手要抢手机。 纪冽危将手机高高举起,她个子才到他锁骨那,今天还穿的平底鞋,哪里能够得着。 手一伸,身躯都朝他倒了去。 同时,听筒那又响起孟行白担忧的声音:“月月,你怎么了?怎么忽然不说话?” 他举着手机,眼神冷冽。 钟栖月一下恼了,蹦起来,直接勾住纪冽危的脖颈,几乎是挂到了他身上才抢到手机。 夺过手机,她直接掐断电话,连忙退开。 纪冽危顺势搂住她的腰,将她压在还没完全上锁的门上。 工作室的门一时承受不了两人的力道,“嘭”地一声,往回,重重砸到了墙面,发出了剧烈的声响。 “纪冽危!”钟栖月瞪着眼看着面前的男人:“你干什么?” 纪冽危唇角微勾:“眼睛都要冒火了,这么生气?” “你忽然发什么神经?” 他冷冷地看她:“我发神经不是你逼得?” 两只手的手腕都被他用力箍住按在门板上,身前几乎已经被他挡住,失去了能行动的能力,钟栖月避开他深邃的眸子,将脸一撇:“我们现在没有关系了,你大晚上来我的工作室想做什么?” “谁跟你说没关系了?”纪冽危身体往前逼近一寸:“这段时间没有来找你,你是真觉得我们就这样一刀两断了?” “钟栖月,你甩了我两次,欺骗我的次数更是数也数不清,是不是真觉得我会一直这样纵容你下去。” 他手指轻轻掐她下颌,将她白皙的小脸抬起,目光灼灼落在她脸上,那双深邃的眸子此刻冰冷凌厉的没有一丝感情。 那股视线仿佛透过肌肤直通钟栖月的内心深处,她心尖颤动。 她也被逼迫得,眼神不得不直面对他,喉咙哽了哽,冷静说:“你当初说了,如果我再敢推开你一次,你就不会再原谅我。所以今晚,就是纪先生要报复我的第一步吗?” 她很不理解,语气更冷了:“我不明白,我们这样纠缠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说实话,你来我工作室这样对我,并不能威慑到我什么。” 纪冽危按在她下巴的指腹,缓缓挪至她唇瓣。 不轻不重地揉弄了几下,弄得她眉拧了起来,才轻笑说:“栖月,三年不见你果真成长了不少,这张小嘴较比以往也更伶牙俐齿了,现在你的背后有段家,再不然也有你祖父陆家,如今的你并不需要仰仗纪家,也不需要我纪冽危的保护,所以你当然可以轻松就把从前那些都像垃圾一样丢弃。” 钟栖月心里当然是害怕的。自从那年她提出分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彻底变得扭曲,也难以回到过去。 她从前深爱过的人,现在变得比以前还要凉薄,看她的眼神也没有半点怜惜之情,她又怎么会知道他现在的想法,为了镇住他,她只能把自己背后的靠山搬出来。 所以纪冽危现在即使想对她做什么,也要看在段家和陆家的面子上。 面对他这番话,她说不出一句话来,纪冽危逐渐冷静下来,问她:“还记得上次我过来,你跟我说过什么。” 钟栖月目露困惑,不明所以。 纪冽危提醒她,“上次你亲口说了,你跟你的合作伙伴不会有其他的关系。钟栖月,你又骗我。” 他眼里的冷意转为自嘲,有那么一瞬间,他多想把她的心挖出来看看,究竟还是不是热的。 究竟为什么对他这么狠心。 钟栖月挣扎了两下,手腕被他箍得更紧了,她难受到蹙了下眉,纪冽危面不改色,手中的力道却有在克制放松,却有留着一个她逃脱不了的力道。 她说:“那时候的确没其他想法……” “但这跟纪先生也没什么关系吧?人的感情本就是难以捉摸的,上一秒觉得只能做朋友,做兄妹,下一秒也许就能成为情人。” 她当初和纪冽危不也是吗?本以为永远都是不熟悉的假兄妹。 恰逢这时,走廊那端渐渐响起了脚步声。 这么晚了会来工作室的,钟栖月几乎一下就想到了孟行白。 他在电话里说要过来接她。 现在工作室的门就大开着,而她和纪冽危正抵在门板上,姿势暧昧。 孟行白看到这一切,不可能不会告诉段允奎,她妈妈和外公也不希望她和纪家再有来往,她不该再这样下去了。 “纪先生……”钟栖月压低声音,几乎是恳求说:“放开我,行吗?” “他来了你就对我变了一种态度。”纪冽危笑不出来了,听着愈来愈靠近的脚步声,搂着钟栖月的腰往门后去。 门后的空间容纳两个人很难,纪冽危便紧紧抱着她,两人贴得密不可分。 她不敢挣扎,听到孟行白过来,呼吸都提了起来。 “诶?工作室的灯是关的,门怎么开的?”孟行白朝里面走,喊了钟栖月的名字,得不到回应,他就站在门边,掏出手机打电话。 手机正在钟栖月的另一只手上,她调的震动,此时孟行白跟她就隔了一扇门的距离,这么暗的环境下,屏幕亮了他肯定能察觉。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纪冽危伸手一夺,将手机捅回自己的西裤口袋里。 钟栖月心急,伸手去掏,想挂断电话。 手探入他的西裤口袋,隔着单薄的布料,摸到了他紧实的大腿肌。 吓得她脸色紧绷,隐隐感受到上方传来纪冽危的无声的笑,她只能硬着头皮往里掏,总算摸到手机要拿出来。 纪冽危恶劣至极,在外面按住她的手,强迫她的手跟手机在他大腿上震动。 退又退不开,又不敢往里进。 钟栖月从没觉得,打电话的那几十秒如此难熬。 她仰脸,他低头,四目相对,他目光灼灼,她眸色闪躲,受不住他那眼神,她将脸撇开,他呼出的气息便均匀地落在她脖颈处,激起一阵酥麻。 昏暗中空气,呼吸都在交缠。 震动未停,她的手和他的大腿,烫得灼人。 钟栖月心跳又在极速加快,手心都被震出了汗液。 就这时,孟行白自言自语,“怎么不接电话?” 工作室的门没关,人也不在,电话不接,孟行白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顺手关上门去外面寻找。 等他脚步匆匆离开,钟栖月立刻弹开,黑幕下脸红得不自然。 纪冽危衔着淡笑看她,把手机掏出来。 钟栖月抢过手机,“纪先生,今晚这场闹剧是时候停下来了吧。” “停?”他说:“那怎么行,从你十八岁那年主动把我拉进你房间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不可能停。” 他上前一步,又把钟栖月困在墙角,清冷的眉眼盯着她看:“那人一走,你倒是又端出一副要跟我划清界限的样子。” “也好,今晚我们就把那些账都算清楚。” 钟栖月的唇微动,脚后跟抵在墙角,退无可退。 纪冽危轻描淡写看她,“你不必做出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你早该明白从你回国起,迟早会有这一天。” 钟栖月默不吭声,没有半点刚才的硬气。 也打算今晚彻底把和他混乱的关系都清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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