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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是穆西山前不久从总参的朋友那儿要来的一只小黑背。 电话那头的苏曼轻轻笑了起来，叫了声大宝，接着就听见了狗爪子在地上跑过的声音。 “原来它叫大宝，不过大宝好像不想和你说话。” 穆西山叹了口气，挂了电话，和老陈说：“先回家吧。” “您不去首长那儿了？”老陈问。 “回头我再给我爸打电话解释吧。” 穆西山感觉有些闷，将车窗按开了一条缝。寒风灌了进来，街上的声音也蹿了进来，穆西山扯松了领带，终于在苏曼离开几周后，第一次觉得周遭的环境对他有些影响了。 “老陈。” “先生？” “开快些。” ------ 穆西山轻轻推开门，被点亮的灯晃了眼睛。 一个身影飞扑过来，腿环住他的腰，手搂住他的脖子，又一个身影飞奔过来，咬住了他的裤腿。 这几乎要将他勒死的感觉，确实不是他的臆想，不是南柯一梦。 穆西山踏实了。 手上的大衣被他扔到了地上，改为抱着身上挂着的这个人讨人嫌、招人烦、又惹人怜的女人。 “你和大宝头回见，相处得还不错？”穆西山笑着问她，“我倒是头回见到比狗跑得还快的人。” 苏曼低头看看正专心咬穆西山裤腿的小黑背：“刚开始冲我叫来着，后来被我的狗罐头收买了。” “这么得意？”穆西山抱着苏曼，拖着大宝往屋里走。 苏曼点头，看着穆西山此时的模样更是得意。 进到屋里，穆西山扫了一圈，没看到苏曼的行李箱，不禁又皱了眉头：“这回待几天？” 苏曼想了想：“两……” 穆西山的脸色果然沉了。 “两万多天吧。” 苏曼不让穆西山去算这两万多天够他们挥霍多久，只低头将自己的唇贴上了穆西山的，轻轻柔柔。 泰戈尔诗云，世界对着它的爱人，把它浩翰的面具揭下了。它变小了，小如一首歌，小如一回永恒的接吻。 对苏曼来说，这个吻亦是如此。 穆西山也吻着她，却比她深，比她浓。他得让她明白，那些分开的日子里，他究竟积累了多少对她的爱和恨。 唇齿交汇，在雪夜里分享着温热。 穆西山将苏曼放在沙发靠背上，努着劲儿，继续和她纠缠。 他们的动作渐渐变了形，不再轻柔，不再克制，呼吸随着上升的体温而急促。 穆西山拆了苏曼头上的发绳，任她的秀发混在他们的吻中。苏曼也解开了穆西山的领带，却蒙上了他的眼睛。 穆西山笑了，笑得有些暧昧。 “穆西山，你还记得我的样子吗？” 苏曼的唇在穆西山的唇边不肯走远，说话时的缱绻气息喷在他的脸上，让他只能靠深呼吸来维持自己的理智，继续和她说话。 “都刻在这里。”穆西山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包括你的痣，你的伤疤，我都记得。” “在梦里，你也见过我吗？” “见过的。” “多久见一次。” “每天。” 苏曼扯开了穆西山眼前的遮挡，再一次投身于他的吻中。 窗外的风雪不再凛冽，在穆西山看来，无非是风卷着雪，一心想要带它去些未知的地方，可以是伯利恒，可能是迦南美地，也可能是彼此的身边。 不多时暮霭风吹散，西山看我，我看西山。
第65章 有狗，有家，差个闺女 这一场火，烧了整整一天。 从客厅烧到卧室，又从卧室烧到浴室，从浴室又烧到书房，苏曼像是检阅封地的诸侯，誓要在每一个空间里留下他们云尤雨殢的身影。 对此，穆西山是同意的，更乐于配合穆太太的想法。 终于偃旗息鼓之时，苏曼早已是筋疲力尽，任穆西山抱着，半点不想动。 大宝趴在穆西山身边的地上，嘤嘤叫着，应该是在抗议他们对它的忽视。穆西山把手垂到床侧，大宝兴高采烈地跑过来蹭了蹭他的手。 “苏曼，你确定不回荷兰了？” 激情褪去，总还是有些现实问题得聊清楚的。 苏曼嗯了一声，疲惫地支起身子，去看大宝蹭穆西山的样子，忍不住笑。 “我和教授提了离职。”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想回来了？”穆西山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谁欺负你了？” “不为什么，就是我该回来了。” 苏曼不敢想自己掉下去的那一天，更不愿去想穆西山回到家面对空荡荡的屋子时的表情。 穆西山说过，他的心念是她，为了她，工作什么都不重要。那她不能让穆西山失望，更不能仗着穆西山对她好，总是让他为难。 他们好不容易重新在一起了，不该再分开，因为什么原因都不行。 “你答应过我的，要陪我过每一个春节。” “好。”穆西山轻抚着苏曼的背，感受着她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和温度，仿佛世界上再无他需要担心的事儿了。 “不过……”苏曼忽然扭头，看着穆西山有些不怀好意地问道，“昨天在电话里，你不肯回应我，而且，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好听的话要跟我说？” 穆西山一愣，立刻想起当时他拧着眉，想要跟苏曼说的话。 好险，那一句“我累了”及时被大宝打断了。 苏曼干脆坐到了穆西山身上，裹着被子居高临下地看他：“你现在说。” 穆西山眼中带笑，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这个姿势他是喜欢的。 “我想说我也想你了。” 苏曼可半点不信，伸手去抓他的头发。穆西山的头发现在已经挺长的了，平时扎起来，像个悲天悯人的神仙，如今散下来，却是令人欲罢不能的魔鬼。 穆西山更想笑，苏曼这一伸手，被子都掉了。看来是点他呢，还需继续努力。 “我不知道你说想我，是真的想，还是觉得有所亏欠，想要再安抚安抚。”见苏曼得不到答案势必不可能罢休，穆西山只能握住她的手，将它们放在自己胸前，“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的打算，只知道你在荷兰，离我很远。”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累了。”穆西山继续说，“我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也会觉得累，所以，那时候有些自暴自弃了。” 苏曼看着他，透过他的眼睛看进了他的心，那里真是被她一番一番地折磨得七零八碎。 “我很抱歉。”苏曼道，“穆北归说的对，我不该一直欺负你，一直折磨你。” “不提以前了，更不提他了。”穆西山可不希望穆北归的名字出现在他们的床笫之间，“你回来了，不是吗？况且……” 穆西山指了指床边：“咱们还有狗了。” 苏曼笑了，他们何止有狗，他们还有彼此，还有了一个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家。 “苏曼……” “嗯？” “你看，你都坐上来了……”穆西山盯着她，握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着，声音开始带了些渴求，“是不是……” “穆西山，你不嫌累啊。”苏曼轻笑起来，手轻轻滑过他的胸口，顺着结实的肌肉缓缓往下。 “穆太太，我信里也说了，我才三十六七，平常也多锻炼，身体是吃得消的。”穆西山的呼吸随着她的手渐渐粗重起来，“林懋那儿子都快一岁了，咱们加加把劲儿，生个闺女馋馋他。”
第66章 [最终章]笑 果然，他们有了个女儿。 穆西山给她取名叫笑笑，是充分吸取了林懋那取名失败的好大儿的教训。他希望他和苏慢的女儿每一天都笑。 这样，苏曼开心，他更开心。 春天的时候，苏曼给院子里的茉莉花剪了枝，留下几朵开得早的泡在龙井里，管这叫苏式茉莉花茶。 茶汤热气氤氲，苏曼又从口袋里掏出几颗巧克力放在旁边，转身去给躺在一旁摇篮里的穆笑笑擦口水。大宝已经是一条非常威武的大狗了，他作为穆笑笑的哥哥，一直以警戒姿态守在她身边。苏曼也摸摸大宝的脑袋，从另一侧口袋里掏出根牛肉棒给它。 穆西山站在二楼书房，只看着院子里这无声的一幕，心里泛起涟漪，手边的文件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他觉得，苏曼像只仓鼠，总能在身上存一些东西，给自己的巧克力，给大宝的磨牙棒，还有，给他的爱。 门铃响了，工人姐姐说是北归先生和林先生一家子来了。 穆西山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走下楼，正看见苏曼领着人往院子里去，忙紧走几步，搂住了苏曼，也拦住了林懋。 “头回见我闺女，空着手来的？”穆西山得意的笑容，几百米外都能看得清楚。 林懋只拿余光打量他，没说话，提溜着林不闹继续往院子里走。 “这是见面礼。”魏冉笑眯眯地拿出两个精巧的盒子递给苏曼，“还有改口礼。” “改口？”苏曼不明所以地问，不敢去接。 魏冉笑道：“这不就跟咱闺女一样嘛。” 穆西山和苏曼对视一眼，都忍不住想笑。林懋确实是嫉妒得扭曲了，连娃娃亲这种烂招儿都想出来了。 苏曼只接了魏冉递过来的第一个盒子，说了声谢谢。 魏冉说，那是改口礼，亲家，咱们看看闺女去。 苏曼气得捶她，最终还是拉着魏冉上了院子。 穆西山也笑着摇头，跟在他们后面。 “你剪头发了？”穆北归对这其乐融融的定亲场面并不感兴趣，只和穆西山说话。 穆西山点了点头：“笑笑老爱揪我的头发。” 他的头发是为了等苏曼回来而留的，苏曼回来了，也就不用再留了。 穆北归摇摇头，看不惯他眸底的流光溢彩。他和他那个妖女一般的姜昂也正爱欲喷薄，半点瞧不上他身为人夫的那一点点快乐。 走进院子，穆西山惊讶地看着林不闹已经和大宝抱作一团，正在地上打滚，大宝虽烦他，倒也知道不能咬他，只能一边躲一边叫着骂他。 穆西山转头看看额角青筋一蹦一蹦的林懋，不由地同情起他来。 “要我把大宝领回去吗？”苏曼问魏冉。 “随他吧，林不闹就这德行，猫嫌狗不理的。”魏冉又忍不住看了看在摇篮里踏实睡着的小姑娘，由衷地感叹，“还是闺女好。” 这话对林懋很受用，朝魏冉深深看了一眼。 “闺女好吗？”穆西山走过去，抱起笑笑，“没生过儿子，没什么对比。” 林懋白了他一眼，不说话。 “你看，我闺女是不是长得挺白净的？多像妈妈。”穆西山的“我”字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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