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十分丝滑流畅,一看就知道这俩人没少干坏事,才能培养出这样的默契。 直到程麦突然加重力度,重重在他下唇上咬了一口,池砚才眉头微蹙,轻轻吸了口气,她才终于心满意足地放开他。 再转过脸时,少年唇红齿白,眼睫低垂,暧昧得叫人不敢细看,可端看他外表,乌发黑瞳、冷白皮,之前哪怕身处闹市,却高冷得像山顶沾满冰雪的青松,叫人难以企及。 但这样的高岭之花气质此时却让他下唇上冒出的一点湿红破坏个彻底。 冲击力太强,大家一时间都愣了下,不知道作何反应。 池砚嘴角却不甚明显地扬起一秒,心情刚刚阴转多云,抬腿正要走,但程麦却没完。 明明她才是咬人的那一方,她却委屈得不行,眉毛一撇,嘴巴瘪着,话都说不利索了,也没耽误这位醋意大发的未来影后现场给大家奉上一出奥斯卡best moment,蹭着他的脸磕磕巴巴地控诉道: “哥哥,我都冒着要去德国看骨科的风险跟着你了,你不能这样呜呜……把我骗到手了就欺负我。” “是你说过只爱我,我才和你在一起的呜呜。” “你要是说话不算话,给我找嫂子,那我就要把你之前对我干过的所有事都、都告诉爸爸妈妈,让他们来教训你。” “……” 演技精湛,说来就来,自然地像排练过千百次一样。 池砚都被她骗到自我怀疑了一秒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说完那句信息量爆炸的谣言,她就跟脑子里的电池被人挖出来了一样,脑袋一垂,趴在他肩头又睡得跟头猪一样沉。 只留下池砚,面对神色各异的众人。 刚才面色热切得不行的两女生此时眉毛皱着,小幅度地往后退了一步,像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人举着微信二维码的手也在不知不觉间收了回去。 至于那位被说用地沟油的摊主,则摇头晃脑哼着小曲,臭豆腐框框往锅里下,一边啧啧个不停,不时摇头上下打量他们一眼,什么都没说,倒像什么都说完了,听得他心头猛蹿邪火。 池砚那会儿真的很想问一句,你啧个什么劲儿,说出来,行、不、行。 从小到大,不管走哪儿,他什么时候不是被人吹捧夸赞,众星捧月。 哪有过现在这种被人分到“勾引妹妹的社会败类”这种待遇。 拜他背上那个喝了点猫尿就戏精上身的醋精所赐,池砚也算体会了一把人生最屈辱的时刻,以及什么叫百口莫辩。 他不是没试图垂死挣扎、解释一下,但当周围集结了鄙夷、畏惧、愤怒、蔑视等等复杂情绪的群众眼神时,他也是真的很难说出什么。 主要是,这他妈根本无从下手。 怎么说,毫无逻辑。 纯纯就是这丫头在发酒疯乱编。 更何况他就不是个爱解释的人。 “我……不是……操啊……她……算了……”他嘴巴张张合合几下,最后缓缓闭了闭眼,彻底放弃,决定还是直接带着始作俑者离开社死现场比较高效。 但他却忘了一件事—— 南城人民是数一数二的热心人士。 别市市民避之不及的家长里短断案更是他们的最爱。 一旁的摊主是个中年大妈。 按池砚不负责任的推测,大概是她卖的棉花糖在这堆小龙虾烧烤臭豆腐里显得太过寡淡,摊前门可罗雀,所以才格外有闲心,在围观全程后见到他要走立刻满脸愤怒地拦下。 “不行,你不能带走她。你家长呢?”她一边说着,一边张开双手挡在池砚前面,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罔顾人伦道德的社会渣滓,唾沫横飞地开训: “乱、伦在中国是违法的,你知道吧?!你俩成年了没有,你对你妹妹都做了什么?” 知道,但我没违法,她不是我妹。成年了。最后一个问题拒绝回答,陌生人请礼貌保持边界感。 “好好一小伙子,生得这么好,正常交往什么女朋友找不到?怎么能干这种事呢,啊,哄着骗着你妹妹胡闹!太不像话了!” 是正常交往,已经找到这个了,别的不考虑了,多虑了。 “你有想过你爸妈知道该有多伤心吗?” 他们知道只会开心,不会有比这更满意的媳妇人选了,谢谢。 “……” 人无语到一定份上都不会生气。 他嗤笑一声,本来想着懒得搭理直接绕过去,结果这大姐偏正义感发作到巅峰了,自己说的起劲还要被嘴的人配合演出,见状身手敏捷地劈手在他脑袋上敲打了一下,又找到了下一个上升的点: “大人跟你说话,你光冷笑不搭理这是什么态度。我可告诉你啊小伙子,前面三百米就是长兴路派出所,我女婿正值班呢。你今天要不跟你家长一五一十地坦白,可别怪阿姨多管闲事报警了!” 说话就说话,她嗓门还贼大。 被这么一吆喝,路边各色人都开始不着痕迹地慢下速度,眼睛纷纷往这块drama到堪称“都市频道取材现场”的地方看。 说实话,他真不是什么耐心十足脾气多好的人。 要换别的时候,冒出个陌生人道反天罡,让他证明自己和程麦的关系,池砚只会觉得荒谬到想笑。 什么证明。 哪凉快哪呆着去。 多给一个眼神都算他输。 但今天这人毕竟是听了程麦瞎几把乱讲误会了,担心程麦才拦下的他。 就算他脾气再臭,但对所有真心关心程麦的人,池砚还是多了那么点点耐心和善意。 而且,也不好打击人爆棚的社会责任感不是。 最后他无奈又有点烦躁地叹了口气,把这醉鬼放下,从她包里拿出手机找到电子身份证,又拿出自己的,给这位热心大姐看了,顺便指认了俩人身份证上不同的地址,这才打消了人疑心,顺利把自己头顶的“都市频道寻情记之我爱上了我妹男当事人”title摘下。 等他背着背上那个不省人事的闹心玩意离开时,池砚第一百零二次在心里狠狠问候每一个给程麦递过酒的人。 让他家不会喝酒的小孩醉成这样,乱吃飞醋又当众发酒疯给他扣黑锅。 全都是那群怂恿她喝酒的人的错。 。 推开阁楼的门, 凉风中难掩的一丝燥意吹到了她脚边。 屋里很安静。 池砚背对着她,正弓着腰把理出的东西往里收。 因为阁楼在楼顶,哪怕有空调, 却也难敌盛夏烈日炙烤时的威力。 说好饭后一起来收拾的,她只是先冲了个凉, 就不到二十分钟,现在上来一看, 池砚后背上的黑T已经多了几抹水色氤氲开的深色痕迹。 夏天衣服薄, 紧紧贴在他背上。 随着他动作的起伏, 肌肉不断发力,整个人就像一张紧绷着的弓, 线条流畅紧实的背肌一览无余。 从后面看着, 让人很想扑过去,从背后熊抱住他。 少年正值青春的**就是最好的兴奋剂。 程麦站在门口,吹了个口哨:“我总算理解了, 为什么有时候干体力活的男生会格外、” 她顿了下:“嗯,性感。” “嗯?” 池砚回过头, 正好额角一滴汗顺着他冷淡干净的脸部线条滑落至下颌。 程麦小声吞了下口水:“嗯, 认真的样子,流汗的样子, 特别的……sexy boy。” “sexy个屁,”被她夸的当事人没有一点被恭维到的意思, 回头笑骂了句:“都偷懒了二十分钟了, 快点来干活。一堆你乱七八糟的东西,要留还是扔, 自己来分。” 高考后,池家一直搁置着的搬家也终于提上日程。 本来这房子就是零几年从单位那里买的, 因为是南城最好的学区房,离医院和电视台都近,所以一直没搬。 但现在林桐从电视台离职自己创业开了家公关公司,池砚高考也已经结束,池正山当机立断,决定要搬去前两年就已经购置装修完的别墅。 今天他俩的主要任务就是把这些杂物里要搬过去的整理好,不用的都扔掉。 程麦登登登地跑过去,挂在他后背上,下巴搁在他肩头,像个人形小尾巴贴在他身上,一起看之前堆放在这快积灰的老家伙们。 所有重要的东西,都被林桐保存的很好。 每一个纸箱子都贴着年份,翻阅的过程,就像在翻一本厚厚的时间书。 六岁时俩人玩的还是经典的老游戏机,到十岁时已经被任天堂替代; 他收藏过的海贼王漫画,她随手丢在这里的小樱发卡,还有过家家酒时戴过的七仙女手镯戒指,再到三本粉色封皮的言情小说。 程麦记得很清楚,是初三开学前一天,她还有一大半作业没动,最后实在写不完了,泪眼婆娑地扒拉着他的房门,最后连累这位一早就完成作业的人熬夜帮她写了一本《快乐暑假》,期间池砚被她气得无语到不想理她,最后不由分说扣下了那三本耽误她时间到罪魁祸首。 ……
第71章 哪怕这些东西早已不再具有实用价值,但只是看着它们,那些已经被抛置于脑后的旧时光又轻而易举地被勾起。 当池砚又一次问她小学四年级给他在橡皮擦上刻的“也砚”印章还要不要时,程麦沉默一秒,趴在他耳边告诉了他自己的真实想法——她一个也不舍得扔。 这句话说完,就见速来实用主义兼极简风格的男生跟着沉默了片刻,随后将那块“历史悠久”的橡皮擦兼程麦限量版私家印章默默扔进了“保留”的箱子里。 又呆了一会儿后,程麦觉得这么收拾效率实在太低,毕竟像这种一看就需要铁血无情的断舍离任务显然更适合池砚来干。 她反正下不去手,干脆从他背上跳下来,准备下楼歇着等人去了。 但不想显得自己在偷懒,她还装模像样地扯了个幌子,问他:“好热,我要下去拿西瓜汁。你要不要?” 其实她知道,这话就是白问。 这人最讨厌甜兮兮的东西了,不可能点头。 池砚这回也的确没应承,但不妨碍他一针见血地将她那点小心思戳破:“我喝?不好吧。那不是破坏你直接拿着躲房间偷懒的计划了?” 程麦:“……喝一个字,不喝两个字,你怎么那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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