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他!”闻蕙安受了刺激,尖锐着打断,“不要提他!” “不提,不提了,你别激动。” 钟兰抬手,轻轻拍她的后背。 “我就是想说,蕙安啊,今天是你错了,阮阮在外面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应该给她一个拥抱,而不是一个巴掌。” …… 夜空悬着一轮弯月,黑色的奥迪径直开进景弯路10号。 贺争开门下车,把钥匙扔给跑过来的泊车小哥,绕过车头往副驾驶走。 闻阮两只脚刚在地上站稳,就被他打横抱起,她稳了心神,拍拍他的肩膀。 “我自己能走。” 贺争低沉的嗓音带着笑,“包厢在二楼,你一瘸一拐的挪过去太浪费时间,走的太慢,还可能在半路碰到熟人,确定自己走?” 闻阮在他怀里没挣扎了。 这里是景弯路10号,是海城最贵的餐厅,得提前三个月预定,一晚上只接待十桌客人,人均五千起。 来这儿的非富即贵,投资圈那帮人有时候为显档次,也会来这儿请客。 还真有可能碰上。 从门口到大厅要经过一段人工湖,晚上湖边的假山石上挂了五彩灯,景色极美。 贺争垂眸,看一眼藏在胸前的脑袋,她依赖他,是他一直渴望的事,如今真依赖了,他却笑不出来。 深邃的眸子里是化不开的心疼,被她紧挨着的胸膛也是一阵阵的刺痛。 该死的,又想弄死蒋青延了。 餐厅最大的包厢在二楼,不对外开放,只留给自己人用,有餐桌,有棋牌桌,有沙发和内嵌休息室。 贺争刚把闻阮放到沙发上,餐厅的女经理就敲门进来,双手恭敬的递上手里的东西,“贺总,这是您要的药酒。” 贺争伸手接过来,嘱咐一句,“可以上菜了。” 他在来的路上,等第一个红绿灯的时候,提前发消息让人去买药酒,顺便把菜也点好了。 “好的。” 女经理朝闻阮的方向看一眼,没敢多看,应了一声就赶紧出去了。 门关上,贺争拿着药酒在闻阮旁边屈膝半蹲下,闻阮意识到他要干吗,忙把脚缩到一边。 “我自己来。” 贺争把药酒拧开了盖子递给她。 闻阮接过来,脱了鞋袜,在掌心倒了点药酒,慢慢的在脚踝青紫处揉搓。 贺争被她纤细瘦白的脚吸引了目光,盯着看了几秒,喉结滚动,眸子暗了暗,察觉脑子里有不该有的画面时,忙收回目光。 恰好手机有电话进来,贺争正好想出去透透气,“我出去接个电话。” 闻阮头也没抬,“好。” …… 电话是姚威打过来的,贺争早把他的手机号拉黑了,姚威用的是秘书的手机。 “贺争啊,上次朝策的事,是天禹和曼曼的错,你心里有气我理解,但你今晚不该去庆功宴闹。” 贺争靠在包厢旁边的走廊墙上。 “我就闹了,你想怎么着吧。” 闲散的腔调,像谁欠了他几个亿。 电话那头,姚威沉默少许,轻叹了口气。 “贺争啊,这些年,无论你跟天禹怎么斗,我都不过问,随便你们怎么闹,但是,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就是你们没有影响到集团的利益。”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 贺争这次闹到庆功宴,他生气了。 姚威这个人,自私自利,重权重利,只要不触碰他的利益,怎么样都行,一旦你动了他最核心的利益,他必翻脸无情。 他加重的语气,贺争丝毫不畏惧,嗤笑一声。 “明知道我的脾气,还敢算计到我头上,我今晚没当众打死姚天禹,你该偷笑了,姚董如果实在看不惯我,就直接弄死我。” “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骨头硬,下次你们再招惹我,别说荣立的庆功宴,你六十大寿我也敢去砸场。” 姚威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 贺争没耐心想挂电话时,他才像是无奈的妥协,重重叹口气。 “你啊……唉,爸知道朝策的事委屈你了,这样,你最近不是在跟天禹抢城南的那块地吗?我做主了,给你行不行?不要钱,送给你。” 贺争听出这是他最后的让步了,姚家的便宜不占是傻子,“行啊,姚董大气。” 姚威对他的见好就收很满意,这事聊完,他突然转移话题。 “贺争啊,朝策那次你帮闻阮解了围,今晚又帮她解了围,你们什么关系?” 话里全是试探。 贺争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笑意薄凉。 “为什么帮她?当然是想请她来铭合啊,闻阮这样的人才,你们瞎了眼将人赶尽杀绝,我稀罕啊。” 他沉暗的嗓音里全是惋惜。 “可惜啊,人家不愿意来铭合,人家嫌我跟你们交集太多,说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们,说要离你们远远的。” …… 贺争回到包厢时,菜已经上齐了,闻阮自己先喝上了。 他进来的时候,她手里拿着高脚杯,里面倒满了红酒,端起来,一口灌下去。 喝完又去倒,贺争看向她手边的红酒瓶,好家伙,一半已经没了。 他走过去抢她刚端起来的杯子,“祖宗,你少喝点,等你脚好了我再陪你喝行不行?” 这祖宗今晚心情不好,沾了酒,压抑一整晚的情绪崩了,火往他身上发。 “你不要抢我的杯子!你不要抢!又不让你请客,我自己买单,我有钱,我把蒋青延卖了一个亿呢。” 她之前还想,就算她在荣立闹了,他们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答应赔她这么多钱,今晚她想明白了。 那一亿的赔偿金,是姚曼买断她和蒋青延的三年,说句不好听的,相当于她把蒋青延卖给她了,卖了一个亿。 贺争知道她今晚难过,需要酒精麻痹神经。 他松手了,闻阮端起杯子又是一口闷,喝的太快,呛了一口,眼泪落下来。 贺争弯腰,歪着脑袋看她,“这么难过啊,那我说个比你还惨的故事,你别哭了好不好?” 吊儿郎当的懒散语调里带着哄人的温柔。 闻阮现在满腔的火气和锥心的痛,没听出他的语气,只听到他的话,她嘟囔一句。 “谁能比我惨啊。” 贺争笑了,“有啊,我啊,想不想听听我的身世?”
第31章 贺争的身世 贺争的身世 姚威给贺争打电话的时候,人还在香港。 集团旗下的互联网公司昨天成功上市,昨晚是大型庆功宴,今晚有个小型答谢宴,只请重要贵宾。 答谢宴进行到一半,他听说了海城那边的事。 此刻,他在宴会厅旁边的茶室,林悦的叔叔林为民坐在对面,见他挂了电话,把刚煮好的茶递给他。 “今晚贺争当众扫了天禹的面子,您又把城南那块地给了贺争,天禹怕是又要恨上贺争了,兄弟两还得打起来。” 今晚荣立庆功宴发生的事,林为民先接到的电话,是他跟姚威汇报的。 听他这么说,姚威呷了口茶,眉间是久居高位者沉敛的气场,脸上是耐人寻味的笑。 “亲兄弟哪有不打架的。” 林为民跟了他快三十年,不能说完全了解他,但多少能猜到他的心思。 这几年贺争和姚天禹斗得厉害,姚威不过问,是存了目的。 什么目的? 挑选荣立集团的继承人。 比起姚天禹,姚威其实更喜欢贺争这个儿子。 姚威说贺争身上有股狠劲,是成大事的料,只可惜贺争一身强骨头,因为当年的事恨透了姚家人,不好管教。 姚威的意思是:既然暂时控制不了,那就放养,顺便利用。 姚天禹以前是半个废物,后来跟贺争杠上,什么都跟他比,贺争的优秀刺激了他,他想赢过贺争,自己也慢慢上进。 姚威偶尔偏向贺争,一方面是看能不能缓和父子关系,另一方面,是把贺争当工具人,锻炼姚天禹。 让姚天禹接手荣立资本,就是要他跟贺争的铭合杠上,利用贺争刺激姚天禹成长。 如果最终,贺争能放下恩怨,愿意入姚家家谱,愿意父慈子孝,姚威还是愿意给他机会的,毕竟抛开其他,贺争是他最满意的儿子。 如果贺争放不下恩怨,那等姚威退休的时候,姚天禹也成长的差不多了。 这算盘打的好。 无论如何,他最后都能得到一个优秀的继承人。 秘书敲门进来,说有贵宾在找姚董,茶室里,姚威放下杯子起身,突然想起来什么。 “刚才听贺争的意思,闻阮大概会转行或者离开海城,小姑娘也不容易,既然她懂进退,也别去打扰她吧。” 他交代林为民。 “你给天禹打个电话,让他和曼曼最近都消停点,不要再针对闻阮了,再闹出笑话,整个集团都跟着丢人,另外,城南那块地你以集团的名义拿下,送给贺争,让天禹别争了。” 林为民忙应下,“好。” 等门关上,林为民的手机响了下。 林悦:【姚董怎么说啊?闻阮真不是故意搞砸庆功宴,真是姚曼他们太过分。】 林为民:【姚董不追究。】 林悦:【老渣男还算有点良心。】 林为民:…… 良心真不多,给贺争打电话之前,姚威的指令是:闻阮的母亲是医生,让人搞个针对性的医闹出来,威胁下闻阮,让她别再闹事。 是贺争的话间接帮了闻阮。 林为民给姚天禹打了个电话,把姚威的原话通知到位。 姚天禹接到电话的时候,跟一帮朋友在酒吧喝酒,从庆功宴会场离开,他郁闷难以疏解,朋友喊他喝酒放松。 听到放过闻阮,他没意见。 他跟闻阮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虽然气她在庆功宴让他难堪,但说到底也是他先让她难堪的,放过就放过,他又没什么损失。 听到父亲要把城南的地拿下,然后送给贺争,他气炸了。 桌上的酒全砸了,父亲在招待贵宾,没空接他电话,他直接打给贺争,准备把人约出来打一架。 贺争也没空接他电话。 …… 景弯路10号,包厢里。 闻阮抬头看向贺争,雾濛濛的眼睛有一瞬的愕然,“你的身世?” 贺争抬手,把她落在脸颊的泪擦干净,“外面那些传言听说过吧,关于我和姚家的。” 闻阮自然是听过,甚至她上周才从林悦那听了整个故事,说贺争确实是姚家的孩子。 不能把林悦供出来,闻阮谨慎的回答,“传言?说你是姚威的儿子吗?假的吧,当年你们都否认了。” 贺争:“真的。” 闻阮装作第一次听说,“啊?” 贺争从旁边拉了个椅子坐下,倒了杯温水塞她手里,“想听故事,就把水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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