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猜想,许玫此刻应该在做什么呢? 他如拆开礼物般,一个一个地猜,他先是猜她在书房,他把主画面调到书房,然而,书房空荡荡,他皱了皱眉,随即,他想起现在是吃饭时间,于是,又点开餐厅画面,几个餐厅都没有许玫的身影,这时,Lennart的神色沉了下去,他意识到不对劲。 他把画面调到卧室,仍然是空无一人,他点击回放,他很快瞧见,许玫半夜时分偷偷摸摸地起身,穿衣,蹑手蹑脚地离开房间,随即,再没回来过。 她跑了。 第30章 他疯了 时间回到一天前。 当坐在餐桌上的许玫发现Lennart离开且很久没回来时,她意识到她的机会来了。 许玫之前配合Lennart是因为别无他法,如今Lennart走了,让许玫瞧见可以逃走的机会,她不愿错过。 整整一个下午许玫都在寻找机会,不停试探。 她先在古堡逛了一圈,她的记性很好,很快就记下古堡内部的路线图,她也注意到遍布于古堡各处的摄像头。 这是婚礼仪式结束的第一天,城堡里的工作人员们忙着将之前为婚礼准备的布置撤下以及送走昨天住在城堡没走的部分宾客。 所有工作人员都在管家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工作,众人看见许玫都恭恭敬敬地喊:“夫人好。” 这让许玫的心态心态更紧张了,明明她是受害者并且积极寻找逃离办法,却有种做贼心虚之感。 庄园大门离城堡太远,且即使出去,也是荒无人烟,俨然,许玫需要一辆车。 通过许玫观察,她发现城堡的停车场在负一楼,但她逡巡了半天,也没机会寻到能够拿到负一层豪车钥匙或者混在宾客里坐的车悄悄溜走,反而把相关工作人员吓得够呛,他们紧紧盯着许玫,生怕她做出让他们心脏频率飙升的行为,尤其是贴身跟着许玫的女仆。 于是,许玫只能放弃以上两条道路,她继续思考着该怎么办。 从城堡上眺望宽阔的庄园时,许玫看见大片大片的绿玫瑰,那是Lennart专门为两人的婚礼仪式准备的。 现在并非是生长玫瑰的季节,庄园也没有栽种玫瑰,这些玫瑰都是从世界各地紧急用飞机运送过来的。 它们只用于婚礼,婚礼仪式结束,它们的价值也就没有了,全被打包起来,用货车运送至垃圾场扔掉。 大片大片的绿玫瑰正被工作人员捆到一起并扔到货车上。 见状,许玫忽然想到了办法。 玫瑰实在太多,它们被固定在雪原时便由许多工人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弄好,此时,同样数量的工人们处置这些玫瑰,由于工期没像之前那般赶,他们便没有连夜加急处理。 夜晚正是许玫的机会,许多载满玫瑰的货车晚上会停在庄园,许玫可以趁着夜色悄悄钻进货车,天亮之后,工人们将货车开出庄园,将许玫一并带出庄园。 这并非是完美举措,许玫逃走随时有可能被发现,且许玫不知道Lennart去做什么,他随时有回来可能,使许玫的计划中道崩殂。 迫切想逃离Lennart的情绪在许玫的大脑招摇过市,企图让许玫像之前面对Lennart那样,抛弃理智,不管不顾地逃离。 但是多次被Lennart压制的苦闷,让许玫变得谨慎,她知道自己不是Lennart的对手,抛弃理智只会让自己的逃离成功的几率降得更低。 她压制自己的急躁,在心里完善自己的计划,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耐心等待时机到来。 临近傍晚,许玫去餐厅进食,饭后,她去书房看书,Lennart重新给书房的书架放满了书,全是从Schulz家族古宅搬过来的具有时代感的精装书。 她看到将近晚上十一点,打了个哈欠,神情困倦,把书签规整地放在她看到的那页,并将书重新放回书架,随即,她去洗漱,上床,关灯睡觉。 一切看起来很正常,因而,许玫的女仆以及庄园的管家放心地也去洗漱、睡觉。 黑暗的房间里,许玫闭眼躺在床上,与她平静的外表不同,她的心脏此刻跳得极快。 Lennart将她的手机拿走,给她一个手表查看时间。 睡前,许玫把手表脱在床头柜,手表嘀嘀嘀地走,在此刻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大声,许玫的心里跟着手表数,待数到七千两百下,许玫起身。 她先看了看位于房间上方黑漆漆的监视器,心里更是紧张,Lennart现在会通过监控器正凝视着她吗? 如果她此刻走,他会不会突然冒出来,并且大发雷霆? 她如果当场被抓住,接下来的境遇定然会更加艰难。 许玫害怕起来,身体不自觉地战栗。 犹豫与坚定,胆怯与勇敢在她心底刮起矛盾的风暴。 她终究不愿意放弃这次机会,她侧开目光,把结婚戒指脱下,放在床头柜,开始轻手轻脚且迅速地穿衣、出门。 她如做贼般,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 从二楼的房间到一楼再从一楼到打开古堡的大门,她每一步都走得艰难,生怕下一刻便有人从不知名的角落,将她捉住。 直到许玫走出古堡,她的心跳终于平稳了一些。 天空飘着夜雪,庄园里没亮着几盏灯,四周黑漆漆的,唯有脚下的白雪反射出微弱的光亮,许玫在模糊视线里勉强向前摸索着寻找货车的踪迹。 寒风裹着雪很快将她的柔软脸蛋冻得通红,她那如点漆的眸子却越来越明亮、坚定,她的脚印踩在雪地上,留下一长串的痕迹。 终于,她的手触碰到货车冰冷的车身,她紧绷的眉眼一松,笑了,她对比了好几辆货车,找到一辆未载满玫瑰的货车,她当即艰难地爬上车,并拨开车上的玫瑰,想清理出能够容纳自己的空间。 她实在太激动,忘了玫瑰枝桠带着尖刺,尖刺划破她柔嫩皮肤,她的手指渗出鲜血。 持续的疼痛让她再次冷静下来。 她借着微弱的光,乌黑的眸子安静地打量眼前的玫瑰堆,思量了好一会儿,最终抿唇,沉默地将把外套的帽子戴上,拉链向上拉一直到遮住她的半张脸,随即,她闭眼义无反顾地把自己埋进玫瑰堆里。 风雪依旧。 飘飘扬扬的雪落在地上,将许玫走过的痕迹渐渐覆盖,雪也落到玫瑰堆之上,白雪映着绿玫瑰,如其他货车一样。 为防止尖刺刺伤她的眼,许玫一直不敢睁开眼,只凭借听觉判断周围情况。 她没戴手表,不知道时间流逝,耳朵里唯能听见风雪声呜呜。 风雪声单调,并不刺耳,属于白噪音,这让许玫大脑忍不住混沌起来,她庆幸,与风雪声同在的严寒,冻得她全身战栗,可以抵挡困意。 她听了很久的风雪声,久到她都快习惯时,她感受到从货车外传来微弱的光亮。 天快亮了。 许玫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她焦灼地等待,又过了许久,货车周围传来说话声,许玫既激动而又紧张,她窥见了逃走成功的希望,同时惧怕被发现。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工人继续往货车*里扔玫瑰,货车装满玫瑰之后,开始缓缓启动,平稳而安全地驶出庄园。 许玫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她耐着性子等待,当货车终于停下时,许玫没有急着出来,货车车厢倾斜,将一车玫瑰连同许玫共同洒到更大的玫瑰堆。 许玫用手保护着头,玫瑰为许玫起到缓冲作用,但尖刺刺破许玫的外套,刮到她娇嫩的皮肤,鲜血从秋衣渗透毛衣,一直渗到外套。 此时许玫仍旧没有起身,及至她听到货车发动机响了好一会儿,她才从玫瑰堆里挣扎着起身,并对上负责此处垃圾的工人惊讶的目光。 此时天已然大亮,天空下着雪。 工人手拿着几朵绿玫瑰,她从垃圾堆里捡的几朵保存得比较好的玫瑰,她约莫五十岁,身材魁梧,皮肤粗糙,典型的日耳曼人长相上全是岁月留下的沧桑痕迹。 许玫很紧张,但她没有露怯,而是大胆拿出自己提前塞到兜里的一堆首饰,并问工人:“我能用这些首饰换你的手机和一辆车吗?” 交易轻易地达成。 许玫更加激动起来,她将车钥匙插入孔里时,手都在发抖。 她高三毕业那个暑假学的车,学了之后也没开过车,是妥妥的新人。 夜晚下了场雪,路上尽是积雪,并不好开。 许玫用手机调出谷歌地图,并将终点定位到大使馆,她磕磕绊绊地开车,艰难行驶于大雪纷飞的针叶林间公路。 她逐渐开出了林野,两旁视线开阔起来,仿佛一望无际的雪原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的技术逐渐熟练,汽车行驶逐渐变得平稳,她意识到自己离城堡越来越远,她越加兴奋起来——直到风雪声里忽然出现刺耳的跑车声。 原本无人的路面出现一辆黑色跑车,并且跑车在看到许玫的车时,立刻调转方向,迎面朝许玫迅速驶来,如果按照此刻的行驶路线,两车很快就会相撞。 许玫的瞳孔放大,手再次颤抖,她紧急调转方向,汽车横着冲出路面,行驶到雪原上,由于紧张,许玫并未踩刹车。 汽车最终停止,许玫有惊无险地大喘气,但她刚放松,便又听到一阵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她寻着声音看去,发现跑车又拐了个弯,再次朝着她所在的汽车冲来,许玫的呼吸一滞。 她想驶动汽车,偏偏此刻,汽车出现故障,启动不了。 她越加慌乱,连忙取下安全带,试图弃车而逃。 可她还没打开车门,跑车便已经到了跟前,许玫动作顿住,她瞧见跑车里坐着Lennart,Lennart面容冷冽,他的绿眸视线在一瞬间与许玫的视线交汇,他修长冷白的双手握住方向盘,从容地驾驶。 Lennart追上她了。 跑车堪堪擦着许玫所在汽车的前车身停下。 跑车车门被打开。 Lennart从车上下来,他走到许玫所在的汽车车窗前,食指卷起,扣扣地敲车窗。 “Rosalie,下车。” 他的语气平静,神色自若。 但是许玫感知到浓浓的危险。 原本想逃离的地方此刻却成了庇护所,许玫把手抽回,并试图再次发动汽车。 见状,Lennart沉默地走到后车窗旁。 “砰!” 许玫听到一道剧烈的玻璃碎掉声响,让她本就惊惧的身体抖得更厉害,她下意识护住头。 后车车窗响动,碎玻璃坠地声响,许玫意识到方才的动静是Lennart砸碎后车窗玻璃,她转头,见Lennart此时已经将手伸进破碎的玻璃洞里,把后车门打开。 他的左手血淋淋,弹钢琴的人应该会爱惜手,但他毫不在意,他俯身,绿眸视线再次与许玫的视线相对。 “下车。” Lennart再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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