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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身子骨挺硬朗的。每天都发一条视频，粉丝量涨了不少。” 汤倩想到徐英玉拍的抖音视频，噗嗤一声笑出来，打趣：“小老太时髦着呢，还会拍什么技术流的视频。比我还会玩儿。” “我之前说跟她合拍一个视频，她拒绝了。说什么我抖音粉丝还没她多，别蹭她流量。” 林越舟也忍不住笑出声，煞有介事地承认：“外婆可是大网红。” 汤倩不想跟林越舟聊林之珩的事儿，林越舟也默契地没提。 他们又恢复了在北京住地下室的那段日子，关系渐渐亲近起来，没了最初的隔阂。 林越舟很满意现在的样子，他只要看着她就好了。 “我过两天回北京参加一个活动，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汤倩听到林越舟的问话，忍不住笑出声，说：“你这样说话，好像小时候徐英玉出门干活前问我要不要糖葫芦的样子～” 说罢，汤倩摆手拒绝：“我什么都不要，你别买啦。” 林越舟看着汤倩笑容满面的样子，跟着勾了勾嘴角。 两人认识多年，坐在一起虽然有点别扭，但是不说话也不会令场面尴尬。 汤倩其实很难受，一空下来她就会胡思乱想，她特别希望有个人能够解决她此刻的困境，但是她不想拖累林越舟。 拍戏的时候她还能借着工作肆无忌惮地挥发自己的情绪，但是一旦闲下来，她的每个毛孔里都钻进了林之珩三个字，她晚上一闭上眼睛就是他的脸。 明明手里有活，她脑子里都会突然闪现林之珩。 这状态太不对劲了，她很害怕，却又不知道怎么处理。 林之珩回上海后偶尔会给她发一两条信息，汤倩常在回复与不回复之间徘徊，她有时候抱着手机发呆，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给林之珩回了消息。 尽管她一直努力克制自己的情感，可是每当那个头像闪现在页面时，汤倩的心脏总会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她既期待他的消息，又害怕他会说一些令她难过的话。 每次点开对话框，她都要花费好大的勇气。 林之珩没说什么伤害人的话，也没跟她在微信上聊一些苦大情深的话题。 他就是简单地说了下近况，比如—— 「上海下雨了。」 「还没收工？」 「晚上有个饭局。」 「下周去美国出差。」 …… 偶尔也聊点正事儿，解绑账户那天，林之珩跟她说： 「我已经通知财务，这个月不再向你的账户转账。」 「工作室今年的支出我已经结清。」 汤倩偶尔跟他公事公办地说好，偶尔又像往常一样跟他聊几句最近的状态，比如剧组从新疆转到西宁了，或者是今天拍戏状态不好，被导演骂了。 前者林之珩不怎么回应，后者林之珩会贴心地问一句：「骂得厉害？」 汤倩跟他对话时，总是悲喜交集，一会儿开心，一会儿难过。 她甚至有点患得患失。她开始关注林之珩以及他朋友的社交媒体，偷偷注册小号视/奸他的社交状态。 顾辞很爱发ins，汤倩总能在他的动态里找到林之珩的影子，比如林之珩刚回上海那一周，三人聚在一个酒吧喝酒，顾辞跟一个美女合照时，林之珩的侧影也不小心被拍了进去。 又或者在林氏集团的官博上会看到林之珩接受一些官方媒体采访的视频。 视频中，他穿着高级定制且剪裁得体的西装，坐姿慵懒却不失礼貌地坐在采访台上，满脸从容地回答主持人的问题。 没见到他的日子，她总是一遍一遍地翻看他的那些采访视频。 看完视频，她又去相册里翻找他俩在新疆拍的合照，好几次汤倩都想将合照发在微博小号，可是在点击发送那一刻，她又退出去了。 林之珩这样的人很注重形象管理，集团有专门的公关团队负责他的名誉以及形象管理，未经允许发送的照片如果公布在网上，一定会收到集团的律师函。 当然，如果他提前打了招呼，可能连照片都发送不出去。 汤倩越陷越深，一边理智地觉得不该再跟他有任何牵扯，一边又逃不开他撒下的大网。 或许是气氛到了，又或许是她实在是承受不住了，汤倩抬头望着一如既往温柔的林越舟，忽然开口：“越舟，我其实很难受。我好像进入了一个误区，在里面胡乱打转，怎么也走不出来。” 林越舟神情一紧，他放下茶杯，满眼关心地望着汤倩，心疼道：“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能跟我说说吗？” 汤倩觉得羞耻，有点说不出口。但是在林越舟的温柔追问下，汤倩还是挑挑拣拣地说了一些：“我有跟你说过……我爱上林之珩了吧？我在塔县的时候跟他捅破了窗户纸，他拒绝了。” “我没有爱过人，第一次没经验……他不同意跟我谈恋爱，但是也不跟我断绝之前的关系。”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理智上我最好断个干净，但是情感上我做不到。而且我现在拥有的资源和人脉都是他给的，我欠他很多很多……” 说话的过程中，汤倩一直盯着林越舟看，她害怕从他眼里看到失望、难以言喻的情绪。 庆幸的是他没有，反而心疼得不行，好似她吃了什么大亏一样，心疼她遭遇了这么多。 汤倩思绪很混乱，说出的话颠三倒四，林越舟却全都听懂了。 如果总结出来，大概是—— 他心爱的姑娘爱上了一个不合适的男人，却又没法自救。 林越舟很心疼，心疼得胃痛。 他看着努力克制情绪，想要维持平静的汤倩，很想给她一个拥抱。 可是他的身份不合适。 挣扎了片刻，林越舟还是站起身走到汤倩身旁，默默搂住她的肩膀，掌心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给她无声的安慰。 好巧不巧，这一幕被蹦跳着回来的助理和准备跟汤倩聊聊的夏竹瞧见。 两人愣在门口，满脸写着“不敢置信”。 汤倩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挣脱开林越舟的怀抱，腾地一下站起来，故作镇定地看向门口的两 人。 夏竹最先反应过来，她拍拍小c的肩膀，示意她先回房间了。 林越舟也缓过神，假装若无其事地跟汤倩道别，然后默不作声地走出房间。 路过小c时，林越舟轻咳一声，温柔嘱咐：“她情绪有点失控，麻烦你多照顾。” 小c呆愣地眨眼，显然没有缓过来。 等其中一个当事人离开，小c左右环视一圈寂静的走廊，确认没人后，小c嘭的一下关上门，忙不迭地跑到汤倩身边，心有余悸道：“姐，你要吓死我，还好就我和夏编看到了，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你就惨了。” “你跟林老师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抱在一起了？” “要是林总知道，肯定会发火的。” 汤倩听到“林总”二字，皮笑肉不笑地动了下嘴角，满脸平静地跟助理讲：“我在剧组的事儿你是不是都跟他说了？” 小c啊了声，满脸写着慌乱。 她确实有跟林之珩交代汤倩在剧组的生活，但是…… 汤倩也没想追究责任，她勉强笑了下，嘱咐助理：“今天的事儿不要跟他讲，不然他会生气的。” “当然，你要讲也行。就说是我主动抱了林越舟。”
第65章 集团的很多管理模式都很老旧, 改革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林之珩面临的挑战很大。 管理层的年纪普遍偏大，眼光还停留在以前, 但是现在社会高度发展, 管理层大多数人的思想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林之珩想要给集团添加点新鲜血液，必然要在集团掀起腥风血雨, 他步伐迈得很大，连续换了几个重要岗位的领导，已经惹得上层议论纷纷。 好几个集团老人都去老太太跟前抱怨林之珩做事太狠辣, 这些人都是跟过老爷子的忠臣, 老太太很念旧, 也有点不满意林之珩的做派。 林之珩回上海这两个月不是走在被老太太批斗的路上，就是在跟各位股东周旋。 集团内斗、分裂得他头疼，他的目标是在两年内完成集团从上到下的改革，然后将投资目标转向高科技、新兴发展产业，而不是固守成规, 抱着那些夕阳产业。 林氏集团自民国起就涉足金融业、工业、出口贸易、房地产, 如今全面开花的同时，还涉及了其他高新产业，但是集团管理模式太老旧, 林之珩接手集团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改革内部。 奈何集团过于庞大, 涉及产业众多, 各方势力复杂, 他很难轻易涉足。 好不容易找到突破口，林之珩快准狠地下手, 虽然占据了先机，但是那群老狐狸也不是吃素的。 光换一个市场部的总监, 林之珩就费了好大劲儿。 要不是徐驰提醒，林之珩都快忘了他曾答应过徐女士，带她朋友的女儿李欣然去参加一个生日晚宴。 下午六点，林之珩今天没加班，而是放下手头一堆事，起身走出集团，坐上车去李欣然入住的酒店接她参加晚宴。 徐驰亲自开车，林之珩最近天天加班，每天睡眠不足三小时，徐驰都担心林之珩身体出状况，特意给他安排了体检，他也没去。 林之珩坐在后排，趁着这段间隙闭着眼睛补觉。 徐驰回头瞧见林之珩在睡觉，特意放慢了车速，免得惊扰了他。 林之珩还真睡了小会儿，只是睡得并不踏实。 他梦到了汤倩，很惨淡的画面，他俩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争吵了起来，向来乐观开朗、好脾气的汤倩在他面前哭得泣不成声，差点缺氧晕厥过去。 林之珩很心疼她，想伸手抱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并大声朝他吼：“你不要碰我！我不会再任由你欺负我了！你要是再逼我，我就死给你看！真的，我现在就跳下去，让你知道，我也是有气性的人。” 林之珩被汤倩吓得不敢动弹，他眼睁睁看着她哭得没了力气，蹲在地上无声地干嚎，眼泪已经掉光，她的声音很沧桑，仿佛杜鹃啼血。 两人明明站得很近，林之珩却觉得隔得很远很远，远得林之珩看不清汤倩的脸。 一道刺耳的鸣笛声响起，才将林之珩从睡梦中吵醒，他睁开眼皮，环顾了一圈四周才意识到刚刚的经历只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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