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 钟栖月没说怎么认识的,只说有过一面之缘。 纪家时常举办宴会,经常会有名门千金的公子小姐出席,钟栖月在纪家这么多年,认识也没什么奇怪的。 钟蕊问:“你觉得他怎样?” 钟栖月情绪淡淡:“我对他没什么印象,就听过这个名字。” 也知道,明家的家世不错,虽比不上纪家,但也在北城的权贵里有一席之地。 至于长子明廷笙,只听说二十七岁了还没结婚,他的父母比较操心他的感情,除此之外,她也不了解了。 钟蕊却是满意极了,“你婶婶给我介绍了几个,妈妈都觉得不行,但明家这位公子却是男人中的翘楚,学历,涵养及长相,都是北城第一梯队的。” “平心而论,妈妈对你不错吧。” 钟栖月指腹轻轻摩挲桌沿,嗯了声。 她没问,明家那位公子,会看得上她这个在纪家寄人篱下,没点纪家血脉,还是个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小三的养女吗? 没问,大概是觉得,答案显而易见。 她不知道钟蕊是怎么说服这位公子来跟她相看的。 总归,今天的相亲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钟蕊看得出来,钟栖月不大开心,她只温柔地笑了笑,趁着明廷笙还没来,便主动聊起话题。 “月月,你弟弟已经两年没回来了,你知道妈妈多想他吗?” 提起纪初冬,钟栖月心情稍微好了点,淡笑说:“初冬出国之前还说会时常回来看我们,没想到出去就野得不想回家了。” 钟蕊忧虑道:“妈妈是担心,担心他不是自己不想回。” “嗯?”钟栖月没听明白,“妈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到包间外有脚步声,钟蕊示意她不要说话。 没一会儿,包间的门推开,有侍者引着一对母子进入包间。 钟栖月跟着钟蕊站起身,先同明太太问候。 明太太笑容开朗:“都坐吧。” 其实在落坐之前,钟栖月就感觉到,明太太在刚进门,就已经将她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番。 她看了眼钟蕊,钟蕊笑意很深。 那多半,明太太对她的礼仪是十分满意的。 两位家长面对面落座,钟栖月的对面则是今天的相亲对象,明廷笙。 男人生得一副好相貌,坐起来挺拔如松,气质沉稳,一看便是含着金汤匙出生,拥有优越身家的男人。 同样是二十七岁的年龄,面前的男人却和纪冽危完全不同。 纪冽危生来就有种上位者的压迫感,但他从不屑用身份去压人,偏生也能让人看到他,不自觉吓得腿肚子打颤。 虽清冷的面容时常含着笑意,却不觉得这人很好接触,但朝他走进一步,也没觉得那么难以接近。 当你觉得他很好的时候,却又会很后悔亲近他。 是个好哥哥,却也不是个好哥哥。 他是个天然矛盾体,轻松就能让人对他又爱又恨,又敬又怕。 用纪依雪的话来说,她哥就是个专吞噬人心的妖精。 “月月?” 钟蕊轻轻推了下钟栖月,眼里含着不满:“你明阿姨跟你说话。” 钟栖月回神,回道:“阿姨说的是。” 虽然她没听到明太太说了什么,但经历过钟蕊长达多年的培训,已经明白了这种场合,只要笑的端庄得体附和对方,基本就没有问题。 明太太笑着说:“之前就总听袁太太她们夸赞你家月月教养得好,今天一见,的确很特别。很讨人喜欢的小姑娘,这年头能养得出这么听话的女儿,真的不常见了。” 钟蕊笑意盈盈,又跟明太太多聊了几句。 十五分钟后,两位长辈说让两孩子出去逛一逛,明太太说:“廷笙,带着妹妹去买点礼物。” 明廷笙起身,单手扣好西装,微笑:“好。” 钟栖月也在两位长辈的注视下,乖巧地跟着明廷笙出去了。 出了茶馆,钟栖月坐上了明廷笙的迈巴赫。 他礼貌询问:“钟小姐想去哪儿?” 钟栖月系好安全带说,“明先生定就好了,我哪里都可以。” 明廷笙看她:“钟小姐,你应该知道我们今天是来相亲的。” “嗯,我知道。” “我想,作为男士让女士提出要求才是应该的,你想去哪都行,不用顾虑我。” 关键钟栖月是真的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她总不能说想回纪宅了吧? 沉默了会,钟栖月说:“那去喝咖啡吧。” “行。” 车子缓慢行驶在道路中,期间两人没什么话,空气里似乎有一种尴尬的气息。 明廷笙忽然开口问:“我之前是不是在哪见过钟小姐?” 钟栖月说:“是见过的,我目前在凌度杂志社工作,是一名摄影师,明先生曾经刊登过我们杂志社的封面,我曾荣幸地为明先生拍过图。” 明廷笙沉默。 回想起刚才在茶馆时,钟蕊说自己女儿目前正在筹备画展,没什么正经的工作。 当然,对他们上流社会来说,能开画展的都是艺术家,艺术家总是高人一等的,艺术家的名号说出去,那就足够让人钦佩了。 明廷笙笑说:“没想到钟小姐这么诚实。” 钟栖月笑笑不语。 来到咖啡厅后,两人简单喝杯咖啡,偶尔便聊了几句,看时间不早了,明廷笙便送钟栖月回到了纪宅。 陌生的车辆驶入纪宅,不免引得不少人的注意。 跟明廷笙告别后,钟栖月回到玄关,身后跟上了纪静宁,她好奇问:“月姐姐,刚刚那个男人是谁啊?” 钟栖月说明家的少爷,明廷笙。 “你男朋友?” 钟栖月脚步一顿,说不是。 纪灌云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我可是第一次看到有男人送你回来,月月,你搞对象不会瞒着我吧?” 钟栖月说没有,面对这两人好奇的打量,她只好妥协:“是相亲对象。” 话音才落,钟栖月换好鞋子,转身便撞见了那双漆黑凉薄的眸子。 纪冽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但显然,他一定听到了刚才那段话,眼神对视的那一刻,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避开。 纪灌云惊喜地问:“哥,你今天回好早啊。对了,我上次问你借的那车子,能再借我几天嘛?我明天还要跟女朋友去兜风呢。” “送你了。”男人轻飘飘一句话落地,换好鞋子便上了楼。 纪灌云开心地狂摇钟栖月,“真好,冽危哥今天怎么大发善心了?是心情很好吗?那跑车他才提回来没开过呢,就这样送我了。” 钟栖月恭喜他,“挺好的。” 耳边嗡嗡不断,钟栖月也跟着上楼。 三楼,纪冽危的房间紧闭。 自从那天在她房里,她郑重地提醒过他们已经分手了之后,纪冽危就没再主动做过什么。 看她的眼神也跟陌生人一般。 好像又回到了她初到纪家的时候。 也好,这样就很好。 –晚上吃饭时。 何晴从纪灌云那听说了钟栖月跟明家少爷相亲的事,问起她对明廷笙是什么看法。 餐桌上的人都朝钟栖月望了过来。 她有点紧张,抿着唇,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钟蕊替她说:“我感觉挺好的,明太太对月月也夸赞有加。” “听说明家的老太太最喜欢那种娴静端庄的女孩子,月月应该很符合明家择媳妇的标准。”何晴说。 钟蕊自然清楚这些,含笑:“月月也跟我说,觉得跟明廷笙一见如故。” “真的吗?”纪依雪好奇问:“月月,你喜欢明廷笙啊?” 烫手的山芋又抛了过来,钟栖月不能当着纪家这么多人的面否决明廷笙。 她后背紧绷,说:“我觉得明先生很有绅士风度,懂得体谅女生。” “那就是有好感咯。” 关于钟栖月相亲的事,饭桌上聊了许久,晚饭过后,她感觉自己像是打了一场艰难的仗似的,格外疲惫。 她不敢去看其他人的神情,更不敢看纪冽危是怎么看她的。 只是这样乖顺地低着头吃饭。 偶尔回答几句。 上楼,准备睡衣,去最里面的那间洗手间沐浴。 浴室内热气腾腾,淡薄的水雾在玻璃上化成水珠,钟栖月轻轻擦拭玻璃,镜子里露出了雪容桃腮。 被热水浸泡后的肌肤,泛了层粉润。 滑腻似酥,吹弹可破。 洗完澡,钟栖月从洗手间出来,便看到墙边倚着一男人。 他穿着深色的家居服,嘴里咬着烟,手中正在盘弄着单机小游戏,看样子是趁着今晚月色怡人,在楼道赏月。 钟栖月不想打扰他的雅兴,放轻脚步打算悄无声息地溜回自己房间。 这时,游戏通关的音乐响起。 她脚步一顿,抬眸,便看清了那双染了清冷月色的桃花眼。 那瞬间,心口像是被攥紧了,她声音细软地唤了声:“哥……” 纪冽危眸光漆黑看她:“刚洗完澡?” “……对。” “要睡觉了?” “……对。” 钟栖月说:“哥哥晚安。” “晚安。” 她松了一口气,跑回自己的房间,手心按门把上,忽然男人喊住她。 “栖月。” 钟栖月僵住,缓缓侧过脸:“还有事吗?” “没什么,”淡薄的烟雾让他面容看不真切,他很平淡地问:“只是哥哥好奇,栖月的相亲对象,知道你跟哥哥上过床吗?”
第09章 入夜后,纪家的后院能听到蝉鸣声,一阵一阵,悦耳动听。 钟栖月脚踝的伤好了些,没有前些日子那么疼了,她的视线落在那盒绷带上,心尖酸涩,犹如被针密密麻麻地穿过般,难受。 她忍不住想。 为什么他总是那样,对她很好,也对她很坏。 让她始终看不清,他的心究竟在想什么。 这会耳边又响起不久前,纪冽危说的那句话。 ——你的相亲对象,知道你跟哥哥上过床吗? 相亲对象当然不知道,因为这世界上只有她和纪冽危这两个当事人知情。 纪家的所有人都觉得,纪冽危跟她这个寄住在纪家的假妹妹关系冷淡,她在纪家长达十二年了,两人或许私下都没说过几句话。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 在那四年里,她和纪冽危曾无数次,背着家里所有人,在这偌大的纪家宅院里做了数不清的荒唐事。 过年的时候,整个纪家来了不少亲戚,楼下热闹非凡,孩子和长辈们的欢声笑传到了三楼。 而那时,她正在纪冽危的房里,陪他打游戏,他陪她写作业读书,偶尔玩累了,他总是会把她抱在腿上,一下又一下的亲吻,墙边,浴池,或是只要没人看到的视角,他们做着很多出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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