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丽“哈”了一声:“我生的孩子有这么差么?” 郑扶苏爱怜地摸摸苏淮南的长发:“南南不差。南南很聪明。”想想实情,他又苦笑叹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南南的资质,大概能当一任太平天子吧……” 黎丽垂头看了女儿半晌,无奈叹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好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郑扶苏,你好好带着她,把自己的病养好!她有福你就有福!” 郑扶苏坐怔了怔,突然抬头:“黎总……您……您接纳我了?” 黎丽冷笑:“怎么是我接纳你?这事儿不得南南点头?至于能到哪一步,那就看你修炼了!” 郑扶苏愣在当场。 一路火花带闪电,昂扬离去的黎总其实心里泛酸:比是比不上人家儿子了!好在我闺女容貌出众、脑子不差,只要她拎得清楚,妥妥能巧使唤人家儿子一辈子! 其实……也行…… 苏淮南没想到,郑扶苏被送错药的事儿能查大半天。 民警上门的时候,苏总已经梳洗停当,作为女主人协助办案:查监控、问情况。这事儿律师是帮不上大忙的,还得当事人亲力亲为。 郑扶苏吐血洗胃,昨天睡得不好。今天早上知道再不用强打精神应付黎丽,一口气泄了,立刻恹恹地提不起精神。 好在昨天苏淮南全程旁观,基本情况是她陈述的。苏淮南口齿清楚,描述客观。郑扶苏伏在枕头上冷眼看着她应付警方,莫名宽慰:南南并不是全然不能办事的懦弱美人。她只是从小被娇宠太过,天塌不下来,她就要躲!回想这些年纵着她凡事不问,爷爷奶奶固然对孙女溺爱太过,他自己又何尝白璧无瑕?也难怪黎总生气。 警方断起案子来,护士自然不背这个锅!齐阿姨也是个铁嘴铜牙的。 东苑监控多,无奈有死角。那天人来人往,装修、园林、洗楼,好几个公司人来车往,的确人多手杂。这事儿是不是医疗事故还真不好说。 被盘问的时候,护士小姐口口声声喊冤:“华法林可是处方药!又偏门儿,这里又不是大医院存药杂。你们可以搜,这个家庭病房里有没有华法林?在一堆抗结核药里,我上哪儿拿华法林给病人口服?这肯定不是医疗事故!” 这倒是言之成理。 苏淮南突然开口:“我听说以前别墅里住过一个静脉曲张病人。好像他是吃抗凝血药的。” 护士小姐连忙点头:“那很有可能。是不是齐阿姨一时糊涂,把自己的药和病人的药拿混了?” 苏淮南轻轻摇头:“据我所知,齐阿姨可没有静脉曲张。” 既然有了目标,后面的事儿就顺了很多。 齐阿姨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简短的咨询律师之后,苏淮南慨然答应警方检查宋岷的房间。 宋岷被外派的时候走得仓促,房间里很多东西没有收拾。昨天虽然回来被通知离职了,可他也没收拾利索。黎丽不是不容他收拾,实在是这人来去匆匆。 苏淮南请律师给宋岷打电话,对方已经关机了。 不一会儿,黎总来电,她声音悻悻:“我也联络不上老宋,这王八蛋是不是看出风声不对跑了?” 郑扶苏面无表情,心里翻腾:看这意思,我是不是能沉冤得雪了…… 民警好歹搜一搜,果然在抽屉角落里找到了些和华法林同色的零碎药片儿。药片装袋,警察同志们拿去化验,算是新线索。然后又是新的一轮找指纹、看监控。 这番折腾倒是把护士小姐洗脱出来。她从头儿没有去西苑门禁的指纹权限,黎丽担心她天天和结核病人呆在一起,消毒不干净,压根儿不让她过来自己这边。 后来,警方就把齐阿姨带走协助调查了。 苏淮南和赵阿姨一起站在门口目送警车走远。 赵阿姨叹了口气:“阿弥陀佛,为个男人,何苦来呢?” 苏淮南深深地看了赵阿姨一眼。 赵阿姨脸色尴尬地点点头:“大小姐,没有凭据,我不能胡说。我就是隐约看着,他们是有那么点儿意思……谁知道后来宋岷居然攀上了黎总的高枝儿?这事儿别说我,就是姑爷也心里有数儿的。” 苏淮南皱眉不悦:“你们怎么不跟我妈说?” 赵阿姨满脸尴尬:“这样的事儿让我们怎么说?” 苏淮南果断去总控制室取消了齐阿姨的所有指纹权限。 她快步回到三层,坐在玻璃边儿跟郑扶苏说:“我要把齐阿姨辞了!你多年持家,知不知道她合同在哪儿?跟公司签的话,就公司走手续吧。” 郑扶苏愣了愣:“不是还没定案么?她是你妈妈雇的人……也在这里和工作多年,照顾过你很久,你总要问问黎总的意思才好吧?” 苏淮南撇撇嘴:“都让警方带走了,还能有什么好人?平常就鬼鬼祟祟的!我还当是我妈让她看着我,原来是为了相好!这事儿你不是也知道吗?” 郑扶苏些许脸红:“南南,万一她是冤枉的呢?我也被警方带走过啊。” 苏淮南要笑不笑:“你被警方带走也不算冤枉啊。只是我不追究你罢了。我不追究你是为了咱们的情份,我跟她有什么?她又没带我长大。” 此言一出,郑扶苏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苏淮南显然察觉,她隔着玻璃小声抱怨:“我不管事儿,你和我妈说我懒。我要管家里的事,你又不高兴。口口声声,都说这个家姓苏的,我姓苏,我要开除个阿姨都不行吗?” 郑扶苏声音淡淡的:“既然你都拿定主意了。还问我做什么?” 苏淮南脱口而出:“我告诉你一声啊。” 郑扶苏定定神,努力劝说自己:南南不小了,该有自己的主意。她总不能听他一辈子。他的小鸽子啊,终有羽翼丰满的那一天。 事实证明,他的小鸽子羽毛还没长齐,差远了。 那一天的工作,网络会议居多。苏淮南抱着电脑坐在玻璃这边儿,郑扶苏在玻璃病房里给她当人肉提词器。 如果算上黎丽主政,锦华实业已奋三世余烈,历任老板,自苏淮南爷爷那辈儿开始就是朝乾夕惕、励精图治。只要没有塌天大事,每天早上的例会老板一定参加。听几大部门说说情况,总裁对各项目的进度从来是心中有数的。 和苏淮南开过一次会,郑扶苏就看出来了,苏总心里没数儿!人家怎么说话,她怎么点头,这傻乎乎的董事长让几大总工哄得团团转还不自知!真是岂有此理! 郑扶苏本来心里不痛快。这一下子正好有人找上来!孩子让人欺负了的火冒三丈!陈玘墨专业外行,忙于行政业务也就算了。谁能想到孟源也这么腼腆好说话?他几个月不在,生产部还要翻了天了? 结果一场例会,董事长还没说啥,郑助理火力全开,喷得三个生产主管臊眉耷眼,哭着回去重新安排生产计划。 闭了麦,苏董事长飞檐走壁从房顶冲进玻璃病房给郑扶苏拍背倒水压咳嗽。她口口声声:“你何必呢?真发火啊?你不要肺了?” 郑扶苏咳到面红耳赤,他呛声责备:“他们……延误进度……也只是告诉你一声罢了……” 苏淮南心里叹气:真是一句都不让的记仇鬼! 总之,郑助理一战成名,江湖上纷纷传言,他这是复位有望了。 在实验室工作枯燥到淡出鸟来的袁羽琛听了这等江湖八卦,顿时微信传音。 苏淮南随手放了出来,手机里袁羽琛声音促狭唯恐天下不乱:南南小皇帝,听说你家废后垂帘了?这可不是好兆,你不许宠他。过两天放了假,咱俩去探漂亮小哥哥的班儿啊!省得他不能人道还天天霸着你!可怜南南斋戒沐浴几个月了吧?来,哥哥带你去吃顿荤菜! 闻听此言,郑扶苏咳到撕心裂肺、指着苏淮南喘得泪眼朦胧。 气得苏淮南拿起手机朝袁羽琛嚷嚷:小黿黿!你嘴碎就给老子少说几句。看把扶苏哥哥气的!人家又没得罪你。 袁羽琛冷哼一声:贱人就是矫情。 苏淮南这回都没敢外放,看了看语音转文字,随手就把这句话给删了。 为了把这段儿敷衍过去,苏淮南强拽着郑扶苏说几句闲话:“既然都觉得那个旅行车司机自杀得蹊跷,为什么就是查不出是不是有人买他的命呢?” 郑扶苏勉强把脑子转回来:“因为他家只是凭空多了一大笔现金,就不好说清楚来龙去脉。宋岷……哎,要是宋岷的话,他真是个缜密的人。他和这个事故里所有的人都干干净净,没有通话、转账记录,也就是说没证据指向。” 苏淮南突然想到:“可是他好像转账给过林淮北啊。” 郑扶苏惊骇到把嘴里的牛奶呛出来:“你说什么?”
第六十五章 孽徒 苏淮南说:“我是林淮北的时候,看到卡里有一笔两万块的转账。虽然不肯定是宋岷转过来的,可是淮北的台历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收钱做好事。S叔说,HNLG出轨。我觉得这钱大概率是宋岷给淮北转的。他让淮北把我约出来,说有你出轨的证据要给我看。” 郑扶苏顿时愤怒:“胡扯!我什么时候出轨了?” 苏淮南拍着郑扶苏的背,和声细气:“哥!咱现在不是说转钱么?” 不期然想起早上黎丽的话,郑扶苏怨怼地推开了苏淮南的手指:“我不是你哥。” 苏淮南眨眨眼,好笑地问:“那你是我什么啊?” 郑扶苏偏过脸,幽幽地说:“南南,你明白的……” 苏淮南凑过来,倚着他问:“你怎么知道我愿意?” 郑扶苏“霍”地推开了药盘子,眼圈通红:“那我就不治病了!你何必管我死活!” 苏淮南气得推了他一把:“病娇本娇!” 黎丽下午开会的时候就觉得郑扶苏不对劲,果然前女婿心不在焉,把会开得乱七八糟。 苏淮南给老娘强拉过来列席会议,坐在那儿满头雾水。 妈妈脸色严峻、语速飞快;前夫脸色憔悴、神情委屈,想来他还在为她那句“病娇本娇”耿耿于怀。好在苏淮南只是列席会议,不用发言很多。她农民揣坐在地头儿上听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是出了什么事儿:宋岷打着她妈妈的旗号从她前夫那里套现了几十万块的公司账外款。她端秀贤德的前夫为尊者讳,还就傻乎乎地帮坏蛋把瞎账做平。可怜郑扶苏以为自己一片赤血丹心地能讨丈母娘个好儿。谁知毫不知情的丈母娘扭头给他扔局子里了。 郑扶苏这个冤啊,活脱六月雪! 好容易盼着元凶授首,好歹能还他个清白,谁知居然牵出公司多年的私帐,又成了他的不是。这也是匪夷所思,命运不济! 不过这一切在苏淮南眼里就完全不是那个味道。她亲妈和前夫这就属于公款斗殴!一个拿着她的钱讨丈母娘的好儿,一个对男宠揩油公司视而不见。无怪乎李嘉诚八十岁了还亲力亲为,王石爬了几回喜马拉雅山就失去权柄。老板不在,就是妖异横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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