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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对手 大厅里嘈杂，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林芷茗这边的动静。 她喝了几口水清了清嗓子，终于把舌根上残存的味道冲走，颇有些扭曲的表情才勉强恢复正常。 想起方才时昱时不时笑一下的发病状态，林芷茗这才知道他是在笑什么。 ……原来是在等着看她的好戏。 林芷茗感觉自己还是将时昱想得太好了，她早该清楚这人睚眦必报的性子，就不应该奢望他会在任何一点小事上放过她。 她能想象到时昱此刻精彩的表情，懒得去给自己找不痛快，于是低着头继续吃包子，将那碗“糖醋宽面”推远了些。 只是没过多久，一只冷白修长的手忽然出现在视野中，将一碗满满当当的香菜面推到她面前。 林芷茗嘴里还塞着包子，满头雾水地抬头看去，恰好对上时昱逆光微笑的面孔。 不知道是不是报复到林芷茗让他心情舒畅，此刻时昱眼角眉梢都带着愉悦的笑意，那模样甚至称得上容光焕发。 他懒懒地开口了：“我突然想起，有一碗面好像放错了调料，似乎是你这碗。” 说着，他将那碗面朝着林芷茗的方向推了推：“不好意思啊，吃我这碗吧。” 语气依旧懒洋洋的，说着不好意思，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林芷茗盯着那碗一筷未动的面，又望向头顶的摄影机以及周围时不时探过来的好奇目光，最终决定妥协，将怼回去的想法收入腹中。 倒不是怕了，只是时昱这人有点出名，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和他拉扯有极大风险。 只是这次她留了个心眼，用筷子沾了点面汤尝了尝，确定味道正常后，这才假笑道：“谢谢啊。” 语气很正常，但言下之意跟“我特么谢谢你啊”没什么两样。 “不客气。”时昱一笑，道，“这都是你应得的。” 林芷茗：“……” 她装作没听到，低头吃面。 好在时昱也没有纠缠她，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回了自己座位。 林芷茗没有抬头，依稀听见他和别人在聊天，声音浅浅地飘在耳畔，很快又混入熙攘的人声之中消失不见。 看到四周都吃着自己的，没有人注意他们这儿的小插曲，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林芷茗拨弄着碗里的面条，看着翠绿的香菜沉入汤底，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时昱放这么多香菜在面里，该不会是早就准备好给她的吧？ 这么久了，他还记得自己喜欢吃香菜？ 这念头冒出来不久，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忽然出现的程亦丞中断了。程亦丞端着面碗，十分自然地坐到了她身边的空位上，微笑着朝她打了个招呼：“嗨。” 林芷茗朝他挥了挥左手：“早上好。” 今天程亦丞的白衬衫上系了条领带，搭配黑色西装裤，打扮得十分正式。 林芷茗和他虽然在一个小组，但是彼此之间并不熟悉，这会儿有些尴尬。在官方地互相问候几句后，她赶时间似的低头飞快吃完了早餐，借口上厕所离开了。 等林芷茗回到餐桌，早餐的流程已经结束，导演组派了宋贺章前来宣布分组情况。 这是林芷茗在节目上第二次见到宋贺章，虽然他是节目组名义上的助教，但却很少出现在镜头之下。 老实说，林芷茗有点儿不知道宋贺章到底对这节目起到一个什么作用，甚至怀疑他所来另有目的。 很快，大家根据各自的分组情况坐在了一起，林芷茗四周扫了一圈，一眼便看到白丹坐在时昱那里。 时昱的小组似乎一共三个人，只有白丹一个女生。她大概有些尴尬，在看到林芷茗时候拼命眼神示意，同时张大嘴巴做口型。 林芷茗辨认了半天，才发现她是在说：你怎么没来？ 林芷茗朝她摆了摆手，也做口型道：等会儿和你解释。 这里她熟悉的人只有白丹，自然也想和她在同一个小组，只是对方很不凑巧偏偏选择了她不可能加入的小组。 程亦丞看到了林芷茗的动作，也得朝时昱小组的那头看去，笑着说：“怎么，和熟悉的人分开了？” “是啊。”林芷茗又尴尬起来，自我反省道，“不过也怪我没提前和她商量。” 程亦丞没有接她的话，他双手抱臂，一直看着时昱那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才道：“那女生是大气科学的吧，时昱还真是，什么相关专业的都邀请啊。” 林芷茗一愣，偏头看向程亦丞。 她记得，程亦丞的项目里面也有涉及到气象环境相关，于是问道：“我们组还有环境相关的专业吗？” “没有。”程亦丞摇头，“我们只邀请了你一个人，有你已经足够了，其余等项目开始再说。” 程亦丞是项目发起人，自然一切都以他的想法为主，林芷茗不好多说什么，于是点了点头，默认了他的做法。 两人对话结束，宋贺章正好开始介绍项目和分组。 节目上一共分成了五个小组，比林芷茗最初预想的要多，不少小组都只有两个人坐着大眼瞪小眼，有些尴尬无措。 其实对于这种凑不齐人的场面，大多数人都能预想到，大家毕竟不是同一个专业的，想要跨界找到志同道合的小伙伴实在有些困难。 况且，虽然现在的十六个人看起来乌压压的一排，但要想做出几个有意义的项目来，这点人手根本不够。 所以林芷茗笃定，节目组肯定早就有什么别的安排等在后面，他们绝对不会让十六个学霸造出一堆学术垃圾，自己埋了自己的节目。 果然，宣布完分组之后，宋贺章便开始宣布接下来的节目当中，将有踢馆选手加入。 在听到“踢馆选手”几个字时，林芷茗还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唱歌综艺。 “踢馆选手”可以提前看到现在所有人的选题，并且选择加入其中之一或者自己单独成立新的小组，如果选择第二种，那么他们将拥有一个权力——从其余小组挖人。 而现有小组成员如果在未来对项目不满意，也可以选择申请加入其他的小组，如果被其余小组拒绝接受则会失去项目机会，被节目淘汰。 每淘汰一名成员，就会新加一批踢馆选手补位。 听完踢馆规则，林芷茗总算放心下来。 就现在的状况来看，肯定会有人撑不下去放弃机会，踢馆选手每次增加“一批”的话，将来小组人数不用愁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这个规则，未来的小组数量可能会比现在更多，奖金的竞争压力也会变大。但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的情况来看，能够在节目录制结束之前完成项目都算是很不错的。 林芷茗琢磨着规则，刚打算问问程亦丞后续有没有补人的想法，一扭头便看到他正和程维嘉交谈着什么。 感受到林芷茗的视线，程亦丞看向她，微笑着解释道：“我们在讨论其余人的项目，分析我们的竞争能力，目前看来，还是不错的。” 刚才宋贺章已经将别人的课题都报了一遍，许多项目林芷茗并不了解，也不清楚竞争力如何，于是好奇问道：“那你们觉得最有竞争力的项目是哪个？” 程亦丞垂下眸子，手指轻轻在手臂上敲了敲，随后抬眸道：“当然是，时昱那个项目。” “……啊？”林芷茗有点疑惑。 “嗯。”程亦丞点了点头，靠在椅子上道，“时昱这人吧，很神奇的一点就是，不管他做什么，不管有没有人看好，最后永远能成功。” 他笑了笑：“之前南华大学的所有比赛，他都压了我一头，我也算是从一开始的不服到最后心服口服了。” 程亦丞盯着林芷茗，面上挂着寻常的笑容：“所以这次我看好他，应该也不算奇怪吧？” 林芷茗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原来程亦丞和时昱早就认识，甚至是竞争对手的关系，这样解释，他昨天问的那些问题就不奇怪了。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拒绝了时昱的小组邀请。”程亦丞看着林芷茗许久，又问看了一遍昨天的问题，“不管是从哪个角度出发，去他的小组都是最佳选择，不管你是想做项目，还是……” 程亦丞停顿片刻，随后低声笑了起来：“想拿到官方的更多镜头。” 林芷茗感受到程亦丞最后的话语气有些奇怪，不过她没有多想，解释道：“我来就是为了做项目，其余的都无所谓，我觉得你的项目比他的项目更适合我。” “是吗？”程亦丞听到这话，似乎有点儿高兴，笑眯眯的，“不过，如果对手是时昱的话，我们可能最后赢不了哦。” 赢不了？ 林芷茗摇了摇头。 可是程亦丞输给时昱的次数多了，他或许会对相同的对手有种莫名的恐惧。 但她不一样，她不仅从高中开始成绩就压时昱一头，上大学之后也从来没当过专业竞赛第二名。 要她现在就认输，还是输给时昱这家伙，简直是做梦。 林芷茗感觉自己的斗志霎时间被燃了起来，一字一句道： “不，我觉得，我们一定会赢。” 第20章 恶意 很快，林芷茗就全身心投入了项目的准备工作当中去。 拍摄的这几天和小组成员在一起讨论项目的事情，林芷茗几乎没有再见过时昱，只是偶尔在别墅里会碰个面，然后很快擦肩而过。 她和白丹解释清楚了自己选择程亦丞小组的原因后，两人除了偶尔微信联系之外也几乎不再见面。 不过有了新的东西可以学习，她也不觉得孤单，反而觉得日子一天天的格外充实。 第二期节目主要便是组员之间的互相了解与磨合，在尚城拍摄完成，便回到各自的学校继续进行单独拍摄。 节目组在别墅给每个小组都安排了项目实验室，还替他们在南城包下了相应的实验室供私下拍摄。 除此之外，节目组给每个人都配置了一台手持摄影机，要求他们自拍下返校后的生活日常，并且每天微信传给节目组。 林芷茗摆弄了那个摄影机许久，终于弄懂了该怎么使用，但每次看到相机中的自己都被拍得些许扭曲，索性再也不看直接盲拍。 她也总算是明白“上镜胖十斤”的说法是怎么回事了，还真是有如此恐怖。 尚城的拍摄结束，林芷茗随着大部队返回了南城。 她小组的实验室在南华大学计算机学院，在和其余两个成员商量后，决定几个人趁着有时间轮流跑实验室。 林芷茗学校里面的论文基本已经完成，因此经常有时间去实验室。但每次她去实验室的时候小组里总有一个人在忙，三人能够齐聚的时间很少。 就这样一边忙项目，一边忙学业，还要忙着拍摄视频上传任务的日子过了不久，某天林芷茗到南城大学时，意外发现除了另外两个队友，还有些不认识的同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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