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圈红得透透的,好像马上就会放声痛哭。 这样的郑扶苏……好可怕…… 所以她不再认真听他说话。她不舒服地扭动着,他的身体很凉,像个冷血动物!他单方面的感天动地让她浑身难受!于是她开始拼命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桎梏! 然后,她就觉得他冰冷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了她的乳突。 很快,精疲力竭的林淮北就跌入了充满恐惧的颠倒梦想,她用最后的力气张了张嘴,她很想告诉他:她不想这样儿!但是,显然没有来得及…… 郑扶苏把傻乎乎的美人好好儿地放在自己床上,他随手脱了她的鞋,还悉心地为她拉上了被子。 他垂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声音温柔:“睡吧。你该好好儿睡一会儿了。你这么娇弱,除了乖乖睡在家里让我保护,你还能做什么呢?” 也不知睡了多久,林淮北迷迷茫茫地醒来。她觉得晕乎乎的,老实说脑子并不是很清楚。她不敢思考,一想就头疼。那她就不思考了,凭本能行动,反正她在安全的巢里了。 她忽然想去找他!不是说要和她一生一世么?怎么就扔下她走了呢?骗她的么?那不行! 她下了床,不穿鞋、光着脚,地上很凉她就固执地踮着脚尖走。 她听到洗手间里传出“哗哗”的水声,她推了推,从里面锁上的。 于是她就拍门,“啪啪”地拍门,没完没了地拍门。 洗手间里果然传出郑扶苏的声音:“北北?怎么了?要上厕所吗?” 林淮北不想上厕所,她只是想看见他,但她迷迷茫茫地说不出来,于是就继续“啪啪”地拍门,像一只不知疲惫的啄木鸟。 洗手间里沉默了一会儿,郑扶苏无奈地打开门。 她惊讶地发现:他额际裹了一圈很窄的绷带,虽然很小心地藏在头发里,但是仔细看还是看得见的,而且脸上也有几处擦伤。 林淮北蹙眉:“你怎么了?”她握住他的手,不想让他再躲着自己,却听到他“嘶”了一声,郑扶苏迅速地把手缩了回去,他的十根手指背面都是青紫斑斓的。 林淮北困惑地思索:到底出什么事了?他怎么了?没关系,他头上绑了奇怪的布条也没关系,她还是想和他呆在一起。 于是她又拉起他的手,坚定地拉着,不想放开。 郑扶苏用另外一只尚且自由的手揉了揉太阳穴,他对她好言好语:“北北,我受伤了。我要处理一下儿自己才能好好陪着你啊。我今天不上班了,我会全天都在家的,乖,放开我。我要去洗洗,否则我会很脏,你会恶心的。” 林淮北执拗地摇头,死死地拽着郑扶苏的手腕子。 郑扶苏哭笑不得地把她从自己手腕上捋下来:“我得把自己弄干净了,你稍微等我一会儿,我把自己打理好就来陪着你啊。” 林淮北垂下头,她咬着下唇,眼圈红了。 郑扶苏不禁狐疑:她从来不这样的,难道真是摔坏了? 他耐心地扶着她的肩:“北北,很快啊,很快我就处理好了。要不。你在门外等我?” 林淮北任性地摇头,她甚至有些愤怒:“我不!”她重新拉起他的手,想把他从洗手间拽出来。 郑扶苏用力甩开了她,语气严峻:“你在外面等!不许看!”说完他“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他很少对她凶,他自己都不太适应。 门外的懵懂美人显然对这个待遇也不满意,她眨了眨眼,决定哭给他看! 她哭得放肆、全不留力,很快哭到声嘶力竭!这么哭让她头痛!但她不管!站在这扇门前,她笃定哭死之前一定有人出来哄她!只要她哭得够大声,就一定有人冲过来搂着她温言软语,求她不要这样糟践自己。 她隐约知道自己蛮不讲理,偏偏忍不住放声大哭,越哭越怨怼那个该哄着自己的人还不出现!她潜意识在盼着谁?难道是有求必应的妈妈么?呸!妈妈才不会理她! 那就更委屈了!所以她就这么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到眼泪都要干了,一直哭得嗓子都哑掉了。越是没人理她,她就越是勃然大怒。哭到后来,她觉得自己简直是个不可理喻的婴儿,或者被残忍抛弃的宠物! 那样自怨自艾,那样伤心委屈,好像只要大声哭喊,就会得到照顾。 即便被父母关在连窗子玻璃都不齐全的小杂物间里,她都没有这么崩溃。 他欠她的,她知道!不是这辈子,就是上辈子!
第二十一章 没落红会被打死的 郑扶苏忍无可忍地打开洗手间的门,他赤着上身对她大吼:“别哭了!不许哭!” 吼完之后,郑扶苏自己都有点儿震惊,他从来没对她大声小声过,不过看来偶尔吼吼效果不错!她果然收住了哭声,郑扶苏还没来得及稍松口气,他就见她骇然看了他三十秒,然后哭得更大声了! 郑扶苏无奈地搂住她的肩膀,柔情款款地安慰她:“别哭了。嘘……嘘……不许哭了……乖一点……我不走,我不离开你,前些日子让你受苦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会好好陪着你。我带你离开所有你不喜欢的人,好不好?只有……只有我们俩在一起……咱们好好过日子……你就是我的一生一世……” 他起初只是想哄住她,谁知越说越往心里去,话到最后自己都有些哽咽。 许是她依旧好骗,许是他戏假情真。 林淮北居然真地渐渐收了哭声。不过她依旧紧紧握着他的手不肯放开。她的神智介乎清醒和混沌之间。思考很累,于是她就舍弃思考,放任自己随心所欲。 郑扶苏长声叹气:他觉得自己想得简单了,她要是真傻了,他可能没办法把凭一己之力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这个冤孽……他这辈子该了她的…… 于是,他牵着她的手稳稳地走到橱柜边,从最上格拿出塑料瓶倒了两颗药出来。他比她高很多,如果他想,他可以遮挡住她的视线。他遮住了她的视线,倒了两颗“艾司唑仑”给她。 他不缺“艾司唑仑”,苏淮南有抑郁症,他可以利用她的诊断证明搞到很多很多处方药。这些年跟着她,他没少肆无忌惮! 郑扶苏肆无忌惮地把药片捧到林淮北的嘴边,他甚至给她倒了温热的牛奶。 他低声哄诱,声音好听:“乖,吃了它。我知道你头疼。” 林淮北懵懂地抬起头来,清晨的阳光给了郑扶苏半裸的身体异样加持,让他看起来温柔又无害!如果他能展开雪白翅膀,他就是慈悲无限的天使长米迦勒:姿容秀丽、毫无黑暗! 她被他揽在怀里,再无反抗余地。然后,她就把药片乖乖吞下去了。她没有其他选择。听说合作的羊羔被屠宰的时候,痛苦会少一些。那么对羊羔来说,听话也许算一种最优解。药片很大,虽然有牛奶送服,可吞下去的时候她依旧想吐。 药片雪白雪白的,毫无黑暗,干净得让人恶心。 这样雪白干净,就是让人恶心! 郑扶苏那天开着洗手间的门收拾身上的伤口,他允许林淮北站在门口看着他。 经过几次试错,他明白了一件事儿:现在这个精神状态的北北,看不着他就会哭闹。 那他就让她看!他不信她受的了! 他赤着上身对着镜子仔细看:有一些青紫和擦伤,大多数不用处理。唯独后背那处被碎啤酒瓶扎伤的地方有点儿难搞。在医院的时候,他赶着回家,所以拒绝了缝针,现在粘腻腻的又出血了。 郑扶苏叹口气,这一下子他其实能躲开,但是当时想想如果硬挨的话,可以算个轻微伤,就能顺理成章地把对方送进去。那么也许樊贵就此知难而退也说不定呢? 他想赌一赌!他经常拿自己的人生拿来赌,也许是运气好,迄今为止还是赚得多。 从镜子里郑扶苏看见纱布浸透了血,应该是刚才把北北从地上提起来的时候挣破了。他避讳地扭过身体,担心那只兔子看到害怕,余光扫到:她已经不在门口傻站着了。 郑扶苏松了口气,又有点儿失落:就知道她受不了这些……她还是受不了这些…… 然后,他开始认真地考虑该怎么处理背后的伤处?毕竟他够不着,如果不处理好的话,血透出来,她会嫌脏。就在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胳膊,郑扶苏回头看时,是林淮北捧着应急药箱站在他身边儿,她神情迷迷茫茫的,看来是药劲儿发作了。 他刚找到她的时候,她崴了脚,他给她家里买了个应急医药箱,里面有些处理外伤用的纱布和药膏。他为她揉过脚,难为她被药折磨着,居然还记得。 所以她的脑袋到底摔到哪一步了?他想试试看。 那天,林淮北在郑扶苏的指导下,仔仔细细地帮他把伤口裹住了。虽然手势笨拙,但好歹捆得挺严实。她吃了药,他不能要求太多。 察觉出她刻意低轻手轻脚怕他疼,他有点感动,于是偏过头轻轻问:“北北,怎么不怕这些脏东西了?” 她打了个哈欠,回答得很平淡:“因为我出过车祸啊。 郑扶苏一时没转过这个弯儿来:“这跟出车祸有什么关系?” 林淮北没有回答他,她无力地歪在他肩上,困得眼皮都要合上了:“因为……我看到……他在吐血……” 他猛然把她撑起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可她根本没法再被支起来,她趴在他身上沉沉地睡着了…… 郑扶苏把林淮北抱回了自己的房间,他让她睡在自己的床上,她的房间是背阴的,见不到太阳。她喜欢睡在太阳底下,他喜欢看她睡在太阳底下。 她很白,羊脂玉在太阳底下泛着柔润的光。 这些日子,他把她养得很好,充足的营养让她恢复了血肉莹然、皮白滋润。 她睡得很熟,那药很管用。 他慢慢地躺在她身边,那一瞬间有泪盈睫:他想她了。特别特别想。 当林淮北从梦中醒来的时候,脑子清醒了许多,头也没那么疼了。 大梦三生,渐渐回魂。 这一觉睡得极舒服!身上盖着轻若无物的鹅绒被;太阳暖暖地照在身上;搂着她身体的枕边人肌理分明,可喜不油不腻…… 等会儿!哪儿来枕边人? 林淮北抱着被子翻身而起,飞快退到了床边儿,她瞪大眼睛重新判断形势:我为什么睡在这儿?这不是我房间!我……我衣服呢…… 她的枕边人早醒了,此刻的郑扶苏抓着被子另一角,满脸无辜、特别清纯,那种“你要了奴家身子,你得对我负责后半辈子”的楚楚可怜溢于言表。 林淮北揉着太阳穴,努力回忆:我对他干了什么吗?他要讹我吗?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是不是喝断片儿了? 她仔细感觉了一下儿:两腿之间……酸酸涩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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